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神殿之中。
雷說話的時候也在打量着三個高大的八翼天空使,觀察着三者之間的不同,似乎想要從其中得知這種秘術更深一層的秘密。
左邊的那個穿着铠甲披着鬥篷,目光空洞冷徹,就好像一具指揮戰鬥的機器,她時刻注視着雷,似乎在保持着警戒。
右邊的那個衣着華麗,雖然同樣是白色的神袍,但是卻有着非常複雜的花紋,身上還帶着配飾。
她側着身坐在神台之上,她的一隻腳踩在地上,而另一隻腳蜷縮起來踏在神台上;手中拿着一支奇異的羽毛筆不停地在一卷看上去有些破敗的布卷上寫着什麽,根本沒有看雷的意思。
雖然同樣的容貌,卻展現出了三種完全不同的姿态。
杜瑪的人格體聽完雷所說的話:“我聽洛米爾說,你認爲這個世界是一個球,這可真的是一個有意思的說法。”
雷問道:“你也感興趣?”
杜瑪:“有些感興趣,但是我沒有精力也沒有力量像你一樣去追逐這些東西。”
雷有些遺憾:“是有些遺憾。”
雷接着擡起頭回答:“不過如果有一天我再度回到這裏,我或許可以和伱說一說我見到的事情。”
漸漸地,這一段對話終于接近了尾聲。
雷這一趟旅程之中又完成了一個值得紀念的事件,他抵達過光明聖山,還見到了天空使一族以及他們的王。
雷告别對方,轉身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杜瑪突然開口問:“祂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杜瑪之前在言語之中并不願意提及自己的父親肖,但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想要知道些什麽。
雷回過頭來:“你不是見過他嗎?”
三個杜瑪一起擡起了頭,同時看着雷。
過了一會,杜瑪的人格體才開口說道。
“我曾經問過我的母親我的父親是誰,隻是我從來沒有想過。”
“我的父親……是神明。”
杜瑪的人格體似乎回憶起了什麽,她那細長的眉毛微微下壓,視線變得失神地看着地闆。
而随後,她又立刻擡起頭看着雷,嘴巴不由自主的抿起,嘴角往上翹起了一絲。
她似乎本能的察覺到了自己的表情表達出了内心的情緒,從而倉促地想要用微笑來掩蓋些什麽。
雷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不喜歡表達情緒的人,不論是悲傷還是歡樂,她都不喜歡表達在人前。
但是表情的寡淡和故作的冷漠,卻無法遮掩對方是一個擁有情感的人。
“不過。”
“祂和我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祂和我想象之中的神完全不一樣。”
“又或者,祂那樣才是一個真正的神,我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凡人。”
雷說:“我其實也不了解肖。”
“我所知曉的,大多是從我的老師愛蓮娜女士那裏知道的。”
“這方面你可以問洛米爾,我曾經和他說過。”
杜瑪偶爾流露出的難過情緒立刻收了起來,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
“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和忘掉,會更好一些。”
雷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光輝神殿。
在外面。
洛米爾一直都在等候着他,看到雷出來之後他立刻追了出來,引導雷去他住的地方。
雖然光明聖山給雷安排了住處,這裏的風景也格外美麗和充滿特色。
但是雷看了一眼自己的臨時住宅,卻沒有拿出幾樣東西來。
洛米爾可是知道雷的儲物道具之中存着多少東西。
他看到這一幕,似乎察覺出了什麽:“雷,你準備這幾天就要離開了嗎?”
雷點了點頭:“因爲我在進行一場旅行啊?”
“之前我以爲這裏就是我尋找的目的地,現在看起來我距離我想要的目的地還有很遠。”
洛米爾其實有些難以理解,面前的這個古老的神明種爲什麽如此執着地追尋着一個看起來虛無缥缈,而且根本沒有什麽實際意義的目标。
“爲什麽一定要飛到太陽上去呢,這個世界如此美好,爲什麽要去尋找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
“這裏和光明之地如此美麗,你可以多住一段時間看看。”
雷想要敲了敲自己的鐵腦殼,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早已經變成了肉疙瘩。
他隻能拉過了一旁的大腦袋魔靈,敲了敲他的腦袋,然後搭肩和他站在一起。
“看,我們的模樣和形态多麽适合探索世界。”
“你不覺得,我們就是天生的冒險家嗎?”
洛米爾:“就因爲這個?”
就因爲身體結實、生存力強,就一定要去冒險。
似乎有些牽強。
雷沉默了一會:“生命誕生于這個世界上,總要找到自己存在的理由。”
“我不僅僅是在旅行,也是在探索着我們這一族的未來,還有我們存在的意義。”
洛米爾這個時候,才總算是隐隐明白了雷旅行的目的。
那并不是漫無目的和虛無缥缈的事情,對于雷和魔靈一族來說,它同樣有着不可替代的意義,就好像創造出屬于天空使的國度于他一樣。
突然之間,洛米爾的表情變得很認真:“雷,我剛剛聽到了你和杜瑪大人的對話。”
猶豫了一下,洛米爾終于開口問了出來:“我想要知道,半神和神話道具的差别是什麽?”
雷打量了一下洛米爾,這問題的答案杜瑪知曉得非常清楚,所以這肯定不是杜瑪讓洛米爾來問自己的。
“你也想要成爲神?”
“你們的天空使之王知道嗎?”
洛米爾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想要問的,杜瑪大人還不知道,但是我會和她說的。”
雷有些好奇:“你難道不是想要和她争奪天空使之王的資格嗎?”
雷知道很多爲了成神不擇手段,爲了力量爾虞我詐的故事。
洛米爾卻說:“杜瑪大人她是唯一的天空使之王,她或許還不是神,但是在我們的心中她就是我們唯一的神。”
“你剛剛說,魯赫巨島上有存在用神話道具的方法正在走真神之路。”
“我們不能夠幫助杜瑪大人同樣走這條道路嗎?”
雷注視着洛米爾很久,他那半透明的蔚藍色眼睛似乎在審視着面前的這個天空使。
看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虛假的謊言。
終于,雷開口了。
“半神是依靠轉生法成爲的神話,這個方法最爲艱難,但是祂們成爲神話之後是自身執掌權柄,化爲永生的神靈;哪怕神國毀滅,哪怕自身隕落,隻要祂們的仆從還有一個存在于世間,祂們就有機會重新登上神位。”
“而神話道具不需要轉生法,隻要擁有足夠多的神血加上特定的方法,就可以成爲神話;這個方法相對于前者要簡單很多,但是祂們的權柄是依附在道具上的,是道具執掌權柄,神話之靈隻是依附在道具上,因此有着諸多的局限。”
就好像曾經的瓶中小人一樣,神話道具之靈無法脫離道具而存在,而瓶子破碎也随之煙消雲散。
雷隻說了這些,便沒有再多說。
“具體的東西和方法,你自己去問杜瑪。”
“這些她都知道。”
“我隻能告訴你一些二者之間的區别。”
洛米爾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
雲層飄遠,天空也從蔚藍化爲了幽深的黑暗。
白天隐藏在幕後的星辰随着夜色到來而緩緩浮現,在雲層之上閃爍着。
如同燭台一樣的尖塔豎立在懸崖邊緣,有着十幾個拱洞的綿長石頭廊橋和遠處的側殿連接在一起,巨大的建築給人一種空洞和壓迫的感覺。
一個披着素色長袍的天空使孤身一人緩緩走過夜色下的長橋,繞過尖塔底層有着護欄的通道,來到了塔的另一邊。
“嗚嗚!”
寒風在橋下的拱洞穿過,發出嗚咽聲。
在這裏,目光穿透雲層可以看到下面翼人城市的微弱燈火。
杜瑪站在尖塔下望着下面。
夜間的風雖然冷冽,但是對于她這樣的存在普通的寒冷和炎熱已經不存在真正的意義了。
今天和雷的一番對話,杜瑪收獲很大。
她不僅僅知道了現在的轉生法,也明白了自身的一些缺陷,不過讓杜瑪更在意的是,關于她的父親肖。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父親見過的最後一面。
那永不停歇的黑雨之下,一個穿着破爛腐朽衣袍的邪神孤立在黑暗之中,祂用那絲毫沒有溫度的眼睛看着自己說。
“杜瑪,你自由了。”
那是祂第一次喊出自己的名字,卻好像在釋放着一個囚犯,驅趕着沒用的奴仆。
她看着對方,一臉的不敢置信。
祂是光輝之主,是神。
但是對方并不光輝,也沒有絲毫仁慈可言。
那站立在黑暗之中的邪神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覺得我和你想象之中的神明不一樣?”
“覺得神應該是仁慈的,神應該是光明的,神應該庇佑凡人?”
“可惜。”
“神明不由凡人定義,不由你這樣的弱者幻想而改變。”
杜瑪不明白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怎麽能夠冷酷到這樣的地步。
不論是對翼人,對蛇人。
還是。
對祂的女兒。
大多數時候,杜瑪是不敢去想起那個影子的。
祂曾經是自己憧憬和信仰的神,也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在祂出現的一瞬間,祂就将自己對于神明的所有憧憬和美好期盼,撕碎得一點不剩。
安靜的塔樓下突然之間有着另一個身影出現了,對方也沒有遮掩身形。
杜瑪扭頭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六翼天空使。
是洛米爾。
洛米爾來到了杜瑪的面前,向她行禮:“杜瑪大人。”
他白天回來的時候,就将重力石獻了上去。
不過因爲要陪伴在雷的身邊,沒有向杜瑪作過多的彙報。
杜瑪看着面前的六翼天空使,将他的身影和幾十年前的某個身影對應在了一起。
“洛米爾,你都長這麽大了。”
杜瑪的人格體大多數時間都在沉睡之中,和另外兩個輪流值守。
主人格體偶爾蘇醒過來一次,便是爲了将力量賜予新的天空使。
所以她上一次見到洛米爾,還是很多年前。
洛米爾激動地擡起頭,看向了杜瑪:“杜瑪大人,您還記得我?”
杜瑪:“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剛來到光明聖山,總是躲在這座橋下面哭鼻子,你說你是來到聖山上找你死去的家人的,但是聖山上沒有你的家人。”
杜瑪的聲音似乎有些冷淡。
不過洛米爾卻知道,那聲音下有着一顆溫暖的心。
洛米爾露出笑臉:“是您告訴我,光明聖山就是我的家,您和所有的天空使就是我的家人。”
杜瑪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小時候的你還說,别人說光明聖山是在天上的,但是過來之後卻發現還在地上,哭得很難過。”
洛米爾立刻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來聖山之前,别人都是這麽和我說的。”
洛米爾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當時您還說,你這麽喜歡住在天上,就自己讓山飛起來吧!”
杜瑪似乎有些忘記了:“我說過這樣的話嗎?”
洛米爾認真地說道:“說過的。”
洛米爾看着面前的天空使之王,沐浴在其羽翼散發出的神聖光輝下,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小時候,奔跑在對方的羽翼之下一樣。
那個時候的他們還沒有杜瑪的大腿高。
他們這些幼年的翼人和天空使預備,都是在接受杜瑪的恩賜過後才擁有現在的力量。
小時候的洛米爾是懷着憧憬和希望來到聖山的,雖然這裏的許多東西和他小時候期待的不一樣,但是唯獨杜瑪大人,比他想象之中更高大耀眼,她就是洛米爾心目之中的永恒之神。
“但是不論它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
“不論聖山是什麽樣的,杜瑪大人,您就是我們唯一想要的神明。”
洛米爾擡着頭,跪在八翼天空使身前。
“您就是我們唯一的王。”
“您所在的地方,就是神國。”
杜瑪似乎并不太适應這樣的畫面,她沉默了一會,突然轉變了話題和洛米爾說道。
“你帶回來的重力石我看了,的确非常神奇。”
“不過它的力量的确超乎了我們的想象,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掌控的。”
洛米爾卻說:“它還缺失了一些東西,不過将來我們一定會找到正确使用它的方法的。”
說完洛米爾又詳細彙報了自己如何找到重力石的,還有關于浮空石的一些信息,以及自己的一些設想。
他沒有絲毫隐瞞,全部說給了天空使之王聽。
杜瑪并沒有阻止洛米爾的嘗試,隻是對着熱情澎湃的洛米爾點了點頭。
她看着洛米爾,有些問題她原本是不想問的,但是此刻對方來到了自己面前她便又問出了口。
“洛米爾,雷似乎和你說過一些關于西亞神的事情。”
洛米爾點了點頭。
“是說過一些。”
他回想了一會,然後将雷告訴他的那番話複述給了杜瑪。
有關于雷說西亞神殺死了他的老師,獻祭了無數的同族的事情。
還有對方不惜一切的代價放棄所有的底線,最後在衆叛親離之中化身投身大海孤身跨越光陰的話語。
最後他還告訴了杜瑪,關于魔靈之神愛蓮娜眼中的肖。
雷說的話其實很隐晦,許多事情都是一言概括,洛米爾也聽得雲裏霧裏的,許多事情都是靠猜想的。
不過杜瑪知道的事情遠遠超過洛米爾。
她結合了前後,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
這位天空使之王站在高大的建築下,挺立在護欄前看着雲下的城市,重複了一遍剛剛洛米爾說過的話。
“祂早已舍棄了所有。”
似乎這句話,就能夠概括一切了。
而這個時候,雷終于說出了自己來見杜瑪的一個重要請求。
“杜瑪大人,我想要成爲八翼天空使。”
杜瑪慢慢轉頭看着洛米爾,似乎有些驚訝。
洛米爾能夠成爲三階六翼天空使,其天賦肯定是很好的,但是三階和四階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别。
以他的資質想要突破四階,成功率其實很低。
更重要的是,神恩石并不是想要凝結就凝結的,将神血全部抽出來,将咒印和精神完全抽出,一旦失敗想要複原可沒那麽簡單。
大概率,是會死亡的。
所以大多數三階權能者年輕的時候不敢突破,等到年老了精神力枯竭想要突破成功率更是所剩無幾,這一步對于所有權能者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天塹。
“你準備突破使徒?”
“你準備好了嗎?”
“一旦突破失敗,可能會死的。”
杜瑪并不看好對方,她還是提醒了一下洛米爾。
洛米爾認真地說道:“我已經想好了。”
杜瑪:“我知道了,你做好準備就可以了。”
得到了杜瑪的允許,洛米爾開心至極,行禮過後轉身沿着廊橋遠去。
這裏,再度隻剩下杜瑪一個人。
杜瑪杵着欄杆,背後的聖潔翅膀微動,不斷地回想着洛米爾轉述的那些話。
“他爲了成爲神,殺死了自己的老師。”
“他爲了成爲神,獻祭了無數自己的同族。”
“他爲了追尋自己的目标,幾乎是不惜一切手段,放棄了所有的底線。”
“他……早已舍棄了所有。”
漸漸地,她眼前又浮現起了之前未曾回想完的畫面。
回到了那場諸神之戰的結尾。
黑暗污穢的深淵裏,永不停歇的黑雨之中。
那原罪的邪神轉過身去,揮手就将自己扔下了人間,磅礴的黑色大雨之中回蕩着祂冰冷的聲音。
“我們生來就有罪,弱小、無知、貪婪。”
“全部都是罪。”
“因爲生來弱小,所以才渴求強大。”
“因爲不能生而知之,所以才貪圖真理。”
“因爲壽命短暫,所以我們追尋永恒。”
“我們有罪。”
“因爲我們不能生而爲神。”
原罪的邪神身影漸漸淹沒在黑暗之中,他的話語冰冷且陰暗。
“杜瑪!”
“成爲神吧!”
“成爲永恒的神明!”
“那樣你就可以支配一切,支配自己和所有。”
“既然找不到你想要的神明,那麽你就成爲你想要的神明。”
時隔了這麽久,杜瑪終于明白了祂說這番話的意思。
爲什麽一個如此強大且永生的存在,卻說什麽生來弱小,不能生而知之和壽命短暫的話。
她也總算是有些明白了他的父親肖,明白了這個人的一些故事。
“爲了成爲神,爲了永恒,爲了力量。”
“您沒有了老師,您也沒有了族人。”
“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都已經過去了億萬年了。”
“至少在這個時代,您可以擁有翼人,擁有母親,擁有我。”
“您可以重新選擇的。”
杜瑪手握着欄杆,在夜風裏眺望着遠方。
在那無盡的黑色夜幕,她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冷酷而絕情的神。
“但是……”
“您還是什麽都不要。”
杜瑪的聲音對着夜風飄遠,也隻有她一個人可以聽到。
“您隻要成爲你眼中的神,您什麽都不在乎。”
“我們在您的眼中,就真的什麽都不是嗎?”
她明白了對方說的這些話的意思,也似乎能夠體會到一些祂曾經的不甘。
但是她卻永遠也不想成爲祂那樣的人。
——
萬米以上的高空。
浮空島。
這座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島嶼緩緩地穿過最高層的積雲,一層層流雲漫過島嶼,漫過巨石壘砌的崖壁,最終将懸崖上的紅色花海和花海裏的玻璃建築也徹底淹沒。
島嶼的另一頭,彩色的熱氣球艇停靠在一片銀色的花園之中。
胖乎乎的神話之靈維倫蹲在艙門邊,似乎在和那些欲望之杯進行對話。
整座島嶼和上面的熱氣球艇,都非常安靜。
而在浮空島的邊界。
六位神話巫醫正站在一起,商讨着神國島嶼改造計劃。
“夢境主宰希拉大人去看門之仙女去了,生命主宰莎莉大人正通過玻璃缸和熔岩巨神對話,我們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對浮空島進行改造。”
“這樣的話,祂們剛好可以看到我們改造完的神國。”
希拉最近通過熱氣球艇的傳送之門,正在看着門之仙女羅莎最近的情況。
而莎莉則和她的“大煙花”溝通着什麽,不知道又想要做什麽。
至于沒有提因賽神,是因爲這位造物主來去無蹤,經常不在才是正常。
“要怎麽改造?”巫醫們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都表示同意。
“既然是我們以後的神國,肯定需要一座神國主城是不是?”神國其中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便是庇護仆從之靈,因此在神國之中建城并不罕見。
“既然變成神國了,那就可以建立一個完全封閉的玻璃罩植物園,這樣不就可以養植物了嗎?”巫醫左手說。
“那還可以建立一座動物園,連各種動物甚至超凡動物都可以養了。”巫醫右手說道。
“這樣的話,還要大量的水分,要不要抽一條小河上來。”巫醫軀幹這次很靠譜。
“要鎖住水分,這樣還要布置一個結界,同時隔絕内外。”巫醫頭顱說道。
說幹就幹,神話動起手來的速度和力量,是超乎凡人想象的。
不過在十幾日之間,祂們就建造出了一座龐大的城市,從大地上抽出了一條小河到天上。
祂們從陸地上移植來了各種植物,抓來了各種各樣的動物,還布置出了一座大型結界。
“主體神國之城已經建造完畢了,我特意召喚來了一百位石魔來幫忙的。”巫醫右腿首先開口說道,其他巫醫則看向了浮空島上依崖壁而建的建築,可以看到這座建築幾乎将山體都給掏空了。
“人工湖泊、噴泉還有水循環系統,制造完成。”巫醫軀幹彈指一揮,岩壁下鋪着石頭的廣場立刻湧出了噴泉,高處還有瀑布沿着神國之城開鑿出的渠道流淌,在下面彙聚成一座人工水池湖泊。
往湖泊和水渠裏看,水很深,同時還能夠看到裏面竟然有魚群在遊蕩。
“制造植物園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巫醫左手指着懸崖上面,血霧之杯中央的玻璃罩建築,那建築高達百米,龐大無比,裏面郁郁蔥蔥地長着成片的大樹和各種植物。
“我負責動物園,也已經完成了,我和左手一起做的。”巫醫右手說道,可以看到植物園和動物園最終合并了,那玻璃罩裏的叢林之中不僅僅有着叢林植物,還能夠看到各種動物栖息。
“神域結界,也已經完成了。”巫醫頭顱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石碑下,這座石碑就是結界的基石。
“接下來,就是将神話領域融入其中。”祂看向了其他人,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
巫醫頭顱拍了一下石碑,一層光芒沿着腳下傳遞開來,蔓延到了整座島嶼之上。
六位巫醫一同使用力量,可以看到了一個偉岸的神之形光影豎立而起,屹立在這座浮空島之上。
神之形光影體内六個巨大的旋渦落下,融入到了這座島嶼的六座石碑之中。
一層無形的光界擴散而出,籠罩在了浮空島之上。
一瞬間,這座浮空島開始變得虛幻。
島嶼漸漸被智慧和精神的力量所同化,給人一種處于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感覺。
它依舊存在于天空之中,但是在他人眼中,這座島嶼直接消失了。
徹底将這座浮空島煉化成爲了他們的國度之後,巫醫們才真正感覺到了這座島嶼的力量。
感受到了這座島嶼和外界,和下面大地的微妙聯系。
“它原本不是隔絕了大地的力量,而是抵消了大地的力量。”巫醫們一直以爲浮空石的力量,是隔絕了外部的引力,但是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不是,它隻是抵消了一部分大地的束縛之力,讓其變得弱小了起來,看起來就好像失重了一樣,但是實際上大地依舊緊緊抓住了它;所以這座浮空島依舊錨定在這個世界,在天空之中移動。”巫醫們總算是看明白了浮空島的力量,也知曉它爲什麽會這樣移動。
“我看到了那顆石頭的力量正在無形地朝着外面擴散,和大地甚至是天空之外的力量糾纏在一起。”巫醫們睜着眼睛,看着島嶼核心的那塊八面菱形石頭。
“這座島嶼經過天空的時候,還會對下面造成一些微弱的影響。”祂們來到了島嶼邊緣,朝着下面看去,還能夠看到那塊石頭的一部分力量突破束縛而出,輕微地影響着下面的人間。
不過,還沒等他們多熟悉自己的神國,開滿欲望之杯的花谷中央的神之座駕突然散發出了層層耀眼光芒。
巫醫們立刻看了過去:“是希拉大人回來了。”
這個月隻剩下最後一天了,求票票,再不投就過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