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不出來裝逼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沒牌面,就像此刻的徐福,秦皇不鳥他也就罷了,結果發現在場一群人就沒有誰将其當回事。
雖然大家表面上還都保持着禮貌,可人來人往的,他竟然感覺到了一點孤獨!
“呃,包大人……”
“監正大人,有些事情您還是免開尊口,憑白耽誤了我們之間的交情。”
包拯微笑,算是衆人中态度最好的了,那光亮的腦門就差明晃晃寫上‘拒絕’二字了。
徐福嘴角抽了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能眼睜睜看着那些衙役将魏進忠的屍體擡走。
于此同時,左舟走在皇宮之中強忍好奇的眼神,故作沉穩的問道:“大家好像都不太待見欽天監啊?”
狄仁傑目不斜視,一邊跟着前面的侍衛走着,一邊随口解釋,“詢神問蔔之類的事情秦皇已經十幾年沒有做過了,甚至于很久之前陛下曾明确表露出過對欽天監的不屑。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再有人去在乎欽天監,甚至于是躲着欽天監的人走。嗯,這其實也不算是什麽,最多就算是爲官的一點小技巧而已。”
左舟眨眨眼,“十幾年沒有詢神問蔔?我記得欽天監的人好像還負責定制一些,呃,曆法之類的事情吧?”
狄仁傑笑道:“很久之前确實是,欽天監的人會根據蔔算來制定日曆,哪天适合嫁娶,哪天不宜動土之類的,反正什麽事情都是他們自己在說,我們這些沒有專門學過的人也無從質疑反駁。就算有些學過的,也不敢質疑,畢竟傳說欽天監的人都是此道高手。”
左舟聞言很敏感的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問題,“權威性?”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期,網絡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專家,他們的話往往有很強的煽動性,就算有個别理智的人察覺了問題也沒法反駁,畢竟‘專家們’有名氣加持,而網友有什麽?隻有鍵盤。
“權威性?這個詞倒是很貼切!”狄仁傑笑了笑,接着又道:“這種情況從流亡者降臨之後就出現了變化,我們知道兩個世界的意志在融合,而在這個時間點,天道是不會管世間任何事情的,也就是說,一切号稱自己能夠測算天命之類的算命人都成了騙子。嗯,也許他們能夠算到原本未來的樣子,但現在呢?所以啊,陛下就再沒有搭理過欽天監,若非欽天監是先皇設立的,怕是早就取消這個部門了。”
左舟恍然的點點頭,“這倒是合情合理,那現在曆法是由哪個部門制定的?”
“交給了戶部和翰林院,而且側重點也變了,現在主要是交由專業人士總結經驗,輔助百姓種植與關注天氣變化等作用。”陸小鳳接了一句,眼神卻是朝遠處的城牆望了幾眼。
左舟沒在意,他其實早就看到了,在那些角落裏有幾道人影,看那裝束應該是宮裏的暗衛,也有些是太監高手,“我倒是覺得日曆這麽改就對了,畢竟糧食問題是民生的大問題,能夠吃飽比什麽都重要,其餘的不過是調劑生活而已。”
“是啊,活着比什麽都重要,活的好才是其次!”諸葛正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好像很有故事似的。
左舟沒有多問,一路穿過很多的廣場,這大秦的皇宮可比前世的那些誇張多了,首先面積就很過分,估計可以跟京城二環以内的面積相比了。然後就是一些看起來很高很大卻又不知道什麽作用的建築。
高手當然也不少,光是這一路走來就能夠感受到不下數百的先天高手氣息。隻是現在左舟并不關心這些,“我們這樣走……怕是要走半個時辰才能見到陛下吧!”
狄仁傑倒是很悠閑,笑道:“習慣就好,帝都内城是不允許騎馬的。”
“那若是真有什麽緊急的情況,這不是耽誤工夫嗎?”
諸葛正我接道:“不會的,皇宮中每一段路都有高手巡視,一旦發現某位大人有緊急軍務,就會層層上報,然後由專門的轎夫擡着你去觐見陛下。平時上朝也是如此,大臣們都是由專門的轎夫接送。而若是陛下想要接見誰的話,也會派轎夫随欽差左右。”
左舟明白了,繼而苦笑,“敢情這一次沒安排轎夫,是因爲陛下沒覺得我們能夠打赢魏進忠呗!”
“這位将軍誤會了,陛下早知那逆賊不是諸位大人的對手,隻是逆賊強闖皇宮的事情吸引了很多暗衛,造成了宮門内的擁擠,所以這轎夫就沒有到來。爲了不造成踩踏事件,所以才讓諸位大人先走上一段,轎夫就在前面。”
左舟眼角抽了一下,放眼望去,豁,好空曠的地方,怕是幾萬人跳廣場舞都發生不了踩踏事件吧!
不過左舟倒是注意到了這個說話的小太監,看起來與自己年齡相仿,皮膚細嫩、聲線輕柔,眼神頗爲靈動,有點八面玲珑的意思,“這位小公公怎麽稱呼?”
“灑家尚衣監曹正淳,見過各位大人!”
左舟愣了一下,曹正淳?這名挺熟的,呵呵,想不到曹公公也有唇紅齒白的歲月啊,“哎呦,是專門置辦宮中衣物的公公啊,怪不得就覺得公公穿着得體呢。”
曹正淳受寵若驚,以前哪遇到過誇獎太監的官員啊,忙微微躬身道:“将軍過譽。”
狄仁傑等人一臉古怪的看着左舟,這貨也太奇葩了,對欽天監的徐福隐有敵意,對權宦魏進忠不屑一顧,卻對一個尚衣監的小太監和顔悅色?
左舟可沒有管狄仁傑等人的疑惑,興緻勃勃的跟着小太監拉上了家常。當然,一般來說外臣是不允許和宮内宦官有這麽明目張膽的什麽交情。但這規矩說白了就是限制那些權臣與權宦的,左舟不是權臣,曹正淳也不是權宦,自然不在其中。
估計曹正淳以前也沒有這麽被尊重過,沒多久就被左舟套出了很多信息,說白了,這曹正淳也是個可憐人,他原本是燕國的百姓,這并不是什麽富庶的國家,小時候因爲家裏窮實在活不下去,若是女孩還能賣到富戶人家做婢女,哪怕賣進青樓也能夠活命。
但是男孩可選擇的路實在太少,畢竟大戶人家缺少的多是護院,可護院要求會武,一個連自己都養不起的人,你能期望他有什麽好體格?于是曹正淳的父親就要将他送進燕國皇宮做太監,可是因爲太窮又請不起專業人士來砍這一刀,他的父親便隻能自己動手了,誰知這一刀下去他昏迷了三天三夜。
等到他再醒來,他的父親告訴他,燕國被大秦推平了!
不過這倒黴的孩子也沒白挨一刀,大秦越來越強大了,皇宮也在擴建,自然就要召一些太監,于是憑着‘天賦’他便進入了皇宮。
“哦,前面就是轎夫了,各位大人請上轎吧。”
左舟與曹正淳的交流無奈停止,兩人還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曹正淳作爲尚衣監的人,如果不是這一次臨時抽調,他也不會做這接待的工作,到此自然就告别了諸人。
左舟揮手做出一副依依惜别的樣子,然後上轎。
“想不到李将軍頗爲擅長交際啊,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家連自己的家底都掏出來了吧!”諸葛正我有點感歎。
左舟隻覺得忽悠一下轎子就飛起來了,接着四個太監打扮的人就開始施展輕功,那真是又快又穩。不過看着眼前急速後退的風景,新鮮過後笑道:“隻是喜歡結交一些看的順眼的朋友罷了,而且,你覺得那是掏家底嗎?不是的,至少我有一點知道,他并沒有将自己的什麽難處說出來,這一點還是頗有分寸的。”
“什麽意思?”陸小鳳有點好奇,他還真沒有什麽太監朋友,畢竟作爲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還真不屑跟太監做朋友。
左舟看着這幾個常在帝都的人,笑道:“有些時候,不同圈子的人就像是隔着一個世界,你若是不說還就是不知道。其實太監圈和軍隊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很排外。就像那些被大秦征服的國家,他們的兵混編入大秦軍隊的時候,往往是被瞧不起的。同樣,太監圈子也是如此,作爲亡國之人的燕國太監,先天就被本土太監瞧不起。所以能夠被臨時指派來接我們,這位曹正淳在人情世故方面怕是也很不錯的。”
陸小鳳有點哭笑不得,“你咋知道這麽多?”
左舟理直氣壯,“我,李元芳,出身軍隊,而且打的太監可不止一人了。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不提前了解一下相關的知識點,怎麽混?”
狄仁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位小公公看似是将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好像很沒有城府,但他說的話除了能夠勾起人的同情之外,對他自己其實并沒有任何影響,甚至還好像很真誠的樣子。”
左舟甩過去一個白眼,“老狄啊,你就是辦案辦的神經兮兮了,看誰都像是别有圖謀,一個小公公又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狄仁傑瞪眼,“跟誰說話呢,沒大沒小,一會兒見了陛下你給我恭敬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