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安王府。
離開竹塢一個時辰之後,魏長天又一次邁進了這座十分氣派的王府。
不同于昨日,今日王府之中處處都透露着一絲緊張的氣氛,就連往來的丫鬟仆人也都是低着頭,仿佛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之所以如此,其實是因爲公孫言将要在今日正式“宣布”參與皇位之争。
當然了,這不是前世的總統競選,他還要提交申請什麽的。
甚至連“宣布”這個詞都隻是一種比喻。
更準确的說法應該是公孫言将會在今天故意透漏出風聲,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準備争一争這皇位。
隻不過.
一個商人出身的外姓王。
既不姓呂,也沒娶一個姓呂的老婆,整個公孫家可以說跟呂家毫無血脈聯系。
這種情況下,公孫言要争王無疑是不符合律法的,也注定很難得到百姓的支持。
但這都無所謂。
對公孫言來說,他隻要有魏長天的支持就夠了。
而反過來,魏長天同樣也沒指望公孫言能在這場大争之中發揮多大的作用。
他要的隻不過是公孫言立起一杆“旗子”,别拖後腿。
至于别的麽.
說實話,公孫言的身份如何,能否得到百姓的支持、朝堂的擁護,以上這些都不重要。
反正當所有競争對手都死了之後,這位安王爺就是唯一的人選。
“公子,今日之後小人這條老命便交在您手上了.”
書房之中,魏長天坐着,公孫言站着,一個表情平靜,一個眼神複雜。
看得出公孫言雖然決定賭這一把,但心裏其實也沒底。
隻是不管他是否後悔,時至今日都已不可能再退了。
“小人已自各地召回了百餘高手,其中有三品四人,二品一人。”
“這些人雖實力算不得多強,但皆忠心耿耿,或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哦對了,這是您先前令小人查的情報.”
躬身将一疊紙放在魏長天手邊,公孫言又退回原位站好。
而魏長天則随手拿起情報,一邊翻看一邊說道:
“那些人你就留着保護你吧。”
“龍首山上之人定會想盡辦法取你性命,我又不可能時時護在伱身邊,你需得自己想辦法。”
“是,小人明白。”
公孫言聞言正色應道:“小人定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的。”
“嗯,那就行”
魏長天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停留在手中寫滿了字的信紙之上。
這是他讓公孫言整理的其他“競争者”的資料,以及這些人手中所掌握的勢力。
此前已經說過,自打呂元松死後,如今還意圖争奪皇位之人便剩下了四個。
大皇子,呂元進。
三皇子,呂元鴻。
賢王,呂廷桢。
康王,呂祥山。
前倆是呂鴻基的兒子,後倆是呂鴻基的兄弟。
四人都掌控着不小的力量,其中以大皇子呂元進爲最。
如果呂元松沒死,估計還能跟呂元進争一争。
但可惜的是前者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死了,因此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場大争的勝出者便大概率會是呂元進。
“王爺,你覺得先從誰開始好?”
擡起頭來,魏長天突然問向公孫言:“抑或說這四人當中,你想讓誰先死?”
“這個.全憑公子做主。”
公孫言猶豫了一下,小聲回答道:“這是四人如今定都十分謹慎小心,或許唯有康王那邊的守備會相對松散一些。”
“是麽?”
魏長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就跟決定今晚吃什麽一樣随口應道:“行,那就先從他開始吧。”
“是!”
公孫言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正色問道:“公子,可需要小人做什麽?”
“不需要。”
魏長天擺了擺手,站起身子:“你這邊按計劃做事就是,我現在去一趟康王府,大約一個時辰便回來。”
“.”
眼睛微微瞪大,公孫言沒想到魏長天如此“雷厲風行”,竟然現在就要去殺人。
“公、公子,此事是不是還要再謀劃一”
“不用。”
魏長天搖搖頭,似笑非笑的打斷道:“王爺,不是我自誇自擂,隻是殺一個呂祥山确實用不着謀劃什麽。”
“你便在府上等着吧,我去去就來。”
“吱呀~”
在公孫言驚愕的目光中,魏長天沒再說半句廢話,就這麽推門離開,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看着屋外剛剛升起的太陽,公孫言先是覺得魏長天這般光天化日的去殺人着實有些自大,可轉念一想後者在新奉戰場上做過的事,他又突然覺得好像也挺正常的.
确實。
區區一個呂祥山,對魏公子而言應當的确算不得什麽。
收回視線,公孫言又在屋中站了片刻,然後就去安排“立旗”的事了。
而差不多兩刻鍾後,魏長天也已然站在了位于城東的另一棟王府門外。
“咚咚咚。”
伸手叩響朱紅色大門上的銅環,不多時大門便被推開一條小縫,有門仆探出頭來問道:
“敢問公子何人?”
“你們王爺的舊友。”
魏長天笑着問道:“不知王爺如今可在府上?”
“這個.”
門仆愣了一下,并未回答問題,隻是盯着魏長天再問:“公子可有名帖?”
“有。”
魏長天從懷中摸出一張名帖遞過去,垂下的手恰好扶住腰間劍柄。
隻是門仆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此時正剛剛翻開手中燙金名帖,看向其中寫的名字。
然後下一刻,他就猛地瞪大了眼睛,名帖也“啪嗒”一下墜在地上。
“你、你”
雙膝一軟,門仆就像是看見了什麽妖魔鬼怪一樣,嘴巴張得很大。
“你、你是魏閻羅!”
“閻羅?”
魏長天笑了笑:“名帖上不是寫着麽?我叫魏長天。”
“.”
看着對面笑容滿面的男人,門仆隻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褲裆也突然變得溫熱。
而魏長天則沒再跟他廢話,“滄啷”一聲拔出龍泉,旋即便一步踏入康王府。
“呼!”
無形的鎖龍陣拔地而起,頭頂的金陽刺眼奪目。
白天,沒有幻陣的遮擋,還是在人來人往的坊市之中。
如果說上次殺呂元松是“暗殺”,那這次魏長天便是明目張膽的“明殺”。
毫無疑問,這次之後,一定會有更多人猜出他的身份。
但魏長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