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海賊團從水之都出發,阿龍想要将克爾拉甩給湯姆工作室、交給湯姆和可可羅照顧的提議,被泰格拒絕。
雖說的确在水之都,這種相對開放的大都市,似乎更容易走出來,否則僅僅将她送回家,應該沒什麽用,但是……泰格顯然被克爾拉的表現觸動,想要拯救這個小姑娘。
齊格也同樣反對——畢竟湯姆工作室有個變态,不利于小孩子成長……
克爾拉在船上期間,齊格負責照顧她,平時齊格掌舵的時候,也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爲了調節克爾拉的情緒,齊格想了各種辦法。
這天在小八來替班之後,齊格直接舉着克爾拉,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之後讓斑斑變成戰鬥服,帶着克爾拉去海上“沖浪”。
戰鬥服的噴射下,齊格在海面上馳騁,時而躍上浪頭、時而随着浪花一同落下,不過回來之後……
“實在是太有趣了!”
“我超級喜歡!”
“不過放心吧,不會因爲喜歡沖浪,就忘記打掃的。”
克爾拉嘴上說着“太有趣了”,不過臉上“微笑”的表情絲毫不變。
齊格:……
“哈哈哈……恩,我沒有笑你,隻是想起開心的事情。”阿龍本來想要嘲笑齊格,不過發現泰格也在甲闆上,便收斂了一些。
他和齊格“打鬧”倒是沒什麽,可是拿克爾拉尋開心的話,泰格老大會生氣。
第二天,齊格換了個戰術,隻要克爾拉忍不住擦地,齊格就和她一起擦地,無論她怎麽說,齊格都不爲所動。
“我、我能擦的幹淨!”
“請不要這樣……”
“我還有用處,請千萬不要殺我!”
結果反而更加重了克爾拉的焦慮……
第三天,齊格嘗試通過美食,作爲觸動人心的力量——所謂的美食,自然就是小八做的章魚丸子。
結果克爾拉吃過之後,反而更加“勤勞”,唯恐自己因爲“用處”太小、還吃章魚丸子,而被殺死。
“勤勞”是美德,不過現在克爾拉的并不是“勤勞”。
齊格敢确定,克爾拉在兩年前,也就是八歲時,應該就目睹過,有人引爲哭泣的聲音、亦或是打掃時休息了一下之類的原因,而被天龍人殘忍殺死,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心理陰影。
其實齊格明白……
哭也好、打掃時休息也好,都不是那些奴隸被殺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或許隻是天龍人那天心情不大好,笑得令天龍人不爽,也一樣會被殺!
齊格作爲“專家”,卻接連失敗,令泰格也有些失去耐心——不是對齊格不耐煩,而是無法再坐視的克爾拉這副樣子!
隐約知道泰格的經曆,并且能夠觀察到情緒的齊格,明白泰格老大這是被克爾拉所觸動。
不過看到泰格粗暴的将克爾拉拎進了船長室,齊格還是本能的想要制止。
齊格知道泰格要做什麽,可是從任何角度來說,這樣都太粗暴了。
沒多久,一聲慘叫從船長室中傳來,泰格也立刻将阿拉丁叫了進去,将船長室作爲臨時的病房。
泰格用烙鐵,在克爾拉背上,印上了太陽的圖紋、遮蓋住了那裏原本的“天龍蹄刻”!
雖說齊格明白,這的确是爲了令克爾拉與曾經的奴隸生涯一刀兩斷,但卻覺得泰格老大過于直接……
克爾拉昏迷了一天,醒過來之後,哪怕上半身纏滿繃帶,也依舊在下床之後,就本能的要幹活。
不過她一到甲闆上,魚人們便圍了上來,正當克爾拉害怕的時候,泰格一錘自己胸口的太陽說道:“你身上已經沒有天龍人的印記,也别将我們和那些混蛋相提并論,想哭就哭吧!”
泰格将自己看起來很兇的臉,怼在克爾拉面前,之後……克爾拉真的哭了出來。
齊格從剛剛克爾拉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輸了”。
雖說沒有和泰格老大比什麽,但齊格心裏一直以爲,擁有“讀心者”能力、而且還“面善”的自己,在這方面應該比泰格要有優勢得多的。
然而結果卻是自己好幾天下來,活兒沒少整,卻不如泰格簡單粗暴的印上太陽、又兇兇的怒吼,更能夠深入人心。
克爾拉還在害怕的時候,齊格就察覺到了改變——之前的克爾拉,隻會無休止的恐慌、沒有其他任何情緒,而剛剛她的害怕,卻是實感的、與平時不同。
現在克爾拉發洩式的放聲大哭,情緒就更加爆發出來……
其中依舊有畏懼、膽怯、惶恐……不過齊格明白,克爾拉已經踏出了第一步。
“我們……誰都不會殺!”泰格這時再次向同伴們,傳達了自己的信念。
看到克爾拉,泰格更加确信,人類中更多的也是如同克爾拉一樣,無辜被天龍人、被世界政府所欺壓的平民,他們也會被時代、被強權碾壓得仿佛塵埃,魚人不應在仇視人類的死循環中越陷越深。
這是他早就明白的,隻是……泰格自己做不到而已。
不過克爾拉身上,令泰格同樣看到了“未來”,乙姬王妃所描述與期待的“未來”,也是他認爲正确的道路。
哪怕泰格做不到自我内心的和解,也要盡量束縛住心中的惡魔。
恍惚間,齊格有些明白,爲什麽泰格會被一個少将、帶着幾十個海兵圍殺。
無論哪種霸氣,都是意志的力量,而信念的崩潰,會令霸氣迅速衰弱。
在克爾拉身上,重新看到魚人與人類的未來、看到乙姬王妃所說的未來,有實現的希望之後,自己卻被克爾拉家鄉的人出賣、舉報給海軍,那一刻泰格的信念崩潰了。
那并不是被出賣的憤怒,而是已經泯滅了希望,并且徹底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抑制内心的惡魔,明白自己永遠都無法原諒人類,卻又認爲自己想法是錯誤的,構成了強烈的内心沖突!
這也是爲什麽事後泰格在重傷被救的情況下,甯願死在病床上,也堅決不願意被輸以人類的血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