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目送那幫城裏的二世祖開車離開後,拍了拍胸口那厚厚三沓百元大鈔的唐平,便是轉身上山了..
唐平是在半路上碰到陳富貴的,這個傻大個做了個擔架模樣的玩意兒拖着那頭野豬,松木擔架上還有一隻野雞和兩隻山跳,也就是野兔。
“我來吧!”上前接過了那擔架的唐平,仿佛比陳富貴還要輕松容易般,便是拖着那頭野豬下山了。
來到這個世界十多年了,唐平又豈會是待在這個小山村裏無所事事呢?
他不但跟着爺爺學了一些東西,還苦練了十年的拳法,結合在九鼎記遊戲世界中學的形意拳和古瑜伽術,琢磨出了适合現代社會、最好的鍛煉身體增強氣血力量的方法來。
可惜,唐平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兩三年,便宜爺爺就去世了。否則的話,自己新琢磨出的修煉之法,或許能夠讓那老頭子多活幾年的。
而且因爲自己如今這具陳二狗的身體自小就不好,還有母親的身子也不好。
所以,守着大山的唐平,同樣是琢磨了十多年的醫術,結合在星辰變世界學到的一些醫術,他如今的中醫水平說是國手也不爲過。
十多年過去,他早已不是個病秧子,但苦修多年的形意拳,令得他身上一些老皮褪去,所以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是很白淨,隻不過已經不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
若是将自己收拾得利索一些,再穿一身新潮些的衣服,唐平就是十足的一個城裏的文弱大學生般。
雖然他的相貌算不上有什麽小白臉的潛質,但最起碼氣質不錯。
回到家,所謂家,就是一幢土房,位于村子的最後面,是唐平和陳富貴一起動手弄起來的。
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安詳,就像屋裏那昏黃的燈光,雖然不亮,卻很讓人溫暖。她身材矮小,有着一張農村婦女都神似的滄桑面龐,雖然已經有些皺紋了,但卻并不是太顯老,看着精神還不錯。
母親的身子并不好,可經過唐平這些年以各種藥材湯藥和疏通氣血之法的調理下,身體早已是大好了,甚至比很多普通人都還要健康得多。
進屋後的唐平,将身上的那三沓百元大鈔都遞給了母親,後者小心翼翼的收下,卻并沒有太多尋常婦人獲得橫财後的驚喜,隻是平靜的幫唐平整理了一下他被枝條扯亂的衣袖,輕聲道:“二狗,媽幫你把這錢留着,你什麽時候想要出去走走,再拿出來給你。”
“不用了,媽!這錢你自己留着,想花就花,不用虧待自己,”洗了把臉的唐平則道:“我出去的時候不用帶錢,有車費就行,餓不死我。等我在外面安穩下來了,再寄錢回來。将來你兒子我在外面有出息了,就接您過去一塊兒享福。”
說到這,想起現實中在老家的父母,唐平不禁鼻子有些發酸起來。看來,自己無論是在遊戲世界,還是在現實世界,都該好好混才是,這樣将來才有能力把父母接到城裏去享福,雖然他們不見得願意進城。
實在不行,回老家重新蓋一棟鄉村别墅般的房子,帶大院子,能夠種菜養些東西什麽的,隻要他們能夠住得舒心,那也挺好的了。
當陳富貴麻利的收拾好了那頭野豬之後,也是到了吃完飯的點兒了。山村人家,雖然吃不上山珍海味,野味還是足夠吃的,倒是餓不着。
門外的黑狗一陣吼叫,讓唐平微微挑了下眉頭。門口吃完飯的陳富貴也是放下碗出去,很快帶着個意料之中的人回來了。
曹蒹葭站在門口沒急着進來,先是略微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房内的布置,然後對陳二狗的母親很禮貌的微笑道:“阿姨,您好!”
“你好,”陳二狗母親也是以不是特别标準的普通話回應了聲,但面對曹蒹葭明顯有些緊張,她終究隻是個普通的山村婦女,不是什麽世外高人,第一次聽到‘阿姨’這個稱呼,覺得很不自在。
不緊不慢扒完了最後幾口飯的唐平,這才起身走到門口,對曹蒹葭說了聲:“出去說吧!”
愣了下的曹蒹葭,看着唐平走向外面的背影,秀眉微蹙了下,才有些啞然搖頭一笑般的跟了上來。
“你是看上了富貴的那把弓呢?還是看上富貴了?”蹲在門外隆起的一個土堆上,聽得身後靠近的腳步聲,唐平頭也不回的看着前方幽暗的夜色問道。
“如果我說我是看上你了呢?”剛要開口的曹蒹葭,聞言一滞,而後鬼使神差般的突然道。
唐平終于是回過頭來,神色古怪般的看向曹蒹葭,看得反應過來的曹蒹葭頓時俏臉一紅的跺腳連道:“不準胡思亂想!”
看她也有這樣失态的樣子,啞然一笑的唐平不禁道:“大姐,有什麽事直說吧!”
“我來是想問一下,你們家富貴有沒有參軍的意圖?隻要他有這個想法,不管有什麽困難,我都能幫他解決,”曹蒹葭也懶得跟唐平胡扯了,遂直接道。
唐平看着她略微沉默,似乎并沒有什麽太過意外之色,瞥了眼她身後那木讷的男人後,才輕點頭:“去!你如果真能給富貴安排一個好去處的話,我會記着你這個人情的。但如果你有什麽别的想法,相信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真的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山村嗎?”曹蒹葭聞言并未動怒,隻是秀眉微蹙的美眸輕眯看着唐平問道。
“去鎮上上學算嗎?”不置可否一笑的唐平,轉而看向遠處漆黑的夜空道:“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可沒有離開過,卻并不代表我對外面的世界就一點兒都不知道。最起碼,我知道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便宜可占。你想要被人高看一眼,也要自己有真本事才行。不是嗎?”
曹蒹葭不置可否一笑道:“你真應該到外面去看一看,窩在這樣一個小山村裏,實在是可惜了。”
“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如果富貴要走,我肯定是要留下照顧母親的。我們兩個,總要留下一個,不是嗎?”唐平卻是淡然随意道,外面的世界,他也并非是那麽想要見識的,起碼并不急着要去見識。
已經等了十多年了,又何嘗不能再等等呢?姜子牙七十二歲才出山,照樣建立一番功業。由此可見,真正有能力的人,不在乎出山的早晚。
而且,之前幾個遊戲世界的經曆,猛然暴富,讓唐平也感覺自己的心似乎有些浮躁了。在這個世界十多年的山村生活,其實唐平也是想要磨砺一下自己的心,好好沉澱一下。
聞言沉默了下的曹蒹葭,才輕歎一聲道:“我今天住村子裏,明天我就帶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