“臣真武，拜見天帝，拜見天皇。”真武走到帝階前，對上首的滾滾和敖玥作揖一拜，恭敬道。
“免禮，辛苦你走一趟了。”滾滾對真武擡了擡手說道。
“陛下言重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真武說道，然後，側開身子退到一旁，将身後的孫悟空給讓了出來。
“額……哈哈哈~”看着上面的滾滾和敖玥，再看着周圍的衆神，孫悟空摸着腦袋，一陣幹笑。
“猴子，熊萌師姑先前說你和楊二哥一起偷襲它，這是真的嗎？”哪吒見楊戬已經認罪了，沒有辦法，隻得轉而對孫悟空問道，他在洪荒朋友不多，楊戬和孫悟空都算一個，既然楊戬已經沒辦法保住了，他希望至少可以保住孫悟空這隻猴子。
然而……
面對他的提問，孫悟空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點頭答道：“是真的。”
哪吒：“……”
爲什麽，他們怎麽這麽愚蠢？連我都不敢輕易去做的事情，他們居然去做了！
“孫悟空，你爲何要助楊戬襲擊上神，伱難道不知道襲擊上神是違反天條的大罪嗎？”這時，之前一直都沒有發話的敖玥對孫悟空問道。
孫悟空看了眼那倒在琉璃仙磚上的楊戬，到了如今，别說袒護他，自己都不知道最後會被怎麽處置，于是，孫悟空選擇了實話實說，将自己隻是在去淨壇廟探望豬八戒的路上碰巧見到楊戬和牛魔王在和熊萌動手，自己也不認識熊萌，以爲它是哪個法力高強的妖怪，所以就出手助了楊戬一把，後面自己從豬八戒嘴裏知道了熊萌的身份，懊悔不已，所以真武大帝前來捉拿自己的時候，自己毫不反抗地就跟他上天了，自己願意認罪，希望天帝天皇能從輕發落。
孫悟空說的非常誠懇，上首，敖玥點了點頭，殿内的衆神也都點了點頭，雖然仍舊有錯，但他說的若是真的，那這猴子情有可原。
“陛下，牛魔王夫婦到了。”這時，大巫風伯和雨師也押着牛魔王夫婦走入了殿内，對滾滾作揖說道。
“嗯。”滾滾對兩人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歸隊。
風伯和雨師對滾滾一拜後退下。
“夔牛，捉你來所爲何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你有什麽要辯解的嗎？”滾滾對被拷上了鐵鏈的牛魔王問道。
“砰~”聽到滾滾的提問，牛魔王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向滾滾哭訴道：“陛下，偉大的天帝，俺老牛冤枉啊！”
“楊戬，都是楊戬這個天殺的惡神，他捉了山妻，用山妻的性命要挾俺老牛，逼着俺老牛和他一起對付熊萌。闡截兩教都是三清所創，俺老牛和熊萌同爲聖人坐騎，且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俺老牛爲什麽要對付它呢？這一切都是楊戬逼得啊，還請陛下明鑒！砰~”說完，牛魔王用力給滾滾磕頭，那聲音叫一個響亮。
“牛魔王，闡截兩教都是三清所創不假，但我楊二哥和熊萌師姑還是同門呢，他爲什麽要……”哪吒話說到一半就自己停了下來，他猛地想起剛才楊戬已經認罪了，理由熊萌也說了，楊婵思凡，楊戬包庇她，這件事被熊萌無意中給知道了，于是楊戬想要殺熊滅口，雖然楊戬否認自己想要殺熊萌，但其他的都認了，也就是說他承認自己襲擊了上神，這尼瑪……搞得自己現在完全無話可說啊。
“三壇海會大神，你有什麽要說的嗎？”敖玥對哪吒問道。
哪吒咬了咬牙，猶豫了片刻後對敖玥說道：“還請陛下念在楊二哥往日裏爲天庭立下過不少功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此事……”
“司法副神，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等敖玥把話說完，熊萌就扯開嗓子，大喊道。
如玉鼎預料的那樣，熊萌這頭小心眼的熊不會讓楊戬好過的。
“福神言之有理，楊戬往日立下功勞，皆有封賞，但他身爲司法副神，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滾滾開口對熊萌的話表示贊同。
“這……”哪吒被這兩頭熊堵得啞口無言，隻得将目光望向敖玥。
敖玥側頭看了眼滾滾，然後又看了眼那躺在琉璃仙磚上的楊戬，當年敖存心和楊戬的事，他都知道，雖然他并沒有爲此做些什麽，但卻不代表他完全不在乎，所以……
“天帝說的不錯，楊戬襲擊上神之事既然屬實，當從重處罰，不可減輕！”敖玥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哪吒徹底沒轍了，對楊戬說道：“楊二哥，我盡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對滾滾和敖玥作揖說道：“兩位陛下，臣告退。”
滾滾擺了擺手說道：“去吧。”
哪吒起身，轉身走出淩霄寶殿。
在他走後，審問繼續進行，滾滾問楊戬，牛魔王所言是否屬實。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否認也沒有用，天帝手裏有昊天鏡，它要去查的話不可能查不到，還有殿内這麽多大神，也都不是可以被糊弄的存在，所以楊戬隻得承認一切，說牛魔王并未撒謊。
“砰！”在楊戬承認了以後，帝座上，滾滾擡起熊掌，重重地拍打在了扶手上，大喝道：“好大的膽子，楊戬，你怎麽能這麽做呢？你這樣還配做司法副神嗎？”
“微臣知錯，但微臣所爲……也有苦衷！”楊戬艱難擡起些頭，望着滾滾沉聲道。
“什麽苦衷？”滾滾大聲問道。
“天條不公，過于嚴厲，吾妹雖然思凡，但她并未做過什麽危害洪荒的事情，可按照天條，她卻要去子存母活着去母存子，即便選擇前者活着也依舊要被永久鎮壓，微臣敢問天帝，這樣做真的合理嗎？小神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妹妹被不合理的規矩所害，所以隻能出此下策。”楊戬爲自己解釋道。
“楊戬，你說天條不公？”敖玥對楊戬問道。
“是。”
“因爲你母親，表姐，表妹和你親妹都思凡了，你就覺得天條有錯？”
“陛下，并非如此，天庭裏思凡的神靈并非隻有楊戬的親戚，像牛郎和織女，微臣也覺得她們受到的處罰過于嚴厲。”
“織女進獻雲煙秀錦給天帝有功，天帝已經法外開恩，允許她們母子俱存，還準她們全家每年越過鵲橋相會一次，這樣也嚴厲？”
“嚴厲。小神還是那句話，她們的結合并未對洪荒造成任何危害！”楊戬堅持道。
“楊戬，你隻見樹，卻不見森林。”滾滾開口對楊戬說道：“你認爲天神思凡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于洪荒沒有危害，但你可知，若允許一個神仙思凡，那麽無數的神仙都會去思凡，神仙壽命悠長，容顔永駐，凡人不過百年壽命，容顔易衰，看着心愛之人日漸憔悴，命不久矣，這位神靈會無動于衷嗎？再者，若他們結合後，來日天神見凡人變醜便心生嫌棄，那凡人又該如何爲自己做主？還有，此例一開，世間将有無數半神，這些半神該如何安置，你想過沒有？”
“陛下，小神認爲，這些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隻要立下規矩，完善神凡結合制度便可。”楊戬對滾滾說道。
“呵，說的簡單。你身爲司法副神，體内又有一半的人族血脈，應該對人族之事頗爲關心和了解。你豈不知，西漢燕王劉定國曾與後母，弟妹，甚至親女亂倫，武帝得知後下旨将其處死，他提前知曉，選擇自殺。按照你的說法，他也沒有對人族造成什麽危害，武帝将其處死豈非有錯？”
“陛下，這如何能一樣？劉定國是亂倫，而小神的三妹……”
“你三妹思凡，甚至與凡人生子，其罪行比凡人間亂倫更加嚴重！”滾滾打斷楊戬的話道。
“陛下，小神……不服！”楊戬咬牙，閉上眼睛說道。
“在你看來，人族間私通亂倫是無法接受的，而天神與凡人結合卻是可以接受的。但你要知道，前者違反的是人族的禮法，後者違反的卻是聖人定下的天條，兩者孰輕孰重？你覺前者重，後者輕，簡直豈有此理！”說完，滾滾側頭，對着敖玥問道：“天皇，你認爲楊戬該如何發落？”
敖玥看了眼滾滾，想了下，回答道：“身爲司法副神，徇私枉法，袒護親妹，其罪一也；爲遮掩罪行，襲擊上神，其罪二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可将楊戬杖責五千大闆，廢除法力，打入畜生道！”
“嘶~”聽到敖玥的話，帝階下，孫悟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狠，打五千大闆還不夠，還要廢掉法力，打入畜生道！
“俺老孫……應該最多隻是被打幾闆子吧？”孫悟空在心裏期待道。
“這樣是不是懲罰太重了？”滾滾也覺得這樣有些過了，雙眼稍微睜大了一些，對敖玥小聲問道。
“那道友認爲如何處置合适？”自己還不是聽它的意思說要嚴懲楊戬才這麽說的，結果它倒覺得懲罰太重了，也真是難辦，敖玥有些無奈地對滾滾小聲反問道。
“就廢掉神位和法力，直接貶入人間吧，打入畜生道就不必了。他前世是妖神，打入畜生道，這不是讓他變回去了嗎？”滾滾對敖玥傳音道。
聽到滾滾的傳音，敖玥沒有考慮，直接點頭，說道：“好，就依道友所言。”
将楊戬打入畜生道還是直接去做凡人，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區别。
“來人，将楊戬拉出去，廢除法力，打入凡間！”見敖玥同意了，滾滾直接轉頭，大手一揮，下令道。
它記得寶蓮燈電視劇裏，楊戬也有過被廢掉法力的經曆，現在剛好看看，在這裏，他被廢掉法力後還能不能恢複？
滾滾心裏想到。
“是，陛下！”淩霄寶殿鎮殿将軍走出，對滾滾作揖應道。
然後就要過去将楊戬捉起來，押至殿外，誰知，這時殿外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陛下，臣熊遠，奉命押楊婵觐見。”
“嗯？三妹！”聽到這話，躺在地上的楊戬猛地睜開了雙眼，艱難地望向殿外。
隻見熊遠押着楊婵走了進來，等兩人靠近後，楊婵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二哥，臉上先是閃過一抹意外和擔心之色，但下一秒就又被憎恨和愉快之色給取代了，她對楊戬冷笑道：“二哥，你也有今天啊！”
聽着楊婵的話，殿外頓時一片沉默，就連孫悟空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這女人……什麽毛病，她哥哥袒護她，幫她一直隐瞞着思凡的事情，甚至還爲了她，铤而走險去襲擊上神，結果她現在……這麽對她哥哥？
“三妹……”
“别這麽叫我，自從你害得我和丈夫兒子分離，将我鎮壓在華山之下，我們就不再是兄妹了，我沒有你這麽絕情的哥哥！”楊婵對楊戬決絕道。
衆神面面相觑，有幾位忍不住還暗中傳音交流了起來，大概就是在讨論這楊婵狼心狗肺的事，她哥哥爲了她落到這個地步，她心裏居然這麽想她哥哥，令神寒心啊！
“楊婵，天帝天皇面前，不得無禮，得先向兩位尊上行禮！”熊遠對楊婵呵斥道。
聽到熊遠的呵斥，楊婵深呼了一口氣，剛才對着楊戬控訴了一番，她心裏好受多了，随即，她擡起雙臂，對上首的滾滾和敖玥作揖一拜道：“小神拜見天帝，拜見天皇，多日未曾前往天帝宮侍奉，失職之罪還請天帝原諒。”
“你請假下界，不算失職，但思凡卻有罪不假。”滾滾俯視着楊婵說道。
聞言，楊婵臉色一沉，果然，天帝對思凡的事很是看重，自己想要全身而退怕是很難了。
她稍微擡起些頭，望着滾滾那張憨态可掬的大胖臉，柔聲說道：“小神有罪，甘願受罰，但還請陛下念在小神過去辛苦侍奉的份上，能從輕發落，如牛郎織女般，讓我夫婦母子每年相聚一次，小神感激不盡。”
嗯，她想的很好，劉彥昌是個凡人，自己兒子雖然是半神之體，但沒有修煉，終究不能活得像神仙那樣久，若能像牛郎和織女的孩子那樣被接到無盡星空，吸收日月精華，他們便可長生了。
雖然每年隻能團聚一次，但積少成多，他們不會老，不會死，能有無數個每年和自己見面，總體在一起的時間絕對能超過讓自己回到凡間和他們團聚的時間，而且這樣自己也算是受到了懲罰，一舉兩得。
對于她的心思，滾滾沒有用聽心術，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就算不知道，那它也肯定不能同意啊。
答應了你，沉香以後還怎麽去找開天神斧？
所以，滾滾直接對楊婵拒絕道：“你之所求，絕無可能！”
楊婵：“！！！”
爲什麽，織女可以，我怎麽就不行了？我好歹也是侍奉過你的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