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之神。
這是最近在紅土領暗處不斷被提及的一位“神明”。
這位神明和其他神明不一樣,大多數神明并不會給凡人帶來什麽,而這位神明卻十分的慷慨。
據說信奉銀白之神的人無需任何考驗,哪怕你罪孽纏身,隻要虔誠的向銀白之神祈求寬恕,将自己的身心全部獻給祂,死後全部都可以進入神的國度。
而得到銀白之神力量和恩賜的人,成爲銀白之神的仆從,更是将不會再真正死去,他們在死亡之後将會獲得新生。
瀕死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得到不死。
染病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疾病痊愈。
殘缺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完美身軀。
困苦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獲得來生。
這就是銀白之神仆從宣揚的教義。
凡人們哪裏見過如此大方的“神明”,這讓銀白之神短時間内吸引到了大量的信徒。
而那些陷于恐懼死亡,陷入病痛,處于絕望和困苦之中的人,更是将這位神明當做了他們的救主。
一處隐蔽的異教神堂裏。
寬敞的大廳裏,聚集着大量的人影。
其中有垂垂老矣的老蛇人,已經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身體殘缺想要圓滿自己身軀獲得重生的人,對于這一世不滿想要進入下一世的人。
這些人來自于各個地方,因爲各種原因向銀白之主祈求着自己想要的東西。
希望這位“仁慈慷慨”的“神明”能夠救贖自己。
阿克曼蒙穿着白底銀邊酷似神侍的衣裳,站在大廳的最裏面,向所有人宣揚着銀白之神的偉大。
在他的背後的牆壁上,是一副充滿了宗教色彩的神靈圖繪。
那是一個用白布将身體完全包裹起來的神之形态存在,張開手臂就好像在擁抱和救贖着世人,看上去既神聖,又顯出幾分陰森。
裹在外面的白布初看像是神聖的罩衣,再看又覺得像是一件裹屍布。
阿克曼蒙站在台上。
聲音帶着引誘的力量深入每一個人的心靈。
“我們降臨在這個世界上,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和折磨。”
“殘缺、疾病、死亡、痛苦。”
“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折磨着我們,因爲我們是凡人,因爲我們沒有得到神明的庇護。”
下面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如此入神。
阿克曼蒙接着說道。
“其他的神明太過于吝啬,祂們隻允許祂的仆從進入自己的國度。”
“他們吝啬向凡人降下自己的恩賜,他們隻憐愛那些有天賦的人,憐愛那些高貴的貴族。”
“但是銀白之神。”
“這位偉大而仁慈的神明,允許所有人進入祂的國度,可以賜予所有人擺脫凡世痛苦的方法。”
阿克曼蒙高呼:“銀白之神将會解救我們所有人。”
台下的所有蛇人,立刻做出虔誠的祈禱狀,念誦着銀白之神的名字。
祈禱完畢之後,下面有人問阿克曼蒙:“我快要死了,神也能救贖我嗎?”
阿克曼蒙走過他的身邊,堅定的說道:“隻要你将一切都獻給神明,你就可以進入神的國度。”
“如果伱付出的虔誠夠多,神也會看到。”
“祂将會給予你神的力量。”
“而銀白之神仆從不會死去,他們因爲神的使命駐留人間,可以獲得重生的機會。”
一個少了一隻手掌的蛇人問:“我想要獲得完好的身軀,這也可以的嗎?”
阿克曼蒙:“當然,這對無所不能的神來說輕而易舉。”
“你聽從銀白的教義,堅定的追尋神的光輝,就能夠得到神的恩賜。”
“那個時候,你将會擁有完美的軀體。”
有人問:“神的國度是什麽樣的。”
阿克曼蒙告訴他:“神的國度是凡人所無法描繪的,那裏擁有的東西也是凡人不可想象的,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那裏。”
最後阿克曼蒙用一種吟唱一般的強調高呼:“銀白之神。”
下面的人比阿克曼蒙更加瘋狂,看着阿克曼蒙,也看着他背後那個代表着銀白之神的圖案:“銀白之神。”
這一刻,阿克曼蒙的身影似乎和曾經的瑟羅融爲一體。
充滿了鼓動人心的力量。
所有人一邊祈禱,一邊看着那個代表着神之形态的圖案。
眼中都露出了無與倫比的向往。
那是從内心和本能裏湧出來的情緒和和力量。
是蛇人們對不死的向往,對永生的渴望,對偉大的憧憬。
一個模糊的輪廓。
就已經足夠将蛇人對于偉大、全能、永恒這個世界上最震撼的字眼,全部都凝縮進去。
接下來,阿克曼蒙才開始了最重要的環節。
他讓人将幾個瀕死之人擡了上來。
這些人中有人器官衰竭垂垂老矣,有人重病纏身無藥可醫,有人重傷奄奄一息。
被他們的家人送到了這裏,此刻他們的家人就在下面匍匐着,哭泣着哀求阿克曼蒙。
這些瀕死之人卻強撐着,似乎在渴望和等待着什麽。
他們是等待着銀白之神的救贖。
這些瀕死之人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前往銀白之神的國度。
蛇人躺在白色的簡易床上,餘光看着牆壁上的神明,還有穹頂上的神國之景。
阿克曼蒙告訴他們。
“放心。”
“你的所求的一切,全部都在那裏。”
“你們将進入神的國度,永遠活在那裏。”
“如果你們渴望重生,神也會安排你們再一次來到這個世界。”
阿克曼蒙的聲音就好像催眠一樣,鼓動着這些瀕死之人的内心。
他靠近了其中一個老邁的蛇人,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來吧,渴望不死之徒。”
“來吧!”
“将你的渴望告訴我,告訴神明。”
“神明會響應你的渴望,會給予你最終的救贖。”
那躺在簡易床榻上的瀕死之人聽到了阿克曼蒙的話,眼神裏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那生命最後一刻,在生死于一線的時機。
人内心對于死亡的痛苦無限的放大,對于生的追求湧動到了極緻。
他伸出了自己幹枯如同枯樹一般的手掌,伸向穹頂的方向。
“我不想死。”
“我還想活着。”
“我想要一直活下去。”
他似乎将一生之中最強烈的情緒爆發了出來,用自己最後的聲音大喊道。
那聲音幹涸,卻充滿了力量。
讓人震撼莫名。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無言,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可怕,還有老蛇人對于生的渴望。
而他們,也同樣如此。
也就是在這一刻。
儀式啓動。
光芒在台上傳遞開來,大量的銀光朝着上面蔓延。
瀕死之人的靈被徹底抽取了出來,化爲一個個扭曲的影子,在儀式的加成下所有人都隐隐聽到他們的聲音。
“我要活着,要一直活下去。”
“給我一副永不被病痛折磨的身軀吧!”
“神,我要去神的國度,擺脫我現在的生活。”
而在阿克曼蒙的眼中,他看到所有的力量都朝着背後的牆壁彙聚而去,化爲光芒融入了那牆壁後面的某樣物品之内。
那是神術道具·銀之蟲。
死去之人的靈和對活下去的渴望融合爲一體,在神術道具的力量下,漸漸變成了一個蠕動虛幻的蟲子。
正是阿克曼蒙曾經設想的食屍蟲。
此後,這些死去之人的靈将以食屍蟲的形态,永遠被神術道具·銀之蟲奴役。
成爲這件道具的一部分。
他們的确如同他們渴望的一樣,進入了“銀白之神”的國度。
也和他們想要的一樣,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神術道具·銀之蟲吞噬了這些人的靈,吞噬了他們對于活着、永生、不死、完美的渴望之後變得更加強大了,一個全新的“詛咒之靈”正在逐漸成型。
阿克曼蒙看着那被白布裹住的神之形。
看着自己的目的一點點達成。
雖然是模仿煉獄的詛咒之源的原理來制造出的銀之蟲,但是卻又和煉獄的詛咒之源完全不一樣。
“詛咒?”
“不,這是祝福。”
“不死的祝福。”
“這是凡人和神的誓約。”
“他們向我立下誓言,以誓言推動我登上那永生神座,而我将來也會回應這誓言。”
阿克曼蒙邁出了第一步,但是想要讓其蛻變,真正擁有詛咒之靈那般的力量,擁有煉獄之主詛咒之源那樣的威力。
這些是不夠的。
但是阿克曼蒙看向了下面的一衆銀白之神的信徒。
大廳之中的蛇人們一個個全部湧了上來,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們看着光芒從地下湧出,看着一個個虛幻的影子從瀕死的蛇人體内飄起,朝着阿克曼蒙背後的神明圖案而去。
“銀白之神”張開懷抱,迎接着信徒們的到來。
在蛇人們的眼中,他們認爲自己看到這些人的靈在死亡之後飛上了天空,飛進了神明的國度。
他們親眼目睹了神迹。
“他們去了神的國度。”
“神接納了他們。”
“太好了,神太仁慈了。”
“偉大的銀白之神啊,您向世人敞開了您的神國!”
“慷慨的銀白之神,感謝您的恩賜,願我永遠與您同在。”
阿克曼蒙張開了雙臂,所有人便帶着渴望和瘋狂的眼神撲倒在地。
“曼蒙大人,請救贖我。”
“神啊,我也想要進入您的國度。”
“我想要成爲您的奴仆,将自己徹底的獻給您。”
阿克曼蒙的眼神露出一絲笑意,帶着殘忍。
幸好。
這裏的材料足夠多。
阿克曼蒙這個時候還适時說道:“這僅僅隻是開始,今天隻是送神的信徒前往祂的國度。”
“接下來。”
“神會挑選最虔誠的人成爲祂的仆從,而神的仆從将擁有重生的機會。”
這個時候,阿克曼蒙再度喊出了那句話。
“死亡不是終結,而是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
銀白之神的信仰開始迅速擴大。
和曾經瑟羅專門走高層路線,專門發展和控制那些貴族不一樣。
阿克曼蒙選擇的是那些生活在底層,最貧窮、困苦、絕望的那些人。
阿克曼蒙控制的食屍鬼仆從行走在各個地方,将銀白之神的信仰傳遞到南方領地的各個地方。
他們選擇的都是城市的貧民窟、窮鄉僻壤的地方。
這些地方人口衆多,但是卻基本不受大人物們的關注。
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手握神權的神侍老爺們,哪裏會去管這些人的死活。
阿克曼蒙的決定帶來的回報是難以想象的,銀白之神的信仰擴展的速度也超乎預料。
因爲越是活在困苦之中的人,就越是相信食屍者密教的這一套,越是渴望着銀白之神能夠解救他們。
這些普通的蛇人,哪裏能夠分辨出銀白之神是不是真正的神明。
哪裏能夠分辨出這些銀白之神的仆從,其實是一個個可怕的食屍鬼。
貧民窟之中。
一個又一個人被拉攏着,暗地裏加入了銀白之神教會。
成百的人集結,向着這位“偉大神明”祈禱。
“銀白之神是最慷慨的神明。”
“隻要向銀白之神祈求,就一定會得到回報。”
而在鄉野村落之間,他們更是肆無忌憚。
一個又一個食屍鬼公然宣揚着銀白之神的偉大,舉行着向銀白之神獻祭的活動。
“隻有在死亡之時,将自己的身軀獻給偉大的銀白之神,才能夠進入神的國度。”
“最虔誠的人可以成爲銀白之神的仆從,那個時候你将不會死去,你将會在死亡之中獲得新生。”
高層的貴族們依舊在争權奪利,神廟的神侍們還在醉生夢死。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
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切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阿克曼蒙的莊園城堡。
陰暗的地底之下,有着一座洞窟。
在洞窟高處的邊緣上亮着一圈火把,每個火把下都立着一個食屍鬼。
阿克曼蒙來到了一處看上去像是神台一樣的地方,大量的食屍鬼朝着阿克曼蒙行禮,看上去嚴陣以待。
“主人。”
阿克曼蒙安然接受所有奴仆的朝拜,一句話沒有說。
他伸出手,手上的銀白色印記動了起來。
驟然之間。
從他的身體裏掙脫出了無數銀白之影。
神術道具·銀之蟲擺脫了阿克曼蒙的身體。
密密麻麻的蟲子化爲海洋将一切淹沒,填滿了下面的洞窟。
原本看上去還算漂亮的蟲子,一旦變多到這個地步看上去恐怖至極。
短短幾個月間。
阿克曼蒙代表着銀白之神,不知道送了多少人去了“銀白之神的國度”。
而他的神術道具·銀之蟲也在這種過程之中,終于初步煉制成型了。
擁有了可以作爲源頭,煉制瘟疫血咒的力量。
這也代表着,阿克曼蒙可以從銀之蟲中借來所謂“神與人之誓”力量,覆蓋掉煉獄之主詛咒之源的力量。
現在他要借助這力量成爲使徒。
衆多食屍鬼此刻站定的節點下的儀式術陣,就是成爲使徒的儀式。
阿克曼蒙坐在了他的座位上,他的所有力量不斷的從其體内湧出。
剝離了銀之蟲這件神術道具作爲儀式的核心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他剝離了體内的咒印。
“瘟疫血咒。”
一個透明虛幻,代表着法則的印記浮起。
咒印一離體,從銀之蟲内湧出的力量立刻如同海洋一般将其淹沒。
所有人都能夠聽到成千上萬的呐喊聲。
“活着……活着……永生……”
“我不想死!”
“重生,偉大的神明啊,請賜予我重生的機會。”
在這源自于無數蛇人之靈和意識的呼喊中。
原本瘟疫血咒其中的食屍者詛咒,此刻被神術道具·銀之蟲内那浩瀚如海的凡人之念所覆蓋,被凡人們對于不死的渴望所沖垮。
瘟疫血咒一點點的蛻變。
而阿克曼蒙也在這個時候,迅速開啓了下一步。
咒印膨脹,化爲了一個龐大的咒印之靈。
“神血、精神,咒印。”
“三要素。”
阿克曼蒙體内的神血同時散發出了光芒,而精神和咒印的結合體咒印之靈,也一同朝着體内湧入。
大量食屍鬼催動儀式術陣,化爲了強大的精神力風暴漩渦,将咒印之靈壓入了阿克曼蒙的體内。
三要素結合,晶化成爲了砂礫。
砂礫不斷的增長,最後變成了一塊石頭。
“神恩石。”
“神化!”
阿克曼蒙早就計算好了一切,神恩石結合了銀之蟲的部分力量,最後也變成了一隻虛幻的蟲子,環繞着他旋轉。
這就是阿克曼蒙神話的器官。
他将自己的一切也都變成了一隻銀白色的蟲子,銀之蟲,或者說是食屍蟲。
是那數以千計的蟲子之中最強大的一隻。
被神術道具·銀之蟲奴役的蟲子之一。
隻不過神術道具不具備智慧,他這個被神術道具奴役的蟲子反而成爲了操控它的主人。
這也是阿克曼蒙在爲自己将來的第二計劃和第三計劃在做準備。
阿克曼蒙坐在石座之上,閉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力量。
這一刻。
他跨越了凡人的極限,抵達了四階的境界。
“神之使徒。”
“神在人間的代行者,神在人間意志的化身。”
阿克曼蒙說着說着,他體内的銀之蟲突然在他體内遊動了起來,其表面的神之形儀式突然啓動。
阿克曼蒙的身形一點點變化,原本的蛇尾漸漸消失,正在變成了雙足。
他正在朝着神之形蛻變。
阿克曼蒙準備了很久,從修改咒印,到登上使徒一氣呵成。
而這個時候。
阿克曼蒙擺脫了食屍者詛咒的動靜也終于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他的背後突然出現了層層漣漪。
“嘩啦啦!”
一股強烈的熱浪似乎從未知之地湧了出來,伴随着恐怖的鎖鏈之聲。
一個可怕的影子正在跨越空間而來,想要将鎖鏈套在阿克曼蒙的身上。
那是食屍者詛咒之靈。
“詛咒?”披着鬥篷的食屍鬼爆發出驚恐的聲音,他們體内的瘟疫血咒在來者的力量下不斷的激蕩。
“詛咒降臨了。”有人轉身就想要跑。
“完了,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了。”沒有什麽存在比他們更害怕食屍者詛咒之靈了,那是他們最終的歸宿和命運。
不過那詛咒是爲了阿克曼蒙而來的。
隻是随着阿克曼蒙身上的食屍者詛咒逐漸消泯,那個鎖定他的詛咒之靈也一點點斷絕了和阿克曼蒙的連接。
詛咒已經對他不起作用了。
阿克曼蒙起身,看着那漣漪。
“吼!”
他聽着那詛咒之靈不甘的怒吼,一動不動。
但是食屍鬼們卻吓得夠嗆,醜态畢露。
直到聽見那稀裏嘩啦的鎖鏈聲音,還有來自于煉獄的熱浪逐漸消失。
所有食屍鬼才松了一口氣。
“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
一道恐怖的視線從無盡高處落下,淩駕于這片底下洞窟之中。
所有的食屍者瞬間發出恐怖的哀嚎,在場的食屍者一般當場身上的食屍者詛咒爆裂,一個個當場暴斃。
他們的腳下,浮現出了烈火。
食屍鬼們一個接着一個化爲絕望的影子,堕入了黑暗的煉獄之中。
“煉獄!”
“不。”
“我不要下去,放過我,放過我。”
“主人,救我。”
阿克曼蒙卻根本沒有動,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才一步不停的趕着獲得使徒的力量。
他更不在乎這些食屍鬼,他們本就是阿克曼蒙爲了轉移自己身上的詛咒而制造出來的仆從,一個消耗品。
眨眼之間。
幫助阿克曼蒙催動儀式的食屍鬼全部被煉獄之火吞噬,隻剩下了阿克曼蒙一個人。
這個時候,阿克曼蒙才喊出了那道意志的名字。
“煉獄之主。”
那視線也落在了阿克曼蒙的身上,觀察着這個新晉的使徒。
阿克曼蒙這一次沒有絲毫恐懼,隻是擡着頭。
和那夢界深處的存在對視。
“火發完了?”
煉獄之主受到深淵誓約約束不能夠直接出現在現世之中,如今沒有了食屍者詛咒的束縛又成爲了使徒的阿克曼蒙可不怕他。
煉獄之主看了阿克曼蒙一眼,也沒有說話。
最後收回了意識。
手握詛咒之源的煉獄之主,手上現在可不止是食屍者一種詛咒,而是在不斷的變多。
曾經阿克曼蒙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食糧之一,用來登上神話寶座的材料,他也同樣有着自己的目的,沒有和阿克曼蒙做過多的糾纏。
更不會爲阿克曼蒙一個曾經的材料,冒着風險向人間出手。
盯着煉獄之主的人同樣也不在少數,那些深淵之中的王者們哪個不希望能夠代替煉獄之主。
煉獄之主的意志退去。
阿克曼蒙看上去一言不發,但是此刻卻感覺輕松至極。
他坐在王座之上,就這樣坐着。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之後,突然如同神經病一樣捂住了自己的臉龐,發出大笑。
“第一計劃。”
“成功。”
他終于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擺脫了一層束縛。
就如同瑟羅所說的一樣。
他沒有選擇,隻有迎着艱難而上,打破一切獲得勝利。
不過阿克曼蒙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是這僅僅隻是開始。
沒有了詛咒,但是他體内的瘋狂依舊在逼近,他甚至感覺距離自己變成一個道具,或者一個活化的超凡材料已經不遠了。
他和瑟羅走的這條道路從一開始就有問題,一路走來就好像在刀尖上跳舞。
而這個時候,一個老食屍鬼才走了進來。
老食屍鬼西先是看了一眼那洞中蠕動的大量銀之蟲,還有滿地的食屍鬼屍體,最後看向了阿克曼蒙。
“陛下。”
“接下來該怎麽辦?”
阿克曼蒙說:“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時候。”
老食屍鬼:“我們最近的動靜太大了,雖然按照您的計劃都是在那些貧民窟和窮鄉僻壤進行,但是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煉獄之主注意到你了,接下來所有人都會注意到你,神明也會發現你的蹤迹。”
阿克曼蒙:“那就讓他們來吧!”
“士兵可以殺死銀白之神的信徒,權能者可以殺死食屍鬼,神明可以殺死我。”
“但是。”
“他們可以殺死凡人對死亡的恐懼嗎?”
阿克曼蒙起身,走到了邊沿。
張開雙臂,直接撲入了銀色的蟲海之中。
無數的蟲子将他淹沒,在他的身體裏穿梭,最後将其徹底覆蓋。
阿克曼蒙靜靜的沉入其中,似乎在感受着銀之蟲的力量。
“銀白之神。”
“隻要死亡還存在,便不會消亡。”
——
紅土領是亨特家族的領地,而紅土和亨特是同一個意思。
最近紅土領和查爾領、德蘭沃斯領的戰争愈來愈激烈。
紅土領地和查爾領的戰争主要在海上,爲了争奪海上的貿易份額的掌控權而大打出手。
尤其是最近。
所有人慢慢都開始發現,海上彌漫的黑風暴已經逐漸散去了,打開了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門。
這代表着更大的利益,紅土領更不可能放手。
而德蘭沃斯的戰争則是因爲争奪領地。
亨特家族是南方領地之中最強大的,最近他們聽到了神收回了蘇因霍爾之王的神眷的傳聞,更重要的是奧西斯一直都沒有子嗣。
亨特家族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麽,他們想要吞并最弱小的德蘭沃斯領,統一整個南方。
原本紅土領的戰争是節節勝利的,不論海上還是陸地。
但是最近卻出現了一些意外,因爲紅土領的領主、亨特家族的族長病了,病得有些厲害。
光是病了或許還有些辦法,但是老領主年齡也不小了,所有人都覺得他很難熬過去了。
紅土城。
領主府。
一個虛弱的老蛇人躺在床上,一旁一大群人正在觀看着他,還動用了儀式和神術的力量。
“怎麽樣?”床上的老領主問道。
“不行。”神廟的神侍們也沒有辦法。
紅土領的老領主點了點頭,讓所有人出去。
這個時候他的管家和幾個幕僚走了進來,
“我一輩子都信仰腥紅女神,最後他們不能救我的命,還告訴我。”
“我連神的國度都不能進入?”
聽老領主的聲音,就知道他非常不甘心。
他感覺到了機會在降臨,蘇因霍爾将要發生巨變。
他可以帶領亨特家族崛起,甚至主導時代的變革。
他也是這樣做的,組建海軍和船隊和查爾領争奪大海的歸屬權,加大力度吞并德蘭沃斯領,眼看着正在一步步走向成功。
但是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卻不行了。
而他的兒子在他的口中,就是一個廢物,一個軟蛋。
他實在不想将自己創造的大好局面,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中。
更重要的是。
他舍不得手上的權利,舍不得就這樣死去。
而這個時候,一旁的管家說道。
“大人。”
“剛剛,奧西斯王的使者來了。”
老領主:“使者?”
管家走近了一些,繼續補充道:“是一名權能者,而且帶着一個權能者小隊而來。”
“此刻就在外面等着。”
老領主問:“他們來幹什麽?
管家:“他們說在我們的領地裏發現了食屍鬼,想要在我們的領地裏調查此事,需要我們的配合。”
老領主眼神變了變,敏感的覺得這件事情不對。
“告訴他。”
“王是蘇因霍爾的王,紅土領是亨特家族的紅土領。”
“王如果有什麽命令,我們會聽從。”
“但是紅土領的事情,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管家立刻出去傳達了老領主的意思,但是使者看上去非常不高興,當場說道。
“我隻是來提醒一下亨特家族。”
“這可不僅僅是你們的事情,也不是你們可以解決的問題。”
聲音外面的走廊傳了進來,但是這個時候老者發出了劇烈的咳嗽。
管家立刻以身體不适爲理由,請奧西斯王的使者離開。
使者離開後,老領主止住了咳嗽,眼神裏露出了懷疑。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老者已經感覺到了,這個使者到來是一個非常不妙的信号。
“神眷之王?”
“他已經不再是神眷之王了。”
“神都已經決心要結束神眷之王時代了,他還想要怎麽樣?”
“他都已經丢失掉神眷了,還想要逆神的意志而行。”
老邁的紅土領主怎麽都覺得奧西斯不可能改變什麽,他面臨的問題隻是死亡和時間,而奧西斯面臨的問題是神的意志和時代的洪流。
在這個神靈和超凡的世界,後者比前者更不可違抗。
老領主還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他将其中一個幕僚招到了身前,低聲的吩咐到。
“去查一下。”
“最近那些家夥到底幹了些什麽?”
老領主一直以來就和阿克曼蒙有些聯系,亨特家族最近能夠節節勝利,也離不開阿克曼蒙的力量。
紅土領在海上的船隊,在軍隊之中的士兵,最近可是突然冒出了不少悍不畏死的權能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