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霸道的出場直接把所有人都給整不會了，包括那些聞着人味蠢蠢欲動的妖魔。
豬妖們因爲忌憚沒有上前，不過身上的妖氣卻依然在不斷的變得濃郁，很快就超過了千年妖魔的範疇。
秦白皺眉歪着腦袋，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出手。
在他的眼力，妖魔幾乎是憑空變強的，絲毫征兆都沒有，一點也不科學。
不像是後世的妖魔，好歹會吸收下妖魔氣息。
空虛就快被吓死了，他忍不住提醒道：“秦前輩你該出手了，再這麽下去妖魔恐怕難以抑制。”
“我先看看這些是什麽玩意。”
豬妖顯然耐心已經不足，它們打算四散而逃，并且把目标放在了空虛身上。
空虛汗毛直立，他幾乎咆哮般的吼道：“秦前輩！！！”
“唉，就不能好好的待着嘛，亂竄什麽呢。”
秦白雙腿微微下蹲，做了個揮拳的姿勢，然後猛然間發力消失在了原地。
哪怕是修士也無法以肉眼看清楚，空虛隻感覺狂風呼嘯而過，打在臉上劈啪作響。
他下意識想要睜大眼睛，結果被鮮血濺的滿臉都是，還有一股淡淡的血霧彌漫開來。
空虛略帶迷茫的左顧右盼，他發現好像已經結束了戰鬥，甚至妖魔絲毫反應都沒有生出。
随着血霧散去，秦白龐大的身軀站在空地上，宛如神靈。
隻是些千年妖魔，他一拳就輕易收拾了，還順便将幾隻吞入了水族箱裏。
不過幾隻豬妖剛與外界隔絕就出現了異變，其身上的妖氣不受控的消散起來。
哪怕秦白試圖用水族箱裏的妖氣阻止這個過程也隻能減緩，它們很快就化爲了普通的牲畜。
秦白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他似乎是隐約發現了什麽。
可還沒等驗證，山頭上再次響起腳步，不過遠比之前要沉重，能夠說明來者是頭龐然大物。
王言臉色巨變，他毫不猶豫抱起清風，也顧不上那麽多，運轉起本就很淡薄的真氣向村子狂奔而去。
身後一棵棵樹木倒塌，并且傳來哼唧的豬叫聲。
能感受到驚人的妖氣，不過其中夾雜着刺鼻的香火味。
随着腥風揚起，與秦白體型相差不多的巨型豬妖邁步而出，從外形上的差異可以看出是頭母豬妖。
母豬妖手中還抓着個死去許久的屍骸，塞到口中囫囵吞棗的嚼了幾下就咽到了肚子裏。
她的修爲足足有四千年，并且遠沒有尋常妖魔暴虐，放在後世足以造成上萬人死傷的災禍。
空虛額頭冷汗直冒，在茅山清醒寡欲久了，他幾乎與凡塵脫節，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養豬…屠夫…豕母…傳說是真的？！！”
“………”
秦白通過神念一掃，頓時發現讓他毛骨悚然的東西。
被母豬妖吞下的屍骸是留有殘魂的，這殘魂不但沒有被磨滅幹淨，反而在其體内生根發芽。
片刻後就已經有了生命誕生。
然後讓秦白幾人三觀盡毀的事情出現了。
母豬妖張開嘴巴朝地上出吐隻半人半豬的妖魔，并且在瞬息之内就開始瘋長。
新生的豬妖趁着秦白愣神的功夫，快速向王言師徒沖去，然後張開嘴巴用力一咬。
金剛符根本就阻攔不住，眼看着兩人就要命喪黃泉，秦白再次動了。
他雙腳發力化爲殘影，右拳憑空用力一打，又是血霧爆開。
無形中的沖擊波使得附近的茅草屋盡數坍塌。
秦白忌憚的抓起王言師徒兩人，然後向空虛扔了過去，同時連退幾步盯着母豬妖。
母豬妖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開口說道：“你這道人有點意思，不過壞我孩兒性命，今日必須得給個交代。”
秦白眼睛眯了起來：“妖魔通常不都是除之後快的嘛。”
母豬妖眼中滿是怒火：“我怎麽可能是妖魔，我乃是豕母……”
“豕母？”
秦白轉身看向空虛，後者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想讓他冷靜下來不要沖動。
豕母笃定秦白不敢出手，表情道貌岸然的說道：“天下萬物本就是平等，既然這些凡人屠豬如喝水吃飯，我又警告不聽，那麽小懲大誡也是應該的。”
秦白是第一次碰到妖魔講道理的，而且還試圖說服自己。
他徹底被搞懵了，不過那群豬妖應該是眼前的豕母孕育出來的，所以渾身的妖氣都是無根之水。
秦白依舊不爲所動，甚至氣勢壓過了豕母一頭。
豕母并不想與其爲敵：“看你有神通在身，不知道是何統傳承？”
空虛松了口氣，他扶起惶恐不安的王言師徒，剛準備離開，卻聽到秦白淡漠的說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這妖魔可真是叽叽歪歪，人吃豬不是很正常嗎？”
豕母愣了下，接着她勃然大怒，身上的氣息也愈發濃厚。
“道人，你可知自己越過界了。”
“算了，打死再說，光看你的模樣，我連吃食的心情都沒了。”
秦白歎了口氣，然後用餘光瞥了眼僵住的空虛等人。
他的右臂輕輕一甩，卷起狂風便将三人擊暈了過去，并且飛出去十數米遠。
豕母趁機用力吐出一口氣，妖氣形成紅煙向秦白而來，空氣都被高溫炙烤的劈啪作響。
秦白愣了下，他從未見過能運用法術的妖魔。
并且隐隐有些道門的味道，難不成這是一頭主角面闆的妖魔，還兼修了道法？
紅煙直接包裹住了秦白，火焰從地縫裏鑽出，就連岩石都有被融化的趨勢。
而且豕母的手段不止如此，無窮無盡的煙氣已經形成罩子，使得溫度進一步升高。
就當她以爲秦白至少會被重創時，火焰裏的陰影變得更加龐大了起來。
緊接着，猩紅色的巨人撐破了罩子，他用力一吸，四散的火焰都被吞噬進了肚子裏。
“怎麽可能，區區修士……”
豕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化身非人的秦白，她連退幾步，然後被一拳頭撂倒在地上。
“你這妖魔還會法術，真是有意思。”
“我可不是妖魔，我乃豕母……”
砰砰砰砰！！！
“我管你是誰媽，老子吃豬肉犯法了嗎？”
秦白的雙拳像是雨點般落下，每擊都讓豕母的血肉塌陷，骨頭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五種體系的加持下，他的實力早已經今非昔比。
豕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從表情也能看出，她剛開始并不覺得秦白會痛下死手。
“道士，你……”
秦白舉起了拳頭，在黃金鍛鐵的緩沖中，白銀鍛鐵與紅銅鍛鐵融爲一體。
轟！！！
随着他用力打下，原地直接出現了一個十數米大的深坑，所謂的豕母軀體早就殘破不堪了。
不過哪怕是如此，她也依舊嘴裏喋喋不休：“你真的以爲能将我滅殺？區區凡俗……”
秦白感覺腦殼脹大了一圈，接着他繼續瘋狂的捶打，直到豕母的腦袋都化爲了爛泥。
本以爲已經徹底解決，結果如同白煙般的豕母魂魄鑽了出來。
她歇斯底裏的喊道：“佛，道，還有股莫名的氣息，我記住你了，下次……”
“你是真的煩。”
秦白手掌彙聚起了大量佛氣，然後向豕母的魂魄抓去，可煙氣卻化爲了無形。
他嘗試着用真氣與勁氣，但也奈河不了古怪的魂魄。
豕母發出尖銳的笑聲，圍繞着秦白的身軀飄蕩，随即朝地底沉了下去。
秦白臉色極爲難看，如果不能斬草除根，妖魔恐怕很快就會卷土重來，那麻煩大了。
正當他打算施展綠鈾或是黑钛鍛鐵時，系統的提示聲在耳邊響起。
成就“食之無味”順利解鎖了。
不過秦白卻無心注意獎勵，他雙臂挖掘着泥土，想要将豕母趕盡殺絕。
豕母突然停滞不動了，她發出凄厲的慘叫聲，然後魂體開始逐漸崩潰。
“啊啊啊啊啊！！！”
“你這道人對我做了什麽，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秦白伸手用力一拍魂魄，隻有零星的白煙被他抓住。
白煙内蘊含着大量的信息，并且不斷變幻，它向遠處而去，卻被輕易的收入了水族箱。
如果秦白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成就獎勵的“食法”，可能是構成豕母不死不滅的源頭。
他來不及多想，趕忙取消鍛鐵神通朝村内跑去。
好在三人的運道不錯，除了些皮外傷都沒有大礙，略微包紮幾天就能恢複。
不過空虛顯然心靈受到打擊，他的目光呆滞的癱坐着，嘴裏一直喃喃自語完蛋了，任憑拂塵掉在遠處也沒有理會。
秦白見空虛如此便開口問道：“怎麽了？”
“你是不是把豕母殺了？”
“有什麽問題？”
空虛欲哭無淚：“秦前輩，豕母可是掌管世間家豬牲畜的神仙，村莊的情況應該是大量屠宰家豬所以導緻被神靈懲罰了。”
“難不成大唐人不吃豬肉？”
“隻有那些沒銀錢的平民才偶爾吃，或是祭祀時需要三畜首，而且傳聞中殺豬會觸怒豕母，所以屠夫的家中都擺放着豕母的神像。”
空虛又補充了句：“我之前也不知道豕母真的存在。”
秦白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其實豬肉在宋以前被稱爲賤肉，吃的人并不多。
主要是因爲沒有進行閹割，又缺少去腥的手段，哪怕煮熟了也有極爲濃郁的腥臭味。
秦白冷笑的說道：“神仙？哪有散發妖氣的神仙。”
空虛想起了那些嗜血的豬妖：“可……”
秦白表情越來越難看，殺意從他身上顯露無遺：“我算是搞清楚了，所謂的妖魔竟然都是神靈孕育而成，怪不得茅山派對于斬妖除魔之事充耳不聞。”
空虛小聲的說道：“宗門也會派遣弟子斬妖除魔的。”
“你見過内門弟子去接宗門任務？外門弟子能對付的妖魔對神仙來說根本無傷大雅。”
和西遊記一般，孫悟空遇到的妖魔幾乎都是有後台的，八十一難遇到後面越是寸步難行。
就連茅山派這樣的道門正宗都不想得罪神仙，所以助長了各地妖魔肆意。
而佛門的情況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會穩坐西方十二品蓮台的如來也是個妖魔假扮的吧？
秦白現在隻想知道，漫天的仙佛裏面到底有多少妖魔，既然表面上依舊維持着平和，應該不可能全是。
這也太可笑了。
過幾年要是唐僧去取經，取的是哪門子的經。
空虛絕望的說道：“神仙是不可能死的，豕母早晚都要找上門，秦前輩你修爲高深倒無大礙，我該怎麽辦？”
“放心吧，這豕母活不了。”
鎮壓在水族箱海底的食法，不出意外便是神仙的仙位，隻要境界到了，煉化就有成仙的希望。
秦白翻看起成就列表，擊殺豕母後又多出了幾十上百的成就，都看上去極爲莫名。
像什麽“狗肉滾三滾”、“過江的不一定是龍”、“防火防盜防閨蜜”……
無一例外獎勵都是仙位。
他自然看不上食法仙位，畢竟豬肉神仙有什麽意思，開豬肉加工廠嗎？
但成就裏的仙位裏總有合适的。
秦白造成的影響在不斷發酵着，絕不僅限于少了尊神仙這麽簡單的。
大唐各處供奉的豕母神像，無一例外都碎裂成了灰燼。
屠夫看到神像化作的灰燼隻覺得隐隐有些熟悉，但仔細想卻沒有什麽頭緒，似乎連“豕母”兩字都被抹去了。
能夠察覺異樣的隻有修士，以及背後的仙佛。
某處城鎮裏，婦人水煮豬肉，老漢聞到了鍋中飄散的味道，忍不住面帶疑惑。
“咋會這麽香，那股子腥臊味呢？”
“叫你丢棄還不讓，你怕是鼻子壞了吧？”
老漢推開婦人湊近鍋子，然後眼前一亮的問道：“這頭豬絕對不一樣，到底是爲何？”
婦人取笑着說道：“還不是前年養膘的時候，你一時氣惱下了腳，結果成了閹豬。”
老漢仔細思量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難不成閹豬還能去腥臭，要是真的恐怕要發财了。
“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他用筷子插起豬肉，向離得最近的酒樓而去。
天空中風卷雲湧，世間開始潛移默化的出現了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