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贈月驚悚的回頭看着師傅,聲音有些卡殼:“師傅,我剛剛,剛剛真的沒碰到簽筒,我,我放得很穩,很好……”
九霄閉着眼睛,一會兒就睜開了,吩咐贈月:“沒事,你在地上随便撿一支簽出來,我看看。”
雖然九霄嘴上說着沒事,可是他的心裏卻起了驚濤駭浪。
行雲觀的簽筒無故掉落,在行雲觀的觀志裏,曾經記載過兩次。
而且,每一次掉落,中維都會出現巨大的變故,甚至災難。
而這第三次,預示着什麽?
會不會就是贈月剛剛所說的,末世?
楊贈月聽從師傅的話,走到散落的簽文前,閉着眼從地上的九十九支裏拾起了一支,遞給了跟着她進來的九霄。
九霄将簽文翻過來:
輕氣動山嶽,一線鐵難當。
地動山河亂,天外有客來。
九霄看到簽文後,踱步去了簽筒放置的地方,拿出了他在行雲觀蔔卦用的龜殼,得到“澤天夬”的卦象後松了一口氣。
楊贈月和陳加兒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九霄将一身所學全都傳授給了楊贈月,唯獨占蔔這項技能師傅不曾傳授于她,她曾經問過原因,師傅沒有回答。
簽文的意思,她多少能明白,至于卦象,得師傅解釋她才能懂。
九霄将簽文用布擦了擦,又放回了贈月收拾好的簽筒裏。
“走吧,我們邊走邊說。”然後就出了大殿。
楊贈月重新關上殿門,吹了一聲口哨,南瓜就從院牆的狗洞裏爬了出來,飛快來了她身邊。
舔着舌頭,舌頭還滴着水,顯然剛剛結實玩了一場,它乖巧的蹭了蹭贈月,就去前面帶路了。
楊贈月背上背簍,和陳加兒跟在九霄的後面,鎖好正門,三人快步下了山。
走到平坦的地方後,九霄等兩人趕上來,和她們說了簽文的意思:“贈月,簽文所示會有很大的災難發生,但是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還有一線希望。”
楊贈月多少已經猜到了:“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那真的不是如夢方醒。”
“嗯,爺爺沒懷疑,隻不過簽文預示的東西,可能會比你描述的,更可怕。”
楊贈月沉思:“是因爲我和加兒的重生,改變了某些軌迹嗎?”
九霄思索後說道:“不是,這些事确确實實發生過,不過應該是發生在了别處,你可能沒有留意。畢竟,你說末世之後信息完全不暢通,而你去了南源之後,四昆山還有更南邊的消息,就沒有人再給你傳遞了吧?”
确實如此。
之後她沒再回來四昆山,所以并不知道後來這裏還發生了什麽。
九霄又接着說:“南源在中維的腹地,四昆山在西南,往南的沿海可能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災難。”
南邊的消息楊贈月倒是知道一些:“那裏在末世之後,就被海浪沖擊,沿海城市全都變成了海域,逃出來的人,沒幾個。”
因爲已經不再适合人類生存,所以離開那裏的人,都沒有再回去過。
讓九霄格外在意的是最後一句:“另外,天外有客來,預示的可能是來自星空中的災難。”
楊贈月沉思,她不記得星空中曾出現異樣,也沒有大型天體撞擊過這顆星球。
不過,有零星的隕石降臨。
“會不會是指的别的?我所說的那種野獸,曾經有人猜測它們來自異時空。”楊贈月回到。
九霄:“現在這些都無法确定,先把你所構想的項目搭建好,盡量趕在冬月到來之前做好。”
九霄的心,從聽到贈月的叙說後,就沒平靜過,又因爲簽文,起伏更大。
還好他身體健康沒毛沒病,要不然心髒都會出問題。
“嗯,回去我們再仔細推敲一下,到時候師傅再給我改改,有些地方我可能想不到。”楊贈月加快了腳步。
就算經曆過末世,她的年紀也不大,生活的閱曆更多的是見識了人性的險惡,在這些大型項目上,她也是參照見過的來設計。
她打算利用四昆山風谷的風力發電場來發電,末世之後,斷水斷電,人力銳減,沒有人去維護這些基本設施,她必須要自給自足。
另外,其他的發電機,在可能的情況下,她也要采購幾台備用。
太陽能的項目她要考察過,畢竟冬月之後,有差不多六個月的時間這片大地都處在晝很短暫而夜很漫長的環境之下。
陽光消失了很久很久。
九霄決定聯系時家現在的當家時百顧,讓時家将他這些年的分紅打過來。
這筆錢,應該足夠把四昆山裏裏外外重建三遍了。
他老人家也是有家底的。
這筆錢他原打算留給贈月做嫁妝的,現在這種情況,嫁妝已經沒了意義。
錢留着不花,以後可就真的花不出去了。
三人沿着山道很快就走到了休息的地方。
在山道寬闊處,有一株生長了千年可能與行雲觀同歲的古樹。
樹下擺放了簡單的供人休息的石凳石桌,這些石制品經過歲月的浸潤已經變得極爲光滑,平時下山她和師傅都在這裏休息。
楊贈月剛打算坐下,就發現地上有隻剛長出翅膀羽毛的小鳥。
是隻小林雕。
可能是鳥媽媽外出覓食還未歸,小鳥餓極了在窩裏掙紮,不小心掉了下來。
一身黑的小鳥頭頂上有一簇醒目的白毛,正撲騰着想要飛起來卻怎麽都做不到。
它的翅膀還不夠硬朗,小眼神萌萌哒,看得贈月心裏一陣柔軟。
楊贈月捧着小鳥說道:“師傅,我把這小家夥送回去,要不然它肯定過不去今晚。”
山裏還是有些神出鬼沒的食肉動物的,被那些家夥發現,這隻小林雕鐵定會成爲它們的盤中餐。
“嗯,爬樹慢點。”九霄并不擔心,以楊贈月現在的身手爬個樹再簡單不過。
楊贈月把小鳥放在随身背着的開口包裏,然後爬上古樹,把小鳥放回了窩裏。
準備下樹的時候,她點了點小林雕的頭:“你可别再調皮了,再掉下去可沒有人把你送回來啦,我最近都不會上山,要在窩裏乖乖等媽媽哦。”
不過,這鳥兒的巢有些奇怪,巢裏的氣息和這隻鳥身上的一樣。
也隻有這一隻雛鳥的味道。
楊贈月嗅了嗅,也沒發現它媽媽或者爸爸的氣息。
不明白它這麽小是怎麽獨自在這裏生活的,還是,它的媽媽已經離開了?
它的翅膀如果沒有受傷的話,應該能夠外出覓食。
隻要别掉在地上被别的野獸吃了,它應該能活下來。
說完後楊贈月就下了樹,十多米高的樹,她直接躍了下來。
因爲趕時間,她沒注意到剛剛上樹時不小心刮破了左手,手上的一絲血液蹭到了鳥兒的身上。
小林雕全身漆黑,隻有頭頂中心有一簇白毛,而血液沾在了它的頸部,所以楊贈月沒有發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