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因霍爾城邦聯盟。
紅土城。
一處看上去應該隸屬于某個大貴族的莊園之内,正在進行着一場邪惡的儀式。
成群的食屍鬼披着鬥篷遮住身形,環繞站立在一座神秘的儀式術陣邊緣;儀式術陣上面描繪着代表着深淵的符号,還有着大量邪惡難言的祈禱文和召喚文字。
阿克曼蒙站在儀式術陣的主持位置,向着前面伸出手。
“噗~”
熊熊燃燒的火焰突然間升高,而且從紅色變成了慘白色,這也表示着儀式已經溝通上了深淵,迎接來了黑暗世界的污穢之力。
阿克曼蒙面無表情,火光倒映着他的臉。
一邊光明,一邊陰暗。
“來自于邪惡污穢的黑泥深淵的古老且強大之魔物。”
“我以堕落和瘋狂供養你,以鮮血和生命來喂食你,以死亡和痛苦來祭拜你。”
“我願以我之靈作爲伱降臨的錨,以我之軀作爲你降臨的體,換取你強大且黑暗的力量。”
“聽從我的号令與召喚,來到人間。”
開始的時候,阿克曼蒙吐字還很緩慢。
但是越往後面,他吐字的速度越來越快,讓人感覺前後的聲音都重疊在了一起。
奇怪的頌唱節奏韻律回蕩在空間之中。
詭異難名。
聽話語就能夠知道,阿克曼蒙在召喚深淵之中的魔物。
召喚深淵魔物是一件風險度非常高的事情,不論是對于普通權能者,還是深淵教團的瘋子;總有人以爲自己隻要召喚可以受到自己控制的魔物就可以了,我二階慫一些,每次都召喚一階的魔物總可以了吧。
各種各樣的人,想盡各種辦法來打這些深淵魔物的主意,想要薅深淵的羊毛。
但是這種家夥,通常沒有什麽好下場。
一般等你成功幾次,下一次召喚都有很大幾率出現異常情況。
例如,你原本想要召喚一隻普通的泥沼魔;但是打開了深淵通道之後,一隻和屋子差不多大的巨大的頭顱從裏面鑽了出來。
爬出來的是一隻三階的腐爛翼魔。
這個時候你驚駭無比,想要切斷儀式關門,結果發現門是雙向的;你這邊可以關,它那邊還可以接着打開,隻要對方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
當然,曾經也有些倒黴蛋第一次召喚,隻想要召喚出一隻普通的骸骨魔物,就召喚出了兇名赫赫的骸骨軍團的軍團長。
對方直接借助着他的通道,帶着大量魔物沖了出來。
滅了他的老巢和學生、奴仆,屠戮他的老家一整個鎮子才回去。
順便把他的顱骨帶回去,當做墊腳石。
事實證明。
想要薅深淵的羊毛,是一個藝高人膽大,且需要幾分運氣的事情。
除非你是那種,本就打算拉着所有人一起同歸于盡的角色。
許多可怕的災難,就是這樣誕生的。
不過很明顯。
阿克曼蒙是個和深淵打夠了交道的慣犯。
他曾經多次在鋼絲上遊走,多次踩坑和陷阱;是一次又一次的薅深淵和煉獄的羊毛,還能活着歸來的人物。
慘白色的火焰裂開,打開了一扇大門。
門裏面什麽也看不見,隻有濃濃的黑暗。
突然之間。
門内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啼叫,一隻渾身漆黑的巨大怪物探了出來。
對方長着健壯的利爪雙腿,背後是一雙收起來的黑色雙翼。
“呼!”
怪物展開雙翼,立刻刮起一陣強烈的狂風,許多食屍鬼就好像紙一樣被吹得滾成一團。
阿克曼蒙召喚出了一隻古老的鷹魔,那鷹魔看上去有些衰老,但是邪惡的眼睛散發出狡詐的光芒。
鷹魔身形龐大,展翼超過十米,阿克曼蒙他們在對方面前,就像是一啄一個的小蚯蚓。
“這一次不錯!”
“真的召喚出了你這個等級的魔物,看上去你應該活了很久的年頭了。”
阿克曼蒙看到了對方身上有着傷痕,那是神侍的神術留下的。
“曾經也進過不少次人間,甚至吞噬過許多人。”
這是一隻三階的邪眼鷹魔。
邪眼鷹魔低下了頭:“果然是你,那個喜歡問問題的蛇人。”
阿克曼蒙并沒有意外,深淵魔物也是有智慧的,一些高等深淵魔物不僅僅具備智慧,而且極度狡詐。
“看起來,我在你們那邊最近很有名。”
邪眼鷹魔:“最近聽說有個人在瘋狂的召喚深淵之中的魔物,據說都在問一個問題,得不到答案之後又将人放了回去。”
邪眼鷹魔邪惡的目光打量着阿克曼蒙,帶着幾分嘲弄和輕蔑。
“你想要知道深淵是怎麽誕生的,還有那個愛維爾人亞弗安的事情。”
“區區一個蛇人,竟然想要窺探這個世界最黑暗國度的隐秘。”
阿克曼蒙問邪眼鷹魔:“你知道?”
邪眼鷹魔:“我當然知道,我曾經聽命于梅爾德女王陛下宮中,怎麽會不知道呢?”
阿克曼蒙注意到了曾經這兩個字,再看到鷹魔如今有些落魄,看起來現在已經沒有資格站在黑泥深淵之王堕天使梅爾德的宮邸之中了。
話音落下,邪眼鷹魔的眼睛裏爆發出了紅光。
“但是你得付出一些代價。”
“我需要龐大的獻祭,才能夠回答你這個問題。”
“告訴你這屬于神明,屬于至高無上存在的隐秘。”
邪眼鷹魔一陣吹噓,好像他知道一切的全部一樣。
阿克曼蒙點了點頭:“很好!”
看起來,他好像似乎答應了。
鷹魔的邪眼開始轉動,似乎顯得欣喜若狂。
看起來面前這個家夥很好忽悠啊,他一連召喚了幾十次深淵魔物,隻爲了知道一個問題。
而且還将那些家夥給放回去了,邪眼鷹魔得知了這個消息一直都在等待着,終于讓它給碰上了。
其實和邪眼鷹魔打同樣主意的強大魔物還有着不少,隻是剛好讓它給碰上了。
而邪眼鷹魔也并不知道。
阿克曼蒙一次又一次的将那些魔物放回去,就是想要釣真正知道這件事情的魔物上鈎。
邪眼鷹魔看阿克曼蒙答應得這麽輕松,連忙獅子大開口。
“獻祭一個愚昧無知的村子村民的人可不夠,我一整個鎮子的人,還要品嘗那些高貴的血脈者,身上流淌着權能血脈的人。”
阿克曼蒙不斷的點着頭,似乎全盤都答應了。
然後一點點轉過身,看向了成群的食屍鬼們。
“封印!”
“一起上。”
“按住它。”
食屍鬼們立刻啓動了自身力量,封印立刻開啓。
那些食屍鬼們熟練至極,似乎這麽幹過很多次。
阿克曼蒙絲毫不講武德,更不打算和這個明顯不懷好意的魔物玩弄什麽計謀。
既然能夠直接搶來,爲什麽要和這些狡猾的魔物勾心鬥角?
邪眼鷹魔雖然對于阿克曼蒙如此面不改色的驟然翻臉錯愕了一下,但是它也早就做好了翻臉的打算,立刻發出張狂的笑聲。
“人多?”
“你要和一個深淵軍團長,比人多?”
邪眼鷹魔一聲啼叫:“我的軍團,出來吧!”
邪眼鷹魔張開了翅膀,頓時形成一股劇烈的飓風,朝着其他人壓了過去,同時一腳朝着阿克曼蒙踩去。
所有食屍鬼張開結界封印,和站在儀式正中央,也位于邪眼鷹魔正面的阿克曼蒙鏈接在一起。
飓風被壓制在了結界内,同時困住了邪眼鷹魔和阿克曼蒙兩個人。
不過阿克曼蒙的身形要小得多,自然受到的影響也要低得多。
面對邪眼鷹魔的一腳踏來。
阿克曼蒙背後背後巨大的黑影浮現而出,一個血紅色的咒印也随之而現。
最後。
二者化爲了一個恐怖的紅色漩渦,将邪眼鷹魔踏過來的那隻腳給吸了進去。
血色漩渦和風咒之力碰撞,牢牢的吸附在一起。
二者力量相持,誰也動彈不得。
全部都憋着一股勁。
不過邪眼鷹魔并沒有絲毫慌張,它就這樣和阿克曼蒙耗着,等待着自己的軍團降臨。
“愚蠢的蛇人。”
“我的軍團馬上就要降臨在這個世界,除非你自殺,要不然我是不可能離開這個世界的。”
“因爲你以自身位錨點,将我們牢牢鎖住在了這個世界。”
“我們得感謝你啊!”
鷹魔得意極了,它似乎看到了阿克曼蒙最後的結局。
“我是不會讓你自殺的,我會控制你的心靈,玩弄你的一切,摧毀掉你的所有。”
鷹魔慢悠悠的扭過回去,想要看看後面的門擴展到了什麽地步。
還有。
自己的魔物軍團怎麽還沒有跟過來?
就看見門的确在一點點變得更大,可以感覺到深淵另一頭的确有人在極力的想要擴展這扇門,然後帶着大量的魔物鑽過來。
帶一整個軍團過來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哪怕隻帶幾個小隊過來,在人間那也是一股非常強大,足以成爲滅掉一座小城的力量了。
但是詭異的是。
鷹魔發現和深淵之門貼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座打開的夢界之門。
或者說是通道。
那深淵魔物想要穿越大門而來,還沒等落入現實之中,就直接跌入了那一扇門之中。
關鍵是,從另一頭跨越過來的魔物門是看不到這一頭的情況的,等于說就這樣傻愣愣的直接往裏面沖。
現在,估計不知道多少魔物已經沖進去了。
“煉獄之門?”
“你是煉獄的信徒?”
邪眼鷹魔發出了尖叫,它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辦法。
邪眼鷹魔心痛至極,那可是自己奴役控制的大量其他低級魔物,死掉了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竟然用這種方法?”
“怪不得最近那麽多低階深淵種被放逐到了煉獄之中,原來是你這家夥幹的。”
邪眼鷹魔總算知道最近發生的一系列奇怪失蹤案件,是怎麽發生的了,爲什麽那些魔物們經常一整個小隊的跑出來,結果一個都沒有回來。
邪眼鷹魔率領的魔物們沖不出來,這下它就要陷入阿克曼蒙的圍攻了。
阿克曼蒙用瘟疫血咒漩渦拖住了邪眼鷹魔,外面還有着封印在壓制,将他們兩個同時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内。
邪眼鷹魔這個時候不管不顧封印之内的情況了,直接從體内釋放出風咒。
但是。
風咒被封印彈了回來,風咒化爲了大量的風刃在封印内碰撞旋轉。
不僅僅沒能殺死體型較小的阿克曼,反而将它自己傷的不輕。
邪眼鷹魔的眼睛爆發出邪惡的光芒,朝着阿克曼蒙掃去。
阿克曼蒙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邪眼鷹魔這一招,立刻拿出了一件鏡子狀的煉金道具擋在了身前,将光給折射了回去。
邪眼鷹魔目瞪口呆,面前這個家夥對于鷹魔的力量了解得難以複加。
他立刻準備施展威脅的手段,以深淵之王的名義來壓這個人間的渺小蛇人。
“放開我。”
“蛇人。”
“我現在就告訴你想要的,你可以停手了。”
“我是梅爾德女王座下的軍團長,你殺死我就會惹怒深淵之王,惹怒偉大的深淵意志。”
阿克曼蒙沒有回話,始終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似乎邪眼鷹魔那聲嘶力竭的長嘯,就好像根本沒有進入他的耳朵一樣。
這個時候一群食屍鬼開始準備下一步,他們挑選着神術道具,開啓着新的儀式術陣。
阿克曼蒙這一兩年用各種方法從深淵借取的力量,大多數并不能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用來制造道具。
而他以深淵魔物爲材料制作出來的道具,又似乎專門是用來遏制深淵魔物的。
殺死魔物,獲得道具。
擁有道具,更容易殺死魔物。
然後再擁有更多的道具。
形成了一個循環。
自從深淵邪神沉睡,深淵之王互相攻伐,這反而導緻了阿克曼蒙越來越肆無忌憚。
那些食屍鬼針對邪眼鷹魔,立刻拿出了幾樣道具。
“是鷹魔。”
“開啓禁風道具,開啓黑暗迷霧。”
幾樣禁風道具擺放在一起,開啓了儀式術陣之後,直接邪眼鷹魔撲騰而起的強烈風咒變得軟弱無力。
黑暗迷霧散開,直接遮蓋了邪眼鷹魔的視野,讓它似乎徹底瞎掉了一般。
邪眼鷹魔狂呼,劇烈的掙紮。
就好像在籠子裏劇烈撞擊的鳥兒,撞得自己渾身是血。
或許它盡全力可以輕松撕裂封印,但是在封印内部還有着一個阿克曼蒙,不斷的攻擊和拖着它的大部分力量。
黑色的迷霧朝着封印之中吹來,朝着它的身體裏侵蝕。
“這是什麽東西?”
“我怎麽什麽也看不見了?”
邪眼鷹魔陷入混亂,而在籠子之中還有一個“小人兒”拿着武器,不斷的在它身上添加傷痕。
邪眼鷹魔痛苦難耐,如同瘋了一般的左右揮舞,四處亂撞,就好像要和阿克曼蒙同歸于盡一樣。
“啊!”
“你這家夥,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食屍鬼拿出的兩樣東西。
就是專門用來克制鷹魔的。
黑暗之中,食屍鬼們的力量逐漸融合在了一起。
恐怖的血色暗影不斷的蔓延,糾纏在了邪眼鷹魔的身上。
“啊!”
最後,重重黑影将鷹魔徹底束縛,捆綁在了地上。
阿克曼蒙手按在了鷹魔的頭上,手指扣入了鷹魔的邪眼,漂浮在半空之中問他。
“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麽?”
邪眼鷹狂怒不已:“我不會說的,深淵魔物不畏懼死亡。”
“卑鄙的蛇人,可惡的蟲子。”
“我……”
阿克曼蒙打斷了它的話:“深淵魔物不畏懼死亡,但是卻畏懼一樣東西。”
阿克曼蒙接着說道:“我可以把你放逐到煉獄中去。”
“讓你品嘗一下煉獄之主的皮鞭,品嘗一下那永無止盡的吞噬餐桌,品嘗一下那恐怖的煉獄之火。”
邪眼鷹魔臉色一下子變了,阿克曼蒙這家夥,可以說是把這些深淵魔物的命脈拿捏得死死的。
它突然間才想起來,面前這家夥還知道打開煉獄之門的方法。
而煉獄之主是無比厭惡深淵的,深淵魔物隻要落入煉獄之中,那下場連活在黑暗之中的魔物都爲之恐懼。
“不!”
“你這家夥怎麽還知道放逐煉獄的方法?”
阿克曼蒙沒有回答,隻是看着它。
一言不發,但是卻讓邪眼鷹魔都爲之恐懼。
邪眼鷹魔這下徹底感覺到害怕了。
它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存在。
在人間,哪怕是再瘋狂的人對深淵都是恐懼的。
而面前這個家夥,是真的把深淵當做一塊大肥肉在啃,将深淵魔物當做牙獸一樣宰殺。
而更可怕的,他還真的開發出了一系列專門針對各種深淵魔物的手段。
不斷的搜集、分析,最後抓住了他們的弱點。
“你這家夥……”
“你這家夥……”
“你怎麽敢這麽做?”
阿克曼蒙接着說道:“告訴我,我放了你。”
邪眼鷹魔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
阿克曼蒙冰冷如鐵:“我不說假話。”
邪眼鷹魔突然覺得,對方的話是可以相信的。
因爲這樣的人物似乎向來都是高傲的,他們爲所欲爲,但是對于自己說出的話承諾過的東西,都是絕對不改變的。
邪眼鷹魔見過這樣的人物,也聽說過這樣的人物。
實際上。
主要是它沒得選,所以阿克曼蒙給它一個希望,它就隻能相信。
——
陰森邪惡的儀式祭壇。
巨大的鷹魔被黑色的力量包裹成一個繭,隻露出一個頭顱。
一個神秘的人物漂浮在半空之中,一隻手按住了這隻鷹魔的頭。
似乎抓住了這隻鷹魔的死穴,或者在感應着它的思維。
強大的深淵魔物,此刻在這個看上去身形渺小的蛇人面前瑟瑟發抖。
“說吧!”
阿克曼蒙最近一直在調查智慧王冠和智慧王冠誓約的時候,一直都沒有收獲。
不過。
他卻在巫靈和愛維爾人的神話故事裏,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
巫靈和愛維爾人他們信仰的是真理與知識之神阿賽神,但是在真理與知識之神阿賽神之上,他們認爲還有一個更加偉大的存在。
那是一頂王冠。
在他們的神話裏,似乎認爲那頂王冠是一切智慧的源頭。
雖然阿克曼蒙并不能完全明白,爲什麽愛維爾人要信奉一尊王冠,将其視爲比真理與知識之神更加偉大的存在,一頂王冠如何成爲所有智慧的源頭。
但是接着往前查,就發現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發現深淵的誕生,似乎也和智慧王冠誓約有關。
邪眼鷹魔的聲音回蕩在阿克曼蒙的腦海之中。
“自從梅爾德女王陛下召喚出了神話之門,深淵就誕生了。”
“不過那個時候原罪之神還在沉睡之中,還沒有徹底歸來。”
“深淵誕生在翼人的芬布克因山,那裏是翼人的聖所;據說最初的時候,我們都是可以自由在人間行動的,根本不用凡人召喚我們。”
“我們原本可以成爲統治大地的種族,什麽蛇人、翼人,全部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他們不配主宰天空和大地。”
“主宰這個世界的,應該是我們。”
“但是。”
“亞弗安那個家夥。”
邪眼鷹魔提起亞弗安的名字,似乎恨得牙癢癢。
“他成爲了魔火深淵之王,在神還沒有蘇醒的時候,以深淵之主的身份向某個偉大存在發下了深淵誓約,将深淵囚禁在了黑暗之中,将我們永遠囚禁在了深淵内部。”
“從那以後,我們再想要離開深淵就必須以凡人作爲錨點了。”
“而這家夥。”
“他卻脫離了深淵,成爲了煉獄之主。”
邪眼鷹魔看着阿克曼蒙,要不是亞弗安,它就不會碰上這個家夥了。
不過說到這裏,邪眼鷹魔看向了阿克曼蒙。
“明明煉獄之主就是亞弗安。”
“你身爲煉獄的信徒,竟然不知道嗎?”
阿克曼蒙還是第一次知道,魔火深淵之王是亞弗安,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煉獄之主是亞弗安。
他更加難以想象,愛維爾人傳說之中的英雄亞弗安向某個存在發下了誓約,就将原罪邪神和整個深淵給束縛住。
讓深淵永遠隻能存在于夢界深處,讓深淵種世世代代都被其束縛。
一個誓言。
竟然讓一位神明,一整個種族。
無力抵抗。
至于邪眼鷹魔所說的,向某個存在發下了誓約。
和之前阿克曼蒙所知曉的信息串聯在一起,幾乎脫口而出了。
“智慧王冠。”
阿克曼蒙眼神微動:“深淵誓約?”
“深淵……”
“原來是這麽誕生的?”
他似乎知曉了一切,但是阿克曼蒙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他不能理解,那頂王冠怎麽能夠如此強大,怎麽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權柄。
他對于智慧王冠這個名詞似乎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也隐隐明白了,真理與知識之神一脈爲什麽将其視爲比神明更偉大的存在。
阿克曼蒙思考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還有着更多的疑惑需要思考。
他手微微一用力,血色暗影的力量從身體裏如同蓮花綻放開來,鑽入了邪眼鷹魔的體内。
挖出了對方的邪眼。
邪眼鷹魔大聲呼号,慘叫不已。
“你答應過我的。”
“你不遵守規則,你不遵守規則……”
阿克曼蒙卻說:“爲什麽要遵守規則?”
“規則不就是用來打破的麽?”
“弱者和愚者,才會被規則所束縛。”
恐怖的血色暗影硬生生挖出了鷹魔的眼睛,鷹魔劇烈的顫抖,血如泉湧。
阿克曼蒙托起了邪眼鷹魔的巨大眼睛,而失去了這隻眼睛後鷹魔也徹底死去,癱軟在了地上。
散發着惡臭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那些食屍鬼們卻一個個撲了上來,饑渴無比的吞噬着地上的血液。
阿克曼蒙落在了地上,看葉沒有看身後一眼,朝着深處走去。
“我是自由的。”
“不受任何束縛。”
——
桌子上擺放着鷹魔的邪眼,看上去就好像一個漂亮的大寶石珠子。
阿克曼蒙記錄下了最近收集到的關于智慧王冠,還有誓約的内容。
寫在了一個本子上。
“爲什麽?”
“爲什麽當初亞弗安能夠向智慧王冠成功發下誓約,并且成功的束縛了深淵和深淵種。”
“而瑟羅不行?”
阿克曼蒙在上面寫上了亞弗安的名字,按照邪眼鷹魔所說的,煉獄之主就是亞弗安。
不過很可惜,阿克曼蒙沒有辦法去問他這個問題。
“亞弗安成爲了深淵之主,以深淵種的名義發下了智慧王冠誓約。”
阿克曼蒙圈了一下深淵之主的名字,然後說道。
“是不夠強大嗎?”
阿克曼蒙搖了搖頭,瑟羅最後的時候力量已經近乎神明,不可謂不強大。
然後阿克曼蒙看向了後一句話,以深淵種的名義發下誓約。
“以深淵種的名義?”
“難道是因爲食屍鬼和深淵種之間有區别。”
突然之間。
阿克曼蒙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食屍鬼真的算是一個種族嗎?
如果這樣的話,那麽巫靈、煉金師不也可以發下智慧王冠誓約?
食屍鬼,隻能算是一個超凡職業。
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阿克曼蒙起身,他似乎明白了當初瑟羅爲什麽失敗了。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原罪邪神根本就沒有想過讓瑟羅成爲暴食之王,祂隻是把瑟羅當成了一個棋子,讓瑟羅朝着智慧王冠發下誓約。”
“祂是想要通過瑟羅做一個誓言,可能是想要看一看智慧王冠的力量,也可能是爲脫離智慧王冠的束縛做準備,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阿克曼蒙突然握緊了拳頭,他心中爲瑟羅感覺到有些不甘心。
但是很快,他又松開了手。
“沒有辦法,瑟羅。”
“你沒有别人強,始終在别人的算計之中。”
“你的失敗是注定的。”
想起了瑟羅的例子,阿克曼蒙又坐了下來。
瑟羅已經失敗了,所以他才必須要成功,他還得接着走下去。
弄清楚了部分智慧王冠的秘密,還有知曉了智慧王冠誓約那強大得連神明,連種族世世代代都不可抗拒的約束力。
阿克曼蒙對于自己未來道路的想法,還有該怎麽走下去已經有了一些雛形了。
“以種族之主的身份,向智慧王冠發下誓約。”
“然後将誓約的力量作用于整個種族,作用于在自己的身上。”
“打開一條通往永恒的道路。”
阿克曼蒙寫完了永恒的道路幾個字,終于将本子合上了。
想要做到這一步,他必須先成爲一個真正的種族的控制者。
阿克曼蒙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了一個名字:“羽蛇庫爾彌斯。”
那個創造出了新的農作物物種褐球藤,還有新的智慧種蜥蜴人的人間使徒。
阿克曼蒙之前對這個人物是不感興趣的,但是現在他很想過去看看對方。
月底了,吹風求一下月票,大佬們投一下吧,再不投就過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