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将豆子做成豆腐,用來炖豬大腸,處理工作就交給了宋菜。
不多時,吳俊便炖好了豆腐,每個人盛了一大碗。
靜念捧着吳俊特制的清水煮豆腐,沖着他直翻白眼:“你就不能給我加點青菜麽……”
吳俊吃着冰晶草拌豬耳朵,笑道:“這裏的青菜全是藥草,你吃什麽都不合适啊。稍微吃點墊墊肚子吧,你一個出家人,哪來這麽旺盛的口舌之欲。”
“阿彌陀佛……”
靜念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也說不過吳俊,郁悶的吞咽着口水看着秦月兒大快朵頤,感覺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偷了佛祖的香油錢,這才被罰遇到吳俊他們……
孫無厭和她形成鮮明的對比,面對吳俊的全豬宴,絲毫也沒有食欲,眼神中帶着濃濃的追憶,自顧自的撥動着琴弦。
吳俊聽着他的琴聲,不禁微微的搖頭,朝着宋菜和閻君道:“什麽時候你們倆能有他這樣的境界,咱們的音樂課就可以停了。”
閻君吃了塊抄豬肝,享受的眯起眼道:“師父,我的二胡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應該不下于他。”
吳俊糾結的看了自己的愛徒一眼,說道:“阿偉你真不想換個樂器麽,拉二胡的人很慘的,隻能滿血拉二胡,殘血到處浪,一不留神就要被關進牢裏的……”
閻君愣了愣,說道:“還行吧,我的二胡都已經登堂入室了,現在換也來不及了吧。”
宋菜斜了一眼自己的小師弟,驕傲道:“沒關系,師弟隻要跟我學打鼓,以後随時都可以兼容其他樂器。”
閻君眼角抽搐的看向宋菜,吐槽道:“可師姐你打得是退堂鼓啊……”
宋菜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包子,塞進了嘴裏,口齒不清的瞪眼道:“退堂鼓就不是鼓了麽!”
吳俊頭疼的捂住額頭,感覺這倆小家夥是真的麻煩。
就在這時,吳俊忽的身子一震,眼神凝視向了山下。
靜念正百無聊賴吃豆腐的時候,也感覺到一股佛門的氣息逐漸的靠近,放下筷子凝神望向了山下。
冰天雪地之中,兩排蓮花在道路中間盛開,十幾個仆人擡着一頂薄紗覆蓋的青竹轎在雪地裏緩緩前行。
看到那頂青竹轎,靜念眉頭不禁一皺:“李慕禅怎麽來了?”
話音出口的瞬間,宋菜手中的瓷碗啪的一聲碎裂,帶着紅油的菜湯流了一手,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看着宋菜眼神犀利,手握劍柄的緊張模樣,吳俊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繼續吃飯,阿偉,再去給你師姐拿個碗。”
閻君望了望吳俊和宋菜,跑去屋裏拿了個碗,又盛了一碗炖肉遞給了宋菜。
李家家主李慕禅,佛門菩提境高手,宋菜的前任師父,那位号稱天下第一殺手的宋紫英,就是死于李慕禅之手。
幾年前,李慕禅的兒子李忠傑強搶民女,事情敗露後殺人滅口,滅了那女子滿門。
僥幸逃生的女子弟弟找到宋紫英,用五文錢去買李忠傑的性命。
宋紫英接下這筆生意後,潛入李家去刺殺李忠傑,得手後被李慕禅重傷,最終不治身亡。
李慕禅也因此受傷休養,至今仍未痊愈。
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宋菜壓抑不住自己的殺心,就要上前去刺殺李慕禅。
一刻鍾後,十幾個仆人擡着李慕禅來到了門口停住,一個咳嗽聲在竹轎中響起:“咳咳咳,壟溪李慕禅,前來求見雪山鬼醫。”
吳俊道:“來看病的吧,鬼醫前輩外出了,要不我給你瞧瞧?”
薄紗拉開,露出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正是李慕禅。
隻看外表,李慕禅也就五十來歲年級,生得相貌堂堂,星眉劍目,看着不怒自威,看氣質倒是和貞元帝有着幾分相似。
下來轎子,李慕禅忽的感覺到一股沖自己而來的殺意,眉頭微皺的看向了瞪着眼的宋菜:“小丫頭,你認識我?”
吳俊笑着道:“哦,她叫思妮,小孩性子,怕你搶她飯吃。”
李慕禅目光緩緩挪到了吳俊臉上:“那你又是誰?”
吳俊淡淡一笑:“我思妮爹啊!”
“???”
李慕禅愣了片刻,盯着吳俊道:“有些面熟,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曾經大鬧西蜀的吳俊吧,天宗和李紫瓊的舍利子在你身上?”
吳俊淡淡一笑:“哦,在我這裏,老頭你要取回去嗎?”
“大膽,竟敢對家主不敬!”
幾個仆人橫眉怒目,抽出了腰間兵器。
李慕禅一擺手,制止了身後幾個要上前的仆人,咳嗽一聲,說道:“你能治好我的内傷?”
吳俊看着李慕禅,點頭道:“你修煉的是佛門四大中的水屬性功法,卻被道家五行之氣重創,兩種功法在你體内互相沖突,一般來說是治不好的。不過我精通佛道兩家經典,可爲你化去那股五行之氣。”
李慕禅微微颔首:“一眼便看出我結症所在,後生可畏啊。”說着,邁步來到了吳俊等人身前,用勺子盛起了一勺豆腐,伸手接過仆人遞過來的碗筷,和衆人一起吃了起來。
閻君看着宋菜殺機沸騰的眼神,偷偷遞過去一個瓷瓶,低聲道:“師姐,這是我用師父鳳凰真火調配的幽火散,水火相沖,起碼能去他半條命……”
宋菜默默将他的手推回袖子裏,深吸一口氣,說道:“咱們仁心堂還沒治死過人,不能因爲他是我仇人破了規矩。等師父治好了他,我再和他一決生死。”
吳俊欣慰的摸了摸宋菜腦袋,說道:“到時候師父幫你配藥。”
李慕禅眼皮一跳,表情古怪的看向了幾人:“真的不用避諱我麽,你們說的我可全都聽見了……”
吳俊幹咳一聲,擺手笑道:“些許小事而已,李家主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李慕禅微微歎了口氣,繼續低下頭吃飯,一邊自信的說道:“是不用在意,天下想殺我李慕禅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确實多你們幾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