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似乎要進行第三次攻擊,蘇白立刻出聲喊住她。
“等等!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
“林晚琴”微微歪了歪頭,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你是鬼,鬼會害人,都要殺死!”
陌生的語氣和神态,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除了還保留着林晚琴的樣貌,眼前就是一個陌生人。
“我是蘇白!”
蘇白想起自己現在還是神魂的狀态,或許就是這一點造成了不必要的誤解。
隻是當他散去周身的金光顯露出本身的模樣時,第三次的攻擊還是如約而至。
“叮!”
令人牙酸的金屬交接聲再度在這片狹窄的空間裏響起。
“真不認識了?”
蘇白緊緊盯着面無表情的她,
兩個人格似乎記憶并不相通。
而且就目前看下來,眼前這個人格甚至可能并沒有完善的思考能力,不分敵我具有極高的危險性。
但是與此同時,這個人格的實力也十分驚人……
如果一直躲藏在林晚琴那個小小的身軀裏面,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蘇白腦中思緒快速流轉,旋即目光落在微微低伏着身體似乎是打算再次動手嘗試的她身上。
“蘇芸……準備動手。”他低聲道,随即又補充了一句,“她是我朋友,不要傷人,先控制住她……”
話音剛落,前面人影再度消失。
襲擊再次到來!
但是這次在她剛剛現身的時候,身後的那些鬼怪們瞬間齊齊動手。
“咚!”
“林晚琴”剛揮刀斬過一隻嬰兒鬼,随後身後便突然冒出了更多的嬰兒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
縱然她實力驚人,可到底還沒有擺脫凡人的身軀,僅僅隻是做到了人體所能達到的極限。
面對這幾乎無窮無盡的鬼怪,她雖然有心想要抵抗,可是終有力竭的時刻,不消多時便被完全壓制了下來,被無數的嬰兒鬼給按住手腳壓制着。
“殺死……鬼!”
她嘴裏還在發出斷斷續續的話,拼命地掙紮着,可是除了給自己身上增添幾道傷痕外并無任何的用處。
這種刺客一旦被正面壓制後,根本再無還手的能力。
蘇白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她方才慢慢閉上眼睛昏昏睡去。
“将她保護好……”
他轉頭對幾隻鬼怪吩咐道,随即則是将目光轉移到了正前方。
那裏的那隻女鬼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剛剛将腦袋放了回去,身上的傷勢也已經全部痊愈。
她緩緩轉過身,陰冷的目光看着蘇白等鬼怪,身上泛黃惡臭的屍液正一滴滴地往下滴落着,讓她渾身的都濕漉漉的,好像是泡脹了一樣。
“又見面了啊……話說回來葛甯建呢?被你送去哪兒了?”
蘇白并未在她身上看見勾魂繩的蹤迹。
不過旋即他又無所謂:“算了,反正把你給抓住也就知道了。”
現在實力大增的他對于這種怨鬼已經沒有什麽畏懼感了。
對方真正最大的依仗就是這個充滿怨氣的門檻而已,甚至可以說成爲怨鬼也是被怨氣倒灌加上後天人爲故意培養而成,頂多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實力遠遠談不上多麽恐怖。
女鬼對于他所說的話語沒有反應,而是一步步朝着他走了過來,腳下的屍水也是越流越多,在地面上猶如一條條小蛇一樣迅速朝着他鑽了過來。
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傳來,旋即撲面而來的是濃烈的絕望感……
仿佛被困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密閉空間之中,一點點地感受着氧氣耗盡的窒息和絕望,感受着肺部的灼燒般的撕裂感,感受着脖子上那根繩子的越來越緊。
感受着身上的血液正在快速往外流淌着,身體的溫度正在快速地流逝,意識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和暈眩……
這是她死前所遭受的一切。
但還沒走上幾步,忽然腳步停頓了下來。
一雙青黑色的嬰兒小手不知何時從後面伸出,緊緊抓住了她腐爛的腳腕。
雖然手小可氣力卻不小,甚至手指深深陷入了爛肉裏面,抓住了骨頭。
女鬼低頭看去,兩隻嬰兒鬼正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她停頓了一下之後,忽的撕心裂肺般地嘶嚎了一聲,随即腳下的屍水快速湧動,朝着那兩隻嬰兒鬼湧去。
“啪!”
隻一瞬間,嬰兒鬼便是被擠爆消失。
但旋即還有更多的嬰兒鬼撲了上來,卻全都被屍水給沖刷一空。
那屍水就如同強酸一樣,任何物體碰到的瞬間就冒出一陣青煙,甚至連隻是被濺到幾滴後,牆面上就留下了凹坑。
剛才對戰林晚琴的時候隻是因爲對方速度太快她甚至來不及出手就被砍下了頭,但是現在就有了足夠的時間施展能力。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漏網之魚的嬰兒鬼從其頭頂上撲了下來,牢牢保住她的腦袋竟是開始大口撕咬了起來!
“啊!”
女鬼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慘叫尖嚎聲。
渾身就猶如氣球充氣一樣充脹了起來,屍水爆裂開來,周圍幾十隻的嬰兒鬼全部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而女鬼的身體又在繼續慢慢恢複。
還真是個不死之身……
不過也幸好自己已經做好準備。
他讓不服輸打算繼續動手的蘇芸停住,随後招了招手,很快一個男鬼便被衆鬼怪給推了上來。
“還認得他嗎?”
蘇白輕輕拍了拍手。
“現在就是給你們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了。”
剛剛還暴怒的女鬼在看見男鬼之後,卻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渾身都在發着抖,甚至連地上蔓延開的屍水都逐漸往回縮着。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
整棟樓隻有三樓不受女鬼的影響,而那裏和其他樓層唯一的區别隻在于那裏有刻字的男鬼。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就是生前爲情殺害她的兇手。
之前渾渾噩噩的男鬼此時正像是終于找到了目标一樣地一步步踉跄朝着女鬼走去。
女鬼眼神難掩的恐懼,不斷地往後退着,腳下的屍水不斷朝着那男鬼湧去試圖阻攔,卻隻是靠近就像是遇到水的火,自動退散開來。
“一物降一物的确不錯。”
生前能殺一次,沒道理死後不能再殺一次。
即便用于壓制也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