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蘇白挂斷了與沈蘇仙的電話,将目光落在了眼前這腐爛女屍以及這塊還不知是什麽用途的木闆上。
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确定真兇就是這兩個東西了,隻是還不知道要怎麽找到那些失蹤的人。
他有種感覺,那些人應該不是被殺害了,而是被轉移到了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暫時還不知道這個女鬼是怎麽做到的。
“啪嗒……”
“啪嗒……”
忽然,他敏銳的聽到了似乎有腳步聲傳來。
他猛地轉頭朝着樓梯下面望去,卻是看見了一道模糊的黑影似乎正在蹒跚着往上面走來。
即便是他開啓了天眼,竟然也顯得十分模糊,就好像有好幾個重影疊加在一起一樣。
與此同時,耳邊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女人的哭泣聲,讓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也已經注意到了,立刻緊張地轉身拔槍對準了來人。
直面這東西的時候,雖然有些人就如那幾個研究人員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心底裏瞬間冒出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就是真的鬼!
蘇白眼神示意了一下,葛甯建輕輕點頭瞬間出手。
手中的繩索如臂所指,朝着那女鬼的脖子套了過去。
看起來十分順利,甚至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擋。
然而就在碰到的那一刹那,卻是驚愕地看見繩子竟然從其身體上穿了過去!
“幻覺?”
蘇白有些意外,但旋即覺得不太可能。
他已經開啓了天眼,作爲城隍級别的存在,即便是厲鬼也無法蒙蔽他的感知。
“那麽還有一種可能……”
對方和自己根本不是處在同一個空間裏面!
眼前的隻是某種怪異的投影而已。
蘇白心中思緒不斷閃過,很快那女鬼的也已經順着樓梯一格格地走了上來,馬上就要到達他們的面前。
那幾位安保人員迅速開槍射擊,然而無一例外的,子彈從其身體上穿過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反倒是在對面牆面上留下了焦黑的子彈坑。
但是蘇白反倒不擔心了,反而疑惑地看着她,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麽。
反正對方和自己等人不在同一個空間裏面,自己傷不到她,她也傷不到我們。
吳學姐倒是十分大膽地想要上前摸一摸那女鬼的身體,但是這種冒險的舉動很快被旁人給攔了下來。
誰知道活人去碰一下會不會出什麽事。
這女人也真是不怕死。
而那女鬼對于他們的舉動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仿佛就當他們是不存在的一樣,反而繼續朝着蘇白的方向走來。
一步一步,是踮着腳走得,十分輕盈,但腳步卻很沉重,發出那種粘稠的聲音。
就好像是拖着一雙雨天裏被雨水完全浸濕的布鞋,啪嗒啪嗒,沉重又怪異,讓人十分不适。
仔細看去,卻是可以看見其走過的每一步,腳後都會留下暗褐色的渾濁液體,像是血液和體液混合在一起的樣子。
蘇白擡起頭看着近在眼前的女鬼,臉色淡漠。
對方低垂着頭,雜亂的長發散落,即便是已經很近了卻也看不清她的臉,隻看見手指尖細瘦長,皮膚青灰腐敗,陰森可怖。
“找我的?”
蘇白盯着她,好奇看她的下一步動作。
葛甯建也已經欺身上前,準備在她脫離那個空間動手的一瞬間将她給拿下。
然而意外的是,這個女鬼并沒有直接沖着蘇白而來。
而是直接從他身上穿了過去,走到了那根放在地上的被金絲紅布包裹着的木闆前。
然後微微擡腳——
跨了過去!
“嘶啦!”
除了蘇白以外,幾乎所有人的眼前就好像是老舊的黑白電視信号不一樣,短暫地花屏了一下,耳畔則是傳來了奇異的噪音。
蘇白眼神一變。
他注意到這個女鬼在跨過了那木闆之後,瞬間就像是穿透了一層隔離的薄膜一樣,瞬間真正來到了他的眼前!
“出現了!”
葛甯建毫不猶豫動手,而那女鬼卻是猛地低下頭躲避開他的繩子,幾乎貼到了蘇白的眼前,額頭間的發絲被吹散開,露出一張完全腐敗面目全非的臉,隻有一雙凸起的眼睛詭異地盯着他。
随後,她那臉上爛肉浮動,露出一抹怪異的難以形容的笑容。
“你……看見我了?”她嘶啞道。
蘇白忽然笑了笑。
“看見了又怎麽樣?長得醜還不讓人看了?”
話音剛落,女鬼瞬間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震得人耳朵有些發麻。
不知是被激怒了還是在發瘋。
與此同時,葛甯建的繩子終于纏繞上了她的脖子,緊緊勒住,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隻能發出無力的嗚咽聲。
但事情并未真正結束。
隻見女鬼忽然強行往後退了一步,再次跨越回了那木闆的另一邊,整個人竟然便消失不見,連帶着的,甚至連抓着繩索的葛甯建也不見了蹤影。
“人呢?”
蘇白猛地站起來,驚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這麽詭異的事情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但很快,地上那塊木闆開始朝着四周散發出猛烈的怨氣,濃烈到似乎肉眼可見,整個空間的溫度也瞬間下降了兩到三度。
他終于大約是猜到了這個女鬼剛才是在做什麽了。
以自己爲誘餌,最後将這塊木闆裏面所隐藏着的怨氣給激發出來!
現在看來,對方好像是成功了但也沒有完全成功。
可能是葛甯建鬼差起到了壓制作用的原因,這裏的怨氣散逸的程度極小,還在可控制的範圍内。
不過這些怨氣的出現也終于讓他明白了那些失蹤者們究竟去了哪裏——
木闆對面的世界!
不,更準确地說,這應該是一條路。
到這裏,蘇白也大概是明白了那塊木闆究竟是什麽了。
一個連接着人間和那條詭異之路的門檻!
當人跨過了這個門檻之後,就會來到這條路上。
此時的蘇白開啓天眼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一切都和普通世界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别,然而就是色調變得極爲灰暗破敗。
整個世界就好像是失去了顔色,又好像是幾十年後經曆了無數歲月沖刷後留下來的痕迹,老舊磨損得厲害。
那些同行的人員已經不見了,地上的那具女屍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有身後躺在地上的那個木闆依舊停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