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
這是很多人的心聲，科舉考試已經結束了，可是判卷卻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不過與那些焦急等待放榜的考生不同，上官金虹那邊、步驚雲那邊、左舟那邊各種複雜的勢力都在嚴陣以待。
胡亥宣布結果的那一刻，就是帝都進入混亂的開始，若非太過兒戲，左舟甚至想要在自家門口劃一條起跑線，發令槍一響，老子就開沖！
“好無聊啊，翰林院的大學士們未免也太慢了吧！”左老漢嘴上抱怨着，雙手卻揉着楚楚的小臉蛋一副上瘾的樣子，就差用胡茬子去紮人了。
很神奇的是，這小丫頭竟然還一副享受的樣子，嘶，這丫頭不會是個受虐狂的性格吧？
左舟帶着狐疑的将腦袋湊過來，“楚楚，叫爸爸！”
“爹！”
有點含糊的奶音和那濃濃的無奈語氣讓左舟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郁悶，不愧是天棄之人，這智商肯定是高的，滿打滿算也就兩歲多的年紀，竟然就已經有點小大人的感覺了。
“叫娘！”
“……”
阿香同樣湊過來，也理所當然的得到了楚楚的嫌棄。
展十七在旁邊咬了一口西瓜，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哼，前天绾绾逗了她一上午也沒有能從她嘴裏得到一句好聽的，你想幹嗎？趁她不注意占便宜嗎？”
阿香噘嘴，“現在年輕人都這麽傲的嗎？這丫頭不會是流亡者吧！”
左舟伸出手指戳了戳阿香的腦門，“别給流亡者抹黑，流亡者都是很識時務的。”
青萍端着一盤葡萄出來，“尋歡有兩天沒有過來了，不是已經考完試了嗎？”
左舟随口答道：“我讓她留在大理寺跟着老狄身後學習一下處理公務，畢竟她對于自己的成績很有自信，之後總有當官的時候，先學習一下沒有問題。”
青萍了然的點點頭，隻是又皺眉問道：“玉鳳也好久沒有過來了，似乎自從科舉考試結束之後，她就将自己關在了大理寺中，也沒有出來逛街，我真擔心她，要不你去看看？”
“玉燕一直陪着呢，不會有事情的，何況就算有事情也輪不到我管吧。”
青萍看了看左舟的樣子，多少明白了一點，說起來江玉鳳能夠參加科舉其本身就是有本事的，而這種人的才智自然不弱，又怎麽看不出來左舟對于江家的态度。
左舟雖然當初要求移花宮去追殺燕南天，可燕南天本身是人榜宗師大圓滿的級别，移花宮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将其抓獲。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移花宮将部分利益吐出來還給江家。
這一部分利益最終是會落入江玉鳳手中的，隻是……江玉鳳本身對于這件事的看法有了變化，說到底江别鶴對于她的意義不一樣。
江玉鳳和江玉燕雖然都是江别鶴的女兒，可兩者還是有本質區别的，江别鶴毫無疑問是個傳統觀念非常強的人，重男輕女、嫡庶有别等等陋習是一樣都沒有落下，這些子女中毫無疑問江玉郎是最受重視的，其次就是江玉鳳，至于江玉燕無疑是充話費送的那種級别。
什麽樣的付出就會有什麽樣的收獲，江玉郎最後與其死在前後腳，整個過程也沒有什麽相互出賣的狗血戲碼上演。
江玉鳳遠離他在帝都求學，雖然是逃避被他利用的可能，但也因此跟左舟有了隔閡。
至于江玉燕，唯一的那點情分在最後的一推之後已經不剩什麽了……
青萍看着左舟渾不在意的樣子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大家的關系都不錯，左舟沒有回家的那段時間彼此走動也是挺頻繁的，誰能想到之後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呢？
“出榜了，出榜了！”
所有人同時放下手中動作，外面咋咋呼呼的一陣吵鬧，負責傳遞消息的衙役邊敲鑼打鼓邊高聲呼喝。
不過衆人誰也沒有動，大家都在等。
說起來放榜日沒有提前通知就很離譜，也許是判卷的大學士們也糾結吧，又或者是因爲昭示公平所以取消了殿試，使得大學士們的工作量增加了。
不過好在有些規矩卻是未曾改變，比如獲得一甲前三的人都會由衙役特别到家報喜。
江玉鳳将地址登記在了大理寺，再說憑她當時的狀态也夠嗆。可是李尋歡卻是将地址登記在了這裏，如果李尋歡這一次真的成了前三名，那沒有道理沒人登門的。
“……”
阿香看着鎮定的左舟與左老漢，弱弱的嘀咕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對李尋歡太有信心了？”
左老漢伸手将楚楚從阿香懷裏搶過來，“憑老爹我的學識，一眼就看出李尋歡這孩子非池中之物，這次一定高中。”
左舟用關愛文盲的眼神瞄了瞄阿香，“以我對此次科舉考生們的了解，想要高中狀元有些困難，但探花之位十拿九穩！”
“嗯？”左老漢驚奇的看着左舟，我教你這麽裝逼的嗎？說的如此具體，萬一打臉了可怎麽辦？
左舟卻是穩如老狗，就是淡定的看着門口，不一會兒果然有兩名穿着紅黑相間服飾的兩個衙役，端着一盤子上門了，那盤子上的聖旨一瞬間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視。
左舟一揮手便将那聖旨吸入手中，打開一看，嗯，是字有印是聖旨沒錯，忽略一堆套話，直接看最後兩句。
“探花！真的是探花诶！”阿香頓時驚叫出聲。
那兩名送喜訊的衙役見狀很識趣的退了出去，按照規矩他們是應該要點彩頭的，不過面對這一屋子人他們實在沒有勇氣。好在青萍對于這些人情世故還是懂得，揮手便是兩錠銀子落在他們的盤子裏。
左舟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李尋歡就是李尋歡，李探花……哎對了，狀元和榜眼是哪個？”
左舟一擡頭正想找那兩個衙役卻發現對方早就已經跑了，嘁，我大将軍府就這麽吓人嗎？
“啊，怎麽辦？不想跟那麽多人一起擠着去看榜單，算了，還是等胡亥召見的時候一起去看看吧。”左舟說着起身。
“你幹什麽去？”
“去大理寺，看看呂輕侯得了什麽名次，怎麽說他也是我舉薦過來的，嗯，順便再看看江玉鳳。”
……
同樣的歡樂氣氛也發生在大理寺，不過跟大将軍府有些不同，雖然沒有特殊的衙役上門報喜，但狄仁傑還是先一步将榜單拿了過來。
此時的李尋歡就跟在狄仁傑後面學習，自然第一時間得到了狄仁傑的恭喜，然後就是呂輕侯。
“祖宗在上，後輩子孫呂輕侯不負所望終于考中了！”呂輕侯朝着東方一個大跪給狄仁傑吓了一跳，實在是那氣勢有點彪悍了。
狄仁傑好笑道：“二甲傳胪，也算還不錯吧。”
說實話，狄仁傑沒覺得呂輕侯能夠得到這個成績，單論文采的話他是不夠格的，不過還是那句話，押題很重要！
呂輕侯經過左舟的推薦進入大理寺書庫浏覽各種資料，光是那些過去官員處理政務的經驗就非常珍貴，之後又得到暗示去聽了宋慈的講座，再加上他的偶像本就是各種子，可以說對各家學說都有涉獵，知道這次考官是李斯，自然知道答題方向該怎麽傾斜。最後，他如今算是狄仁傑的門生，朝中鮮有不知者，這或多或少的偏向總是有的，如果這樣還不能拿到一個好名次，那真是沒什麽發展可言了。
狄仁傑轉過頭又看向江玉鳳和江玉燕姐妹，精明如他自然也能夠察覺到江玉鳳跟左舟的那點隔閡，不過他沒有什麽立場相勸。
隻是笑道：“時也命也，你的科舉之路雖有波折但好在也考中了，三甲第三的名次雖然沒有入前兩百之列，可也足以自傲了！”
“姐姐！姐姐！你考中了啊！”
江玉燕表現的很是開心，雖然她心裏沒有怎麽當回事，可一個同進士出身的姐姐也能夠讓她的身份地位得到不少提升了，算是聊勝于無吧。
江玉鳳并沒有如同江玉燕表現的那麽開心，她拍了拍江玉燕的手，眼中除了寵溺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妹妹，姐姐知道你喜歡李将軍，隻是礙于種種無法如願。”
“……”
江玉燕有點不解，怎麽突然間說了這個？
“姐姐知道李将軍從沒有承諾過江家什麽，甚至于姐姐能有今天也多虧了李将軍，這份恩情實在無以爲報……隻是姐姐心裏還是有些怨，對他終究是有了隔閡。”
江玉燕：“……”
她是沒有想到江别鶴在這個姐姐心裏地位還挺重，不過她也并不在意，以她如今的實力，左舟不在乎江玉鳳的看法，她同樣不是太在乎，甚至于如今陪着江玉鳳都是想要保持自己的人設而已。
“玉鳳……過去的就過去吧，你有光明的未來，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狄仁傑不知道該怎麽勸，隻能是稍稍展望一下未來了。
隻是還沒有等他說完，卻見有一隊明顯是宮裏來的隊伍停在了門外，爲首者竟然還是個熟人，曹正淳！
“嗯？曹公公，你們這是……”江玉燕詫異的問道。
曹正淳看看她欲言又止，接着轉頭面向江玉鳳，“玉鳳姑娘，請上轎吧，陛下已經爲你将玉凰宮建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