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望中等待,又在等待中絕望,除了生病時天元會給她看病,用符文外,再也得不到半點關心。
知百曉看着眼前這張容顔盡失,臉上全是歲月痕迹的臉,心裏十分唾棄那個年輕的自己。
他清楚,以夏吟蘭的性格,天元和她有子女,一方面當年可能确實有情,另一方面,天元很可能也遭了她的算計。
要不然,夏吟蘭不會被囚禁。
被揭穿真相後,夏吟蘭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惱羞成怒。
“一個局,你甘心入了,沒參透,隻能說你技不如人。”夏吟蘭注意到了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還是女子。
知百曉點頭:“确實是我自己的問題。既然這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這一場我就不送你了,你手上沾着時家人的鮮血,卻能理所當然的苟且偷生這麽多年,夜夜被心魔折磨着,也不容易吧。”
夏吟蘭猛然擡頭,他知道了什麽?當初那麽隐秘的事,不,不,不可能的。
他在詐她。
知百曉微笑着,指了指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時百顧将她的父母出事後的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找了出來。
還真讓他們發現了點東西。
是用來寫符文的紙。
碎得不成樣子的紙上,有符文的痕迹。
羅灏白專門去犀瀾觀求了一道,發現現場的符文和犀瀾觀的材質一模一樣。
也和楊贈月拿到的符文碎片一緻,所以他們可以肯定,時百顧父母出事,有天元的手筆。
犀瀾觀喜歡自己制作符文所用的紙,他們才确定了這一點。
時百顧父母當年外出談生意,他曾對夏吟蘭提了一句。
結果,這對夫妻在路上出了事,差一點屍骨全無。
時廷蘊白發人送黑發人,又養大了時百顧,時家受此重創,差點沒緩過來。
好在當時時九月還在。
“你将消息透露給了閻家,天元幫了忙,時百顧的父母就那樣死了,兩條人命。”知百曉身體向前傾着,詭異的說了一句:“所以你自那以後,就疾病纏身。”
天元用符文将壽命未到的兩人殺死,那麽,必然得有一個人來承擔這個後果。
想到這,夏吟蘭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不,這不可能!
夏吟蘭張着嘴,可是無法把這句話說出口。
因爲她信。
她信天元做得出這種事。
自己的身體也确實是在時百顧的父母出事後開始出現問題。
之前一直健健康康的,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問題。
好幾次瀕臨死亡,是閻家給她找了最好的醫生,才将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後來她又冒死産子……
她一直以爲是因爲孩子,所以她的身體才不好。
沒有想過這一點。
而之後,天元又和她生了王雅姗,那次生産卻極爲順利……
知百曉看到夏吟蘭的臉色就明白了一切,天元真是個狠人。
這些年想必也在找辦法解了符文的反噬作用。
可是夏吟蘭一來已經上了年紀,二來身體的損耗實在太大了,不可能再有好轉。
時百顧的其他堂姐堂兄,堂弟堂妹大概也是這樣沒的。
“我之所以來見你這一面,就是想看看你最後落了個什麽下場,兒女雙全,卻一生沒有再踏出這個院子吧。爲了愛情?”知百曉突然釋懷了。
隻不過,時百顧父母的死,他也有責任。
“你的愛人作爲修行者,卻利用自己的能力戕害别人,最後還要你來承擔因果,真是可笑至極。”
丢下這句話後,知百曉就和楊贈月他們離開了。
夏吟蘭時日無多。
也就這兩天的事,她死了後,符文的反噬也會結束。
天元打的算盤可真響。
“前輩,爲何天元不在符文開始反噬時就取了夏吟蘭的命?”楊贈月想不懂。
天元不但留着夏吟蘭,還讓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知百曉不清楚天元這個人的性格,所以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他隻能猜測到:“我不知道,大概,他對她多少有些情意吧,加上當時她腹中應該已經有了他的骨肉,或者,閻家合着夏吟蘭瞞住了天元。”
當時的天元畢竟還年輕。
城府和手段都沒現在老辣,也可能還有顆想要做父親的心。
再有,天元或許以爲自己能夠找到破解符文的方法。
所以留着夏吟蘭,還可以用來做實驗。
三人回到了時家。
閻家這邊無人知曉自己的院子裏進了人。
楊贈月和九霄說了夏吟蘭的事,确定了時百顧父母及時家其他人的意外都是閻家的手筆後,九霄決定親自見一見閻進錫,找他算算賬。
閻進錫沒想到時九月竟然敢登閻家的門,之前他還想會一會他,可是天元離開前叮囑他不要和帶“九”的人接觸。
所以,在九霄登門後,他并沒有出面。
而是以身體不适爲由讓閻靈玹代爲見客。
九霄才不管,他直接闖進了閻進錫所在的院子。
正在院子裏休養喝茶的閻進錫看到他後,身上感覺一陣詭異的毛冷,似乎有陣陣陰~風吹來。
阿悻攔在了他的前頭:“你們私闖民宅,玹少爺,報警。”
楊贈月上前一步,快速奪下了閻靈玹的手機。
又将閻進錫所在的院子的門給關了個緊實。
還屏蔽了這個空間。
閻進錫揮了揮手,“阿悻,讓人上茶,不要怠慢貴客。”
阿悻神情十分緊張,閻靈玹卻覺得時家人不敢怎樣。
九霄沒有坐,站着居高臨下的看着狀似悠閑的閻進錫,說了一句讓閻進錫心中驚起巨浪的話:“閻進錫,時家有那十幾條人命在你手中,我今天,是來要債的。”
閻進錫畢竟活了這麽久,雖然疑惑時九月從哪裏知道的,但是他十分清楚這些人沒證據。
他的笑看起來很慈祥:“時九呀,這飯可以亂吃,話亂說可是會被雷劈的。”
九霄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那是時百顧父母意外身亡現場的符文殘留,上面的紙張,閻進錫很熟。
不過,這也不能代表是他閻家動的手。
九霄又說到:“這符文出自犀瀾觀一位修行者之手,制作符文的紙,是犀瀾觀一直沿用至今的黃梅紙,市面上,沒得賣。”
閻進錫仍然面色淡定:“那又如何?”
九霄知道他不會認。
于是抛出了閻靈玹的那些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