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坐這個過去?”宋珊芳有些不可思議道。
這種老古董一樣的東西上次見到還是在博物館裏面。
隻知道這種東西就算是再舊時代也是很稀罕少見的老物件。
“沒錯,還請上轎吧……”
四人齊聲說道。
宋珊芳雖然覺得詭異,可想到是在做夢又有些釋然了,欣然坐上轎子,體驗着這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讓别人擡着自己,掀開轎簾對着旁邊的人喊道:“會不會太重了?不然還是讓我下來走吧。别看我這麽大年紀了,去年我還去和别人一起爬山健身了。”
“不用,您便在這裏坐着吧。很快就到了。”
那四人齊聲道,并輕松舉起了轎子。
随後一步步看似輕緩,實則卻是每一小步都會往前跨出十幾米的驚人速度,迅速朝着白霧深處走去。
坐在轎子裏面的宋珊芳有些新奇地左看右看。
坐慣了現代汽車的她對于這種舊時代的東西頗感興趣。
尤其是這種移動的狀态下竟然沒有絲毫的颠簸和震動,就好像還停留在原地一樣,讓她感覺更加不可思議。
“這個夢也太奇怪了……”
她暗自搖了搖頭,覺得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的緣故。
就在這時,轎子輕輕下落,傳來“啪嗒”一聲輕響,讓她回過神來。
“宋女士,已經到地方了。”
外面又傳來那幾個男人的聲音。
她忙走下轎子,隻是待看見外面的景象時,卻是瞬間驚愕地呆愣在原地。
這裏并不是想象之中的法院,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宏大建築。
門外的牌匾上寫着幾個金色的大字:“城隍廟!”
“爲什麽會帶我來到這個地方?”
老人疑惑地看向身邊四個奇怪的男人,隐約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您忘了?這邊便是我們大人請您幫忙審理犯人的地方呀。”
四個男人齊聲道,随後恭敬地領着她走進城隍廟内。
廟内還分爲好幾處廳堂,供奉着許多座高大卻看不清模樣的神像,卻也都散發着神聖的金光,讓她不禁有些敬畏,低頭不敢細看。
四人直接帶着她走入大殿之内,在這裏卻是十分空曠,頭頂上挂着一盞盞的紅色燈籠照亮如同白晝,而正前方的高台上擺着一張案桌,桌上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妥當,猶如古時候審理犯人的縣衙一樣。
“還請上座……”
四人躬身邀請。
宋珊芳迷迷糊糊地就坐了上去,案桌上卻又浮現出了幾張紙,所陳述的便是此次她需要審理的犯人。
她試着拿起最上面的那張紙,門外便忽然走來了兩個手持棍棒的衙役,而他們手裏則是押送着一個戴着手铐腳铐,披頭散發的男人,并按着其肩膀,棍棒敲打其腿部,強行讓這個犯人跪倒在她的面前。
“大人,我冤枉呀!”
“我真的是冤枉的!“
叫聲凄慘至極,仿佛真的是含有巨大的冤屈,令人扼腕。
當庭喊冤,也算是司空見慣了。
但做了幾十年法官的宋珊芳并沒有任何動搖的念頭。
在她這裏,喊冤沒有任何用處,判罰需要的是證據。
她習慣了一下眼前這種怪異的審判場景之後,拿起那張寫有罪狀的紙仔細看了起來。
“姓名郭勇銳,37歲,南江市本地人。生前混迹于地下幫派多次作惡,後因一次沖突搶劫了一名出租車司機并殘殺對方,綁架并侮辱了兩名年輕女性。最後被警察圍捕時畏罪自殺……”
“自殺了爲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想到是做夢,而且這裏是管理鬼魂的城隍廟,也就不足爲奇了。
這恰恰也和她之前所希望的事情相符,讓這些罪犯就算是死後也要承擔着他們應有的懲罰。
不過她當法官這麽多年了都隻是審判的活人,這判死人卻是第一次見,該要如何判罰還得好好斟酌一下。
……
待到第一聲雞鳴聲響起,她手頭上的卷宗剛剛處理完了一半。
畢竟是審判鬼怪,而且每一個都是品性極爲惡劣的亡命之徒,她必須要好好斟酌量刑才行。
就在這時,她手上的東西卻突然不見了,旁邊那四個奇怪的男人再次出現,躬身道:“宋女士,時間差不多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要回去了?”
宋珊芳以爲的是夢要醒了,也不以爲意,隻是笑笑道:“這個夢倒是挺有趣的,也不知下次能不能有機會再見到這裏。”
“若是我們家大人覺得合适,自然會再邀請您過來。”那四個男人也是笑笑,再不說話。
随即,便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坐上了轎子,安安穩穩地将她給送回到了家中。
書房裏還亮着燈,而那碗熱湯現在卻已經徹底涼了。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像是她剛離開時的樣子。
“這次辛苦宋女士了,”其中一人道,“這是我家大人送上的一點小小的禮物,還請笑納……”
宋珊芳接過來一看,卻是看見對方翻開的掌心裏有一道淡淡的金光。
轉瞬間,那金光便猶如遊蛇一般鑽入她的眉心裏。
不疼,反倒是暖洋洋的很舒服,讓她有些驚奇。
“若是有緣,下次再見……”
那四人躬身齊聲喊着,随後擡着轎子慢慢往後退去,逐漸消失在那翻騰着的白霧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見爲止。
而房間裏的宋珊芳卻覺得一陣強烈的困意上湧,不知不覺中便坐着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而這一覺一直持續到了早上七點多,她的女兒醒來之後才發現。
“哎呀媽,你怎麽睡在這裏啊!”
女兒打開門,有些心疼地把母親扶起來:“是不是昨天又在看這些案子的文件看得睡着了?我就說了,媽你還是早點休息好點啊……”
宋珊芳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卻覺得精神不錯,非但沒有疲勞,反而渾身精力充沛。
她簡單回憶了一下,昨晚上所經曆的一切便全部浮現在腦海之中,清晰得她連每張紙的每個字都能想起來,不由笑道:“我昨晚的确是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都還記得自己在審理犯人……”
“而那個地方竟然不是法院,而是……城隍廟!”
她不由感慨着:“假如世界上真有能審判逝者的地方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