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起源之山下。
潘斯城中的生命神廟。
墨忒爾一身深色服飾，進入了這座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萬蛇人祖先潘斯時代的殿堂之中，跪在地上仰望着那在太陽下折射着金光的神像。
這是一座整體由黃金鑄造的神像，是古代愛維爾人爲蛇人的造主生命主宰而立。
爲了鑄造這座神像古代愛維爾人可以說是不惜一切，幾乎以傾國之力打造，但是最後也沒有換來神明的庇護。
而在此前的近千年之中，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蛇人國度得到過生命主宰的回應。
直到他們知道了魯赫巨神的存在，才終于知道生命主宰在離開之前已經留下了他們的庇護者；那偉大的巨神一直都在默默地承載着這座大陸，守衛着生命主宰的花園。
于是便有了現在的大地魔女誕生，最終爲萬蛇執政國帶來了魯赫巨神的庇佑。
大地魔女緩緩地念出了那段自古相傳的神話，紀元開啓的故事。
“生命的主宰吹響了号角，魯赫巨島便出現在海的中央，天地之間擁有了生命和綠色。”
這是故事的前半段，而最近的神話裏、生命神廟的聖典裏又添加了後半段。
“祂讓七位巨神承托起了這座巨島，承托起了我們的世界，供養我們繁衍生息。”
“大地、天空、火山、冰川、星夜、沙漠、月光便是祂們的名字。”
“七神守護人間，萬靈高呼魯赫，世界之名因此而誕生。”
而直到成爲了大地魔女之後，真正地知曉了諸神的一些秘密之後。
她又發現了一些更可怕的真相。
那些古老的神祇來自于太古時代，在蛇人誕生之前還有着一個更古老的紀元，統禦世界的是一群流淌着神王血脈的神明種。
而魯赫巨島上的蛇人們一直以來挖掘出的那些神術道具并不是從神國墜落之物，而是那些更古老的存在留在這片大地之上的。
而在那些古老存在，來自于太古的神祇眼中。
生命之母并不是造物主。
隻是至高神明之一。
其實很久以前墨忒爾就已經隐隐發現了一些真相，例如愛維爾人的知識神廟之中不僅僅供奉着真理與知識之神，還必定有着一尊王冠的形象，所有愛維爾人将其視爲智慧的源頭。
例如日出之地的奇迹神廟之中，供奉的主宰是夢境主宰，其是夢境的至高神明。
而最近她也終于得到了答案。
尤其是諸神契約之中，她所看到的一切，還有和那些來自于太古時代的生靈的對話，都在隐隐告訴着她這個世界的真相。
大地魔女雖然最終沒有從最古者和古代人偶魔靈那裏得到答案，但是沒有答案有的時候也等于一個答案，對方至少沒有否定。
生命之母的确是第二紀元的開創者，也是蛇人、翼人和這世間大多數生命的造主。
但是，祂僅僅隻是生命的造主。
一切智慧都起源于另一位至高，一位太古時代的神王。
大地魔女墨忒爾仰望着發着光的黃金神像，看着那偉岸的女神，喃喃自語。
“智慧的源頭是誰？”
“至高的神明到底是哪幾位？”
“如果生命主宰不是造物主的話……”
“那麽誰是真正的造物主？”
凡人對于神話和遠古的真相是在一點點接近的，隻是不論怎麽接近，他們也難以真正觸摸到那些亘古歲月之中的永恒存在，真正去揭開那些隐藏着時光背後的神秘面紗。
墨忒爾不知道答案，或許也将永遠無法知曉真正的答案。
她自己也知道。
就這樣跪在神殿之中很久很久，墨忒爾眼中的驚惶在虔誠的祈禱之中一點點退去，亂掉的心緒也在安靜的神殿之中漸漸獲得平息。
因爲她漸漸想明白了，不論誰是真正的造物主，都改變不了是生命主宰創造出了他們。
墨忒爾深深地叩拜在了地上，爲自己的慌亂和無措而祈求寬恕。
“不論真正的造物主是誰，您都是我們至高的神明。”
“是蛇人的造主。”
“是我們的造主。”
而對于《王權血裔》石刻之中得知的真相，此刻也漸漸釋然。
如果至高神明一脈是一個整體的話，那麽另一位至高神明的親子擁有駕馭魯赫巨神的力量，似乎也并不奇怪了。
她隻是一個凡人，一個第二紀元誕生的蛇人。
以自己的角度去妄自揣測那些神王的血脈，至高神明的力量，也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是生命的信徒。”
“隻是生命的信徒。”
“我的信仰和一切都獻給了至高的生命主宰，我将用我的一切去回報我的造主。”
“其他的存在和偉大，都與我無關。”
大地魔女終于放下了所有，起身從神殿之中走出，整個人也變得輕松了許多，不再去執着那些她無法觸及的東西。
而在殿堂之外，神廟的一位蛇女神侍一直在等候着墨忒爾，看到她走出來之後立刻上前說道。
“墨忒爾殿下。”
“來自各國的客人已經全部到齊了，正居住在潘斯城的使館之中等待着您的召見。”
墨忒爾放下了重負，也似乎曆經了一層蛻變。
“準備一下，然後就在魯赫巨神的偏殿之中接見他們吧。”
“人間也應該有新的魔女誕生了。”
墨忒爾在分别供奉七位魯赫巨神的幾座偏殿之中，接見了其他巨神的信徒。
這些人分别是來自于黃沙之國的首席神侍，來自于火魔沼澤和冰封高原交界處的北風部族酋長。
此外還有來自于月光城的月色之神的信徒組織月色聖殿，從雷霆沼澤趕來的雷霆神廟的首席，幾百年來一直以來都在探索追尋着星夜山脈秘密的星光苦修會首領。
最後趕來的。
是來自于蘇因霍爾綠野郡，一群總是鼓吹着末日注定會要來臨的毀滅天災組織成員。
他們号稱世界會在熔岩火山的烈火下化爲灰燼，隻有信仰熔岩巨神才能獲得救贖。
這些人之中龍蛇混雜，但是魯赫巨島上信仰魯赫巨神的信徒此刻的确盡數聚集于此。
在外面他們或者有着各種各樣的名聲。
但是在這裏，他們都非常虔誠地向大地魔女行禮，視其爲魯赫巨神的代言人。
因爲是對方的出現，才讓凡人真正溝通上了魯赫巨神。
就連那最瘋狂的毀滅天災組織信徒，都趴在地上激動地親吻地面。
口中說着。
“魔女殿下！”
“日安！”
魔女經過了一番商讨和考驗之後，最後一天所有人在生命神廟的主殿進行了授予儀式。
站在神像下，墨忒爾認真地進行祈禱，然後轉身說道。
“七位魔女注定會誕生于這個世界。”
“巨神承載着世界，長眠于大地之下。”
“而我們就是魯赫巨神的眼睛，替偉大的魯赫巨神注視着人間。”
大地魔女看着他們所有人，知道這些人之中都有着多多少少的小心思，不過她并不在意。
因爲在神的意志和力量下，任何心思都翻不起波瀾。
“你們現在的教義和信仰，會和魯赫的意志有區别，因爲你們并非使徒，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神的指引。”
“不過當魔女誕生的那一刻，她們會代替神明将你們引上正途。”
“讓伱們真正聆聽到神的旨意。”
“任何敢違抗神明意志，和神背道而馳之人，将會遭受最嚴酷的神罰。”
魔女用那雙可怕的魔眼注視着在場的所有人，衆人立刻感覺到一股力量深入自己的血脈深處，好像一瞬間就要将他們從人的形态抹去，變成一隻無智的癡愚怪物。
那種感覺，讓他們不由自主地發抖。
魔女将最後一句話引入他們的心底，讓他們永遠不敢忘記。
“魯赫巨神是最強大的神明之一，也是絕對不會忍受任何欺騙和愚弄的神。”
一番警告之後，大地魔女将六塊刻着魯赫烙印的金屬球贈與了他們。
金屬球的材質和顔色各不相同，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隻特殊的眼睛。
來自于魯赫巨島各地的信徒匍匐在地，激動且狂熱地捧着那金屬眼球。
“大地魔女殿下！”
“感謝您，感謝您将魯赫巨神的信仰和力量帶來人間，感謝您将生命主宰的庇護帶來人間。”
大地魔女墨忒爾：“我也期待着新的魔女誕生，期待着能夠和其他六位魔女一起團聚于生命起源之山。”
所有信仰魯赫巨神的勢力組織首領眼中也閃爍出了光芒，他們何嘗不是如此。
隻有魔女誕生了，他們這些勢力才可以說是真正地得到了神明的認可，是擁有神明背景的勢力。
墨忒爾說完了自己的期待，接着說起了自己的安排和計劃。
“生命之城被生命主宰帶回了造物神國，但是蛇人的信仰依舊還在。”
“沒有了生命之城，沒有了通天塔。”
“但是我們依舊在等待着我們的造主再度降臨。”
“我準備以七位魔女的力量，在生命起源之山之上重新建立起一座恢弘的建築。”
“一座人間獨一無二的塔，獻給至高的神明。”
“曾經生命之城的那座塔叫做通天塔，現在就叫做魯赫塔。”
“将來，每年魔女都可以在魯赫巨塔上進行一次聚會，向魯赫巨神祈禱和交代這一年在這座大陸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向至高的神明訴說我們的虔誠。”
墨忒爾看向了其他人，聲音從面紗下傳出。
“通天塔是連接神界和人間的塔。”
“而魯赫巨塔，是迎接至高神明降臨的塔。”
“這是魯赫的意志，是人間的意志，我們會向至高的神證明。”
“我們是生命一脈，我們是魯赫的信徒，我們是祂的造物。”
“我們……”
“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一切。”
所有人高呼：“魔女誕生之後，一定會來到生命起源的聖山，來替至高神明鑄就魯赫塔。”
所有人懷着希望離開，似乎覺得拿到了魯赫印記就可以培養出新的魔女。
但是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例如黃沙之國，就拿到了荒漠蠕蟲的魯赫印記，但是最終能不能夠選拔出他們想要的沙之魔女，得看有沒有真正合适的适格者。
除非他們可以得到生命祭壇的力量，得到畸變之眼的力量。
——
“庫庫~”
“庫庫~”
翅膀閃動，帶起風的聲音。
一隻風蜥龍穿過冰川，身上落滿了冰雪。
諸神離開魯赫巨島隻花費了一瞬間，意志直接跨越萬裏降臨和離開，使徒和神選們離開冰封高原也隻花費了很短的片刻。
而阿努不一樣，光是飛出冰封高原他就用了好幾日。
他孤身一個飛在蒼白的天地之間，風蜥龍便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同伴。
因爲太冷他不得不讓風蜥龍低空緩速飛行，甚至到了夜裏還得和風蜥龍尋找庇護所蜷縮成一團。
這該死的地方冷得連權能者都承受不住。
不過阿努依舊很高興，他可是親眼見證了諸神契約的存在。
“魔靈之神祂也有一座金字塔。”
“傳說之中的阿爾潘斯王我也親眼見到了。”
“将來的傳說和故事裏，會不會也提起我的名字？”
已經過去了幾天，阿努依舊激動難抑。
終于他離開了冰封高原的邊界，飛到了昔日愛維爾人建立的冰河要塞。
據說曾經愛維爾人的神侍修伯恩在這裏擊潰了萬蛇王庭的聯軍，然後奔襲潘斯城，擊殺了當時的萬蛇之王。
阿努隻在别人口中聽說過這些故事，但是此刻他卻真正見到了那些古老的遺迹。
阿努讓風蜥龍飛低一些，想要參觀一下冰河要塞，但是竟然在這座要塞之中看到了一些人正在修繕這座城市。
其中有工匠、農民，還有着不少士兵。
他們是剛從遠方遷徙過來的，是第一批人。
這種臨近冰封高原的苦寒之地一般不會有人居住，隻是因爲地勢險要曾經愛維爾王國才在這裏建造要塞，而愛維爾王國早就沒有了，後面也便沒有人再過來。
因此，看到這些人遷徙到這裏，阿努也非常好奇。
阿努問他們：“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那些蛇人看到蜥蜴人的模樣後有些害怕，不過看到他也說蛇人語之後便告訴他。
“我們是愛維爾人，我們在重新建立我們的國家。”
阿努非常驚訝；“愛維爾人不都已經離開了魯赫巨島了嗎？”
蛇人告訴阿努：“我們是留在魯赫巨島的愛維爾人。”
阿努又問：“愛維爾人的國家，是荒原巫國嗎？”
阿努知道這個國家，據說國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愛維爾人。
不過這個國家在魯赫巨島上并不起眼，大多數人知道它還是因爲荒原巫國的巫靈卷軸頗具盛名。
蛇人說：“不是荒原巫國，而是海地巫國。”
“我們巫王帶領着我們來到這裏建立起了新的國家，就在曾經愛維爾王國所在的領地。”
阿努離開了冰河要塞，飛到了曾經愛維爾城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裏從一群野人居住的地方，變成了一座城市和大量大大小小的沿海村鎮。
海上的幾座碼頭已經重新修建，不斷有着更多的愛維爾人乘坐船隻從遠方朝着這裏趕來，應該是來自萬蛇執政國北方的部落和荒原。
夜裏的城市亮着燈火，讓人感覺到了文明的氣息。
阿努還看到了大海邊上的燈塔在黑暗裏散發出火光，指引着遠方的船隻歸航。
曾經毀掉的愛維爾燈塔，重新建立而起。
“這裏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多人？”
“還真的重新建立起了國家。”
阿努非常好奇，他進入了城市之中找到了改變這裏的那個人物，也即是海地巫國的巫王。
風蜥龍停靠在了王宮之下，阿努讓人去通報，一位巫靈國王從其中走了出來。
阿努上前，行了一個标準的蘇因霍爾王國的騎士禮。
“尊敬的海地巫王！”
“我叫阿努，請原諒我的冒昧來訪。”
“我曾經見過蘇科布大人，接受過他的教誨和指點，一直心存感激。”
“這一次路過這裏，沒有想到在曾經的愛維爾王國故地有人重新建立起了一個巫國，于是非常好奇地想要過來看一看。”
海地巫王回答阿努：“你見過蘇科布大人？”
“我是蘇科布大人的學生，也是一個愛維爾人。”
“我本來居住在荒原之上，帶着我的同伴跋山涉水來到這裏重新建立起這個國家。”
“因爲這本就是我們祖輩的土地，我們應該收回這裏，重建這裏。”
海地巫王非常警惕的看着阿努，他從來沒有見過蜥蜴人。
“你不是蛇人，你到底是……”
蜥蜴人阿努告訴對方：“我是一個蜥蜴人，來自于熔岩火山下的火山森林，羽蛇神庫爾彌斯的信徒。”
聽到阿努來自于傳說之中的死亡禁地熔岩火山，還是一位神祇的信徒，巫王立刻變得慎重了起來。
而阿努随後還拿出了褐球藤，告訴了對方這種農作物的種植方法。
對方非常高興，他聽說過這種農作物。
但是其隻存在于蘇因霍爾，連萬蛇王庭和日出之地都還沒有大範圍種植，哪裏能夠傳播到他們這種偏僻的地方來。
而且看到了褐球藤之後，海地巫王也立刻想起了什麽。
“聽說一個叫做庫爾彌斯的強大存在，在生命主宰的遺贈下制造出了一種全新的生命和植物。”
“植物就是這種全新的農作物，而你們蜥蜴人，就是那個全新的生命吧？”
阿努點頭：“沒有想到巫王您也聽說了。”
接下來。
海地巫王非常熱情地邀請蜥蜴人住下，并且還讓對方參觀這座百廢待興的城市和國度。
不過阿努隻呆了兩天，将自己的見聞記錄了下來便準備離開了。
因爲他還有着許多事情要去做，蘇因霍爾那邊的蜥蜴人還在等待着他。
但是他離開的這一天清晨，城市裏突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大量的蛇人朝着西邊的海岸奔去，好像那裏發生了什麽。
阿努也朝着西邊而去，他站在城牆上看着一支船隊從遠方而來，那是專門用來進行遠洋航海的大船，領頭的主艦帆船還泛着結界的光芒。
船停靠在了燈塔下的廢棄碼頭邊，沒有一會便聚集了一大群人。
海地巫王率領着士兵和權能者前往，和到來的船隊進行交涉。
随後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不是魯赫巨島的船隊，而是來自新大陸愛維爾半島的船。
來自新世界的船。
消息從碼頭上傳來，立刻傳遍了整座城市。
“愛維爾人！”
“愛維爾人回來了。”
“是新世界的愛維爾人。”
“是幾百年前離開的愛維爾人，他們今天又回來了。”
整個城市都在歡呼，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連蜥蜴人阿努也震驚無比，在城牆上遠遠眺望着從西面而來的船隊，那跨越風暴海而來的船隻。
“幾百年前離開魯赫巨島的愛維爾人？”
“真的有新世界？”
“在魯赫巨島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阿努聽說過愛維爾人找到了新世界，但是那畢竟隻是聽說。
但是此時此刻，他真的看到了來自新世界的船，來自另一座大陸的船隊。
他看到了離開了幾百年的愛維爾人，再度回到了魯赫巨島。
諸神契約剛剛締結，這些船就到來，毫無疑問肯定是有神明的指引。
而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
“航道打通了？”
“新世界的大門向我們打開。”
“以後所有人都可以自由進出魯赫巨島，可以前往新世界？”
阿努看到這一幕，突然直接忍不住渾身發抖。
這段時間以來。
他簽訂了諸神契約，他見到了傳說之中的諸神，他看到了上一個紀元和諸神的秘密。
不過他始終感覺恍恍惚惚的，就好像做夢一樣。
這一切都給他一種不真實感。
因爲那些東西太高了，距離他太遠了。
但是此時此刻，他在人間真正地看到了這種力量帶來的變化。
看到了諸神契約和時代變革給國家和普通人所帶來的變化。
蜥蜴人扶在牆壁上，大風吹過海面，鼓起海上的船帆，然後吹在他的身上。
他忍不住大聲地說道：“看，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
“這是諸神的時代，這是庫爾彌斯大人的時代。”
“這也是……我們的時代。”
接下來。
他沿着海岸一路往南邊飛，抵達了荒原之上的巫國。
蜥蜴人阿努進入卷軸城休息和補充物資，他看到了荒原巫國的卷軸城裏的巫靈們分成幾個小隊，準備離開荒原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
他便進入了知識神廟，去問這些巫靈他們準備去哪裏。
“我們接到了神谕，将前往蘇因霍爾、日出之地傳教。”神廟早就安排好了他們前往的地方。
“我們是去黃沙之國和雷霆王國的。”這兩個小隊人就比前者要少得多了。
“聽說蘇因霍爾那裏傳承悠久，有着大量的書籍和知識。”前往蘇因霍爾的巫靈滿是期待。
“我準備去日出之地看一看，那裏據說非常富庶，我想要在那裏建立一座知識之神的神廟，然後招收一批有潛質的巫靈學徒。”前往日出之地的巫靈也非常激動。
而這些傳教的權能者小隊剛剛離開，阿努也看到了煉金師帶着學生自遠方而來進入卷軸城之中。
這些煉金師并不是從日出之地來的，而是在萬蛇執政國遊曆的時候接到了日出之地的信，于是便來到了卷軸城。
對方想要觀摩巫靈制造卷軸的方法，想要和知識神殿交換知識，還想要借助織絲靈蟲的力量。
然後在這裏留下來，成爲這個國家的煉金師。
“萬蛇執政國已經有不少煉金師去争奪了，我去也争不過他們，還不如來荒原巫國。”
“我想，這裏的人也肯定需要煉金師的。”
提着燈盞的煉金師和阿努這樣說。
阿努點了點頭：“荒原巫國雖然貧窮了一點，但是還是非常有潛力的。”
離開了荒原，阿努乘坐着風蜥龍一路朝着南方飛去。
他來到了萬蛇執政國，這裏的動靜就更加劇烈了。
大大小小的神廟、神堂幾乎都接到了神谕，那些不甘寂寞的神侍們幾乎不用任何催促，就立刻開始準備出發。
去開拓遠方的信仰處女地，去将神的信仰帶向更遠的地方。
留在原地他們隻是一個普通的神侍，前往遠方他們就能開辟一片屬于新的信仰之所。
“神在指引着我們。”有人高舉着神廟的聖典，召集着自己的簇擁一起出發。
“諸神的時代已經到來，大地巨神的信徒啊，跟随我一起前往遠方；我們将不再歸來，我們将和神的信仰一樣紮根于他國。”有人跪在神像之下，虔誠地發出誓言。
“信仰知識的巫靈，信奉契律和法典之人，證明我們的時候到了。”契律師學院前，大量的權能者學徒彙聚。
原本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世界，重新開始流動了起來。
——
阿努回到了蘇因霍爾的護火城。
火山領主官邸。
風蜥龍一落下，官邸裏的仆從立刻圍了上來，整個官邸都立刻熱鬧了起來。
“阿努大人回來了。”
“領主大人回來了。”
阿努一躍而下，拍了拍風蜥龍。
仆從們小心翼翼的給風蜥龍帶來食物，然後用清水洗刷着風蜥龍的身體。
受到歸來途中的各種景象和熱潮的激發，他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召集了所有的蜥蜴人。
蜥蜴人們知道阿努去做什麽，進入會議廳一看到阿努便喊道。
“阿努大人，恭喜你。”有人爲阿努高興，阿努代表神見證了諸神契約締結，所有蜥蜴人都爲他慶賀。
“族長，您真的見到了諸神嗎？”有人非常好奇。
“不可以随便問，那可是神明。”旁邊有人立刻打了因爲好奇而問話的蜥蜴人一拳，這種秘密可不能随便問。
阿努沒有說這一次締結諸神契約的經曆，而是和其他人說起了自己一路之上的見聞。
“新世界的船抵達了魯赫巨島，煉金師登上了荒原，成千上萬的信徒在神的指引下奔向四方。”
他慢慢地走到了那副羽蛇神的壁畫前，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我的同胞和兄弟們。”
“諸神的時代已經徹底到來，庫爾彌斯大人注定将會成神。”
阿努指着遠方，熱血澎湃地說道。
“我要在美雅城和石灰城，建立起庫爾彌斯大人的神廟。”
關于神廟的名字阿努之前思慮過很久，但是現在他終于定了下來。
“就叫做豐收神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