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豔的紅色神之花不斷延伸往上，化爲了一個龐然巨物。
花苞結成了一個球，孕育出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存在，而它的根須卻在一點點腐朽，然後蔓延到根莖，直到花杯。
等到整朵花消失在空氣之中，于那花苞旋轉散開消弭的一瞬間。
一隻恐怖的眼球出現了。
城堡之中所有人都愣愣的這一幕，也有人張大了嘴巴。
雖然提前知道儀式會溝通上某個偉大之物，但是當其的投影真正出現的時候，在場之人還是被吓得渾身顫栗。
“眼睛？”穿着黃色衣服的權能者擡頭和那眼睛對視，可以看到他額頭冷汗連連，似乎就要癱軟在了地上。
“這是庫爾彌斯大人所說的偉大之物嗎？”一時之間人們似乎忘記了這還在儀式之中。
“這是神的眼睛嗎？”那眼睛太大了，擡着頭和其對視讓人感覺自己好像在被神明注視着。
恐怖的眼球轉動，朝着下面看了過來。
劇烈的光芒化爲光柱從高處噴射而出。
霎時間。
光就好像流水一樣淌了下來。
在眼球所注視的最下方，儀式術陣的最中心。
便是庫爾彌斯面前的白色陶缸。
蛇人庫爾彌斯是本體，陶缸内是他的咒印傀儡，綠地藤和卷球厥被強行嫁接融合在一起的産物。
在那光芒力量的彙聚之下，白色陶缸内的植物開始了變化。
那詭異的植物先是分裂成爲了綠地藤和卷球厥，緊接着又再度被強行融合在一起。
其葉子變成了紅色，變成了白色。
最後。
又變回了綠色。
果實先是長出了堅韌的外殼，沒有多久又變了回去。
接着它又長出了尖銳的刺，但是也再度變沒了。
就好像有一股力量正在刺激着它朝着未來無序演化，但是又有着另外一股力量在不斷的将它拉回到一條早已安排好的路線上。
這就是庫爾彌斯設想的方法。
借助“生命之母的權柄”，自己來規劃好進化的道路。
畸變之眼的力量可以讓被庫爾彌斯通過靈性權柄和融靈咒印修改過的植物，有一定幾率真正的将血脈定型下來，化爲可以繁育的新物種。
這等于是庫爾彌斯制定了一個方向，然後畸變之眼原本無序的生命演化之光，讓其按照庫爾彌斯制定的方向開始演變。
雖然他剛剛才知道，那竟然是造物主留在人間的神物。
最後。
淹沒整個城堡大廳的白色光芒消退，那可以促進生命演變的眼睛也徹底消失了。
而在那白色的陶缸之中出現了一株全新的植物，一株長着綠色葉子的藤蔓紮根在泥土之中，結出一顆又一顆果實。
但是那藤蔓和綠地藤不太一樣，直徑要細小很多。
泥土裏長出的果實和之前設定的也有些差别，相比于卷球厥小了一圈，肉質也和卷球厥有着巨大的差别。
皮殼是一種粗糙的皮質，呈現褐色。
哪怕庫爾彌斯在引導，在指定方向。
但是生命的演化也不一定完全會按照他的預想去前進。
生命的演化本就是不可控制的，庫爾彌斯也隻能進行一部分引導，而不可能真正的掌控生命的誕生。
在光芒的緩緩消散之中。
庫爾彌斯意識漸漸從那隻眼睛的力量威懾影響下掙脫。
這一次他爲了保證讓自己的實驗成功，加大了儀式的強度，也加強了作爲溝通物的媒介。
這導緻召喚過來的力量太多了，而他自身也完全沉浸在了那隻眼睛的強大，還有和其溝通所接觸到的訊息之中。
庫爾彌斯睜開眼睛，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造物主？”
庫爾彌斯的瞳孔中依舊倒映着那顆眼珠子，還有那生命的祭壇。
“它竟然是造物主留下來的，難道是曾經造物神明用來創造萬物所用之物嗎？”
庫爾彌斯一想到這裏，就期待無比。
他覺得如果那眼睛是造物之神留下之物，那麽他想要制造出新物種，媲美甚至超越卷球厥的農作物的想法成功率就更大了。
不。
是一定可以成功。
因爲那可是造物神明的力量。
庫爾彌斯一醒轉過來就朝着前面的白色陶缸走去，他的眼中隻有那全新誕生的物種，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證這造物的奇迹的誕生。
這可是創造物種的偉大事迹，或許他也将因此永遠被銘記。
庫爾彌斯從陶缸内收回了自己的力量，但是陶缸之中的植物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并沒有和往常一樣瞬間被打回原形。
庫爾彌斯立刻用精神力檢查了一番，發現這就是他想要的東西。
甚至。
他還早已經爲這個全新的物種起好了名字。
“褐球藤。”
“這就是褐球藤，一種全新的農作物。”
庫爾彌斯高興壞了。
“太完美了，完美的植物血脈。”
“擁有綠地藤一樣的頑強生命力，可以在貧瘠的土地裏種植的農作物，一次還能結出更多的球果。”
“這就是我想要的，這就是我想要的。”
但是它說着說着，發現自己的蛇人形态正在不斷的崩潰。
他的體型變得越來越龐大，身下的白色陶缸越來越小。
漸漸的大到，他隻是用力擡起頭就頂住了大廳的穹頂。
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看向了自己的身體，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正在變成一隻長着翅膀的龐然大物。
“不好！”
“這一次血脈扭曲的力量更大了，竟然在将我朝着真正的羽蛇變化。”
他在借用畸變之眼的力量的時候，自己也在被畸變之眼改變着。
庫爾彌斯：“我還是靠的太近了，不夠遠。”
但是想一想，又覺得這根本無可避免。
因爲他必須用自己的靈性力量和融靈咒印控制褐球騰，這樣就肯定會遭受畸變之眼力量的輻射。
這一次不僅僅再是靈性的層面，是被曾經的光輝之神靈性的修改。
還有血脈的層面。
庫爾彌斯真的變成了一條羽蛇。
長着翅膀還有金色鬃毛，擁有一雙黃金之瞳的大蛇。
和腥紅女神所猜想的并不太一樣，隻是借助了一次力量，庫爾彌斯就已經承受不住這力量。
庫爾彌斯先是驚駭，但是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沒有關系！”
“再進行一次轉生就好了。”
“我還可以重新變成蛇人，沒有關系。”
庫爾彌斯這才想起來，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
他是一個使徒，還是一個轉生者。
但是這個時候，庫爾彌斯身後傳來了一陣陣哀嚎。
一個個輔助儀式的權能者們，此刻也剛剛從那畸變之眼的白色光芒之中回過神來，他們比庫爾彌斯弱小得多，也自然更難以抵抗那隻眼睛的威懾。
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變異。
“啊！”有人痛苦的發出慘叫。
“我怎麽了？”他們在地上滾動，那痛苦似乎深入靈魂。
“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消失了！”他們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正在縮短，變成奇怪的肢體。
“我的手，我的臉好癢，好癢……”他們的皮膚上長出鱗片，奇癢難耐。
“庫爾彌斯大人！”他們大喊着庫爾彌斯的名字。
“庫爾彌斯大人？”但是看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隻有一條非人的大蛇。
庫爾彌斯回過頭，就看到城堡内的蛇人也和他一樣，身體和血脈正在繼而連三的發生着變化。
他們正在變成另外一種存在，剛剛召喚出的畸變之眼投影太過于強大，哪怕對方站在儀式的外圍，也給波及到了。
而且這些蛇人權能者和庫爾彌斯不一樣。
如果是庫爾彌斯是向前演化，成爲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存在。
那麽這些人就是退化，在進行返祖。
他們變成了類似于蜥蜴的存在，恢複到生命之母創造他們之前。
他們正在快速的退化，雖然目前依舊還能保持着理智，但是當他們大腦也徹底退化掉的時候，估計就徹底變成了沒有智慧的蠢物了。
“蜥蜴？”他們看到了對方，也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變化。
“我們怎麽會變成蜥蜴？”他們發現自己在變成一隻醜陋的蜥蜴。
“我們怎麽會變成蜥蜴呢？”他們難以理解。
這些人吓壞了，瘋狂的亂吼。
他們高聲呼喊着庫爾彌斯的名字，希望庫爾彌斯能夠救救他們。
庫爾彌斯看着這一幕，内心之中滿是驚駭。
“怎麽辦？”
“還有什麽辦法？”
這個時候，他再度看向了地上的儀式術陣。
他将白色陶缸卷到了外面，身體盤旋上高處。
然後将那些正在變異之中的蛇人吹到了儀式術陣的中央，之前白色陶缸的位置。
接下來。
他再度開啓了儀式術陣。
他強壓住内心的惶恐不安，他再次召喚了畸變之眼的降臨，内心不斷的說着。
“可以的。”
“别慌！”
“我可以将他們再變回蛇人。”
“我可以的。”
庫爾彌斯的城堡莊園之中。
這庫爾彌斯盤旋在天上，又一次開啓了儀式術陣。
“開啓。”
“畸變之眼。”
“請回應我的祈求，将您的目光投影于此處吧！”
畸變之眼的投影再度被召喚了出來，對準了下面的變異蛇人權能者。
庫爾彌斯想要故伎重施，用制造出綠地藤的方法将這些變異者重新變回蛇人。
不過這一次他要小心得多，召喚出來的力量也要小得多。
但是蛇人并不是植物，他們的生命形态更加難以控制，庫爾彌斯重複了數次，可以看到變異者們重新變回了人形。
他可以制造出一個新的植物物種，甚至可能機緣巧合下制造出一個全新的動物物種。
但是想要将一個物種的血脈恢複到從前，那難度是前者的千萬倍。
庫爾彌斯好像瘋了一樣大喊，一遍遍的嘗試着。
“開啓！”
一次結束之後，又馬上再接着繼續。
“開啓！”
“再開啓儀式。”
儀式開啓，血紅色的媒介之花綻放。
畸變之眼的投影被召喚而出。
下面的變異者們，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意識的虛無之中。
見了太多次畸變之眼的投影，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強大的沖擊。
雖然畸變之眼不是神話道具，但是其帶來的沖擊從某個層面上還要強于普通的神話。
庫爾彌斯突然大吼出聲，不知道是對下面的人說，還是對着自己說。
“我會救你們的！”
“我會将你們重新便成人。”
“放心吧，我可以做到的。”
“我一定會做到的。”
他重複了好幾遍，似乎在堅定着自己的信心。
而正在一點點恢複人形的變異者們，似乎也在給予庫爾彌斯這種信心。
庫爾彌斯在儀式的外層主持，在一遍遍的開啓儀式的時候，自己也在遭受着輻射。
庫爾彌斯的身體也越來越大，甚至将整個房屋都撐開了。
他的身上長出了鱗片，鬃毛變得越來越長，頭顱也漸漸的脫離了蛇的形态，變得更加威嚴。
不過庫爾彌斯已經顧不上自身身體上的變化了，他現在隻想要将下面的變異者恢複。
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将這些變異者重新變回成蛇人。
直到在一次開啓儀式之中。
庫爾彌斯在光芒的虛影裏，隐隐看到變異者已經徹底變成了人形。
“成功了嗎？”
羽蛇庫爾彌斯死死的盯着地面，疲憊之中帶着期待。
光芒散去之後，的确是出現了一批近乎人形的生命體。
他們擁有近乎人形的四肢和頭顱，但是卻長着一層鱗片，後面還有着一條尾巴。
他們甚至比蛇人還要高大強壯，生命力更加頑強。
但是。
這并不是庫爾彌斯期待的。
庫爾彌斯看着地面良久，他突然激動的掀翻了城堡的穹頂。
“這是什麽？”
“蜥蜴？”
“還是蜥蜴人！”
“不，我要的是蛇人，是重新變回蛇人。”
他再度開啓了儀式術陣。
但是這一次，出現了意外。
他不間斷的召喚畸變之眼的力量，一次次的溝通生命祭壇上，似乎也驚醒了那些一直在沉睡在大地最深處的存在。
祂們的意識稍稍蘇醒了一絲，朝着生命祭壇探查而來。
庫爾彌斯的意識剛剛溝通上那座祭壇，就看到了幾道恐怖的黑影将一切覆蓋。
庫爾彌斯見過。
那是魯赫七神的影子。
庫爾彌斯隻是看了一眼其中一道恐怖的殘影，就立刻就從天空之中墜落了下來。
發出一聲慘叫。
“啊！”
魯赫巨神遮擋住了生命祭壇的力量，也打斷了庫爾彌斯瘋狂的舉措。
巨大的羽蛇墜落而下，在天空之中變成了神之形。
他重重的摔在了城堡之中。
庫爾彌斯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他朝着儀式的中央走去，看着數十名變異者的最終形态。
如同蜥蜴，又酷似人的形态。
“啊！”
他無助的抱住了頭，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
他不知道該怎麽發洩自己内心的情緒，隻能如同一隻怪物一般嚎叫。
其實到了最後，庫爾彌斯也不敢再進行下去了。
他已經感覺到，再進行下去這些人也要崩潰了，不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層面。
就連他自己，也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過萬幸的是，他總算是将這些人從退化之中拯救了回來，保全了他們的智慧還有意識記憶。
而不是真正的變成了蜥蜴。
——
夜幕降臨。
一天一夜之後，那些變異者才一個接着一個醒來。
聲音打破了城堡之中的寂靜。
“不！”看着自己的樣貌，所有人都不能夠接受，有人立刻發出鬼怪一般的哭喊。
“我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們看着對方，摸着自己的面龐
“對了，是那個眼睛，還有那白色的光。”終于有人回憶起了什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一定是一場夢。”有人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然後恍恍惚惚的摔倒在了地上。
“對了，我一定是在做夢。”在地上，他還不斷的念叨着。
但是無論怎麽催眠自己，事實就是事實。
“庫爾彌斯大人呢？”
“庫爾彌斯大人呢？”
他們來到了城堡的深處，就看到了生命主宰神像下的庫爾彌斯。
此刻庫爾彌斯變成了神之形，也隻有這種形态他才能進入這座城堡内部。
他一旦松開自身的力量，就會重新變成了一條長着翅膀的大蛇。
庫爾彌斯此刻披頭散發的跪在地上，好像和那神台上的神像一起化爲了一具石頭。
“庫爾彌斯大人？”
直到走進了之後，才能夠感覺到他還活着。
不久前剛剛成爲庫爾彌斯學徒的阿努走了上來，問起了對方。
“庫爾彌斯大人！”
“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們的實驗失敗了嗎？”
這個蜥蜴一般的人形個體發出了聲音，庫爾彌斯立刻從那聲音裏聽出了對方是阿努。
庫爾彌斯機械的扭過頭來，看着對方的面孔。
“阿努？”
确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後，他立刻低下了頭。
庫爾彌斯此刻有些無地自容。
他嘴巴顫抖着，最後說出了答案。
“我們沒有失敗！”
“我們成功了。”
“我們的實驗非常成功，我們的确制造出了超越卷球厥的農作物。”
“我們以凡人之軀，創造出了一個全新的物種。”
“這是超越想象的事迹。”
至少在之前，庫爾彌斯是這麽想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的話語裏卻充滿了自嘲。
“是啊！”
“這可真是……”
“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卻真的敢去做了。”
“我哪裏來的勇氣，還有膽量。”
阿努問庫爾彌斯：“但是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庫爾彌斯接着說道：“和我們設想之中的一樣，隻要媒介足夠，一次性就能讓生命祭壇和那神之眼投射出更多的力量。”
“我們如同預料的一般，完成了一次圓滿的實驗。”
“但是我們本身也在實驗之内，不可避免的遭受了那生命的至高權柄之力的影響。”
庫爾彌斯抱住了自己的頭，昂頭看着生命主宰的神像。
他的眼睛瞪得充滿了血絲，表情變得無助且彷徨。
“這是神罰！”
“這是至高神明的懲戒。”
“我做錯了，我不應該觸碰造物之神的權柄。”
“那不是我可以掌控的力量，不是凡人可以掌控的力量。”
庫爾彌斯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面對着生命之母的神像。
這一天一夜來，他似乎将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多次，地面的石闆上都有着斑斑血迹。
他無比渴求和懊悔的看着神像，雙手呈現禱告狀。
“至高的神明啊！”
“請原諒我，原諒我揣測您的意志。”
“請原諒我觸碰您的權柄，請原諒我的不知天高地厚。”
庫爾彌斯總是以爲自己是幸運的，但是幸運有的時候是相對的。
幸運得多了，也讓他開始逐漸迷失了自己，最終爲之付出代價。
“錯的是我。”
“不應該讓别人來付出代價。”
所有人看着庫爾彌斯，看着近乎陷入崩潰的庫爾彌斯，
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有人問：“庫爾彌斯大人，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庫爾彌斯不斷的對着神明叩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其他人也歎了口氣，有的人直接哭泣了起來。
最後，還是阿努對着庫爾彌斯說道：“庫爾彌斯大人！”
“如果真的犯了錯的話，錯的怎麽是您一個人呢。”
“我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們也想要創造出超越卷球厥的農作物，我們也在觸碰禁忌，借用造物之神的權柄。”
“您之前和我們說過，這一次會接觸到神明力量的偉大造物，可能會有風險。”
“我們也是同意的了。”
從一開始，他們誰不是和庫爾彌斯一樣滿懷着希望和期待的呢？
事到如今，阿努也明白無可挽回，連他眼中的庫爾彌斯大人都沒有辦法了。
阿努走上前來，想要扶起自己的主人和老師。
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放置在一旁的褐球藤。
“所以。”
“我們制造出了褐球藤，而這是我們付出的代價？”
阿努看着褐球藤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似乎想要表現出一副輕松的模樣。
“至少。
“我們的犧牲是有作用的，是值得的。”
“不是嗎，庫爾彌斯大人。”
“我們所做的一切，将會造福千萬人。”
——
新的植物物種誕生了，伴随而來的還有一個全新的智慧種族。
作爲生命權能至高神器的萬物母螺自然收到了感應，散發出了光芒。
在造物神國的底層大海深處，萬物母螺的内壁上多出了幾個印記。
一個是褐球藤。
一個是蜥蜴人。
而另一邊。
潛水艇形态的奇迹道具·妖精的熱氣球艇之内，萬物母螺的主人自然也感應到了這種變化。
正在擺弄着自己的大玩具飛機的莎莉，突然之間擡起了頭，就看到了自己萬物母螺上多出的生命印記。
“？”
“怎麽多了兩個？”
而再一扭頭，她就看到了生命祭壇的景象。
“哦！”
“原來是有人在偷東西。”
莎莉知道了新物種是怎麽誕生的，竟然有人悄悄的竊取了畸變之眼的力量，在人間制造出了兩個新的物種。
這幾乎可以說是以凡人之力，竊取了至高主宰的無上權力。
不過莎莉似乎并不怎麽生氣，反而眼神一下子變得發亮。
她立刻抛下了自己的大飛機，大聲尖叫着說道。
“哈哈！”
“被偷咯！”
“神被偷咯！”
“神的東西被偷咯！”
莎莉突然跑了下來，一溜煙沖下了樓梯。
她來到了因賽神的身邊轉來轉去，開心得不得了，一邊轉圈一邊重複唱着被偷了之歌。
此時此刻。
她将之前小妖精對她做的事情，重複在了因賽神的身上。
莎莉隻是唱着歌，根本不用多說。
因爲她知道尹神肯定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意思。
畸變之眼可不是莎莉的寶貝，是因賽神創造的東西。
不過因賽創造的東西并不少，例如巫醫、神造之人斯圖恩、正義之槌還有畸變之眼等等，畸變之眼隻是其中一樣排名較後的東西而已。
其有着相當的作用，但是對于莎莉和尹神來說其實并不算珍貴。
至少祂們想要制造，就可以随手重新制造一個。
而莎莉這麽開心，是尹神之前說她沒有看好自己的花園，才導緻小偷跑進去了。
而這一次有小偷盜用了畸變之眼的力量，看祂還怎麽說自己。
“神！”
“你也被偷了。”
似乎睡着了的尹神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圍繞着自己跑來跑去的莎莉。
将她夾在了臂彎裏，莎莉立刻聲音變得更大了，笑個不停，蹬着腿。
吵得整個艇艙都好像要被掀翻了一樣。
尹神的目光也看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又有新的物種誕生了，其中還有一個智慧種。”
莎莉開口說道：“醜死了，醜死了。”
她是在說，庫爾彌斯制造的智慧種沒有她制造的好看，而且完全就是把她制造出來的優良造物給弄退化變醜了。
尹神：“因爲生命的誕生，總是充滿了偶然性。”
“哪怕是伱和我，也不能确定最後制造出來的生命體，就如同我們當初期盼的那樣。”
人間的美雅城。
庫爾彌斯依舊在苦苦哀求，祈求着神明的寬恕，以爲這是他盜取主宰神明之力所遭受的報應。
但是庫爾彌斯并不知道，生命的誕生本就是如此。
哪怕是造物主和生命之母親手所創造之物，其最終的誕生，也不一定能夠和最初的設想相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