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美眸中冷意更濃的女子,看着那腳步踉跄般急切跑走來的魁梧光頭,略微沉默後,還是緩緩收回了抵在唐平腰側的槍。
唐平也是面帶淡笑的緊接着下了車,看着那臉色猙獰上前欲要更自己拼命般的魁梧光頭,輕易側身閃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然一擰,将其手臂背在了身後,在其後心處輕拍一掌,這才甩手将其送到了車子的副駕駛座位置。
“蒙蟲!”竹葉青的一聲低喝,頓時讓欲要下車繼續去和唐平拼命的魁梧光頭動作僵了下,轉而驚喜的看向了坐在駕駛座上臉色不太好看的竹葉青。
而唐平已是毫不客氣的打開後車門上了車:“聊聊吧!你和孫大爺究竟是什麽關系?别告訴我,你是專門在這兒等我的。我想,我暫時應該還沒有這麽大的面子,能夠讓名動魔都的竹葉青纡尊降貴的親自來見我。”
聽得唐平的話,看了眼竹葉青的魁梧光頭蒙蟲很是識趣的下了車,順便關上了車門,甚至走到了幾米遠之外,但依舊是目光緊盯着車子内。
“你叫陳二狗,我知道,孫大爺教你下的象棋,這點我跟你一樣,都是那老人手把手領進門的,”坐在前面的竹葉青道:“之前,我覺得以你的腦子,這輩子也下不赢我。我有些不理解,孫大爺爲什麽挑了你這麽個徒弟。現在看來,你也的确是有過人之處。隻要給你機會,你還是有機會能成大事的,孫大爺好眼光啊!”
“呵呵,這話聽着,怎麽有點兒像是你自己的自誇呢?”唐平啞然一笑,随即道:“這麽說來,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師姐了。”
“這聲師姐我受得起,不過,你可不要奢望我能夠幫到你什麽,”竹葉青則道。
唐平不置可否:“我要是需要一個女人來助我成事的話,那我也就不用出來混了。而且,一個女人能爬到你這樣的位置,肯定不容易,要回報就得付出,這是最簡單的道理。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反倒覺得你可憐,同樣也令我有幾分敬佩。所以,我更不需要一個能讓我敬佩的可憐女人幫我。”
“但願你能一直都這麽硬氣,”竹葉青聽了略微沉默才語氣淡然道,隻是聲音中的那股子冷意淡了些。
待得唐平下車離開後,蒙蟲走回來時,隻見随後下車的竹葉青,正眯眼看着唐平的背影低喃自語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走在回住處的路上,輕眯眼的唐平也是在想着自己所知道的關于竹葉青的信息,她複姓皇甫,乃是魔都地下世界最值得玩味遐想的娘們,竹葉青是她的綽号。
當然也有人喜歡罵她黑寡婦,因爲道上都流傳這個心狠手辣的漂亮女人每一次上位的前一天,她那張大床上都會有一具男人的屍體,具體内幕如何,誰都無從知曉。
傳聞終究是有真有假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竹葉青能有今天的地位,因她而直接間接死去的男人,絕對不少。
做她貼身保镖的光頭叫蒙沖,被熟人稱作蒙蟲,但能叫他蒙蟲的都是魔都道上呼風喚雨的大角色。
尋常大佬不管是憎惡還是記恨,真見着了面還得畢恭畢敬的喊聲蒙哥。純粹論資曆輩分,蒙沖肯定當不得大佬嘴中的蒙哥,但他的飯碗是竹葉青給的,打狗得看主人,喊狗自然也得看。
蒙蟲不蠢,知道大人物身邊的癞皮狗再扶不起來也是很多人眼中的藏獒,所以他牢記這個主子的好,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做事,小心翼翼做人,勤勤懇懇做狗,而且做得很有個性。
接下來,閑極無聊的唐平,跟高翔這個在魔都沒太大有用資源人脈的公子哥打聽了下能玩射箭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就去射箭館玩玩。
射箭是其次,主要是想讓自己無聊的生活增添點兒樂趣,不主動創造些機會,怎麽引那熊瞎子來陪他玩呢?
魔都,水太深太複雜了,唐平一開始就沒想要在這兒混個風生水起,覺得太麻煩。所以,他現在隻想好好的玩玩,玩出點兒名頭來,也好爲下一站崛起之路做準備。
可惜熊瞎子沒有釣出來呢,倒是先來了個熊孩子,一個長得像個女孩子般俊俏的男孩,他叫張三千。
要說這張三千也是個可憐娃,他能長這模樣歸功于那個被人販子賣到黑龍江一個離張家寨算最近小城鎮的娘,那可憐女人長得俊俏,張家寨都說不比陳二狗娘年輕的時候差。
這樣一個女人花了孩子他爹張來旺四千多塊錢,那是一輩子的積蓄,對張家寨來說還是祖上積德才能攢下這麽多錢。
她是被男人雙手麻繩捆結實一路拖拽回張家寨的,回到張家寨的時候她已經衣衫不整。村民都知道那肯定是憋了三十多年火氣的張來旺路上就把她按倒了扒光了衣服,但渾身舒坦了的張來旺臉上卻沒好看。
村民也猜得出八成這水靈女人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做那事情,但他們都理解,這麽漂亮的女人要是第一次給了張來旺,不現實,非讓人嫉妒死。
過了一天張來旺更不高興了,原來這個女人是個傻子,隻知道對着人傻笑。但他沒打算還回去讨個公道,這麽個細皮嫩肉的媳婦再傻,到了晚上躺在炕上就是張家寨最動人的女人。
張來旺知道,每天晚上在趴在窗口偷聽的牲口沒有十頭也有七八頭。這讓他很有成就感,在女人身體上聳動得格外賣力,那時候張來旺覺得要是能從她肚子裏給他生個帶把的娃,就是死也值了,結果生是生了,從接到張家寨到那女人生孩子,隻用了八個月,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生完孩子第二天,那個隻會傻笑的女人不笑了,走到額古納河把自己淹死了。
再漂亮的女人在水裏浸泡久了的屍體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對沒心沒肺見不得别人好的張家寨來說,她的到來無非就是給張來旺戴了頂最大的綠帽子,她的離開則是讓他們失去了大半夜去蹲牆角趴窗戶偷聽的樂趣,沒人說會爲了她真哭天喊地撕心裂肺。
連張來旺都沒有,更何況别人。這個男人隻是草草埋葬了這個名義上的媳婦,然後便成了繼陳家老頭之後的第二個酒鬼。再就沒什麽後來了,死了,無緣無故上吐下瀉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很快就走了。
他那個當時隻有七八歲不是親生的孩子就站在一旁盯着他,讓外人覺得這孩子不是在看爹,是在看一隻在滾熱水桶裏浸泡的死豬。
張三千的名字,還是唐平給取的,隻是沒想到,這小這家夥竟然會一路從東北跑到了魔都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