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場決鬥,你有學到什麽嗎?”
左舟伸手将柳生飄絮拉進自己的懷裏,雖然兩人早已經足夠親密。可柳生飄絮尚不習慣這種親熱。不适應的扭了扭身子卻扭不過鎖住她一雙臂膀,隻得安靜下來,回道:“是有一些收獲。但可能是我的悟性太低了吧。”
“好,那你能用語言來描述出自己的收獲嗎?”
柳生飄絮點點頭,但遲疑片刻後又搖搖頭。左舟見狀笑道,“還不錯你能夠用語言描繪出來的部分是伱憑借自己的悟性已經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的東西的那部分。而不能描繪出來的則是你已經領悟卻并沒有融會貫通的部分。那些還不是你的,不過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中就形成自己的東西已經頗爲難得。你不需要爲自己的悟性而有任何的不自信。”
柳生飄絮擡頭。看着一臉平淡的左舟。不禁好奇問道:“大人全都看懂了?”
左舟微微一笑,“自然懂。你以爲我是誰?”戰術後仰
柳生飄絮想了想,“姐姐以前也曾教授過我刀法。他說這世間看似偶然的奇迹,其實都蘊藏着某種必然。剛剛的決戰最後兩人竟然以平手收場。這在我看來簡直不可思議!要知道劍意這種事情想要達到絕對的平衡相等幾乎不可能。“
左舟樂了,“原來你在糾結這個東西。“
左舟想了想。一雙手已經不老實的在她身上摸索起來。同時靠近她的耳邊,“你姐姐也真是的。教人刀法該循序漸進,哪能将如此高深的理論。就那麽一股腦的灌輸給你。趕明兒個我得找她理論一下。”
柳生飄絮低頭。整張臉都紅透了,這是在馬車裏。路邊行人還有很多呀!她差點兒忍不住就叫出聲來。
就在柳生飄絮快羞暈了的時候,耳邊響起左舟的解釋。“這一場對決可以完美诠釋你姐姐告訴你的理論。看似不可能難以置信的奇迹,往往有着他的必然性。”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的對戰在兩人雙雙成就地榜之前,就是勢均力敵。之後在相互劍意磨砺之中,兩人雙雙晉級地榜,而晉級地榜之後兩人并未停下,仍然在境界上突飛猛進。然而這突飛猛進有時候也并不是好事。”
“兩人的劍道基礎足夠強大。在最初的境界提升中,他們可以做到純淨劍意如臂使指。不管産生多大的威力,都不會像之前那樣散逸不可約束。但是這種約束随着境界的不斷提升,會漸漸脫離他們的掌控。而一旦脫離掌握不屬于純淨劍意的那部分便會避無可避的加入。”
“在這方面西門吹雪有些吃虧。因爲他将情和劍分開了。所以在失控之後,他除了純淨劍意便沒有别的了,可葉孤城在失控之後,會導緻純淨劍意向極于情、極于劍的方向發展。這樣一來,在劍意威力上葉孤城是要略勝西門吹雪一籌。”
“然而,問題的關鍵來了。兩人都是高傲的劍客。比的也是純淨劍意。葉孤城即使能赢又怎麽可能會用别的方法。而換個角度即使葉孤城用别的方法取得了這次的勝利,西門吹雪也不會認可。”
“在決鬥的最後一刻,他們雙方都已經明白了結局。也知道這次比試最後勝負沒有意義。所以便同時撤劍形成了最後的平局。而雙雙晉級地榜也必然成爲一段佳話。”
“這決戰紫禁之巅的大戲呀!也算是落幕了。如果說唯一有什麽受傷的,那恐怕就是那些賭徒了。”
柳生飄絮一臉恍惚。原來在最後對劍的那一刻,竟有這麽多的深奧道理在裏面。說到底自己的悟性還是太差了,竟然半點都沒有察覺其中的精髓。
柳生飄絮情緒又有些低落隻是陡然恍神,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脫光光了。“大人你,你這手也太快了。”
左舟滿臉憂愁。“一想到此去東瀛,又不知道會耗費了多少時日。我的心裏啊就想她們。”
柳生飄絮哭笑不得。“你想她們可以帶她們一起去呀。”
“那不行。真要帶她們出去。那我每天花在屋子裏的時間就太多了。哪還有時間出去打架呀?帶你就正好。又能做向導。又能保持心情舒暢。”
柳生飄絮沒話說了。隻能老實的任由對方施爲。
從宮門到碼頭的距離可是不短。再加上之前決戰的熱鬧,此時京城的百姓還都處于興奮狀态,嘈雜聲中沒人發現一輛從身邊行過的馬車似乎颠簸的有些節奏。也不知道馬車中一個漂亮婦人爲了讓自己不叫出聲,做了多少的忍耐和努力。
……
晃晃悠悠馬車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碼頭。此時早就已經等待的衆人不禁有些煩躁,“話說他不是會飛嗎?怎麽現在才到?”
成是非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旁邊上官海棠依舊保持微笑說道:“好了。人員都到齊了,我們要上船,你也趕快回去吧。”
成是非頓了頓表情有些掙紮。接着仿佛一個小可憐兒。看着上官海棠。“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可别,你後院兒還有那麽多的姬妾需要安撫。皇後好不容易與你相認,正是你最該盡孝的時候。跟我們湊什麽熱鬧?”
成是非臉皮一抽。眼中帶着一絲後悔。卻終究什麽話也沒說。
隻能說一切都是自己把握不住。回到京城的這段時間,他跟素心皇後母子相認。朱無視便一副将他當成親子的樣子。那叫一個寵溺!将曾經好幾個大官所住宅子打通然後賜給了他。同時賜予數百名仆役侍女而且一應吃穿用度開支都是走的朝廷公賬。成是非哪受到過這種待遇?一時間就有點晃了神。
那句話怎麽說的?由簡入奢易,由奢入難。以他這小混混出身,難免就會一時間不好把持。好在曾經做了挺長時間的密探,沒過多久也反應了過來。然而朱無視緊接着又往他房中塞了好幾房妾室,而且這些妾室可不是随便送過來。每一個都是大家閨秀,不是朝中重臣的庶女,就是勳貴族内貴女。
好不容易從奢華浮雲之中站起來的成是非又躺進了溫柔鄉中,再加上素心皇後一副樂見其成并催婚催子的架勢。很容易就讓成是非屈服了。或者也可以說屬于小混混的那種好色品性重新擡頭了。
成是非當然也顧慮到上官海棠的想法。但是他想到了聖旨早就已經寫明将上官海棠許配給自己作爲正妻。再加上歸海一刀的死,便自覺十拿九穩。這意志一軟便也稍稍放松了。
然而對于某些人來說,他們不是想不明白。隻是下意識的不願意想,成是非顯然忽略了上官海棠曾經關在地牢裏的那種過往。
對于這所謂的指婚,上官海棠雖然沒有明着抗旨卻也以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這一次左舟去東瀛的事情。她便主動攔了下來。而這一心爲公的樣子也讓朱無視沒有理由拒絕。
直到此刻成是非突然間醒悟了過來。雖然自己與上官海棠有同事之誼,曾經同生共死。雖然朱無視是上官海棠的義父。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上官海棠與他在一起。
恐怕這世上唯一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條件就隻是上官海棠心甘情願而已。而他好像已經做不到這一點。
成是非兀自在那邊糾結,左舟卻已經抱着柳生飄絮下了馬車。後者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将螓首埋在他懷裏假做沉睡。左舟也毫不在意的來到上官海棠身邊,又看看成是非。笑道:“反正我也不急着走。你們有什麽事情?就先說清楚。咱們這一去可能會很危險哦。”
成是非聞言又将視線望向上官海棠,眼中的熱切似乎想着還要再勸一勸。再争取争取。上官海棠卻是臉色突然鄭重了些許。她張開雙臂與成是非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就在成是非即将誤會什麽的時候,上官海棠從其懷抱中脫出。柔聲道:“我知道你的情意。我也很感動。曾經甚至有一段時間我也想過就跟你在一起算了。”
城市非聞言有些激動。然而這份激動很快就被一盆涼水澆了下來。
“可是曾經沒有在一起固然可惜。固然遺憾。但曾經不曾在一起,那就是不該在一起。自古有情之人難眷屬。相忘于江湖,各自走好已經實屬難得。這便是屬于你我最完美的結局。”
成是非有些難過,左舟在旁邊聽的卻是眉飛色舞。别說這一段告别有點兒意思。若非他現在抽不出手肯定鼓掌贊歎,說不定興緻上來以後給上官海棠寫一部女頻文。就讓她做大女主。
“好啦好啦,别難過啦。如今朱無視就你一個孩子。京城達官貴人的小姐可都任你挑選。說不定就能找着幾個比她漂亮的。傷心什麽呢?”
成是非翻了個白眼兒。他已經有些習慣李元芳的不正經了。正要徹底放手,說些告别話的時候,遠處一輛馬車漸漸靠近。馬車外表鑲滿了精美的裝飾。高貴卻又不庸俗,正是曾經與他們一路同行的葉孤城座駕。“沒聽說東瀛一行。還有葉孤城參與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