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王城。
跨過一扇門，瞬間就感覺從大都會穿越到了神話古都。
瑪塔芙絲走在後面，手擋住眼睛。
魔具城那邊還是天蒙蒙亮，這邊卻已然是陽光刺眼。
她站在這座太古之城的高處看着這座處處透着古老歲月感的城市，可以感受到其中強烈的古老的氣韻，但是不是那種單純的蠻荒的感覺，而是一種難以想象的神話文明殘餘氣息。
今天因爲是個正式的日子，瑪塔芙絲穿的是正式巫醫的長袍而不是便服，上面有着神之形的圖案，黑色的帽子上還紮着一根暗紅色的絲帶。
不過和巫醫之神的相比，那神之形圖案完全隻有一個輪廓。
沒有任何細節，更沒有什麽儀式術陣和密文。
“這裏就是魯赫巨島？”
瑪塔芙絲深深的吸了口氣，可是睜開眼睛後發現旁邊全是沙漠，和另一頭的太陽之堕格外相似。
“真荒涼啊！”
“這邊怎麽也是沙漠啊！”
雷格外認真地和瑪塔芙絲說道：“這裏是死亡禁地無盡沙海，也是荒漠巨神力量在人間的顯化，它并不是真正的沙漠，裏面有着維持着整個大陸運轉的秘密，也蘊藏着無盡的寶藏。”
瑪塔芙絲聽完立刻露出了一副吓到了的表情，然後做出祈禱的姿勢：“魯赫之神啊，請原諒我口出狂言。”
這個時候遠處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雷、洛米爾和瑪塔芙絲三人一起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吱呀~”巨大的金鐵承壓聲從高處傳來，那是空艇吊起貨物和起航時候發出的聲音。
“轟~”蒸汽升降裝置上上下下，時不時的冒出一陣煙，同時也可以看到下面的城市地步有着不少巨蛋型魔具車在等候着。
看起來就算是這座神話古都，也受到了新時代文明的侵蝕和影響。
傳送門不斷地吞吐着魯赫巨島和光明之地的貨物，一方面将這邊的貨物運過去，一方面将另外一邊的貨物吸過來。
停靠站上貨物堆積如山，這些貨物主要會通過兩種方式離開無盡沙海。
一種是走陸路，由巨蛋型履帶魔具車組成的運輸隊；一種是走天上，由空艇運輸。
空艇更快，但是載貨量少。
魔具車慢，但是運輸量大。
一般這些貨物都會運到黃沙之國，然後從黃沙之國通過陸運、船運擴散到大陸各地。
雖然魔靈一族的魔具車和空艇非常強大，但是這小小的運輸量，相比于魯赫巨島、光明之地、愛維爾半島等諸多地方和族群的龐大需求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而傳送之門更是珍貴無比，造價無比高昂，且一天開不了多少次，維持魯赫巨島和光明之地的聯系都十分勉強，自然不會用在其他地方。
這也是雷爲什麽注意到了剛剛出現的超凡蒸汽機，而且極力進行扶持的原因。
傳送門可以作爲跨大陸的樞紐，普通魔具可以短距離少量運輸。
所以現在，他們或者說這個世界，急缺一種可以長距離且大量運輸的載具。
洛米爾也在認真地看着這一幕，因爲光明之地的變化就是這一艘艘起落的空艇，開向遠方的魔具車帶來的。
他也是第一次跨過這扇門，來到另一邊看到這種景象。
他望向了雷。
“雷，你們的魔具真的和曾經你說的一樣，能夠給光明之地帶來巨大的變化。”
“不，是給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的變化。”
雷笑着說：“這還隻是開始，我們不僅僅會遍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也會走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他指向了天空：“然後，沖上天空。”
洛米爾也看向了天空，對着雷說道：“我們也會很快追上你們的步伐的。”
雷點了點頭，然後帶着洛米爾和瑪塔芙絲來到了魔靈王宮的一間會客廳。
“伱們就在這裏等一下，稍後會有另外一個人過來見你們。”
雷着重看向了洛米爾：“她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說話可能有些直接。”
洛米爾點頭：“雷你之前已經說過了。”
瑪塔芙絲坐了一會，感覺有些緊張，坐立不安。
她起身來到了窗戶前，看到了遠處的月塔：“好高的塔。”
一會她又看到了遠處的倒金字塔和神殿：“奇怪的建築。”
瑪塔芙絲對于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
因爲這裏在翼人的傳說裏可是傳說之中的諸神起源之地，所有神明都自此而來，一切智慧生命都由此而生。
洛米爾說：“那是魔靈之神居住之地。”
瑪塔芙絲一驚，然後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似乎想要看到神明。
洛米爾又說：“神靈居住之地位于真實和虛幻之間，要麽直接處于夢界，你在現實之中是難以直接看到神國的。”
扭過頭，瑪塔芙絲突然就看到了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
瞬間，她的眼睛就直了。
瑪塔芙絲指着對方，手都在抖。
“神……神……神……”
她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伸出，想要拍打提醒身邊坐着的八翼天空使。
洛米爾知道瑪塔芙絲誤會了，于是說道：“不是魔靈之神。”
瑪塔芙絲：“又是……是……一個使徒？”
洛米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走上魔女道路的存在，她隻差最後一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就是未來的星之魔女，也即是魯赫巨神的使徒。”
會客廳很大，對方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才來到兩人面前。
銀先是看了一眼天空使洛米爾，最後看向了瑪塔芙絲，才開口說話。
她第一個問的不是身爲使徒的洛米爾，而是瑪塔芙絲。
“你就是雷說的巫醫？”
剛剛的陡然一吓，讓瑪塔芙絲有些緊張。
她取下了自己戴着的銀絲眼鏡，擦了擦又戴上。
仿佛這樣就能夠緩解她的情緒。
“是，是的，我的職業就是巫醫。”
銀聽說巫醫是最厲害的醫師，什麽疾病都能治療，然而對方卻戴着一個銀絲眼鏡：“你的眼睛不好？”
瑪塔芙絲連連擺手：“魔女大人你好。”
“不，不是眼睛不好。”
“我是巫醫學院的導師，因爲臉顯得很小，而一般來到巫醫學院求學的學生很多都是青年和中年人。”
“我戴上眼鏡，這樣就顯得成熟很多，面對學生也就不會生怯。”
銀仔細看着瑪塔芙絲的臉，湊得有些近，讓瑪塔芙絲更緊張了。
銀看着瑪塔芙絲的翅膀：“你會飛？”
瑪塔芙絲點頭：“當然，我是翼人。”
銀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回來之後，我們就可以很快去占星城看病了。”
瑪塔芙絲：“你是要請我看病嗎？”
銀說：“我曾經居住的城市裏的所有人都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麽病，連神靈都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墨忒爾說巫醫是這方面最厲害的存在，可能知道是什麽病，所以我想要請你去看一看。”
瑪塔芙絲張大嘴巴：“神靈都不知道是什麽的，那一定是非常罕見的病了？”
不過瑪塔芙絲身爲巫醫，而巫醫對于這個世界的一些怪病的好奇和向往，是止不住的。
在他們看來，每一種疾病都蘊含着生命的秘密。
在不斷解開疾病的秘密過程之中，他們也在逐漸接近生命的真谛和奧義，也是變得強大的修行過程。
瑪塔芙絲：“對了，墨忒爾是誰？”
洛米爾好不容易插上了嘴：“是大地魔女，執掌和守護生命起源之山的存在。”
瑪塔芙絲一聽，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她平常難以想象的人物。
瑪塔芙絲看着銀說：“我不保證一定能夠知曉這種疾病，或者破解其中的秘密，不過我可以幫你去看一看。”
“我還有許多巫醫同伴，就算我不知道，我也可以幫你詢問一下他們。”
“對了，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裏，很遠嗎？”
銀說：“那裏很危險，等我回來之後，我帶你一起過去。”
這個時候，銀好像才終于想起了一旁的洛米爾，轉身對向了他。
“你好，我是銀。”
“我想要去光明之地。”
洛米爾點頭：“雷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也請示了天空使之王，你可以使用傳送之門前往光明之地。”
銀聽到對方同意了，立刻說了一聲：“謝謝你們。”
然後就轉身離去，結束了對話。
洛米爾站在原地，腦袋裏之前構思的一番對話和寒暄，全都沒有派上用場，頓時有些發愣。
這性格，還真的和雷說的一模一樣。
瑪塔芙絲看着身形高大、形态婀娜且氣勢威嚴的銀離開了，十分羨慕地說道：“這位魔女大人氣場好足啊，一定是一位老牌強者，身上充滿了歲月沉澱的厚重，和成熟女性的味道。”
洛米爾看向了一旁的瑪塔芙絲：“你說什麽呢，她年齡比你還小。”
瑪塔芙絲看了一眼洛米爾，眼神震驚。
“？”
自從知道銀比自己還要小的時候，瑪塔芙絲就變得不緊張了。
甚至她還十分好奇地，主動去找銀聊天。
結果發現這個看上去皮膚白皙細膩得猶如雪一樣，高冷無比且身材爆火的美麗魔女，實際上内心簡單純粹得和一個孩子一樣。
瑪塔芙絲看銀對巫醫這個職業很感興趣，于是在自己臨時居住的房間裏，将自己擁有的各種巫醫器具都拿了出來。
“巫醫并不是一個人，而是鬼靈精和契約者一起組成的。”
“我們都是因爲身患某種疾病而被選中，一階前期鬼靈精會化爲契約者體内的某個器官，維持契約者的生命。”
“一階中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自己治好自己的疾病，也了解這種疾病的秘密，也可以說是生命的秘密。”
“一階後期的時候，我們就能夠和鬼靈精一起根據我們知道的生命奧義，來制造出針對這種疾病的巫藥。”
說完，瑪塔芙絲還拿出了幾種自己制造出來的巫藥給銀看。
銀拿着巫藥：“吃下去就會好嗎？”
瑪塔芙絲搖了搖頭：“當然不止這麽簡單，有的疾病還要配合上其他的手段進行治療，哪怕是同一種疾病，也有很多種治療方法。”
銀：“二階的巫醫呢？”
瑪塔芙絲說：“我們進入二階的時候，我們會随着治療各種各樣的疾病，掌握更多的生命奧義。”
“從患者的體内，我們會汲取到神秘的知識和力量。”
“也可以通過鬼靈精，制造出更多的巫藥。”
“而我們掌握的生命奧義越多，這個時候的鬼靈精也會不斷地發生變化，形态變得越來越接近真正的生命體。”
“例如我最擅長的治療翅膀方面的疾病，也擅長外傷和骨傷，不過對于其他的一些常見的疾病也都有涉獵。”
“我的鬼靈精就漸漸變得像是一個紙張折成的天空使。”
瑪塔芙絲又問：“那三階呢？”
瑪塔芙絲來到這裏便是想要成爲三階，不過她目前還并沒有走到這一步。
“因爲巫醫職業出現的時間比較晚，現在還沒有出現真正的三階巫醫。”
“聽說巫醫進入三階上位職業階段的時候，鬼靈精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完整生命體，我們掌握的生命奧義也會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
瑪塔芙絲說到三階巫醫的時候，看起來有些激動，眼神裏帶着一絲絲期待。
“三階很難。”
“不過，我想要試一試。”
“那可是我的曾祖父烏斯最後也沒有抵達的境界，也是烏斯爺爺最後的遺願。”
突然之間，瑪塔芙絲背後的翅膀閃爍起了光芒。
“嘩啦！”
羽毛崩散，化爲了一堆紙張。
而那密密麻麻的紙張結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有些像是紙折的天空使，對方撲騰在半空之中，口中說道。
“烏斯很想成爲三階，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小瑪塔芙絲，你要努力啊！”
而對方出現的一瞬間，瑪塔芙絲原本漂亮的白色翅膀一瞬間變成了灰色，而且小了很多。
“啊！”
“不要在這個時候變回來了，現在有客人。”
瑪塔芙絲立刻害羞地将翅膀收攏了起來，仿佛害怕銀看到，同時有些氣呼呼地看着“紙天空使”。
那是她的契約鬼靈精，也是她的曾祖父烏斯曾經的珍愛之物。
瑪塔芙絲不想讓别人看到自己翅膀，不過此時此刻，銀卻認真地看着瑪塔芙絲的翅膀。
瑪塔芙絲想要擋住，但是根本遮掩不住，隻能夠沮喪地問：“是不是很難看？”
銀卻說：“小小的，很可愛。”
瑪塔芙絲問：“真的嗎？”
銀又摸了摸，似乎真的很喜歡。
兩個人這下真正地熟悉了起來，關系一瞬間拉近了一步。
第二天。
瑪塔芙絲送銀走上了傳送之門。
站在那扇充滿了奇幻色彩的木門前的時候，她扭過頭來看向了瑪塔芙絲。
“等我回來。”
瑪塔芙絲點頭，朝着銀揮手。
“約定好了，一起去你說的地方看看。”
彩色的光芒從門内呈現旋渦狀旋轉了出來，将銀的身形吞沒。
瑪塔芙絲站在原地漸漸安靜了下來，雖然答應了銀的邀請，不過她依舊感覺很奇怪。
“爲什麽不趕緊過去治療，還要先去一趟光明之地，難道是某種慢性病？”
“還有，爲什麽說她曾經居住的地方很危險？”
——
另一邊。
魔淵王城的因賽神殿外。
雷明明在太陽底下往下走，但是走到盡頭的時候世界倒轉。
原本的往下變成了往上，周圍的世界也變成了一片黑暗。
更重要的是。
原本面前的倒金字塔瞬間變成了正金字塔，周圍的界域也變得扭曲，化爲了虛幻的領域結界。
雷一步步登高，進入神殿内部見到了魔靈之神愛蓮娜。
一個身影正在造物主的神像下仰望，粗布鬥篷裏露出了綻放着寒光的手套和铠甲。
聽到動靜，兜帽下的那張真實和虛幻交錯的臉龐轉過來，看向了雷。
轉身的時候，一隻手還按着魯赫寶劍的劍柄。
“雷。”
雷恭敬地行禮：“愛蓮娜女士。”
起身之後，他接着說道。
“我已經找到了巫醫瑪塔芙絲，她是我朋友烏斯的曾孫女，是個很可靠也很有潛力的孩子。”
“她的鬼靈精是曾經烏斯的珍愛之物，也是第一位舊物之都的城主。”
“她和她的鬼靈精的天賦很強，巫醫之神也在她身上留下了關注的印記，隻等待她突破位階，一定會得到巫醫之神的召喚。”
“那個時候，她應該能夠直接見到巫醫之神。”
“也會将我們的話帶給巫醫之神。”
雷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感覺這個方法有着很大的失敗幾率，不過光憑他們實驗和探索，實在是難以得到他們想要的那種秘術，将重力石和浮空石的力量完美運用和結合。
“不過就算這樣，巫醫之神真的願意見我們嗎？”
“祂們高居于星界之中，我們已經聯系過祂們很多次了，可是沒有一次有回應。”
魔靈之神愛蓮娜：“試一試吧，我覺得巫醫之神并不是舍不得這種秘術。”
“祂們久居于造物神國，或許隻是早已習慣了，懶得過多地和其他神明産生聯系。”
“我們之前嘗試聯系祂們，隻是直接被祂們無視和屏蔽了。”
雷點了點頭：“如果我能夠……”
魔靈之神愛蓮娜開口了，目光落在了雷的身上，顯得格外認真：“不，我會親自去見他們。”
雷突然明白了什麽，擡起頭問道：“老師您有其他的話想要問祂們？”
仔細思索過後，雷突然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祂們可是巫醫之神。
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隻覺得那是普通的神明，但來自太古時代的他們可是知道。
那是一群始終跟随在造物之神身邊的仆從，由造物主親手制造出的神話。
如果能夠見到祂們，一個秘術能夠算得了什麽。
哪怕那是打造天上之國的神術，相比于祂們知曉的秘密，祂們曾經見識過的偉岸，其根本不值一提。
魔靈之神愛蓮娜回過頭去，依舊看着造物主的神像。
沒有樣貌，甚至連輪廓都不敢雕刻得過于像，隻有那象征着永恒的白色。
“巫醫之神上一次進入人間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時候。”
“也是将神話的力量帶入人間的時代，是神造之人斯圖恩的時代。”
“安霍福斯見到了祂們，知曉了神話的秘密，這才有了後來的瓶中邪神的誕生。”
“費雯和安麗見到了祂們，成爲了最後紀元的文明主角。”
“而當神造之人回到造物神國的那一刻，便是紀元終結的時刻。”
“雷。”
“你說祂們這一次出現在造物神國之外，代表着什麽？”
雷看着魔靈之神：“您是說……”
愛蓮娜擡起頭，看着神像悠長的說道。
“我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或許隻有問過巫醫之神才能知道。”
“但是我猜測，或許智慧這條道路的終點或許就要到來了。”
“神之月懸于天際。”
“誓約通往根源。”
“真神的果實已經結出。”
“一條條道路已經出現，直達最後的盡頭。”
“但是這條道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麽呢？”
愛蓮娜向前一步，靠近神靈的塑像，虛幻的那張臉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有憧憬，有向往，也有無盡的唏噓。
“我們這條路走到最後所能抵達的終點到底是什麽？”
“是見到至高的神明。”
“還是，回歸我們曾經的故鄉和家園。”
雷知道，愛蓮娜所說的這個曾經的故鄉和家園，不是希因賽王國。
而是。
神賜之地。
雷靜靜的站在愛蓮娜的身後。
他雖然理解，但是卻并不能真正體會愛蓮娜和第一代真理賢者那一代人，那來自王權血裔末期時代之人。
對于故鄉的眷念和不舍，不能懂得王權血裔們對于神賜之地的渴望。
對于雷這一代的人來說，神賜之地已經成爲了真正的神話。
而不是故鄉。
而愛蓮娜是七支王權血裔其中的一支的直系傳承，雖然她早已不是三葉人，連魔淵之民也不是了。
——
光明之地。
銀站在了海岸的邊緣，看着起伏的波濤。
她閉上眼睛，從這片大海之上嗅到了神明的氣息和威壓，那死星巨神的力量曾經籠罩了這片海域。
“神的氣息。”
她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似乎就看到了曾經洛米爾看到的那一幕。
大海倒灌向天空，世界崩塌離析，無窮無盡的巨石漂浮向天空。
一顆恐怖的星辰向着天外飛去。
撞碎雲層。
撕裂天幕。
銀睜開眼睛，仰望着蒼穹。
死星巨神的确不在這個世界，在遙遠的星空之中。
和雷所說的一樣，她想要見到她的神明就隻有踏上一場奔赴高天之上的旅程。
“高天之上。”
“星辰的世界。”
銀走過蒼茫大地，穿過四層地下世界。
也抵達了世界另一頭的光明之地。
但是對于她來說，甚至對于曾經環繞過世界一周的雷來說。
這趟旅程也太過于遙遠和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