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
是嚴磊的聲音。
他怔怔地看着天穹之上,這些潰散的民意與才氣,眼神之中充滿着絕望和憤怒,還有不甘啊。
這是他的大儒希望,自己重回大儒的希望啊。
沒想到的是,在這一刻竟然直接被許清宵給毀了。
他不甘心,他實在是不甘心啊。
不僅僅是他,張甯也有些發怔地看向蒼穹。
這民意都快凝聚出來了啊。
自己更進一步的希望,被許清宵如此粉碎。
他目呲欲裂,眼神之中滿是恨意。
他們恨不得活生生的吞了許清宵啊。
一個是重回大儒。
一個是更進一步。
他們二人等待了許久,他們二人期盼了許久,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做好了重回大儒和晉升天地大儒的準備。
卻不曾想,被許清宵這般毀了。
他們眼中幾乎要淌血,張甯更是氣得吐出一口鮮血。
可這件事情,最主要的事情,還不是這個。
而是許清宵這三問。
大魏京都。
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文宮内的事情。
這段時間來,嚴磊一直在找許清宵麻煩,手段極爲惡心,眼下這一次,被許清宵絕地反擊就不說。
更是将朱聖一脈逼到了絕境之地。
許清宵三問嚴磊,最可怕的不是前面兩個問題。
前面兩個問題,說到底也不過是人品敗壞罷了。
大儒出一個敗類并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嚴磊身敗名裂。
但真正可怕的是,許清宵這第三問。
程立東的異術,是否是嚴磊傳授?
許清宵也不敢完全拿捏,他隻知道,程立東的異術,一定是大魏文宮給的,至于是不是嚴磊傳授,許清宵不敢拿捏。
所以如若不是,許清宵也甘願受罰。
有什麽損失?朝聖人叩拜,這并不是什麽大事。
可如若真是嚴磊所作所爲,那.就不是小事一件了。
大魏文宮,聖人正統,在天下擁有無與倫比的威望,天下讀書人都尊重大魏文宮。
不管是誰,哪怕是許清宵,也尊重大魏文宮,當然尊的是聖人,而不是這些大儒。
然而天下讀書人都莫名産生了一種感覺,這些大儒代表聖人,尤其是那些口口聲聲說朱聖一脈的大儒。
張口閉口就是聖人正統。
用這種東西來劃分階層,從而穩固自己的利益。
而現在,許清宵三問嚴磊,若是嚴磊回答是,那大魏文宮将會真正遭到無與倫比的打擊。
這是天下讀書人的質疑。
甚至大魏女帝都可以騰出手來,針對大魏文宮了。
堂堂大儒,竟然教他人異術?
許清宵自己學習異術,都是死罪。
更何況你教别人異術?
六部尚書關注着,各大國公列侯也關注着,一些權貴們紛紛關注着這件事情。
甚至大魏皇宮内,女帝借助一件法器,也在關注着這一切。
文宮當中,聖意複蘇,一縷縷,卻如同神山一般,壓的嚴磊渾身震顫。
這是聖人之問。
許清宵算是下了血本,言天冊再加上春秋筆,以自身氣運,配合文宮聖意,莫說嚴磊了,可能天地大儒都抵擋不住這般質問。
而此時。
嚴磊臉色發白,他又氣又恐懼啊,先是斷絕重回大儒的希望,現在又被死逼到這一步,讓他心力交瘁啊。
然而,面對這個問題,嚴磊不想回答啊。
可聖意壓制之下。
他不敢不答。
若不回答,許清宵當真再請聖意,那自己隻怕死的更慘。
可若是回答了,已經不是自己身敗名裂這麽簡單了,而是大魏文宮也會身敗名裂。
他恐慌,且有膽怯,面對這個問題,他實實在在膽怯了。
“嚴磊!”
“回答!”
下一刻,許清宵的質問聲再次響起,他聲音如雷,轟然炸響。
“嚴磊!回答!”
“回答!”
“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嚴磊,你自稱無私,回答啊。”
與此同時,大魏文宮内,許多儒生也壯起膽來,大聲吼道,齊齊質問嚴磊。
因爲嚴磊遲遲不答,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真想要定罪,必須要嚴磊親口說出來,不然的話,還是不能真正打擊朱聖一脈。
面對這一道道的質問聲,嚴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了。
他身子顫抖,聖意更是洶湧可怕,壓的他根本無法喘氣。
也就在此時,一道宏偉無比的聲音響起。
“嚴磊!”
“你儒心已壞,無儒者風範,其心可誅。”
“抄大魏文報,污蔑大儒,不敬聖人,不禮文生,害我文宮,敗聖之名。”
“今日,剝爾儒心,永逐大魏文宮,生生世世,不可沾惹儒道。”
也就在此時,蓬儒的聲音響起了。
在最爲關鍵的時刻,蓬儒運用天地大儒之力,直接鎮壓嚴磊,将其定罪,剝其儒心,逐出大魏文宮。
這個懲罰看似嚴重,但實際上傻子也看得出來,蓬儒急了。
“慢着!”
“嚴磊還未回答本儒之問。”
“蓬儒,你急什麽?”
“難不成心裏有鬼?”
許清宵向前走了一步,他又不傻,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讓你來掌控?
現在的局面,由我許某掌控,想要入局?憑借你這三言兩語?癡人說夢。
“此乃文宮之事,與爾何幹?”
蓬儒的聲音響起,他沒有任何畏懼,也沒有任何一點心虛,如此答道。
一聽這話,許清宵不由冷笑起來了。
“文宮之事?”
“天下儒者皆一家,大魏文宮乃是當年朱聖所留,此地,是朱聖的行宮,不是爾等行宮。”
“你們占據文宮,自稱聖人正統,分文人階級,打壓賢良,謀取利益,篡改聖人之意,不仁不義,不孝不忠。”
“當日,嚴磊污蔑許某修煉異術,令我前來文宮自證,那今日,我許某,便來文宮,讓嚴磊自證。”
“蓬儒,許某勸你最好閉嘴,否則,再請聖意,許某連你一起誅,你信與不信?”
許清宵開口,他言語霸氣,怒斥蓬儒,怒斥一位天地大儒。
此時,文宮當中,許清宵一襲白衣,他清秀年輕的面容,沒有一絲稚嫩,有的是一種傲意,有的是一種朝氣。
這是真正的浩然之氣。
爲儒者,剛正不阿。
爲少者,永不屈服。
許清宵還真不開玩笑,惹毛了自己,大不了再請聖意來,沒有朝歌他們幫忙,許清宵自己想辦法請來。
大不了自己付出代價,但請來聖意,朱聖一脈估計已經不是被咬下一塊肉這麽簡單了,而是撥皮抽骨。
“許守仁!”
“老夫知曉,你心懷怨氣,但很多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蓬儒沒有惱怒,而是說了一句十分古怪的話,然而下一刻,一束光芒從大魏文宮中激射而出。
這一束光芒,沖天而起,形成光柱。
隻是,光芒當中,是聖旨,是聖人的旨意。
聖旨出現,所有浩然正氣都被壓制住了。
這是聖意。
真正的聖旨,蘊含着儒道聖威。
許清宵微微皺眉,他沒想到蓬儒爲了針對自己,連聖旨都拿出來了。
這還當真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隻是這恐怖的聖威落下,許清宵并沒有任何壓力,反而沒有任何感覺。
聖旨出現,大魏文宮所有大儒學生,包括京都當中,也有無數百姓紛紛跪在地上,朝拜聖意。
哪怕是京都六部尚書,以及一些權貴們,在這一刻,也要朝着聖旨禮拜。
這不是朱聖之旨,而是一位半聖的。
三品半聖。
但儒道,是所有體系之中最強的存在,也是最爲特殊的存在,一品武者,天下還有幾個,可三品半聖,可能真就那一兩位了。
而且極其有可能,這一兩位也差不多到了年齡,随時可能羽化仙逝。
半聖之威。
許清宵沒有感受到壓力,但卻感受到了屬于聖人的絕對力量。
聖威滔天,壓制天下一切邪祟,許清宵體内的異術,徹徹底底陷入死寂,根本不敢有半點動彈。
這就是聖威。
哪怕是一位三品半聖,他的一張旨意,都勝過十位天地大儒所帶來的壓力。
“嚴磊,已無儒心儒風,今日,老夫代表半聖,降罪于嚴磊,剝爾儒心,從今往後,天下文人,皆以嚴磊爲恥,不得翻身。”
蓬儒之聲響起。
他爲了保下大魏文宮的顔面,在這一刻,不惜動用絕對力量,用一張聖旨,打破這樣的僵局。
天穹之上,潰散的才氣與民意,刹那間化作一柄儒劍。
如彗星墜地一般,但劃破蒼穹,直接插在嚴磊的心髒之上。
這是天下才氣與民意凝聚出來的聖劍,無法造成身體上的破壞,但卻能誅心。
“蓬儒!”
“蓬儒,我已知錯,我已知錯,還望蓬儒可憐我這些年爲文宮所做之事啊。”
“蓬儒,蓬儒!”
一聽到這話,嚴磊徹底慌了,他沒有想到,蓬儒竟然下達這樣的聖旨。
自己可是你的人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朱聖一脈啊,你爲何要這樣對我啊?
嚴磊心中實實在在慌了,可不管他如何去認錯,如何去解釋。
無匹的聖劍,已經殺來了。
“啊!”
這一刻,嚴磊發出凄厲無比的慘叫之聲,他痛苦不堪,渾身瘋狂震顫,到最後更是瘋狂掙紮,但聖旨壓制住了他。
讓他難以動彈,以緻于嚴磊眼珠子都要爆出來。
他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魏文宮,凄慘無比。
這種過程,痛苦不已,相當于活生生把你的心髒絞碎一般。
聖人之劍更是削其文骨,滅其文智。
這是酷刑,勝過一切酷刑,精神上的疼痛,讓嚴磊連暈死都做不到,他隻能承受着這樣的痛楚。
到最後嚴磊七竅流血,披頭散發,吐出一口又一口鮮血。
他本就有些斑白的頭發,在這一刻,全部枯死發白,整個人的精氣神,也一瞬間衰敗下來。
嚴磊的目光,也從最開始的憤怒,到現在的無神。
他被剝奪儒心,剔去儒骨,如此可怕的精神折磨,常人已經瘋了,而嚴磊之前就被許清宵廢掉儒位。
經此一遭,整個人已經淪爲癡人,沒有了神智,餘生吃住行都需要有人來照顧,而且他活不過幾年了,以目前這種精神狀态,堅持不過三五年。
不僅僅是衆儒,即便是嚴磊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麽一個下場。
最讓他不敢相信的是,殺自己的人,不是許清宵,而是自己人。
這還真是莫大的嘲諷啊。
他恨!他恨!他恨啊。
他恨許清宵,嚣張狂妄,使自己身敗名裂。
他恨蓬儒,蒙騙于他,
可,無論多恨,他都知道,自己已經敗了,徹徹底底失敗了。
他的意志一點一點潰散。
一直到現在,意志消散,淪爲癡人。
衆儒沉默,尤其是張甯等人,他們更是莫名心慌。
許清宵的手段,實在是太兇狠了,先是廢掉嚴磊儒位,今日更是過來,逼着大魏文宮出手,誅嚴磊儒心。
使其淪爲一個廢人。
這可比廢掉他儒位還要兇十倍啊。
廢掉儒位,還是一個人,還算是活着,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被誅了儒心,嚴磊淪爲癡人,想要翻盤?下輩子或許還有希望。
不僅僅如此,大魏文宮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民意與才氣,也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了。
如若今日許清宵不來此地,至少嚴磊很有可能恢複大儒之位,甚至大魏文宮有一定可能,再添加一位天地大儒。
所以文宮現在的損失,不僅僅隻是區區一個嚴磊,還有張甯這位天地大儒。
許清宵。
這手段着實令人感到畏懼。
要知道,許清宵現在還隻是一位大儒啊。
他成聖是必然的事情,如若五十歲之前,許清宵成爲大魏新聖,那該怎麽辦?
到時候許清宵又會如何報複回來?
一時之間,許多大儒莫名有些忌憚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此事。
然而。
許清宵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自從程立東死後,許清宵就知道朱聖一脈是一批什麽人了。
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大儒風範。
準确點來說,他們有大儒風範,可這個大儒風範,隻是建立在自己身上的風範。
他們會指點後人,可這個指點,僅僅隻是心情好的時候,指點一二。
亦或者想要穩固自己的利益。
他們占據大魏文宮,享受着天下讀書人的敬拜,享受着一切又一切的特權。
他們已經不是讀書人了,而是權力者,企圖通過某一種方式,掌控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種人他們沒有儒道風範,無非就是披着一層皮的政治家。
而面對這種人,就得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們,否則的話,倒黴的一定是你。
在他們眼中,利益大于一切,什麽程立東,什麽嚴磊,他們不過是棋子罷了。
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一枚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
嚴磊可以死,但他絕對不能承認程立東的異術是他親傳,否則的話,朱聖一脈,會遭到前所未有的災難。
一群自稱聖人正統的大儒,卻教人修煉異術,還栽贓嫁禍别人,這要是鬧出來了,天下如何不會沸騰?
但好在的是,嚴磊沒有回答,而是以這種方式告終。
實際上不僅僅是朱聖一脈的大儒松了口氣,哪怕是大魏文宮的大儒們,也松了口氣。
因爲誰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哪怕蓬儒所作所爲,明顯有些逃避,明顯不敢回答,但隻要嚴磊沒說就好。
人們可以猜忌,可沒有證據,一切的猜忌,都隻是猜忌。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許儒,嚴磊已受此罰,你還有何事?”
蓬儒的聲音響起,他沒有出現在這裏,但聲音傳至此地。
“嚴磊受罰,是罪有應得,蓬儒不會以爲,許某來此,就是爲了這件事情吧?”
“再者,爲何不讓嚴磊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蓬儒是否心虛?”
許清宵繼續開口。
處罰一個嚴磊,就讓自己乖乖閉嘴?這可能嗎?
但許清宵也清楚,繼續糾纏下去,想要以此事扳倒大魏文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嚴磊已經死了,自己即便是詢問蓬儒,是否他指使嚴磊傳程立東異術,也沒有任何用。
因爲這件事情應該不是蓬儒指使,但他肯定是知道,默認罷了。
所以蓬儒完全可以用各種方式去解釋,沒有任何必要。
自己強硬下去,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僵局之中。
但就這樣結束,也不太可能。
許清宵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嚴磊和張甯,一個如此惡心自己,一個如此譏諷自己,再加上自己已經和朱聖一脈結下死仇了,許清宵可不打算點到爲止。
不咬一塊肉下來,許清宵不會善罷甘休的。
“異術之事,無稽之談。”
“嚴磊即便再沒有大儒風範,也不可能傳異術之法。”
“這個問題,無需回答,任何回答,對我大魏文宮來說,都會帶來不好影響。”
蓬儒輕飄飄地回答道。
“那蓬儒的意思是說,嚴磊就可以随意污蔑我?”
許清宵負手而立,淡然道。
哦,嚴磊就一定不會傳異術,我許清宵就會學異術?您可真雙标啊。
“當時你并非是大儒。”
蓬儒給予回答道。
“明白了,蓬儒的意思是說,這天地之間,萬般皆下品,唯有大儒高。”
“以後說話做事,必須要謹慎考慮,如果你不是大儒,你說錯一句話,就要來文宮自證。”
“如果你做錯一件事情,你不是大儒,你就該死。”
“無論是平民百姓,亦或者皇親貴族,甚至就算是當今陛下,她說錯一句話,也要來文宮請罪,要向蓬儒請罪。”
“大儒之下,皆是豬狗!這就是蓬儒從聖人身上學到的東西,明白了,明白了。”
許清宵開口,滿是陰陽怪氣。
可這一番話,也大逆不道。
轟!
文宮雕像震動,隻因許清宵此話太過于激烈和大逆了。
大儒之下,皆是豬狗?
這話誰敢說?聖人都不敢說啊。
五尊聖人雕像震顫,恐怖聖意彌漫大魏文宮,一小部分是壓在許清宵身上,大部分卻施壓在蓬儒身上。
“許清宵。”
“你莫要在這裏含血噴人。”
“老夫何時說過這般話?”
蓬儒大吼,他第一時間解釋。
隻因許清宵扣得這頂帽子實在是太大了,連許清宵自己都承受了一部分聖意。
大儒之下皆是豬狗?
這誰他娘的敢說這種話啊?不要命了?
“蓬儒方才還不是說,我不是大儒,所以活該就被冤枉嗎?”
“嚴磊是大儒,就一定是個好人,不需要自證。”
“許某當時不是大儒,就需要自證,這不就是蓬儒的道理嗎?”
許清宵淡然開口,身上的聖意也逐漸消散,随着方才蓬儒第一時間解釋,聖意自然消失。
這番話說出,文宮當中,不少儒生一個個覺得十分解氣。
蓬儒這般雙标,衆人又不是傻子,嚴磊做錯事,有人懷疑,他不需要自證,因爲他是大儒。
許清宵就要自證?這憑什麽?
就如同他們一般,他們寫的文章,根本沒有資格入眼。
而這些大儒寫的文章,哪怕有時發揮時常,也被吹的天花亂墜,不是一個道理嗎?
“許清宵,你有什麽要求,直接說吧。”
蓬儒不想與許清宵繼續糾纏什麽了,把話說清楚點吧,沒必要口舌之争。
聽到此話,許清宵輕哼一聲。
不過,他也不想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現在提出自己的要求即可。
“其一,大魏文聖報,抄許某大魏文報,嚴磊已經承認,許某要求,此後再無大魏文聖報。”
許清宵說出第一個要求。
他想要将這個競争對手直接弄死。
但蓬儒的聲音立刻響起。
“不行!大魏文聖報,絕不可能消失,此物利國利民,造福天下蒼生,老夫不答應。”
蓬儒給予回答道。
他态度堅決,根本不答應許清宵這個要求。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随後一揮手,浩然正氣彌漫。
“吾乃許清宵,今日,質問嚴磊,肅查大魏文宮,遭奸人出手阻攔,許某今日,再請聖意。”
許清宵之聲響起。
這一刻,所有大儒臉色一變。
大魏京都的百姓期待起來了。
可就在一瞬間,蓬儒之聲響起了。
“慢着。”
“大魏文聖報,不可消失,但老夫向你保證,一月四期,如何。”
蓬儒是真的氣。
許清宵張口就是聖問,閉口就是請聖意。
如果不是許清宵當真請過聖意出現,說實話他今日當真要看一看許清宵到底有多狂。
可當日許清宵怒斬郡王,他看在眼裏,隻是沒有出面罷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不相信能請來聖意。
可換做許清宵,他相信。
他沒道理不相信啊。
所以蓬儒忍下這口氣,願意一個月一期,算是削減,因爲按照他的想法,兩天一期。
大魏文宮最不缺的就是内容,至于紙張印刷等等,也根本不在話下。
但封禁大魏文聖報,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此物的作用,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誰會舍棄?
面對蓬儒所言。
許清宵緩緩開口道。
“三月一期。”
許清宵說出自己的想法,一個月四期還是有點多,三月一期吧。
“不可能。”
蓬儒再一次否決了,三個月一期?那跟不搞有什麽區别?跟大魏昭文又有和區别?
“吾乃許清宵!今日,再請”
不可能是吧?許清宵又一次開口,浩然正氣又一次從許清宵體内宣洩而出,引來一些異象。
“一個月三期!許清宵,這是老夫最後的底線了。”
蓬儒幾乎是忍着惡心開口,這許清宵當真是狼子野心,一點都不給他們讨價還價的餘地啊。
“一個月一期!”
許清宵再次開口,一個月一期,許清宵可以接受,這也是他的低價。
“兩期。”
蓬儒幾乎是咬着牙開口,一個月兩期。
“吾乃許清宵”
許清宵不管了,直接開口。
“好!”
“好!”
“好!”
“一期就一期。”
“許清宵,老夫答應你!”
蓬儒不在此地,但所有人都猜得到蓬儒現在是什麽表情了,說氣急敗壞有點誇張,但面紅耳赤是一定的。
許清宵太欺負人了。
一句話不對,就請聖意。
你當聖人是你家親戚?動不動就請?
大家都不太相信許清宵能請來聖意,可問題是,之前他們也不相信啊,可許清宵就是請來了。
能有什麽辦法嗎?
沒辦法啊。
你敢賭嗎?
不敢啊。
所以就算再惡心,也隻能捏着鼻子答應了。
“其二,嚴磊承認張甯文章是譏諷許某,第二期大魏文聖報,必須讓張甯張儒公開向許某道歉,也請蓬儒保證,從今往後文聖報不準再有半點譏諷辱罵許某之文章,如若再有,必須嚴懲。”
這是許清宵第二個要求。
張甯暗諷自己,難道就沒事了?
這可能嗎?
“許清宵,你妄.”
張甯聽到此話,他第一反應便是怒斥,說實話他比嚴磊更加恨許清宵。
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年齡,前方已經一片黑暗,好不容易通過大魏文聖報,自己看到了未來晉升的希望。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害得自己這般,他如何不恨許清宵?現在還讓自己道歉?
這可能嗎?
絕對是不可能的。
隻是他願不願意是他的事情,但做不做不是他能決定的。
“閉嘴。”
蓬儒開口,讓其安靜。
“老夫答應。”
蓬儒直接答應下來了,這個要求過分,但隻是對張甯過分,可對朱聖一脈來說,不算什麽,沒有實質上的損失。
被蓬儒訓斥,張甯低下了頭,他眼神之中藏着恨意與憋屈,可他不敢頂撞蓬儒。
看着張甯如此吃癟的樣子,許清宵是舒服了。
喜歡惡心自己是不是?有沒有被惡心到?
一群狗一樣的東西。
許清宵心中舒爽,但這還沒完。
“其三,大魏文聖報,需更名,不可用文聖二字,也配不上大魏之稱。”
這是許清宵第三件事情。
當日,嚴磊等人在朝堂上,要求女帝封禁自己的大魏文報,甚至要求将大魏文報交給文宮?
那今日,許清宵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行。”
蓬儒開口,但沒有之前那麽果斷,而是顯得有些沉思,随後給予回答了。
“吾乃許清宵!”
許清宵再次開口,不行是吧?不行就請聖意,誰怕誰?
“行行行!”
“一切按你的意思來。”
“不過,就答應這三件事情,再多一條都不行。”
“如若你不滿足,那就請聖意。”
蓬儒壓抑着怒火道。
這三個條件,他答應,但也隻是答應這三條,再多就不行了。
如果你非要請聖意。
來,來,來,我剛好也沒見過聖人,麻煩請出來給我看一眼。
蓬儒的的确确氣急敗壞了。
不僅僅是他,衆儒也有些郁悶了。
不管說什麽,隻要不滿許清宵的意思,就要請聖意。
能請聖意就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朱聖一脈的大儒的确有些難受了。
但難受又能如何?隻能捏着鼻子啊。
而許清宵再聽完這話後,卻顯得心滿意足。
事情到這裏的确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沒必要繼續鬧騰了,該拿的好處都拿了。
該對付的人也對付了。
沒必要這樣繼續但僵持下去。
“蓬儒公道,許某答應了。”
許清宵開口,隻是這句話卻充滿着嘲諷味道。
說到這裏,許清宵倒也沒有繼續逗留了,轉身離開,顯得十分灑脫。
“許儒,守仁學堂還收人嗎?”
此時,宋明的聲音響起,他直接跟了過去,詢問許清宵收不收人。
“有品德者,皆收。”
許清宵給予回答,一時之間,宋明頓時跟在後面,臉上充滿着期待。
不僅僅是他,一瞬間一道道身影動了起來,跟着許清宵走了。
到後面,越來越多的人跟了過去。
許清宵今日所作所爲,讓他們實實在在感覺到了熱血沸騰啊。
少年,應當如此。
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姿态。
相比之下,他們的确崇敬許清宵這般姿态。
就如此。
這場鬧劇,最終以嚴磊誅心,張甯緻歉,以及付出大魏文宮好不容易出現的祥雲爲代價,還有許清宵三個條件告終。
大魏文宮輸了。
準确點來說,是朱聖一脈輸了。
而且輸的幹幹淨淨。
如若今日沒有發生這種事情,本來還有迂回之地,可以不斷惡心許清宵,打壓大魏文報。
至少可以争鋒,甚至赢面很大,畢竟大魏文聖報背後的可是大魏文宮啊。
但這一次慘敗,朱聖一脈輸的很慘,大魏文聖報幾乎喪失了争鬥的資本。
即便他們還能想到其他辦法,可一個月一期,将不存在任何競争能力了。
許清宵大獲全勝。
甚至還帶走了一批大魏文宮的學子。
輸的很慘,相當慘。
“即日起,大魏文聖報更名,大魏儒報,由陳心主筆。”
蓬儒之聲響起,将大魏文聖報改名爲大魏儒報,并且主筆之人,選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大儒。
陳心。
文宮當中,陳心聽到此話,不由一愣,但還是沒有多說,隻是朝着蓬儒的方向一拜。
就如此,大魏文宮逐漸安靜下來了。
但這隻是表面的安靜,私底下這些儒生紛紛在竊竊私語,讨論的話題就是,要不要去守仁學堂。
這種事情,對大魏文宮來說,需要立刻處理,否則的話,當真流逝這些才子,大魏文宮也承受不起。
而後,時間緩緩流逝。
今日之事,傳遍了整個大魏京都,百姓們得知許清宵的所作所爲後,不由感到暢快解氣。
而得知嚴磊與張甯的下場,更是拍手鼓掌,連連叫好。
至于程立東的異術,到底是不是嚴磊所傳,一時之間,百姓們也在紛紛猜測,可這種猜測之聲,很快就被制止了。
涉及太大,不容許讨論,這不僅僅是對某一個大儒有損傷,而是對整個大魏文宮。
大魏文宮代表着是聖人,這種話題自然不允許讨論,但雖有禁令,可一些百姓還是忍不住偷偷竊語。
就如此,一連數十日過去。
大魏文宮出奇的安靜,沒有半點事情發生。
而大魏文報,在沒有競争對手的情況下,價格穩定在了一份十五文,雖然無法帶來盈利,但卻能快速擴展。
第二期文報,售出兩百萬份。
第三期文報,售出三百萬份。
第四期文報,售出五百萬份。
而這段時間,守仁學堂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了,大部分都被許清宵安排到文報館,負責大魏文報之事。
同時,大魏文報的銷售也開始下降,倒不是有人搞破壞,而是新鮮勁過去了,自然而然市場便會回到一個平衡狀态。
從最高的五百萬份,一直跌落到兩百萬份,這是京都目前能承受的體量,現在基本上一份文報十幾個人輪着看。
甚至有些聰明的商人,買來文報,免費借閱,一次一文。
各方情況,讓大魏文報的銷售實打實下降,可影響力卻越來越大。
許清宵看中的就是影響力,而不是這點碎銀。
而就在第五期大魏文報發布之時,許清宵也與各地官商見了一次面,将大魏文報分發權給予對方,所有成本由對方出,利潤也由對方全拿。
還是那句話,許清宵要的是影響,而不是碎銀幾兩。
當然,許清宵也不會讓張如會虧錢,目前大魏文報最賺錢的是各地商戶廣告,這個賺的可比販賣文報要多。
許清宵的想法很簡單,明年年初,大魏文報将徹底出現在每個縣城,這樣一來的話,這柄民心之劍,就算是真正鑄成了。
時間流逝,九月份過去。
十月而來。
大魏的天氣也逐漸轉涼。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實行着。
許清宵每日都很忙,水車工程已經完全落實,但有些細節還要處理,大魏文報的銷售也開始遇冷,尤其是在很多郡府,壓根就賣不出去。
哪怕打着許清宵的名号,願意買賬的也不多。
甚至前面以低價的方式販賣,也吸引不到多少人。
一大堆的事情,讓許清宵忙得暈頭轉向。
就如此。
整個十月,轉眼而過。
一直到來到了十一月中旬。
大魏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再過一個半月,就要過年了。
而這一日,守仁學堂當中。
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一連兩個月。
不管自己做什麽事情,好像再也沒有遇到什麽阻攔了吧?
這有些不合理啊。
難不成這幫人真的老實了?
許清宵好奇。
而就在此時。
子時。
大魏京都。
一間密室之中。
兩道身影緩緩出現。
一道是懷甯親王的身影。
另外一道,披着一件黑袍,彎着腰看不見容貌。
“王爺,準備的如何了?”
蒼老的聲音響起。
如若許清宵在此,隻怕一瞬間便知道這是誰的聲音。
蓬儒的。
“所有事情已經準備就緒。”
“本王已經通知好所有異族,不出意外,奏折今日便會送到大魏京都了。”
懷甯親王開口,聲音平靜道。
“好。”
“好。”
“好。”
蓬儒點了點頭,随後又咳嗽幾聲道。
“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許清宵如何逃過此劫。”
蓬儒開口,眼神之中,滿是冷意。
“蓬儒,我等已經動用異族這枚棋子,如若還不能将許清宵鏟除,該如何是好?”
懷甯親王開口,他語氣之中略顯得有些古怪。
“不。”
“這一次,他逃不掉了。”
“蠻族又要來了。”
“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也下定決心了。”
“接下來,針對的不是許清宵,而是大魏王朝。”
“文宮,藩王,蠻族,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将會在合适的時候,一并犯難。”
“大魏王朝的氣運也快到頭了。”
“許清宵,無非是順手抹除之人罷了。”
“懷甯王爺,藩王之事,要交給你了,如若大魏敢開戰,集軍北伐,這些藩王,絕不可坐以待斃。”
“您明白嗎?”
蓬儒出聲。
他如此說道,密謀一件驚天大秘。
“好!”
“藩王之事,交給本王即可。”
“不過,本王還是擔憂許清宵,若是可以的話,盡早解決他吧。”
“他現在已經成了氣候,若再給他時間,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懷甯親王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恩。”
蓬儒點了點頭,但沒有多說了。
下一刻。
兩人逐漸消失。
就如此。
一個時辰後。
一封封奏折加急送來。
出現在六部尚書手中。
同時也出現在大魏女帝手中。
是彈劾奏!
異族十二國,聯名彈劾許清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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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