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他出身佛門小雷音寺,除了名聲在外的獅吼雷音之外,寺中還有利用龍骨沖擊聖境的法門。
隻是世間唯一能查知的龍骨,一直都藏在皇宮中,他根本沒有機會拿到手。
爲此,他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讓太子與他女兒相戀,卻又故意拆散他們,爲的就是等太子登基之後,用女兒來交換龍骨。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突然殺出了個吳俊,将他的布局攪得一團亂。
現在太子更是在皇位争奪中落入了下風,讓他既氣憤又無奈。
走進大帳,吳俊正在帳篷裏燒烤,邊上還是昨天那些人,隻不過多了秦月兒和吳俊的兩個徒弟。
見李慕禅進來,吳俊招呼道:“坐吧,聽說你不愛吃羊肉,我特地準備了……十隻小肥羊!”
李慕禅盯了一眼吳俊,去到了昨日的坐席上,淡淡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吧,這種小把戲對我沒用,我來隻是想問一件事,你真有龍骨的消息?”
吳俊轉動着烤羊,一邊說道:“故老相傳,神龍蛻變之時留下了七節龍骨,其中一節被醫聖煉制成藥,剩餘六節下落不明。不過我小時候看過一本轶事,裏面記載有三節龍骨的線索。”
李慕禅眼神一凝,道:“那三節龍骨在哪?”
吳俊将烤好的羊羔放在桌上,割下來一隻羊腿吃了起來:“一節被九頭蛇搶去,随後他化龍成功,連同龍骨一起被道祖燒成了灰燼。另外一節是落到了佛門手中,現在應該化爲了龍佛舍利。”
李慕禅此時才确定了他沒有說謊,因爲小雷音寺的秘法,就是龍佛留下的,不由迫切的追問道:“最後那節龍骨呢?”
吳俊思索着擡起臉來:“我記得,好像是被一個神秘女人一掌劈碎了?”
李慕禅眼珠一瞪:“你耍我!”
吳俊一臉無辜的道:“怎麽可能,我可是帶着滿滿的誠意邀你過來的。雖然這三節龍骨損毀了,不過我還知道另外一節龍骨的下落!”
李慕禅哼了一聲,随後聽吳俊沉聲說道:“傳聞有一節龍骨落在了皇家,現在就藏在皇宮之中,不如咱們今晚一起去偷吧!”
李慕禅:“……”
現在他可以确定了,吳俊就是在耍自己!
李慕禅咬着牙起身,拂袖道:“沒工夫跟你在這裏閑扯!”
“李家主,稍安勿躁啊……”
吳俊壓了壓手,繼續說道:“你支持太子,無非是想要得到龍骨,其實隻要你能改換門庭,支持昌玶公主,咱們也是可以合作的。”
李慕禅身形一滞,随即又坐了回去,将信将疑地看向吳俊,道:“你們肯把龍骨給我?”
吳俊微微一笑:“我跟你開玩笑的!”
李慕禅:“#@#¥@#……”
以後若不撕碎了你,我李慕禅枉爲人子!
李慕禅感覺自己肺都快氣炸了,默念幾句經文,稍稍平複了一下怒氣,盯着吳俊道:“你把我叫來這裏,不會單純就爲了氣我吧?”
吳俊呵呵一樂,說道:“當然不是,我把你叫來是爲了調虎離山呀,沒想到你居然還會上當第二次,你這麽蠢,究竟是怎麽當上家主的?”
李慕禅不爲所動,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冷聲道:“看來你們是要對太子動手了,有了上次的事情,你以爲我會沒有防備嗎?”
吳俊看了李慕禅一會兒,忽然說道:“李家主,你覺得昌玶公主想要當皇帝,都需要得到誰的支持?”
李慕禅瞧見吳俊笑吟吟的表情,不由得心生警惕,念頭飛速轉動,說道:“朝中大臣絕大多數是太子黨,想策反他們非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還有禁衛軍,禁衛軍隻聽命陛下,也不是他們……”
“難不成,皇族和勳貴!”
李慕禅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對于皇位争奪,皇族宗室異常的小心,之前他和太子多次拉攏,也沒幾個有分量的王侯選擇站隊。
若是被昌玶公主搶先拉攏到他們,太子的處境無疑将變得更加艱難!
與此同時,公主府裏燈火通明,安陵郡王和廣安郡王等人分坐兩邊,鸾歌鳳舞,鼓樂齊鳴。
昌玶居中而坐,做男子打扮,仿佛炫耀一般,刻意将紅印消退的光潔額頭露了出來,敬酒過後,笑着朝廣安郡王道:“廣安王叔有琴癡的雅号,王叔覺得今日昌玶府中這琴師如何?”
廣安郡王看起來四十多歲,白面微髯,一身便服做讀書人打扮,捋了捋胡須,說道:“此曲婉轉悠揚,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琴師技藝之高超,本王平生僅見。”
昌玶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琴聲一停,孫無厭抱着琴從珠簾後走了出來,一臉慚愧的來到了廣安郡王身前,低聲道:“嶽父。”
咔的一聲,廣安郡王手中酒杯碎裂開來,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死死盯着孫無厭,從牙縫裏擠出字來:“好,你居然還敢回來!”
說完,他擡起臉看向昌玶,殺氣騰騰道:“昌玶,将此人交于本王,本王全力支持你奪嫡!”
當年就是眼前這個該死的琴師,誘拐了他的寶貝女兒明月郡主,害得她慘遭仇家殺害,客死他鄉。
如今孫無厭再度出現在他面前,他直恨不得将孫無厭扒皮抽筋,以消心頭之恨!
昌玶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說道:“此人得了絕症,吳俊正在爲其治療,若是交給王叔,恐怕我的公主府往後就不得安甯了。”
孫無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生無可戀之色,轉臉道:“告訴吳大夫,我是自願跟王爺走的。”
廣安郡王看着他冷笑一聲,說道:“本王可不要一個将死之人,治好了病自己來找我!”說罷,憤憤的轉過了臉去。
孫無厭見狀,低着頭回去了珠簾後,繼續彈起了琴。
對面的安陵郡王若有所思,似乎是想起了孫無厭是誰,微微歎了口氣,朝昌玶道:“昌玶你今日請我們赴宴所爲何事,你我心知肚明,此等事情自有陛下聖裁,我等不便參與,你就莫要再爲難我們了。”
昌玶慢條斯理道:“安陵王叔莫非忘了平陽姐姐被火靈奪魄之事?如今魔劫将起,太子難當大任,若不快刀斬亂麻,大夏覆滅就在眼前。”
安陵郡王眉頭一皺,望着面色堅毅的昌玶,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女兒被火靈附體,之後在家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床的事情,心知她所言絕非是危言聳聽。
沉默之中,安陵郡王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太子與昌玶,已經有了決斷,正色道:“大夏八百年基業,不能斷送在我們這代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