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當楊柳詩醒來時,朝陽已經完全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屋中一片清新。
看着正坐在桌邊把玩着一枚金珠、似乎若有所思的魏長天,楊柳詩轉了轉身,側躺在床上輕聲問道:
“相公,這就是你昨日從蓮座裏拿走的那枚珠子?”
“對,是佛門之人的舍利。”
魏長天起身倒了杯水,笑着走過去遞給楊柳詩。
“喝點水。”
“嗯”
楊柳詩支起身子喝了幾口水,将茶杯遞還給魏長天後便又縮回被子裏,隻露着腦袋在外面。
“引起爆炸的内力是來自這枚舍利麽?”
“是,這裏面儲存着極爲精煉的内力。”
“我昨日找人問過了,佛門之人的舍利确實具有凝練内力的作用,但正常來說應當無法突破二品上限。”
“但這其中内力的純度遠非二品能比的,應當與那個蓮花池有關”
沒有隐瞞什麽,魏長天很快就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跟楊柳詩簡單說了一下。
其實他的猜測已經跟聚氣陣的真相差不太多了,也使得楊柳詩聽完後不禁愣了愣。
“.這樣說來,那個墓穴的作用便是凝練内力?”
“應該是,估麽着是佛門弄出來想要突破一品的。”
魏長天點了點頭:“隻可惜那裏已經炸的什麽也不剩了,否則還能再好好研究一下。”
“突破一品.”
楊柳詩的表情稍稍變得驚訝,再看那金珠的眼神也多了些激動。
“相公,那若是你将這舍利中的内力吸收掉,豈不是便能.”
“想什麽好事呢。”
魏長天笑着打斷道:“這麽精純的内力,誰知道吸收之後會發什麽。”
“這事兒急不得,等以後再說吧。”
“也對哦”
頗爲遺憾的眨了眨眼,楊柳詩這才反應過來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的。
雖說舍利中儲存的内力明顯已經超過了二品的範疇,但這絕不代表着将其吸收便能突破到一品。
否則佛門早就有一大堆一品高手了。
再者說這事還有極大的風險,萬一到時候丹田無法承受如此精純的内力,或許便會落得個得不償失的下場。
因此就如魏長天所說,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行了,不用這麽沮喪,反正這次咱們又不虧。”
另一邊,看到楊柳詩一副失落的樣子,魏長天笑着安慰道:“别忘了還有那千餘枚蓮瓣呢。”
“對呀!”
楊柳詩瞬間又來了精神:“那些可也都是寶貝呢!”
“嗯,能夠儲存内力的容器,其中價值無可估量。”
魏長天點點頭,用了“無可估量”這個詞。
這還真不是誇張。
最起碼到目前爲止,那些蓮瓣的價值絕對不比清絕玉佩之類的保命道具小多少。
雖然是“一次性”的,蓮瓣中的内力用完就用完了,無法再補充。
雖然每一片蓮瓣中儲存的量并不多,隻相當于四品武人的上限,像魏長天這種二品武人需得二三十片才能把丹田補滿。
但是,它終究是除去系統中的“天元丹”之外,如今唯一一種可以補充内力的寶物。
這種東西隻要利用得好,一枚便足以逆轉一場戰鬥的勝負、甚至是生死。
而如果數量足夠多,那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個永遠不會枯竭的“無盡丹田”.
“對了,等你傷好了這些蓮瓣便都交給你保管了。”
想到這裏,魏長天忽然對楊柳詩笑道:“婉兒管着咱家的金銀财物,你管着咱家的寶貝,怎麽樣,我不偏心吧?”
“呀!奴家來管麽?”
楊柳詩一聽這話頓時感覺身上來了力氣。
她知道魏長天從來不管這些雜事,那些蓮瓣肯定是要找别人保管的。
而相公既然讓自己保管,不就說明最相信自己麽?
原本還有些蒼白的小臉漸漸湧起一絲紅暈,楊柳詩此刻的模樣跟徐青婉賺到一大筆銀子時相差無幾。
她也不推脫,說了幾句“奴家一定好好保管”之類的話後就美滋滋的盤算着要将蓮瓣藏在哪裏。
而魏長天卻是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舍利,心中此刻并沒有楊柳詩那般興奮。
一方面,他昨天已經興奮過了。
另一方面,他則是看到了這些蓮瓣背後隐藏的另外一些事——
是,得到了這麽多寶物是值得開心的。
但要知道,如果那座陵墓真是出自佛門的手筆,那無疑便代表着佛門已經具備了“批量生産”這種蓮瓣的能力。
還有這枚蘊含着疑似一品境内力的舍利.
唉,看來大家都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啊。
擡頭看了一眼仍舊一臉激動的楊柳詩,魏長天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自打幾千年前馗龍“分裂”之後,世間就再沒出現過被證實的一品。
但這不代表着各家各派在這期間就放棄了嘗試。
佛門、馗龍、甚至是秦正秋.毫無疑問,這些勢力和個人已經都在突破一品桎梏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并且如今看起來大都找到了各自的辦法。
許歲穗曾經說過,這方世界隻容一人成仙。
這意味着“仙”才是人類的極限,一品境并不是。
而既然理論上存在可能,那麽突破一品這件事便總有一天會實現。
魏長天有種感覺。
他覺得這一天或許并不會太遙遠了。
可能在幾十年後、幾年後、幾個月後,一群一群一品高手便會如雨後春筍般突然冒出來,進而徹底改變這天下的格局。
而自己雖然現在很強,但在這件事情上無疑已經被甩開了很遠。
看來不能再這麽“混吃等死”下去了,得爲将來提前做好打算.
窗外朝陽明媚,蒼穹湛藍綿雲起伏,新生的金日不遺餘力地盡吐萬千光輝。
将舍利收入懷中,在經曆了雲安寺一系列事件之後,魏長天這還是自打蕭風死後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不是來自于某個人、某個勢力,而是來自于對這個世界更加全面的認知。
見過的越多,便越能認識到自己的渺小,說的便是此意。
“相公,你怎麽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柳詩疑惑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終于是察覺到了自己相公的情緒有些不對。
“沒事。”
魏長天搖搖頭,沒有說出自己對未來的擔憂,隻是笑着回答:
“發了會兒呆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