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中人來人往,陸靜瑤卻并未發現有自己的“故人”。
“秋雲,那位公子呢?”
她疑惑的扭頭問向秋雲,後者此時卻同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咦?那人方才明明就在這裏的啊。”
“夫人,秋雲姑娘說的沒錯,剛剛确實有位公子找您。”
旁邊一個夥計作證道:“不過我隻是轉了個身的功夫他便不見了。”
“不見了……”
陸靜瑤皺眉問道:“那人長得什麽樣子?”
“嗯……個子不高,但是挺精壯的,穿了一身布衣,眼睛不大,嘴唇有些薄……”
夥計努力回憶了一番,而陸靜瑤聽了半天卻也不曾記得自己還認識這樣一個人。
她在嫁到魏家之前基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态,本就不認識幾個年輕男子,就更别說什麽故人了。
難道是找錯人了?
可對方明明是點名道姓要見自己啊……
“那人說什麽了沒有?”
想了一會兒,陸靜瑤又問。
“沒有呢。”
秋雲如實回答:“他隻是問我……陸姑娘可在這裏?”
“他喊我作姑娘?”陸靜瑤一愣。
“嗯。”
秋雲點了點頭:“我當時也有些奇怪呢,還在想他若真是夫人您的好友,又怎麽會不知您已經出嫁了。”
“……”
聽着秋雲的話,陸靜瑤微微張了張嘴,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此人該不會是蕭風吧……
雖然魏長天之後從未再跟她提過這個男人的事情,但畢竟那晚蕭風并沒死……
陸靜瑤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忙不疊又問向那個夥計:“那男子的樣子,你再仔細與我講一遍!”
“是。”
夥計見陸靜瑤突然變得如此緊張,便趕緊重複道:“個子不高,眼睛不大,嘴唇有些薄……”
“……”
陸靜瑤一面聽,一面企圖與蕭風進行比對。
但直至此時她才察覺到了一件事情——自己竟然已經有些記不清蕭風的模樣了。
“秋雲。”
沉吟片刻,陸靜瑤突然看向秋雲,表情有些嚴肅:“準備紙筆,我要給相公寫信!”
“啊?”
秋雲一愣:“夫人,公子現在怕是還沒到蜀州呢。”
陸靜瑤搖搖頭:“沒事的,相公走之前說了,如果有緊急之事便可以先将信寄到蜀州的梁府。”
“緊急之事……”
秋雲好似明白陸靜瑤爲何要寫信給魏長天了,當下也不再多問,立刻提裙去準備紙筆。
而陸靜瑤則是擡眼向四周看了一圈,甚至還跑到屋外左右張望了一番。
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并無任何異樣。
……
陸靜瑤當然找不到蕭風,因爲後者在聽到她說出那句“我要給相公寫信”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蕭風今日來本是想看一眼陸靜瑤便走的,但最終卻沒忍住多聽了兩句話。
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聽呢……
憑借着高超的易容術混出城門,在一處的茶攤邊找到了早就等在這裏的漢子。
“堂主。”
漢子牽着兩匹馬迎了上來:“您來了。”
“嗯。”
“您見到那位想見之人了?”
“沒有。”
蕭風接過缰繩,嘴中冷漠的吐出三個字。
“她死了。”
“……”
漢子張大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半晌過後才試探道:“堂主,你……”
“我沒事。”
蕭風搖搖頭,翻身上馬:“任大哥,走吧。”
“……”
“哒哒,哒哒……”
馬蹄聲漸遠,吹起一陣秋葉。
兩人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
……
五日後。
就在蕭風和陸靜瑤的信一前一後直奔蜀州而來時,魏長天已經站在刻有“蜀州”二字的大界石前搖頭晃腦了。
終于到了!
自從在安義縣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之後,衆人的行程便安穩了許多,再未發生過什麽“意外”。
如此情況下他們趕路速度自然就大大加快,終于在離京半個月後進入了蜀州境内。
“長天哥,這界石足有三丈高。”
梁沁見魏長天仿佛對這界石頗有興趣,便笑着在旁介紹道:“據說其上的蜀州二字是先帝以劍刻成的。”
“用劍刻的?”
魏長天好奇的伸手摸了摸石上的凹陷之處,啧啧稱奇道:“看這二字像是一筆而成,想不到有人對内力的掌控竟能達到如此精準的程度。”
“長天哥卻是猜錯了。”
梁沁笑道:“先帝刻這二字時并未用内力。”
“沒用内力?”
魏長天一愣:“怎麽可能?不用内力如何能刻的這樣深?”
“這便是此石的奇妙之處了。”
梁沁拔出随身佩戴的一柄匕首,灌注内力後用力向石面上一劃。
“铛!”
一聲脆響過後,石面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着魏長天驚訝的眼神,她頗爲得意道:“此石名爲鎖仙石,可屏蔽天地真氣,若想在其上留下痕迹就必須得以純力爲之。”
說罷,梁沁又再次揮動匕首,不過這次确實沒用内力。
“嗤啦!”
匕首閃過,留下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白痕。
“靠,這麽神奇嗎?”
魏長天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竟然還有這種石頭……”
“長天哥,你要不要也試試?”
梁沁将匕首遞過來,笑眯眯道:“看看能留下多深的刻痕。”
“這又有什麽說法?”魏長天不解。
梁沁解釋道:“既然内力對此石無用,那便隻能靠技法。”
“一般來說能夠留下的刻痕越深,便說明此人對所習武技的領悟程度越深。”
“很多人路過這裏都會試上一試呢,但從未有人超過先帝的三寸之深。”
“三寸……”
魏長天摸了摸梁沁留下的那道白痕,眼神有些古怪:“那你這……”
“長天哥你莫要笑我!”
梁沁有點臉紅,嘴裏争辯道:“這、這便已經算是不錯了。”
就這?還算不錯?
魏長天心裏吐槽,但卻沒敢說出來。
還是留條後路吧,萬一等會兒自己要是連條白痕都留不下……
雖然有這方面的擔憂,不過魏長天還是覺得自己應該不至于這麽拉胯。
畢竟“夢道”練的就是實戰和技法!
再加上天級的刀法——“歸塵刀”,他還不信能比梁沁都差。
“那我也試試。”
颠了颠匕首,微微退遠半步。
魏長天也不墨迹,深吸一口氣,旋即便在梁沁的目光中狠狠向石面一刀紮去。
“咔嚓!”
“……”
一聲悶響過後,梁沁就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目瞪口呆的傻愣在原地。
“這個……”
魏長天要稍微好一些,最起碼此時還能說出話來。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傑作,咽了口唾沫問道:“你不是說從沒有人能刻三寸深麽,那這又是咋回事……”
“……”
梁沁完全沒有反應,眼睛依舊死死盯着石面。
隻見那把匕首的刀刃已有一大半沒入石中,隻剩下了底端的一小截外加刀柄在微微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