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在關卡内秦軍陣營中是很有牌面的，就算去其它軍團也同樣得給幾分面子，所以身爲扶蘇的妹妹又是僵屍之身的陰嫚就同樣很吃得開。
與陰嫚相比，地缺作爲天棄之人就活的很低調，因爲其本身擅長的領域不同，整個關卡中唯一欣賞她的也就是宋慈了。
作爲宋慈的助手，地缺幫助軍隊想出了很多限制怪獸活動的辦法，若非最近這段時間怪獸突然變異，軍隊其實已經在策劃最後的決戰了。
因此當得知地缺要去見獻王的時候宋慈是反對的。
“雖然獻王吃了佛祖舍利很有可能恢複了理智，但這一切也都是我們的猜測，誰也沒有把握确定如今保持理智的究竟是獻王人的意志，還是說智慧得到提升獸的意志？”
專業的人、專業的觀點，宋慈一句話就讓左舟恍然，是啊，他們都太理所當然了，整整十五年啊，獸王渾渾噩噩了十五年，誰也說不好獻王的意志還在不在。
“沒關系的。”陰嫚似乎并不緊張，“如果是怪獸的意志也沒有問題，隻要它的智力到達一定的程度，就一定會将計就計，畢竟說謊這種事并不需要人來教。”
宋慈愣了一下，果然還是我老人家太單純耿直了嗎？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心機的。
左舟聽懂了她們的意思，“那這考驗的就不是智慧而是演技了，如果讓它看出你們認出了它獸性的事實，肯定會翻臉的。難不成你等着我進去救人？”
“想要得到天道的認可終究是要冒險的，何況……有關怪物的事情我也是源頭之一，過去的債總要還的。”地缺對于自己的使命似乎有着不同尋常的認知。
話已至此，宋慈顯然不能再攔阻什麽，隻是有點生氣的哼道：“若是最後死了，我會給你燒紙的。”
“雖然如今的怪獸數量很多，可其實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什麽威脅，何必将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呢？”
聽着身後龍頭杖一下下觸地的聲音就知道是佘太君到了，按照之前跟狄仁傑商量好的計劃，其實現在就該她出場了。
陰嫚搖搖頭，曾經的恩情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我知道曾經青龍會也給大家帶來了很多的麻煩和痛苦，所以各位不需要爲我們擔心，如果事不可爲直接出兵就是，不用在乎我們。”
左舟看看她沒有再多說什麽，腦海裏想到了很多抗日劇中‘向我開炮’的名場面。不過跟那比陰嫚要做的明顯有點傻，有點近似無謂的犧牲。
隻是感情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什麽，且感情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理智可言。
左舟這邊走出了營帳，卻是在拐角就看到了扶蘇和白起。
“伱們這是在偷聽啊。”
“我就是一個身上沒有什麽官職的普通平民，一走一過停在這裏，怎麽能說偷聽呢！”
左舟沒興趣聽扶蘇狡辯，畢竟狼人殺悍跳平民的玩法他也見過不少。
“随你們吧，不過人家是天棄之人看到了希望，你這僵屍的應該不适用吧？”
白起老神在在的聳了聳肩，扶蘇接道：“當初陰嫚不懂事給了我很多藥丸，吃了雖然功力更進一步，可是那藥丸是在獸王體内提煉出來的，所以，我也算跟獻王有了因果，不還不行啊。”
左舟看看兩人轉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他突然有點擔心了，狄仁傑有算到白起、陰嫚、地缺、扶蘇等人都要摻合進去嗎？
……
左舟坐在楊家府邸後面的高塔上，他的視線一直關注在遠處的地平線上。
太陽在随着時間漸漸黯淡，完全入夜後他也沒有任何的移動，甚至連眼神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動搖。
陰嫚和地缺已經去找獸王談判了，整個過程已經持續了将近七個時辰，一點消息都沒有。
“李将軍實在擔心她們？”
佘太君拄着拐杖一步步的來到他身邊，從來都是昂首挺胸的佘太君如今卻有些佝偻。
左舟鼻尖微微抽動，隐約間似乎聞到了一點死亡的味道，“你快死了！”
“呵呵，是啊，中了毒，基本沒有救。”
“需要我幫忙嗎？你知道，我的内功很适合……”
“不需要，其實這也在狄仁傑的預料之中，說的直白點這件事其實從側面可以看出，神道中人并沒有什麽禮義廉恥的概念，你看都用上下毒的手段了。”佘太君笑說着推了推左舟。
後者無奈起身将椅子讓給佘太君，自己則在靠在椅子旁邊若有所思的說道：“能夠影響你這個級别實力的毒素，應該隻有五毒教弄得出來。所以，下毒的是最近到來的紅葵藍葵和聖姑？”
佘太君搖搖頭，“不，這個毒素是慢性毒，發作被察覺的時候我至少已經中了有五年。下毒者是隐藏在楊家将中的一員女将，她其實是個覺醒了的神道中人，隻是因爲身份特殊，所以一直都沒有暴露罷了。”
左舟微微皺眉，“神道中人要利用怪獸的事情顯聖，那麽就必須令聯軍這邊出問題。隻有怪獸突破聯軍封鎖對百姓們造成實質的傷害，再有神道中人出手或者由金蟬回收佛祖舍利才能達到目的。”
佘太君笑的很慈祥，“是啊，這不就是我留下來的意義嗎？”
左舟沉默，佘太君這麽說就表明這個事情也是狄仁傑知道的，“狄仁傑預料到了還讓你留下？”
佘太君看看他樂了，“你在生什麽氣啊，狄仁傑又不是全知全能，他最多隻是想到了原因和結果，至于過程……誰能想到呢？”
左舟歎了口氣，沉默片刻冷道：“如果神道中人要利用這種手段令聯軍混亂，那王翦與章邯那裏應該也有布置。還有明國軍隊那邊，怕是也不會放過。”
佘太君頗爲認同，想了想解下了龍頭拐杖上的吊墜，“你拿着這個去明國軍隊那邊吧，明國軍隊的領軍者叫李如松，爲人并不好說話，但以你的身份來說，他應該會聽你的。”
左舟接過吊墜收入腰間，“那王翦和章邯那裏呢？”
“我早已經提醒過了，王翦之前不聲不響的找了個地方晉級了地榜，所以毒素對他沒有什麽作用。章邯……等怪獸動亂的時候，章邯會和我一起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左舟心中一沉，其實能夠成爲大秦大将軍的人，其實力都不弱，最低也會有人榜實力，甚至于是人榜大圓滿半步地榜，隻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總會有些遺憾。
章邯的問題其實跟蒙恬很像，都是本身的天賦差了一線，機緣也沒什麽亮眼，所以一直跨不過最後一步突破地榜。區别是蒙家人拿得起放得下，所以開枝散葉了，而章邯卻是不甘心一直都在嘗試沖擊境界，雖然運氣不錯也有後代，可對比蒙家來說要差一些。
楊家的問題略有不同，佘太君是有足夠天賦的，可因爲家庭變故，臨危受命與敵人大戰，受了傷、壞了底子，等将傷勢養好也年齡大了，沒法再突破。倒是楊家後輩能人不少，如果不出意外也應該會有地榜高手撐場面。
而王翦相比前三者就要得天獨厚了很多，所以他成就地榜，避過了毒殺，說不得正憋着壞坑一下神道中人呢！
“回來了，回來了，她們回來了！”
左舟這邊還沒有到達明軍那邊，就已經有士兵興高采烈的過來跟他通報，這些都是之前他布置的，一旦陰嫚與地缺回來就趕快來通報。
不過這一次扶蘇等人顯然比他更着急，當左舟到場的時候扶蘇已經在圍着陰嫚來回轉圈了。
“沒受傷？王叔竟然這麽好說話了？”扶蘇捏着下巴有點不信，旁邊的白起同樣表示疑惑。
“真的沒事。”陰嫚好笑的敷衍着，看到左舟也過來了，說道：“已經談好了，王叔可以約束怪獸，但是那佛祖舍利在他體内，如果取出去的話前提是不能危害他的生命。”
左舟眉頭微皺點點頭笑道：“我可以去跟那個金蟬談談讓她确保取出佛祖舍利的時候依舊保證獻王的壽命。”
地缺與陰嫚對視微笑，似乎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發展，可等大家寒暄幾句之後，一轉身就沒有一個人是好臉色的。
這個邏輯其實非常的好盤，之前獸王連理智都沒有辦法保持，如今因爲吞服了佛祖舍利才能有如今的理智，那麽問題來了，取出佛祖舍利能不能活命先不管，這理智肯定是沒有辦法保持的，那還怎麽可能配合呢？
就算要談條件也該是在保證自己依舊存在理智的情況下，而獸王卻單單提保持生命的條件，這就很扯了。
試問，你該怎麽在點亮手電筒的同時将電池拿出來呢？
左舟沒有多說，因爲佘太君的事情證明了一個問題，神道中人的隐藏能力堪比流亡者，平時你是很難判斷周圍有沒有探子的，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了。
左舟并沒有耽擱，與地缺等人告别之後徑直進入了明軍陣營，在這個沒有電視和網絡的世界，佘太君的吊墜比左舟的臉要更有用，所以他很快就見到了李如松。
李如松是個身材魁梧的圓臉大胡子，一打眼就是個武将，人榜宗師的實力看起來血氣很旺，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李将軍大駕光臨，如松有失遠迎啊！”
李如松笑容滿面，你說他是懂圍觀之道也好還是本身就好客都行，反正左舟是感覺很熱情的。
畢竟這麽多年，朱無視跟左舟的關系一直都不錯。
左舟沒有扯太多的家常，用感知在附近掃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任何神道中人的氣息，他意味深長的笑道：“将軍最近身體可還康健？”
李如松愣了一下，那疑惑的表情倒是不似作僞，至少左舟沒有看出來。
“李将軍似乎意有所指啊~！”
左舟也不隐瞞，将佘太君已經身中劇毒的情況告訴給他了。
李如松初聞大驚，繼而表情嚴肅，仔細回憶了片刻卻不得其法，“我卻是并沒有任何的中毒迹象。”
左舟點點頭，“看出來了，不過靠奸細下毒畢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我在想敵人可能也是有着别的手段，所以才會刻意過來提醒一下李将軍啊。”
李如松聞言抱拳感動，“如此就多謝李将軍了，如松銘感五内！”
“将軍客氣了，如今局勢詭谲，怪獸那邊可能也要有一場大戰，還是請多加小心了。”
“李将軍說的是。”
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畢竟交淺言深一直都是件很失禮的事情。
左舟出了明軍陣營卻是微微一頓回身望去，營地中肉眼可見的增加了巡防數量，似乎李如松将他的話聽進去了。隻是，左舟還有一個可能沒有說呢，章邯、佘太君、王翦那邊都有人下毒，爲何這邊沒有？他……該不會已經投靠了神道中人吧！
這的确是一種可能，整個聯軍以大秦的軍隊最多居中，而明國和唐國的軍隊分列兩邊，唐國那邊就不說了，如果明國這邊投靠了神道中人，那麽大秦的軍隊将會在關鍵時刻兩邊受敵。
而那時候若秦軍因爲劇毒沒了指揮，再加上有怪獸搗亂，恐怕戰無不勝的大秦鐵騎也要敗上一場了！
若是往深處想一想的話，李如松若真的投靠了神道中人，那背後的朱無視會不會也投靠了神道中人？
畢竟天庭成不成立其實對于朱無視的影響并不大，如果換成他的話，隻需要将唐國交給朱無視并承諾天庭成立之後讓他做人間之王，并位列仙班就好。
帶着這一份擔心，左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想了想敲響自家姑娘的門，“楚楚，爲父要你回一趟明國……”
……
第二天天大亮，陰嫚就已經駕車朝西域深處趕去，她要去尋找金蟬幫助獸王，至少表面是如此。
而當她路過怪獸密集的區域時，也肉眼可見的鑽出無數怪獸，可那些怪獸遠遠沒有了曾經的兇悍，紛紛讓出道路給她走。
扶蘇等人在高塔上看着遠方，心中卻是有一縷戰意在壓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