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抵達涼州城,到決定親自穿越天山山脈去探查敵情,這個過程僅僅不過半個時辰,魏長天甚至都沒有坐下喝口水。
梁振三人聞言皆是一愣,不過思考片刻後卻也沒有勸什麽。
畢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魏長天确實都是此行的最佳人選。
當然了,他一個人去肯定不行。
隻不過随行之人也不是那麽好選的。
首先爲了隐蔽,人數不能太多。
其次爲了速度和安全,每個人的境界也都不能太低。
“楊柳詩和張三會随我同去。”
很快,魏長天便率先給出了兩個人選。
他不是随口說的,而是這倆人确實有用。
張三在跟着他之前便是六品,這兩年修煉資源堆滿,如今早已是五品了。
楊柳詩也是一樣,自打跟在魏長天身邊之後妖靈丹就沒斷過,也已經具備了五品的實力。
中三品境雖然不算多強的戰力,但好歹不會拖後腿。
更關鍵的是,張三過目不忘的能力和楊柳詩的幻術大概率能在這種“偵查”活動中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而除此之外.
“韓将軍,勞煩你從城中找一個熟悉天山情況的人,以作我們此行向導。”
跟韓兆說了一句,魏長天又扭頭看向梁振:“梁叔,借一個三品副将給我,實力越強越好。”
“好,我這就去辦。”
“沒問題,長天你隻管放心。”
韓兆和梁振很快答應一句,又有些不放心的再問:
“你還需不需要其他人了?”
“不用了。”
魏長天搖搖頭:“人多了行蹤便不易隐藏,也容易節外生枝。”
“五個人,夠了。”
半個時辰後,涼州府衙的一間密室之内。
茶香袅袅,魏長天正與一個身着白甲的軍漢相對而坐。
此人名叫黃省,隸屬于涼州軍,官銜校尉,算是中層軍官。
黃省的境界雖然沒有太高,但四品也不算低。
更關鍵的是,他曾護送詹事府的使臣穿越過天山山脈,去到季國拜訪季國天子。
一來一回兩次橫穿天山,即便對這片雪山的整體情況不是了如指掌,但最起碼也知道一條可以抵達季國的路線。
因此,他便會作爲魏長天此行的向導。
“.”
“黃校尉,該說的韓将軍應該都與伱說了。”
喝了一口熱茶,魏長天擡眼看了看對面明顯有些忐忑的漢子。
“我們此行事關重大,或許便會影響着未來大戰的走向,乃至于大甯的生死存亡。”
“不過你也不必緊張,隻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待我們回來,不論如何我都會向韓将軍給你請功,也不算讓你白跑這一趟。”
“小人不敢貪功!”
“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黃省的聲音很大。
雖然心情緊張,但他還是頗有軍人素養,身子站的筆直。
“國難當頭,小人自當爲國效力!更理應服從上級之令!”
“還請公子放心!”
铿锵有力的聲音震得杯中茶水竟都起了波瀾,魏長天臉上也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哈哈哈,黃校尉此話說得好。”
“那此行便有勞你了。”
“不敢!”
黃省又是一聲響亮的回答:“能爲皇上與公子效命乃是小人的榮幸!”
“.”
先是皇上,然後是公子。
現在整個大甯沒有人不知道甯文均是魏家的半個傀儡,而魏長天又是魏家的半個家主。
所以一般人如果要将二者放在一起說,那往往都會将魏長天擺在甯文均的前面。
可這位黃省卻是不然,不僅将甯文均擺在了前面,并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也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所以在他心裏,是真的覺得天子大于一切。
更關鍵的是,他敢當着魏長天的面這麽說。
倒是個耿直的性子
心裏嘀咕一句,魏長天對此十分無所謂,臉上也沒有什麽反應。
他剛準備再說點别的,但房門卻在此時被敲響了。
“長天。”
來人是梁振,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着青甲的男子。
“這是陸晃,已跟着我近十年了,實力在三品之中雖算不得頂尖,但與我也相差無幾”
梁振簡單介紹了兩句,而名爲陸晃的男子也立馬挺身铿锵道:
“末将陸晃!見過魏公子!”
“嗯。”
上下打量了一番陸晃,魏長天微微颔首,示意梁振可以走了。
後者點點頭,很快便離開了密室。
而魏長天也沒有與陸晃多聊,隻是回頭沖着房間的屏風突然說了一句。
“李姑娘,出來吧。”
“.”
在三人的注視下,李子木緩緩自屏風後現身,明顯早已在此等待多時。
陸晃也好,黃省也罷,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這道氣息,隻不過魏長天沒說,他們也不敢問。
至于魏長天究竟要做什麽.
“黃校尉、陸将軍,此女乃是我魏家門客。”
“我還有些事要去辦,便先由她陪你們說會兒話。”
“是公子但去無妨。”
雖然有些茫然,但陸晃和黃省也不可能違命,隻好齊齊躬身目送魏長天離開。
密室的房門打開又合上,然後他們便聽得背後飄來輕輕一句。
“兩位,請坐吧。”
“.”
兩刻鍾後,李子木找到了正在另一件密室喝茶的魏長天。
“公子,陸将軍和黃校尉應當都沒有問題。”
“确定麽?”
“不敢說十成把握,但九成九不會是敵國細作。”
“行。”
點點頭,魏長天也沒問李子木究竟是怎麽試探的。
反正此舉也隻是爲了以防萬一,總不可能人人都是奸細。
要不是經曆過系統點不夠用的窘迫,他早就給這倆人一人來一枚傀儡丹了。
而現在有了李子木,能省的就省點,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嘛。
“李姑娘,我此行是爲了什麽你也知道了。”
頓了頓,魏長天看着李子木說道:“我走後你便跟在梁叔身邊,他會帶你去見一些人。”
“而你要做的便是查出這些人是不是叛賊。”
“唔?”
李子木一愣:“公子覺得此事還是因爲大甯有人洩密?”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若是巫蠱之術真能做到分辨敵我,那大覺早就天下無敵了。”
魏長天眯了眯眼,語氣有些陰冷:“再說不管怎麽樣,多點小心總歸沒錯。”
“.”
李子木點點頭,心中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樣,但又不知道具體不一樣在哪裏。
直到年齡慢慢增長,随着心智的成熟,她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讀懂别人的心思。
當然了,這并非指的是“看一眼就知道對方心中所想”的意思。
而是結合語言、行爲、表情、邏輯的一種綜合分析。
其實這種事很多人若有意訓練也能做到,比如楚先平便也具備一定的讀心能力。
隻不過李子是與生俱來的。
她一直覺得這個本事沒什麽用處,頂多就是在跟菜販讨價還價時總能将價格講到最低。
甚至還經常會給她帶來一些困擾。
而直到遇見魏長天,跟着後者去了京城、來了涼州之後,李子木這才明白.原來相同的本事用在不同的地方,所能發揮的價值也截然不同。
之前,她即便猜出菜販的“心理底價”,結果也不過是能省下幾枚銅子。
但現在,她“讀心”的對象卻換成了皇帝、将軍、朝臣等一衆大人物。
并且一旦她“讀”出了什麽不該“讀”出的東西,那或許便會有不計其數的人因此而喪命。
所以.
“公子,我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