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魏臨春和白靜幽交換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魏臨春有些小心翼翼地說:“聽說她會功夫,不會是真的吧?”
白靜幽嗤笑:“就算會,也是小打小鬧那種,花拳繡腿而已,要不然這兩年她怎麽可能忍。”
她其實也有些不确定。
爺爺跟她說過,真正會功夫的人,從他的肢體語言是能看出來的,可是她觀察了楊贈月很久,沒有發現她有習武之人的特質。
至于剛剛楊贈月的表情,她選擇了忽略。
魏臨春:“體育系的人都說,她的速度絕對練過。”
可是楊贈月不是以體育特長生入的學,她的專業是南源大學最好的專業,當初錄取分數線很高。
而楊贈月,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錄取的,之後的成績也一直保持着年級第一。
白靜幽的語氣有些不屑:“我認識幾個體育系學過散打的男生,已經畢業了,現在在外面開了武術培訓班,找幾個人給她些教訓,教她學做人,要不然不知天高地厚。”
在家中稱王稱霸習慣了的白靜幽怎麽可能忍得下剛才的那一口氣,她瞬間就想到了和白家交好的幾個哥哥。
這幾個哥哥開了個武術培訓班可不假,功夫更是得了爺爺的稱贊,他們如果答應幫她出氣,下次白家的宴會,她就勉爲其難邀請他們好了。
兩個人悄聲計劃,因爲她們看不慣楊贈月已經很久了。
魏臨春在心裏暗暗歡喜,白靜幽的人脈可是非常不錯的,有她出馬楊贈月肯定極慘。
她坐着看好戲就行了。
哼,誰讓她魏臨春喜歡的男生竟然喜歡的是楊贈月?
她知道後一直将這件事記在了心裏,覺得是楊贈月“勾~引”了她的意中人。
早就想找人教訓她了。
這回正好有了理由。
也有了機會。
南源白家,肯定有厲害的人。
楊贈月這個村姑不知道白靜幽的身份,她可是多少聽家裏說過的。
所以才一直讨好白靜幽。
楊贈月對這些并不關心,她默默研究着自己計劃的可行性,還得把忘記的課程給補上。
這幾日幾乎夜夜通宵。
爲了不打擾到其他人,她去學校外面開了一個房間,補課累了就查資料,又聯系了兒時的好友範景剛,讓他把她需要的材料準備好,回去她就要用。
範景剛什麽都沒問,在幾天之内就幫忙把東西給籌備好,全都拉到了四昆山的山腳。
六月底,楊贈月完成了所有科目的考試,訂好了回四昆山的高鐵票,至于閻靈君跟她說的那件事她壓根不會考慮。
在出學校去高鐵站的路上,楊贈月被四個肌肉男攔了下來。
楊贈月眯着杏眼,她看到了站在最後被其他三人遮住身形的一張臉,很意外。
因爲這個人她再熟悉不過。
末世七年時間,他們在一個團隊裏合作了三年。
在最後一次任務中,他身負重傷,被他們團隊安置在一個山洞養傷,是最有可能活着離開昭岐山的人,也是唯一一人,任熙元。
楊贈月将雙肩背包輕松的往地上一扔,雙手成拳,右腳往後跨了一步,準備迎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任熙元看到她的動作就知道這是個行家,并不是白靜幽所說的花架子。
楊贈月諷刺地說道:“白靜幽讓你們來的吧。”
她的兩個“好”室友竟然認識任熙元,這一點是她沒猜到的。
而任熙元竟然因爲白靜幽的一句話就來給她“下馬威”,這兩個人的關系,看來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前頭的三人顯然是聽從任熙元指揮的,轉身看了他一眼後,三人就将楊贈月圍住了。
二話不說,直接拳頭招呼。
楊贈月快速側過身,伸手将速度最快的那一個男子的拳頭握住,然後用力往後一扳,隻聽見“咔嚓”一聲,硬生生将他的手腕給扳斷了。
男子吃痛,大叫了一聲“啊,我的手斷了……”
另外兩人見狀,加快了進攻速度,楊贈月屈身用右腿一掃,将沖上來的男子絆倒,又用腳狠狠重踏了一下他的後背,力氣大到直接讓男子無法起身。
剩下的那個男子看到這個情形直冒冷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笑靥如花,下手卻不留一點餘地。
而此刻,那張漂亮的臉上有濃烈的殺氣,他不敢再上前。
任熙元一直看着眼前四人的對戰,發現自己的三個好友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她的動作快狠準,反應靈敏,其他三人根本無法看清她的動作。
很顯然,這個人有功夫底子,還不低。
白靜幽他們說的原話是:就算有功夫,也不過是些三腳貓的花拳繡腿。
她判斷失誤了。
溫室裏的花朵,哪裏知道寒來暑往勤學苦練之人的厲害。
不過,想到白靜幽背後的白家,任熙元決定還是要試一試。
他讓其他三人滾去一邊。
楊贈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朝她走來的任熙元,眼前的這張臉看起來還十分稚嫩。
至于實力,和末世七年之後的任熙元根本沒法比。
看到他遵守習武之人的禮節做了個“請”的手勢,楊贈月也回了他相同的禮節。
他在年輕時候竟然會聽白靜幽的話,這一點讓楊贈月很是感歎。
不過,先打了再說。
任熙元的招數不算很溫和,卻也算不上淩厲,顯然沒想着置她于死地。
隻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難堪一下而已。
隻一會,任熙元就發現,就算單純比拼力氣,自己也不是楊贈月的對手。
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力大無窮。
白靜幽在平時的接觸裏竟然沒有發現,或者說,她根本沒有關心過這些!
楊贈月此刻用的實力還不到自己曾經巅峰時期的一成。
以任熙元現在這副沒有經過末世捶打的軀體,她真要拿出實力來,他一招都接不了。
剛才的那三招已經是她看在曾經一個團隊共事了三年的情誼上,才沒讓他輸得太慘。
至于其他的事,她會親自去調查清楚的。
任熙元發現自己竟然隻能在楊贈月的手下勉強走三招,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抿着那雙看起來有些寡情的薄唇,失敗讓他變得有些陰郁。
這是楊贈月從未見過的一面。
她挑了挑秀氣的眉毛,垂下了眼睛,掩蓋住了自己眼裏的疑惑。
任熙元進入她的團隊後一直安安分分,最後一戰他最先受傷,所以他們将他安置在了一個山洞。
而現在,她剛回來就發現他和白家來往密切,看樣子他還愛慕着白靜幽。
在末世一起出生入死的三年,她隻知道任熙元有一個很愛的心上人,卻從來沒見過,這個人,會不會就是白靜幽?
這三招楊贈月是故意的,就是爲了試試這個曾經“生死與共”的隊友。
既然他和白家的人早就認識,且到了願意爲白靜幽出頭的地步,又爲什麽會加入她的團隊?
畢竟,她在末世的時候和白家的過節可不是一兩點。
隻有一個可能,他是白家的一枚棋子,進入她的團隊是爲了某些原因。
聯想到每次他們的行蹤多少都會被人發現,楊贈月徹底明白了。
任熙元的出現,讓楊贈月發現這種種都是疑點。
在她身死之前就已經想明白了那是一個圈套,隻是她已經分身乏力了。
退,昭岐山的所有人都會葬身獸腹;進,她和其他人則能救下昭岐山的所有人。
他們選擇了後者。
救下了昭岐山幸存的六千人。
任熙元,最後應該得救了。
他背後之人肯定給他留了退路,不會讓他死在那個山洞。
又或者,任熙元受傷是故意爲之,楊贈月越想越深,也越想越覺得可疑。
不過她決定任熙元的事暫且放一放,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回四昆山去處理。
等她處理好四昆山的事,在冬月到來之前會再回南源,會一會白家和其他幾個家族。
看了這四人一眼,楊贈月彎下腰将自己的背包拿起來,拍了拍塵土,将背包甩到肩上,就離開了。
其餘三人看着她離開的潇灑背影,覺得剛才真的過于恥辱。
被楊贈月踏了一腳的那個男子咬牙切齒,用想要生吞了楊贈月的語氣說道:“熙元,今天的屈辱我們改天一定要再讨回來。”
任熙元淡淡的開口:“拿什麽來讨,就我們這兩下子,你們覺得有可能?”
說完任熙元就大步離開了。
他得回去将今天的事告訴爺爺,任家的功夫在南源雖然算不上頂尖,卻也絕對不是花拳繡腿。
他自三歲習武,如今已經整整堅持了二十二年,在整個南源都能排上号。
可他在楊贈月手下卻隻能走三招,就算楊贈月的天賦再高,這也不符合常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