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臉色微變，他在那女子身上察覺到了濃郁的死氣，其中還夾雜着妖氣。
雖然外表看去隻是常人，但實際與屍體并無區别。
秦白因爲情緒出現了波動，自身化勁的修爲洩露出了些許，瞬間戲樓中的習武之人都有所察覺。
孫鐵臂瞳孔微縮，因爲佛香木和引魂草的作用平靜下來的内心生出了波瀾。
暗勁巅峰？
還是傳聞中的化勁？
爲何他感覺秦白的實力遠超暗勁的層次，難不成是錯覺。
隔壁包廂傳來悶哼，可見不止一人如此覺得。
覃壯才撥動着手腕上的佛珠，他感覺腦袋有些脹痛。
要是秦白來到杭城的意圖不純，對他這樣想要處于中立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麻煩。
當包廂裏的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秦白身上時，青衣女子反而被下意識的忽略了。
秦白也不再幹看着，轉身朝簾布後走去。
此時戲台的幾人已經發現了古怪，特别是陳金文，他雖然演的是半死不死的屍體，但反而可以借機觀察情況。
在他的視角中，青衣女子上台後什麽話也不說，隻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
這難不成就是秦掌櫃說得演小青的角兒，如果真是如此，确實有些本事，光靠着自身的氣場就将妖魔表現的淋漓盡緻。
采藥人反應了過來上前問詢道：“來者何人……”
青衣女子毫無反應，接着右腳向前邁出半步，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極爲恐怖的惡意，如同饑餓了數日的食人猛獸。
德雲社的院子裏，老猿幾獸本能的不安了起來。
它們目光看向戲台的方向，不過感受到秦白的氣息也在其中後就放下心來。
台上的角兒也不敢多言，看客忍不住催促起來。
主要是青衣女子一句話也不說，好在她光靠着氣場就将妖魔飾演的淋漓盡緻。
足足十幾息過去了，戲台上采藥人連續問詢了數次，但都得不到任何回應，這也使得劇情陷入僵局。
牛福運見此整理了下身上的袈裟準備上台。
他手持着缽盂，頭頂上則是用易容頭套僞裝成了光頭，有些得道高僧的味道了。
牛福運以爲是臨時改了戲，所以隻能提前登場了。
他清了清喉嚨，剛想高聲喊一句阿彌陀佛，突然肩膀上被重重的拍了下。
他轉頭看去，秦白臉色凝重的站在身後，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心虛。
牛福運這幾日試圖将法海演好，甚至嘗試着念誦佛經，但總覺得找不到角色的精髓。
他在上台前被秦白攔了下來，以爲是對方發現了自己準備的不完善。
“秦……秦掌櫃，怎麽了？”
“把袈裟給我，法海不是這樣演的。”
“好。”牛福運連忙将袈裟脫了下來遞給對方。
秦白迅速換上後，也來不及戴頭套了，他伸手一抹腦袋，滿頭的黑發頓時散去。
牛福運看着秦白铮亮的光頭，以及雙手合十的模樣，确實遠比自己更加唬人。
戲台上依舊處于僵持的狀态，飾演采藥人的幾人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來劇情的發展出乎他們意料。
青衣女子的嘴巴咧開尋常人數倍，大量青蛇從中鑽了出來，朝周圍四散而去。
蛇确實是真的毒蛇，不過在幹冰霧氣的遮掩下，一晃而過并沒有被看客所察覺。
覃壯才忍不住起身，他搖頭說道：“難不成這也是戲劇的一部分，怎麽感覺有些不像？”
孫鐵臂讓手下提防了起來，同時開始思索着脫身之策。
局勢變得混亂，台上幾人硬着頭皮不下場，但他們能夠清晰的看到有毒蛇在戲台上爬動着。
青衣女子也不知是何目的，她歪着腦袋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随時準備大開殺戒。
正在這時，沉重的腳步傳來，隻聽到冷哼一聲。
“大膽妖孽，我早看出你不是人！！”
“大威天龍！！！”
…………
明明豔陽高照，西湖上卻突然生出了白霧。
幾群閑暇的書生在岸邊侃侃而談，等到他們有所察覺，霧氣已經濃郁到連路徑都無法看清楚的地步了。
大部分人選擇就此離開，反正有的是時間再來遊玩，如此濃霧，萬一不小心跌入湖中就不好了。
其中也有膽子較大的，兩個書生反而向着霧氣中深入，他們相互簇擁着，顯然是酒後生出了醉意。
如此狀态下，等到有所察覺到時候，已經快伸手不見五指了。
“緣生，喝酒誤事啊，你看天說變就變了。”黃常忍不住打了個酒嗝說道。
而李緣生則顯得不以爲然：“黃兄，你看這無邊的霧氣不覺得詩才大起嘛，要我說如此景象尋常根本難以見到啊。”
“走了走了……”
黃常搖了搖頭，他醉意還未湧上腦袋，自然知道濃霧中視野不好，必須趁着天色還早盡快離開。
李緣生笑了起來，他跌跌撞撞坐在岸邊，口中自語念叨：“水寒煙淡，霧輕雲薄……”
眼看着詩詞佳句就要脫口而出，這時突然有女子的調笑聲從湖面上傳來，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黃常後背瞬間冒出了冷汗，一身的酒意也散去了大半。
他連忙擡眼看去，隻見濃霧被撥開，一艘小舟逐漸朝着岸邊駛來。
銀鈴般的笑聲愈發響亮，而李緣生就像是失了神，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小舟。
黃常連忙上前拍了拍他：“走了，過幾日再來西湖，到時候接着與你把酒言歡。”
“嘿嘿。”李緣生卻傻笑着，他站起了身子，等待着小舟靠岸。
黃常想要将李緣生拉走，但醉酒後氣力不足，反而差點身子一個踉跄掉到湖裏。
小舟也在此時停靠到了岸上，女子的聲音傳來。
“公子，可願與我共遊西湖？”
“願……當然願意了……”
李緣生絲毫不顧好友的勸阻，邁步就踏上了小舟。
而黃常猶豫再三，他一咬牙正打算追上前去的時候，霧氣翻湧，女子的身影從中映射而出。
黃常擡眼看去，臉上滿是恐懼。
因爲光看輪廓，女子足足三米有餘。
他本能的朝着向反的方向跑去，等到逃離西湖邊，霧氣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再看湖面上，哪還有什麽小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