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
被甯玉珂一提醒,甯慶宇這才從剛剛激動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有些苦澀的跟魏長天和梁振說道:
“魏公子,梁大人,珂兒小時曾不慎被銳器劃傷過臉,緻使留下了這樣一道疤痕。”
“她平日很少出門,如果要見生人也都會戴着面紗女子素要面子,此事還請二位莫要聲張。”
“王爺放心。”
魏長天和梁振立刻齊齊拱手表态,眼神裏都有些了然,卻也有點疑惑。
尤其是魏長天,總覺得這道疤應該不似甯慶宇說的那麽簡單。
要知道這可是修真世界,醫術水平跟前世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這甯玉珂是窮苦百姓家的孩子也就罷了,但她可是一位公主啊!
區區一道傷口,随便用點好藥也不至于會留疤。
魏長天對此頗有發言權,因爲他之前在懸鏡司的演武堂打擂時幾乎每天身上都會有不少傷口,但從未留下過疤痕。
因此他是不相信甯慶宇所言的。
當然了,魏長天肯定不會多說什麽,而甯玉珂此時也多少平複了心神,輕輕對着他和梁振開口說道:
“柔安長相醜陋,若是吓到二位,還請寬恕則個。”
跟電視劇裏那些懂不懂就自稱“本宮”的公主不同,甯玉珂以封号自稱,足以見其修養。
并且有一說一,她的聲音非常好聽。
林籁泉韻,輕輕柔柔,真有點天籁之音的感覺。
可惜了.
魏長天看了看那雙露在面紗之外的靈動的大眼睛,不由得大感惋惜。
一炷香後,甯慶宇給女兒簡單介紹了一下魏長天和梁振。
甯玉珂聽到魏長天的名字時眼神裏則明顯閃過一抹驚喜,隻是很快便又被遺憾所取代。
“珂兒,剛剛魏公子又講了一句佳句!你快些研墨,我現在便要記下來!”
甯慶宇此刻已經恢複了剛剛的興奮勁,而魏長天也才搞明白他爲什麽突然要把甯玉珂叫來。
感情這甯慶宇有個習慣,寫字時必須得要甯玉珂在一旁研墨。
講究倒不少。
悄悄撇了撇嘴,魏長天一邊喝茶一邊看着甯玉珂在那邊準備筆墨紙硯等物。
不過甯慶宇卻是不讓他閑着,就這麽點功夫也要再給他出個難題。
“魏公子,你說的佳句本天成确實對極,但卻還未說要如何才能作出好詩呢。”
“詩才固然重要,不過其中也定有些門道技巧不是,你便與我講講可好?”
“.”
魏長天微笑着放下茶盞,心裏卻已經對這位詩癡親王無語了。
沒完了是吧??
看來不說點幹貨今天怕是糊弄不過去了不過自己懂個屁的幹貨啊?!
“此事.”
看了一眼滿是期待之色的甯慶宇,以及同樣望向自己的甯玉珂,魏長天突然靈機一動,開口說道:
“王爺,不知您覺得何爲好詩?”
“傳天下,誦千古!”
甯慶宇毫不猶豫:“這才是真正的好詩!”
魏長天點點頭,繼續問:“嗯,那您覺得一首詩如果想要達到如此成就,所需要什麽?”
甯慶宇正色道:“氣象氤氲,意度磅礴,用律不滞,用事不直。”
好家夥,你在說啥呢???
魏長天感覺自己好似知道這四個詞的意思,但又好像不知道。
不過不管聽不聽得懂,都不影響接下來的發揮。
隻見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先是贊了一句“這樣說也沒錯”,然後又接着講道:
“不過以我之見,詩之格調尤爲重要。”
“格調?”
“沒錯。”
魏長天解釋道:“人與人于萬事的認知不盡相同,存在高低、雅俗、偏正之分。而詩既然爲人所寫,那自然也就存在格調之分。”
“不論是立意還是遣詞造句,皆是如此。”
“公子所言極是,可”
甯慶宇皺眉道:“可如何才能作出格高之詩?”
說了半天話題又回到原點,不過鋪墊了這麽多之後魏長天也終于講到了正題。
那些正兒八經的理論他肯定是不知道,也講不出來的。
但是
“王爺,不如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吧。”
“小故事?”
甯慶宇頓時來了興緻,連忙直身端坐:“公子快快請講。”
“好。”
魏長天清了清嗓子,然後便在極有規律的研墨聲中慢慢說道:
“王爺,相傳在古時有一朝名爲大唐,其中有一舉世聞名的詩人,名爲白居易,其詩皆可流傳于世。”
“大唐?白居易?”甯慶宇一臉疑惑。
“隻是故事而已,王爺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魏長天面不改色的解釋一句,繼續講下去:“這白居易的鄰裏是一位老婦,大字不識,更不懂寫詩之事。”
“但白居易每次作完詩後卻總要先念給這老婦聽一聽,老婦若是有不懂或是覺得言辭繁瑣之處便會指出來,白居易回家改後再來念。”
“如此反複,直至那老婦沒有意見爲止。”
魏長天頓了頓,輕聲問道:
“王爺,故事便是這樣,不知您可懂其中之意?”
“.”
甯慶宇沉默許久,突然一拍椅子,竟然是直接一臉激動的站了起來。
“懂了!我懂了!”
“一首詩若是連那些草木愚夫都能聽懂,那自然便能深入人心,也定然會被廣爲傳誦!”
“确實如此,确實如此啊!”
“呼”
看到甯慶宇的反應,魏長天終于是松了口氣,心說這一關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王爺懂了就好。”
“懂!我懂!”
甯慶宇興奮到在屋中來回踱步,看的魏長天生怕他一不小心再激動過頭暈過去。
幸好此時甯玉珂也總算是把墨給研好了。
“爹,墨研好了。”
她悄悄看了眼魏長天,然後輕輕沖着甯慶宇問道:“您不是說要寫字麽?”
“寫字,對對對,我要寫字!”
甯慶宇借着這股興奮勁一步邁到桌前,提筆唰唰唰幾下便将“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給寫了出來。
不過寫完之後他又覺得不過瘾,便想将剛剛那個小故事也記錄下來。
換了張新紙,擡頭笑看着魏長天。
“魏公子,不知這則故事可有名字?”
“這個.”
魏長天本來想說“無名”的,但最後居然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
“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