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陣！”
聚煞陣并不是什麽稀奇隐秘的東西，這玩意兒也不是大秦獨有，畢竟每一個國家都曾經有戰争，這些戰争結束之後必然會在戰場上飄蕩很多的冤魂。
這些冤魂可能是自己一方也可能是敵人一方，若是不用聚煞陣将其聚攏起來超度，那随着時間推移，這些冤魂中會有大部分經風吹雨打魂飛魄散，會有一部分進入輪回，會有一小部分轉化爲厲鬼四散。甚至還會有極其微小的幾率形成鬼王爲禍一方。
因此超度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當然，并不說就是必須的，畢竟形成鬼王的幾率十分小，哪怕不超度也未必就有什麽問題。
一般來說，這個擺聚煞朕的都是勝利者，像這一次的帝都之亂，胡亥擺聚煞陣并沒有什麽問題。
關鍵就是出在他之前說要去找白起了，那滿朝文武還有誰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隻是大家現在都沒有說，大秦可沒有什麽不殺文官的習俗，如今胡亥心口缺了一塊，如果不變成僵屍就要死了，這種時候誰敢觸黴頭，估計就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陛下，聚煞陣已經布好，敢問超度的人何在？”
包拯跟着到了欽天監，在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他首先一步出來，并沒有指責胡亥居心不良，而是詢問該發生的正規流程。
胡亥面色一冷，“這一次就由朕親自出手爲無辜死傷的百姓超度吧。”
包拯眉頭緊鎖，他感覺真是第一次見識了胡亥，枕着眼睛說瞎話啊，以前怎麽就沒有看出這貨如此不要臉。
隻是包拯似乎也沒有什麽辦法再說了，畢竟你總不能質疑胡亥的能力吧，再說就算你質疑也沒有用，畢竟人家就說自己會，你能怎麽辦？
包拯想着又道：“既然如此，就請比陛下快點施展法術超度吧。”
胡亥卻是别過頭去，“不急，先等等。”
胡亥當然明白包拯打的什麽主意，無非是因爲想要沖撞天道也需要龐大的怨氣才行，如今六扇門和衆衙門都在極力拯救平民，整個帝都死掉的平民未必數量足夠。所以胡亥要等，等自己快死了的時候再啓動陣法，他的機會隻有一次。
“包大人，算了吧，我們做臣子的，也沒有辦法阻止陛下求生啊！”
有大臣歎氣勸道，包拯卻是搖搖頭，“如果做臣子的隻是全心全意的爲皇帝着想，那某也不會當初離開宋國了。”
包拯說着又踏前一步，隻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被攔住了，這一次攔住他的人是宋慈。
“老包，有些事情已經注定了，伱阻止不了，做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宋慈的眼神平淡，“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即使将所有的冤案都平凡可也沒有辦法救那些被傷害或者未來即将被傷害的人，我們能夠做的隻是令那些人不會白死！”
包拯張嘴卻說不出什麽，他的嘴唇微顫，哪裏不明白宋慈所言就是真理，隻是那股不甘的情緒一經提起哪裏還壓得下。
宋慈緊接着就又道：“你有功夫跟他在這耗，不如去讓人将怪獸的屍體給我找來，我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出怪獸的弱點，這樣以後我們若是再遇到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包拯再次回頭看看已經走進陣法的胡亥，不甘的轉身離去，而宋慈則留在了原地，突然間對身後一直保護自己的喬峰道：“你說這種事情何時才是個頭啊，什麽時候一個國家能夠不因爲一個人的愚蠢而衰落呢？”
喬峰很快就想到了宋國，沉默片刻回道：“隻要愚蠢的不是皇帝，應該就行了吧？”
這個答案沒人能說對于不對，反正史官在記錄的時候多數還是會寫上‘某某某皇帝被奸臣懵逼’之類的吧。
呃！
胡亥突然間半跪在地，他捂着胸口窟窿頗爲痛苦的咬着牙，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顯然黃裳的手段不可能一直代替心髒的作用。
胡亥長呼幾口氣終于再次站起，是時候了。
天怒心法的内容一點點的晃過大腦，胡亥深吸一口氣，雙手高舉成托天之勢，陣法光芒刹那間恍若一個大燈泡，将小半個廣場晃的猶如白晝。
就這樣，天上開始聚焦起黑色的烏雲，不，那些不是烏雲，是一些渾身黑霧内裏好似骷髅般的冤魂。
陣法的光芒開始往外延伸，所過之處皆有變化，一團團普通百姓也清晰可見的黑色物質冒出來。百姓們知道這些是什麽，他們怕，但他們更知道這些很有可能曾經就是他們的親人。
于是又很多大膽的百姓已經開始自發的念誦度人經心經之類了，隻是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超度并沒有作用，因爲那些冤魂都被一種無形的線扯向了天空。
聚集起來的黑暗越來越多，冤魂呼嚎着開始往外面逃，他們不想被聚在一起，大概是僅剩下靈魂的它們更加靈敏了，所以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危險。
不過這顯然是徒勞的，越來越多的冤魂被強行凝聚在一塊，其實這個時候群臣就可以勸谏了，但……如果這時候勸谏那就是讓胡亥去死，他們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那百姓的哭聲能夠聽到也可以看到，但是，終究無法與一個皇帝的怒視或者冷笑相比。
無人說話，無人阻止，他們眼睜睜看着冤魂被生生凝聚成一團如墨的雲團。
“你說，沖撞了天道的冤魂會怎樣？”江玉鳳揉了揉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系，明明有功夫在身的她僅僅仰脖一會兒就覺得酸痛。
曹正淳搖搖頭，“天怒心法是用怨氣來沖擊天道，可胡亥省下了提取怨氣的步驟，直接用冤魂沖擊，誰也不知道那些靈魂會如何，嗯，可能會魂飛魄散吧。”
江玉鳳沉默片刻搖搖頭不再多說，卻見胡亥面露喜色，雙手一揚，黑墨雲團就直通天際，也不知道有多高，反正就好似撞上了什麽東西，一片濃厚的烏雲炸開，電閃雷鳴間一副末日景象。
“來吧！朕不怕……”
咔嚓！
一道七八米粗的雷柱落下，聚煞陣連帶着維持陣法的幾個丹士都在刹那間化作飛灰。
而胡亥……當煙塵散盡時，他站立在陣法之中，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原本缺失了心髒的地方多了一點電弧。
“哈哈哈，朕感到了，是心跳的聲音！”
“不，那是閃電跳躍的聲音。”江玉鳳别過身去，一副辣眼睛的樣子。
胡亥表情僵住，胸口窟窿中的閃電開始散逸，他的胸口最先消失，然後是脖子，仿佛一顆腦袋停在虛空，頗爲恐怖會吓壞小朋友的，他的臉上甚至還有驚悚的表情。
也幸好，這表情就一刹那，然後就随着整個腦袋變成了灰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