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官城前大軍雲集,喊殺聲震天。
戰争從前期的騎兵和狩魔小隊互相圍殺試探,索取情報探明底細;中期的互相搶奪關鍵要點,削弱地方力量,截斷對方的物資支援;到如今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勝負的關鍵階段。
城外的大軍圍繞且推動着各種大型攻城器械朝着高聳堅固的城牆而去,大地上巨大的龍獸披着铠甲,邁着有些笨重的四足背着攻城錐向着城門方向在緩步前進。
“咻咻咻!”
還沒等靠近,城牆上射出的恐怖利器從沒有覆甲的地方穿透了沖鋒的巨獸身體,這些體型龐大但是十分笨重的怪物在戰場上看上去十分可怕,但是若是有針對性的器械的話卻又顯得十分脆弱,而名爲鑄鐵之國的茲提克最擅長的便是打造這樣的器械,名爲斯迪克之弩。
意思是弑殺巨獸的弩,這是一台需要十幾人才能操作的巨弩,威力強大無比,制作代價當然也高昂。
幾頭大型龍獸重重地倒下,再也沒能起來。
接下來,鋪天蓋地的火箭從城頭落下,一具具攻城器械燃燒起大火,戰場上冒起了濃濃黑煙。
但是密密麻麻的攻城的大軍還是靠近了城牆,架起了梯子推着攻城車朝着上面攻去。
有狩魔人手持封印物不顧生死登上城頭,連殺數十人,但是最後卻被射殺在了城頭上,封印物的力量一旦被壓制大半,連普通人都有可能找到破綻殺死狩魔人。
就算是龍闖入城中,也是有可能被守城的狩魔人或者手持秘銀武器的凡人誅殺進入輪回的,這也是爲什麽在這個封印物與龍的時代,城池要塞依舊如此重要的原因。
除了攻城一方,同時也有茲提克的精銳狩魔人小隊不時地從城頭上沖下,針對攻城一方的重要人物或者器械展開了襲擊,最後死在了敵軍之中。
這些從黑鐵時代傳承下來的世世代代封印怪異的狩魔之人,最後沒有死在怪異的手中,卻死在了龍人之間的内戰裏。
天空之中,龍與龍之間也展開了厮殺。
東海岸城邦王國聯盟幾乎所有的龍職業者都來了,但是還是比不上滿月之王帶來的龍,隻有對方的一半。
但是這十幾條龍在天上打得熱鬧,卻始終并沒有分出勝負。
看上去那些跟随滿月之王來的龍雖然聽從了對方的号令出戰,但是并沒有願意爲滿月之王以命相搏的打算,甚至仗打到這個份上,這些龍職業者對于滿月之王已經開始誕生不滿了。
僵持的局面維持了許久,但是茲提克城的兵力和超凡力量還是遠遠比不上滿月王朝一方的,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登上城牆。
猶如鐵鑄一般的鐵匠官城城牆也開始搖搖欲墜,這個時候大河之上傳來了動靜。
手持武器的軍隊站在甲闆上乘船而來,迅速登岸開始作戰。
“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
“我們的人來了。”
城牆上的士兵開始高呼,那是從東海岸其他國家和城邦派遣過來的軍隊,從旗幟上就可以看出。
場面一時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哪怕那援軍還沒有開始進攻隻是在列陣,攻城一方的滿月王朝聯軍就開始出現了慌亂的情況。
沿河而來的援軍襲擊了滿月王朝聯軍的側翼,大軍開始有些慌亂,甚至有崩潰的迹象。
危急時刻,一支狩魔團過來頂住了局面。
滿月王朝聯軍開始緩緩撤退,城内的茲提克軍隊雖然組織人手前來接應和追殺撤退的滿月王朝聯軍,不過也并沒有讨得好處。
據城而守的時候尚且被對方壓着打,出城而戰若是對方是崩潰的局面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但是滿月王朝聯軍迅速反應過來了填住了缺口,茲提克一方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山坡高處的觀戰台上。
滿月之王身披铠甲看着大軍再度從前方退回,目光之中早已經不是忿怒和失望,而是深深的疲憊。
這個昔日以爲自己無所不能的萬王之王,突然感覺到了對一切的無力。
對于人,對于這片大地,還有命運。
都是如此。
滿月王朝聯軍率軍分成幾路進攻茲提克,出發的時候他以爲局面一定是他們勢如破竹,頃刻間奪取整個東海岸但是接下來的一切卻并沒有他預料之中的那麽順利。
他眼中原本的東海岸不過是一盤散沙,一群當初從滿月之地逃出去的失敗者在蠻荒之地建立起的蠻荒國家,小小的地方擁有着大大小小數十上百個獨立勢力,這裏四分五裂沒有主人更沒有任何人能夠号召統合起這裏的力量。
但是當他出兵之後命運就好像和他開了個玩笑。
東海岸的茲提克現任國王,這個看起來不值一提剛剛才得到國王之位的年輕人站了出來。
他高喊着黑之王之名,散播着所有人對于他的畏懼之心,以極強的手腕和蠱惑人心的言辭,将整個東海岸的力量凝聚在了一起。
讓這一盤散沙。
化爲了石頭。
這沒有什麽,當了多年萬王之王的他有自信輕易地擊敗這個年輕人,讓他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王者手段。
他原本的計劃是單獨針對茲提克王國,先集中力量将其攻滅掉,尤其是他手上還有着一個茲提克前國王這樣的棋子。
先攻茲提克不僅僅有着合理恰當的借口,這樣還可以讓東海岸的其他國家和城邦猶豫不決,這個剛剛建立起的聯盟裏誰都知道這個時候他們要團結在一起對抗敵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付出代價,每個人都想着讓别人頂在前面自己收取好處。
有人會猶豫,有人會生異心,有人會拖後腿。
滿月之王就是想要利用人性的這一弱點,而等到茲提克滅亡之後他們再想要做些什麽也沒有用了,隻能任由滿月王朝聯軍宰割。
他計劃得很好,甚至前期一邊出兵,一邊還聯絡着東海岸的勢力,說他們這一次的目的隻是茲提克,是爲了幫助前茲提克王奪回王位。
但是完全沒有用。
因爲除了他率領的這一支軍隊之外,聯軍的其他幾支進入東海岸後搶劫搶瘋了,一路之上将沿途經過的東海岸所有城市搶掠一空,甚至連作戰任務都不顧派人跑到遠處去搶劫,其中還包括那些原本搖擺不定甚至投向滿月王朝這一邊的國家和城邦,這也導緻整個東海岸徹底地團結在了一起。
原本隻是一個松散組織架構的所謂東海岸王國城邦聯盟,迅速因爲危機化爲了實質性利益團體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各個王國和城邦有錢出錢、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以茲提克王爲首組建出了一支能夠和滿月王朝聯軍一戰的大軍出來。
而且這些人還上下一心,同仇敵忾。
這支聯軍甚至一度擊敗了滿月王朝的偏師,侵入了滿月之地内部,引起了整個滿月王朝震蕩。
這也沒有什麽。
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條件反射地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面臨危機的時候猶如先祖附體,一系列操作和手段令人刮目相看,他親自率領部分精銳,一路主動出擊如閃電般擊潰東海岸王國城邦聯盟的主力,讓這些人知道野外滿月王朝是不可戰勝的。
他以大勝和王者的威勢嚴令呵斥各路聯軍将領,處置了大量在戰争之中作戰不力之人,也讓衆人不敢再輕視他的命令,徹底擁有了聯軍的控制權。
他排兵布陣,終于一點點将局面逐漸掰回,将敵人的軍隊一點點的絞殺逼入絕境,讓他們不得不在鐵匠官城和自己展開決戰。
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又一個難題。
這座鐵匠官城,占據了天險地利,就好像真的是鐵鑄成的一般。
它卡在要道之上,左側是一條大河,右側是一座大山。
滿月之王将東海岸王國城邦聯盟逼到了絕境,眼看着就要将他們徹底擊潰,但是卻怎麽也攻不下這座鐵匠官城,而對方拒守在這裏,一旁大河還有着源源不斷的物資、兵員送來。
東海岸聯盟什麽都缺,但是就是不缺船。
他号稱是萬王之王,人間大地的主人。
但是就這一條河流他卻怎麽也無法阻斷。
對方随着戰略收縮再也不愁物資,死守鐵匠官城,反而是他這一邊随着連戰連勝,卻逐漸陷入困境。
因爲滿月之王這邊的資源主要通過陸運,一路上耗費高得吓人,随着戰線拉長更是如此,更讓他頭疼的是,這片大地上的茲提克人被他征服之後,根本沒有投降,而是在不斷地進行反抗。
他不僅僅沒有辦法以戰養戰,反而還要不斷分心去對付這些人。
因爲鐵匠官城還在,因爲他們的國王還在。
這些人連城池都不要了,扛着青銅龍王像甚至就直接分散逃進了荒野裏,到了這種程度但是就是要和滿月之王死磕下去,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勇氣和毅力。
這些可惡的銅紅色頭發的人,不斷地在他的後方做着各種動作,讓他的情況變得越來越惡劣。
傷亡慘重、糧道斷絕、物資缺乏。
前幾天他以滿月之王的名義低聲下氣去請求那些龍來運糧食物資,最後卻被這些龍憤怒地拒絕,說他們是神聖的龍,不是拉車的畜生。
雖然有些在預料之中,但是從那話語之間,滿月之王也能夠聽得出這些龍有異心了。
滿月之王看着遠處的鐵匠官城。
隻要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獲得所有。
但是此時此刻,他麾下的大軍似乎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但是面臨這樣的情況,他的眼中爆發出了一絲狠厲之色,還有強烈的不甘和憤憤不平。
“憑什麽,我是萬王之王。”
“萬物大地都應該臣服在我的名字和光輝之下,爲什麽你們要阻攔我?”
“我一定要拿下這裏。”
“我要赢,不僅僅要赢得這場戰争,也要赢得所有。”
他轉身走下觀戰台,回到自己的大軍營地之中。
而這個時候,一支千裏迢迢趕來的隊伍也剛好抵達了這裏。
——
剛剛曆經各種困難,在一次又一次襲擊下,終于将糧食和物資送過來的記錄官來到了滿月之王的營帳前。
滿月之王站在營帳外,目光看着那運送來的物資車輛,腳都隐隐踮了起來。
他目光注視着物資車隊,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死死地抓住一旁老記錄官的手。
“我的宰相。”
“你終于送過來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知道你絕對不會辜負我的信任!”
“有了這批物資,接下來攻破鐵匠官城我有着絕對的信心。”
滿月之王高興得就要手舞足蹈了起來,因爲這些運送過來的物資實在是太重要了,對于他來說猶如雪中送炭。
但是這個時候,記錄官卻告訴了滿月之王一個消息。
“國王陛下。”
“黑之王降臨在黑鐵城,滿月之地西部地區已經全部宣布易幟。”
滿月之王目光依舊看着那運送過來的物資車輛,似乎在考慮着怎麽發動下一波攻擊,甚至在暢想着自己攻破鐵匠官城之後整個東海岸聯盟臣服在自己面前的畫面。
半天都沒有聽懂記錄官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半晌才扭過頭來。
“啊?”
“你說什麽?”
記錄官表情凝重的看着滿月之王,又重新複述了一遍剛剛的話,甚至還拿出了一副卷軸放在了滿月之王面前,上面記錄着關于滿月之地西部所發生之事的詳細經過。
滿月之王激動的拿了過來。
看完之後,他瞬間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滿月之王心中又急又慌,同時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再度湧上心頭,身體搖搖晃晃,差點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一旁的禁衛軍将軍趕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扶住了他。
“國王陛下,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慌。”
“所有人都在看着您呢?”
他小聲的說道。
滿月之王這才回過神來,強撐着用力的站在外面,目光看着那些望向自己的士兵。
他大聲說道:“今天物資和糧食都送過來了,所有人放開了吃,明天爲我打下鐵匠官城,城内的所有财寶全部都是你們的;立功者我還會額外賞賜你們金币、爵位,打下鐵匠官城功勞最高者我将獎賞他一座城。”
士兵們高聲歡呼了起來,而滿月之王卻匆匆回到了營帳之内。
回到座椅上,滿月之王瞬間便癱了下來,身上再也沒有了力氣,這副模樣将一旁的記錄官吓得不輕。
過了好一會,他才終于緩過勁來。
他看着記錄官:“西部地區全部沒了?”
記錄官其實還想說:“不僅僅如此,因爲您這邊大戰受阻,而黑之王那邊輕松便威壓一切,展露神迹一般的力量收走了白銀城所有的封印物。”
“整個滿月之地的風向已經變了,黃金城内都是人心思變。”
“我離開的時候都是心驚膽顫得近乎逃出的黃金城,生怕晚一步就出不來了。”
“這些送過來的物資,可能就是最後一批了。”
除此之外。
來的時候他還聽說大量中部地區的人已經暗中派人前往黑鐵城,去拜見那位黑之王了。
原本高高在上不聽從滿月之王号令的龍殿紛紛證明并且宣告龍王降世,證實了黑鐵城降臨的是真正的黑之王,而不是滿月王朝口中所說的假冒之人。
一條條傲慢的龍此刻拼了命的往西邊飛去,生怕自己飛的比别的龍慢。
滿月之王費盡氣力才讓對方出動了十條龍過來,而對方隻是露個面身邊就已經有着三十四條龍跟随了。
但是看到滿月之王這副模樣,他怎麽敢說出口。
滿月之王心亂如麻,問記錄官:“我是不是不應該出兵這裏,要是留在滿月之地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
原本極力反對滿月之王出兵的記錄官,這個時候反而沒有說出任何指責的話。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反而覺得陛下您的決斷不算錯,在最危急的時刻将所有能握住的兵力、封印物以及龍都握在了手中,如今你手裏還握有滿月王朝最核心的力量。”
“如果留在滿月之地,或許黑之王就不是降臨在黑鐵城了,而是直接降臨在黃金城,如果是那個情況陛下您想一想是什麽模樣?”
“聽說黑之王擁有神人的力量,居于諸神國度意志便可以行走于大地之上,永生不死且可以收走他人所有封印物。”
“他将封印物帶來人間,所有的封印物自然由他執掌。”
“如果他突然出現在黃金城,展現這樣的力量,誰知道黃金城有多少人能扛得住;哪怕隻是有一個人高喊一聲黑之王,都可能造成連鎖反應,我們面臨的也許就是一切崩潰的局面。”
“我們此刻所看到的,或許就是滿月之地西部一樣的情況了。”
“如果您能夠将東海岸徹底擊敗的話,攜無上威名和力量,再依托先祖的榮光,是還有一線機會的。”
說着說着,記錄官看着滿月之王的模樣,畢竟侍奉了滿月王朝幾代人,這位老者有些痛心的跪了下來。
“就算現在,您也沒有輸掉全部。”
“陛下!”
“您要振作起來啊!”
可是問題是。
他目前根本沒有打下東海岸,反而被拖在了這裏。
“是啊,隻是有人高喊了一聲黑之王,我的王朝便要崩塌了。”
“他什麽都不用做,隻是站在那裏我就輸了。”
聽着記錄官的話,滿月之王突然想到了很多東西。
爲什麽東海岸王國城邦聯盟會建立,爲什麽茲提克現任國王死守鐵匠官城不退還能一次次擊敗他,爲什麽那些紅頭發的金部落後裔到了最後一步還在和他們開戰。
還有他最近一直疑惑的,爲什麽曾經威壓整個滿月之地和龍人世界的萬王之王的威名,如今好像似乎沒有那麽奏效了,連一群逃到東海岸的敗亡之人和蠻族都敢和他相抗。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因爲一個名字。
他昔日依靠着滿月之王的威名統禦這片大地,讓所有人臣服在他面前,讓所有人不敢和他說一個不字。
但是當那個名字出現的時候,滿月之王世代相傳的所有的榮耀和威名全部被那個名字給壓制住了。
變得不再閃耀。
也不再神聖。
強大的不僅僅是那個人,而是所有人的心中所想。
是黑鐵龍王,亦或者黑之王赫爾法斯,這個名字在曆史裏流傳了八百多年深入人心的力量。
那力量強大到,讓他爲之噩夢,爲之瘋狂。
“他的名字有這麽厲害嗎?”
“他做過了什麽,他不就是建了一座黑鐵城嗎,而我的祖先,才是建立起這個龐大王朝的人。”
“我們創建了多少座城,我們爲龍人帶來了多少,這些大家都忘了嗎?”
“他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資格拿走屬于我們家族的一切?”
“他不配。”
“他不配。”
營帳裏。
滿月之王憤怒地低聲怒吼着,聲音沙啞到破音。
“殺了他。”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他該死啊,他爲什麽要回來,他爲什麽不死得透徹一些。”
“他活過來幹什麽?”
但是越是如此,越是無法阻擋那絕望和恐慌從他的心底裏溢出,他能夠對付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卻沒有辦法對抗一個烙印在人心的名字。
他扭頭看向了記錄官,大聲地問他。
“你說的還有一線機會,是什麽機會?”
記錄官跪在地上,陳懇的看着滿月之王說:“帶着這些人離開這裏吧,去其他的地方,就像當年的黃金龍王之子一樣。”
滿月之王:“離開?”
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答案,他可是滿月之王,離開滿月之地?
那去哪裏?
去海外,去北邊的蠻荒之地?
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但是卻始終沒有說話。
他似乎也知道記錄官說的并沒有錯,如今他面臨的情況壞到了極點,前沒有打下東海岸地區被拖住在了這裏,後面滿月之地也在急劇發生着變化,等到他回去的時候不知道已經成了什麽樣子。
但是他隻是想一想就感覺難以接受,當年他的祖先将黃金龍王之子驅趕出了滿月之地,如今他也要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嗎?
何其恥辱。
而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禁衛軍将軍說了一句話。
“陛下!”
“是時候動用那件東西了。”
将軍的目光從頭盔下露出,顯得有些冷冽。
“如果能夠借來初代滿月之王的力量,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就算是黑之王也奈何不了我們。”
滿月之王微微擡起頭,看向了禁衛将軍的眼睛。
對視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對方說的東西是什麽,是初代滿月之王留下的那件所謂的“封印物”。
“你是說……”
滿月之王露出驚駭的表情:“你知道那東西要付出的代價嗎?”
将軍:“可是我們現在還有别的選擇嗎?”
記錄官也吓壞了:“陛下,都這樣的局面還有必要去做這種事情嗎,慎重啊!”
“您帶出來了這麽龐大的一股力量,接下來您就算去了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當王,沒有必要和黑之王死拼到底啊!”
将軍:“國王陛下,您想想如果您選擇了離開滿月之地,這軍營之中還有幾個人願意跟随您一起離開?”
記錄官:“滿月王朝一百多年,無數人心向國王陛下,願意随陛下而去的人當然不會少。”
将軍笑了:“不少是多少,一百個,還是一千個?”
“帶着這些人去了那蠻荒之地,和那些蠻族争奪生存空間,和荒野裏遍布的怪異厮殺,最後能活幾個?”
兩人的争論,讓滿月之王感覺更加頭疼了。
滿月之王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來說道。
“我再考慮一下,你們出去吧!”
——
記錄官和将軍走到了外面。
記錄官大聲訓斥着将軍,冷冷地看着對方。
“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然而将軍隻是瞥了他一眼,便直接離開了,連再說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給對方。
他餘光看了營帳一眼,身影便消失在了遠處的軍營裏。
而記錄官有些噎住了,指着對方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頭回到了安排給他的營帳,矮桌上放滿了卷軸,但是老頭翻了翻,卻沒有任何心思去看。
“不能用啊!”
“那件東西……”
記錄官站起身來,回到外面似乎想要再勸一勸滿月之王,但是門口的衛兵卻阻攔住了他。
他隻能折返回來,在桌子前不斷地唉聲歎氣。
而這個時候。
他沒有注意到,一個靈魂體逐漸浮現在了他的身後。
那影子走到了他身邊,老者低頭伏在桌子上,明明對方就在旁邊卻看不見對方的影子。
那靈魂注視着滿月王朝的記錄官,一個深藏在曆史裏的秘聞逐漸湧現。
“初代滿月之王的魔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