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文宮?
李廣孝有些沉默,他微微思索一番,而後開口道。
“陛下的意思是說,擔心大魏文宮模仿此物嗎?”
李廣孝皺眉問道。
“恩。”
女帝緩緩點了點頭,此物之重要性,她一眼就知道,所以她第一時間也知道大魏文宮不會放過此物。
“這倒也是,大魏文宮擁有天下讀書人,如若大魏文宮也搞出相同之物,隻怕可以瞬間壓過許清宵這份大魏文報啊。”
李廣孝點了點頭。
這文報的作用性,可不是賺錢這麽簡單,而是廣而告之,讓天下人都知道某件事情,而作爲文報的創始人,則可以潛默移化地調控天下人。
就好比,若是大魏官員做了一件事情,有好有壞,如若撰稿之人,稍稍偏袒好的一方,百姓們就覺得挺不錯,可若是稍稍偏袒壞的一方,那百姓就會莫名讨厭這個官員。
就是如此簡單,多寫幾次,這個官員基本上就沒得混了,百姓口誅筆伐之下,那個官員還坐得穩位置?
這一招不管是對付大魏官員還是對大魏儒臣都有作用。
大魏文宮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臣以爲,大魏文宮應該不會如此,即便真如此了,也不會發行百姓,畢竟這是許清宵開創之物。”
“臣認爲,大魏文宮應該會發行一種适合文人的報紙,好以操控天下讀書人。”
李廣孝進行分析,說到底還是一個問題,大魏文宮怎麽說也是大儒紮堆的地方,就算手段再做作,也不可能明着抄襲吧?
不過搞個内部文報還是沒問題的,操控天下讀書嘛,這一點他心裏清楚。
隻是女帝搖了搖頭,看向李廣孝道。
“老師,如今的文宮,與曾經的文宮不一樣了,你離開大魏好幾年了,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女帝緩緩起身,而後如此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說,大魏文宮會不擇手段去模仿大魏文報?”
李廣孝問道。
“不僅僅是模仿,朕更認爲,大魏文宮會竭盡全力,去打壓大魏文報,他們更加知道此物的重要性。”
“文宮内有一種東西,叫做昭文告示,其用處就是調控天下文人之意。”
“而許清宵的目光是天下百姓,或許會給大魏文宮一個啓發。”
“如此一來的話,大魏文宮隻怕會在第一時間,做出類似的文報,再打壓許愛卿。”
女帝如此說道,因爲在她眼中,大魏文宮已經徹底變質了,雖然還有一部分大儒沒有變心。
可大部分的儒生,心思已經不再大魏了。
他們是什麽狼子野心,女帝清楚的很,否則的話,她爲何登基之後如此打壓儒道一脈?
難不成是不敬重聖人?
不,而是儒道一脈想要淩駕于皇權之上,乘着自己式微,可惜的是他們做不到,所以他們開始動了其他心思。
北伐之争,有沒有這些儒臣的影子?
藩王之亂,有沒有這些儒臣的影子?
大魏之亂,有沒有這些儒臣的影子?
這些,女帝心知肚明,隻是這些儒臣做事更加的滴水不漏,他們是天下最聰明的一批人。
這一點,她父親可是親口說過的。
甚至北伐的失利,也跟這些儒臣有莫大關系,但到底是與不是,沒有确鑿的證據罷了。
所以世人都覺得這些大儒高風亮節,認爲他們是儒者,不管如何,做事都會光明磊落。
可女帝卻知道,他們并非是大魏的儒臣,而是朱聖的儒臣,這一批人心中隻供奉一尊已經死去的聖人。
不會去真正臣服一位皇帝。
這天下,可不僅僅隻有大魏有皇帝啊。
“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廣孝問道。
“靜觀其變,但該出手時,朕會毫不猶豫幫助許清宵,許愛卿。”
女帝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件事情,她也不清楚大魏文宮會怎麽做,一切都是一個猜想罷了。
可如若大魏文宮與許清宵再起争端,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幫助許清宵。
因爲她看的透,也看的明白,許清宵與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臣!明白了。”
李廣孝點了點頭。
“行了,此事就這樣吧,先看看大魏文宮會怎麽做。”
女帝不想繼續說下去了,點到爲止吧,很多事情也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完的。
“老臣先行告退,陛下有何事再喚老臣來。”
李廣孝點了點頭,他沒有多說,直接起身離開。
望着離開的李廣孝。
女帝沉默,但也沒有說什麽了。
隻是她的目光,一直望着大魏文宮的方向。
而此時此刻。
大魏文宮當中。
的的确确,幾乎所有大儒都端坐在文宮之中,哪怕是陳正儒和王新志也在其中,他們本來是要商談事情的,可因爲文宮有事,所以隻能作罷前來。
大殿内,蓬儒首座,但衆儒皆然有些好奇,有部分大儒或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沉思不語,有些大儒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無緣無故把大家聚集在了一起。
衆儒好奇,不明所以。
也就在此時,嚴磊的身影出現了。
他手中拿着一份文報,神色嚴肅,朝着蓬儒走來。
當嚴磊的身影出現,一瞬間陳正儒,王新志,以及陳心還有周民等幾位大儒臉色都不太好看。
不過衆儒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坐着。
終于當嚴磊站在蓬儒身後時,蓬儒的聲音響起了。
“諸位。”
“這一次老夫喊你們過來,爲一件事情而來。”
“此事,關系到大魏文宮,關系到天下儒生,也關系到朱聖一脈的興衰盛亡。”
蓬儒開口,他第一句話,便讓衆儒極其好奇,不明白怎麽回事。
但有些人還是猜到了一些。
“蓬儒,此話何意?”
“是啊,蓬儒,怎麽如此嚴重?”
“蓬儒,難不成這天下又出了什麽絕世大妖?”
“當真出了絕世大妖,大魏文宮還壓不住嗎?”
一些不明是非的大儒們忍不住開口,誤以爲這天下出了什麽絕世大妖,否則的話,好端端說這個作甚?
而且動辄就是興亡?
蓬儒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嚴磊。
一瞬間,嚴磊拿起文報,對着衆大儒開口道。
“諸位,此物名爲大魏文報,分左右上下四個闆塊。”
“分别是大魏國事,京都趣聞,地方政事,以及所謂一些店鋪宣傳。”
“諸位是否覺得此物有些眼熟?”
嚴磊指着此物,如此說道。
可此話一說,衆大儒有些好奇了。
眼熟?
哪裏眼熟了啊?
大儒們沉默,彼此之間都有些好奇,因爲實在是聯想不到什麽東西。
可就在這時,幾道聲音忽然響起。
“昭文告示!”
“這不是我們大魏文宮的昭文告示嗎?”
有幾位大儒開口,假意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可此話一說,不少大儒都皺眉了,尤其是陳正儒和王新志,兩人眉頭緊皺的很。
昭文告示?
這東西跟大魏文報能扯上什麽關系?
昭文告示是大魏文宮通知天下書院的一種手段,比如說最近發生了什麽大事,或者是說大魏文宮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進行通知。
那麽就會在寫一份昭文告示,借助聖器,便會瞬間出現在天下書院當中,讓天下讀書人都能看到。
說白了就是儒道中的聖旨一樣。
大魏文報是什麽?是讓大家沒事打發打發時間,擴展知識,知道國家最近有發生了什麽大事,或者是當地有什麽大事。
以及一些地方趣聞,純粹就是讓百姓打發時間的東西。
這兩者能混爲一談嗎?
強行混談?
那聖旨又是什麽?
隻是陳正儒和王新志沒有說話,而是對視一眼,随後繼續聽着嚴磊接下來的話。
“對,就是昭文告示!”
“此物名爲大魏文報,記錄的便是一些國家大事以及地方趣聞,以供天下百姓閱讀,消遣時間。”
“但此物卻是模仿我大魏文宮的昭文告示,并且國之大事,怎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上面?”
“這是要讓天下百姓一同參政嗎?”
嚴磊的語氣開始嚴厲起來了,他捏着大魏文報,振振有詞道。
可此話一說,王新志忍不住開口了。
“嚴儒,你這話有點過了吧?”
“老夫倒也看過這個大魏文報,雖然寫了國之大事,可這些大事,都是可以公開的,并沒有什麽見不得人。”
“裏面的内容,老夫仔仔細細看了,沒有任何出錯,反而還能幫助朝廷,通知宣告,我倒是覺得此物不錯。”
王新志開口,他莫名感覺嚴磊想要說什麽了,所以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觀點。
此話一說,陳正儒也跟着開口了。
“不僅僅如此,我大魏文宮的昭文告示與大魏文報有本質上的區别,大魏文報是讓百姓們得知信息,打磨時間,消遣罷了。”
“昭文告示是通知天下儒生,一種是消遣之物,一種是通告,怎可能混爲一談?嚴儒,你這番說的話,過于牽強了。”
随着王新志和陳正儒兩人開口。
一時之間,嚴磊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但很快有其他大儒出聲了。
“不,陳儒說錯了。”
“這大魏文報,的的确确有些模仿我文宮的昭文告示,而且嚴儒之前也說了,是模仿,也沒有說抄襲。”
“這模仿借鑒,倒也是經常的事情。”
“恩,大魏文宮乃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有人借鑒模仿,倒也是正常。”
幾個大儒開口,輕飄飄的便将這件事情定義爲模仿,他們也知道,說抄襲有些不要臉了,但模仿的的确确可以扯上。
陳正儒與王新志皺起眉頭了。
尤其是王新志,他還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被陳正儒拉下來了。
示意他先不要說什麽,先看看嚴磊到底要說什麽。
“嚴儒,您到底要說什麽,就直說吧。”
“是啊,您到底要說什麽,就直說吧。”
“聽了半天,也不知道您到底要說什麽。”
有些大儒十分好奇,這嚴磊說東說西,到底要說什麽,他們還是不知道啊。
此話一說,嚴磊不由将目光看向蓬儒,而蓬儒點了點頭,一瞬間仿佛是得到了許可。
嚴磊出聲了。
“其意思很簡單,有人模仿我們大魏文宮的昭文告示,也就是這份大魏文報。”
“将國之大事寫上去,此乃不尊重朝廷,并且最爲關鍵的是,這份文報,就如同一柄利劍一般。”
“誰掌控文報,誰就可以掌控天下民心,掌握天下民意,今日他說六部尚書高風亮節,百姓們紛紛誇贊。”
“可明日他說六部尚書貪贓枉法,百姓們就會認爲六部尚書的确貪贓枉法。”
“如若有一天,他在文報當中,污蔑大魏文宮,我等就算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所以,我等絕對不可坐以待斃,必須要在最快速度,打造出一份大魏文聖報。”
嚴磊說出自己的主意。
這般開口道。
此話一說,衆儒紛紛皺眉好奇了。
而陳正儒與王新志更是滿腔怒火。
因爲事情如他們猜想的一般。
“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此物乃是許清宵一手創辦而出,如若我大魏文宮也打造一樣的東西。”
“這豈不是成爲了天下人的笑話?”
陳正儒開口,他倒不是站在許清宵的角度,而是站在大魏文宮的角度。
堂堂大魏文宮若是做這等下賤之事,豈不是丢人現眼。
果然,此話一說,大魏文宮有不少大儒紛紛開口了。
“大魏文報是許清宵做出來的?那的确不能這樣做。”
“又是許清宵?”
“原來是許清宵啊。”
“這許守仁當真是聰明才智啊,居然能想到此物!”
“陳儒說的對,若是大魏文宮直接模仿,實實在在有些不像話。”
不少大儒開口,他們認爲有些不妥,畢竟從來都隻有别人抄他們的,哪裏有他們抄别人的啊?
就算說是許清宵模仿大魏文宮的昭文告示,那又如何?
如果大魏文宮抄回去了,丢人現眼,一點格局都沒有。
聽到不少大儒抗議,蓬儒的聲音響起了。
“肅靜!”
随着這聲音響起,衆大儒紛紛沉默,也沒有說話了,等待着蓬儒或者嚴磊開口。
見衆大儒沉默,嚴磊繼續開口道。
“諸位可能是不知道這大魏文報到底有可怕,我通過各方密報得知,就這一張大魏文報,今日賣出一百萬張。”
“而且還是因爲備貨不足,以緻于影響銷售,否則的話,極有可能一天之内賣出兩百萬份。”
“你們知道兩百萬份是何等概念嗎?”
“一份文報,可供十人觀看,而這數百人又可以傳至十倍之餘。”
“也就是說,一份文報,可以讓一百人看到,了解當中情況。”
“若真賣出兩百萬份,這就是兩萬萬百姓,京都百姓都會知道這上面的内容,哪怕不識字者,聽他人口述,也能懂得一二。”
“試問一下,如若許清宵在文報當中,寫下某某大儒,品行不端,其結果諸位好好想想。”
嚴磊直接放大招了,他各種搜查,各種買消息,拿出這個震撼所有大儒的數據。
這一刻,别說其他大儒了,就連陳正儒和王新志兩人也實實在在震驚了。
一百萬份銷售?
這宣傳能力,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嚴儒,你這是不是說的有些誇張啊?”
“是啊,一百萬份?即便是我等著作之書,也沒有賣出百萬份之多啊。”
“我不太相信,嚴儒,你是否被人蠱惑了?”
衆人的反應很直接,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是完完全全不相信。
一天賣一百萬份?
他們成爲大儒,著書的作品,也沒有賣出百萬份啊,除了個别幾個大儒之外,大部分的大儒真賣不出去百萬份。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大魏文宮什麽時候缺過錢?朝廷國庫有那麽多錢,你看過大魏文宮去争嗎?
要知道,天下書院所有的學費,有三成是要上交給大魏文宮的。
百姓們哪怕自己少吃點,少穿一點,也要供後代上學,再加上有無數财主願意孝敬銀兩給他們大魏文宮。
所以從古至今,大魏文宮都不缺銀子。
這就是大魏文宮的底蘊,極其可怕的底蘊,也是他們爲何長久不衰的根本原因。
因爲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嚴某雖自廢儒位,但還有大儒之骨,怎可能欺騙諸位?”
“如若諸位不信,待會離開,可以自行去問,今日這文報,供應不求也就算了,有些權貴更是花費十兩甚至是上百兩銀子購買。”
“諸位可以認真想想,我等著書,裏面蘊含了多少道理?尋常人看得懂嗎?百姓們看得懂嗎?哪怕是一些讀書人也看不懂。”
“所以賣不出去百萬份很正常,但許清宵這文報不同,這裏面寫的東西,都十分精簡,沒有細談,但卻能讓百姓們大概知道發生了何事。”
“閱讀起來十分簡單,沒有任何文筆可言,對百姓極其友好,能賣出如此之多,也很正常!”
嚴磊認真解釋一番,一看就是下足了功夫,否則的話,不可能瞬間知道這麽多優勢。
一時之間,衆大儒沉默了,不知道這份文報能賣出如此多份之前,他們并不在乎。
隻是覺得這東西有點意思,可知曉賣了這麽多份後,衆大儒心裏能不熱乎?
還是那句話,錢不錢無所謂,他們不缺銀子,他們要的是名氣,要的是無窮無盡之名。
對他們來說,一萬萬兩銀子,都比不過一首千古名詩要好。
看着衆人不說話了,嚴磊繼續開口道。
“諸位,蓬儒請諸位前來此地,就是爲了商談此事。”
“大魏文宮,要不要搞出屬于自己的文報,不過許清宵模仿我等昭文告示,無恥卑鄙,但我等不能如此無恥。”
“諸位且看,這是嚴某準備的大魏文聖報。”
嚴磊說到這裏的時候,拿出了自己做好的大魏文聖報。
能在短短幾個時辰内就做好,足以證明一件事情,他是鐵了心要做這件事情,通知諸位,無非隻是通知罷了。
而嚴磊拿着自己的文報,給予衆大儒一人一份。
文報的尺寸大小都一樣,正反面皆然寫滿了東西。
不過與之不同的是格式不一樣。
許清宵是左右上下,而嚴磊是上下之分,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
【大魏國事】-【文宮儒談】
兩個闆塊。
大儒們每人一份,而後稍稍看了一眼。
很快,嚴磊繼續開口道。
“諸位,這大魏文聖報,我是如此打算的。”
“國事第一,儒談第二。”
“國事之上,絕不可能像許清宵這般,拿着六部尚書當做噱頭,搞一些邪門歪道,而是堂堂正正寫大魏之國事。”
“絕不會帶有任何偏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儒者風範。”
“而這文宮儒談,其意很簡單,由諸位大儒,輪番寫一些自己的感悟,無論是經驗之道還是感悟之道。”
“無論是那種,都可以寫上去,不僅僅讓天下文人看,還要讓天下百姓去看,讓他們教育自己兒女,從而懂得儒道之根本。”
“如此一來,此報可謂是利國利民,爲蒼生造福啊。”
嚴磊一番話,說的自己差點都信了。
可就是一番這樣的話,讓所有大儒幾乎都心動了。
他們身爲大儒,的确在外面高高在上,可那是在外面啊,正兒八經要說,其實有幾個百姓認識他們?
讀書人認識他們,那是因爲都是儒道之人。
可百姓們不認識他們啊。
有時候他們想要闡述一些道理給百姓聽,但問題是百姓們不聽啊。
不對,不是不聽,而是聽不懂啊。
而新晉的讀書人,大多數都是讀聖人書,隻有差不多成年之後,才會自己選擇看一些大儒之言。
可現在嚴磊這一番話,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什麽?
自己可以發表自己的感悟和言論,讓天下百姓看到,讓一些懵懂無知的孩童們知道,在他們幼小的時候,給他們種下一棵樹苗。
那麽這個孩童未來就極其有可能是自己的門生或者是門徒了。
一瞬間,衆大儒不可能不激動啊。
寫一本書,又長又複雜,沒人看合情合理!
可寫一篇感悟,字少精煉,百姓們就算看不懂,買給自己孩子看不過分吧?
大不了請個讀書人幫忙解釋一下,這樣一來,對他們也有極大的好處啊。
好!
好!
好!
此法可行,完全可行啊。
衆大儒們逐漸明白這份文報的意義了,他們很激動,一時之間各自竊竊私語,都顯得十分滿意。
而看到這一幕,嚴磊也不由滿意地撫了撫自己的胡子。
隻是這一刻,王新志忍不住開口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抄他人的東西?”
“你這大魏文聖報,取名都一樣,無非是加了一個聖字,也未免過于下作了吧?”
王新志有點惱怒了。
他知道這東西是好東西,可問題是,嚴磊一番話說完之後,明明是抄别人的東西,卻非要把自己塑造成聖人一般。
最絕了的是,你塑造自己也就算了,話裏話外都是在嘲諷許清宵。
什麽歪門邪道,什麽不學無術?
人家寫國事,經過了六部的允許,而且都是陛下允許公開的事情,到你嘴巴裏就是歪門邪道。
你寫國事,就是堂堂正正,公正無私?屁股再歪,也不至于歪到這個程度吧?
這一刻,王新志莫名覺得有點惡心,是真正的惡心。
可此話一說,嚴磊卻不禁冷笑一聲道。
“怎麽下作?”
“他許清宵抄我等的昭文告示在先,我等還沒有找他麻煩。”
“其次,我等乃是聖人正統,也是在大魏王朝,前面加個大魏代表對陛下敬重,文聖代表着是朱聖,報代表是此物的名稱。”
“哪裏有不妥之處?反倒是這個許清宵,大魏文報?他有什麽資格用文這個字來形容?”
“區區一個大儒而已,王儒,老夫知曉,你乃是禮部尚書,而且與許清宵最近走的極近。”
“你偏袒許清宵,老夫不生氣,可老夫還是要提醒提醒你,你畢竟是我大魏文宮的人,不是他許清宵的手下!”
嚴磊一番話,陰陽怪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你王新志是大魏文宮的大儒,不是他許清宵的手下。
“嚴磊!你此話何意?”
這一刻,王新志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來,指着嚴磊大聲吼道。
一旁的陳正儒眉頭緊皺,他也覺得有些惡心,甚至有一小部分的大儒,的的确确感覺有些欠妥。
你抄就抄了。
就算退一步來說,你沒有抄,可最起碼你也不能取大魏文聖報啊?
這不是純粹惡心許清宵嗎?
說手段下作,還真有點下作。
“肅靜!”
蓬儒的聲音響起,他再一次的制止。
“讓嚴磊繼續說。”
蓬儒開口,讓嚴磊繼續說下去,擺明了就是偏袒。
“王大人先不要生氣。”
“其實老夫并不是說一定要搞這個大魏文聖報。”
“老夫已經寫好奏折,打算明日讓人帶給聖上。”
“其實老夫并不贊同這等東西存在,百姓議政,這本身就對國家不利。”
“如若陛下願意封禁此物,那大魏文宮也絕對不會亂來。”
“可如若陛下不願封禁此物,那大魏文宮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還是那句話,今日許清宵誇的是你們六部尚書,明日說不定就要貶低你們六部尚書。”
“而這許清宵對我大魏文宮一直便是仇視,指不定那一天要在這文報上下足功夫,辱罵我等大儒。”
“就如同當日,許清宵連明意都未曾達到,便将老夫狠狠羞辱!”
“同時,即便是陛下不封此物,老夫還會請奏,将大魏文報之名,還給我大魏文宮,如此一來的話,倒也就不存在什麽模仿不模仿之說了。”
“畢竟他許清宵是抄我文宮昭文告示,讓他還回來,也是正常。”
嚴磊語氣很平靜。
可這一番話,徹底惹毛了陳正儒。
“嚴磊!”
“你可當真是不要臉啊。”
“先不說别的,許清宵就來過一次大魏文宮,而且還是爲了自證清白,怎可能知曉昭文告示這種東西!”
“即便是知道了,跟着大魏文報也有實質性的區别,你現在口口聲聲說許清宵抄文宮昭文告示。”
“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本來倒也無所謂,你嚴儒臉皮極厚,我等也是知曉。”
“可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請求陛下封禁此物,明明是利國之物,可你嫉妒許清宵之才能,舉報彈劾。”
“又一手準備你的大魏文聖報,更是恬不知恥地讓許清宵将大魏文報之名還給文宮。”
“無恥,無恥,當真是無恥啊。”
陳正儒這回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這嚴磊太惡心了,實在是太惡心了。
手段極其下作。
明明在這裏準備大魏文聖報,故意惡心許清宵,加個‘聖’字,代表自己是正統也就算了。
還準備去上告陛下,讓陛下封禁此物,這也就算了,更絕了的是,不允許許清宵用大魏文報這四個字,必須要還給大魏文宮。
你這也太惡心人吧?
倘若這文報隻賣了十份呢?
你會說這種話嗎?
說到底就是看中了大魏文報的影響力罷了。
“陳儒,我看你也成了許清宵的手下吧?你身爲文宮大儒,不幫文宮說話就算了,還幫許清宵如此說話。”
“許清宵到底給陳儒多少銀子啊?如若數額不多的話,大魏文宮或許也能給你,實在不行,嚴某去借點給您?”
嚴磊繼續陰陽怪氣着。
畢竟陳正儒乃是吏部尚書,這段時間吏部可是過得十分滋潤,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所以嚴磊拿這點來抨擊陳正儒。
“腦疾。”
聽到嚴磊所言,陳正儒直接冷冰冰回了兩個字。
“你!”
“有辱斯文!”
而嚴磊一聽這話,瞬間臉色有些漲紅,指着陳正儒大聲吼道。
“你再指一指我看看?我乃當朝丞相,亦是文宮大儒,你算什麽東西?如今被廢掉儒位,還敢嚣張?”
陳正儒往前走了一步,大聲斥道。
此話一說,其餘一些大儒紛紛站起身來拉着陳正儒,畢竟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鬧得如此僵硬。
這一刻,嚴磊有些氣急敗壞了,他被這般羞辱,怎能不怒?
可就在此時,蓬儒的聲音響起了。
“陳大人,當真是天大的官威啊。”
“丞相二字,是否連老夫都要向你敬拜?”
蓬儒開口,聲音略帶低沉。
此話一說,場面再一次安靜。
而陳正儒的臉色也極其難看,隻是他沒有繼續大怒了。
“蓬儒言重了。”
“不過,此事學生不參與,也不願參與。”
面對天地大儒,陳正儒還是不敢太過于放肆,天地大儒終究是天地大儒啊。
但他尊重歸尊重,不參與歸不參與。
“既不參與,那就退出去吧,所有不願參與此事之人,皆退吧。”
蓬儒開口,下了逐客令。
既然你不想參與,那就自己離開吧,當然若是大魏新聖報徹底在民間火了,你也别想參與進來。
這意思很明顯。
“此等之事,損文宮顔面,陳某即便是再下作,也做不出這般之事。”
“陳某告退。”
陳正儒直接離開,也不管其他大儒的勸說。
原因無他,實在是有夠惡心的。
“學生也不參與。”
“請蓬儒恕罪。”
王新志也跟上了,他也覺得惡心,不願參與。
“學生告退。”
陳心大儒起身,也跟着離開了。
“既如此,學生也走了。”
周民也起身離開。
随後一連七八位大儒起身離開,他們并非是朱聖一脈,同時如陳正儒等人一般,實實在在感覺到了惡心。
嚴磊明明想要分一杯羹,想要天下民意!這一點他們贊同。
可你分一杯羹就分一杯羹,好好說也沒有問題。
非要踩着許清宵,而且還污蔑别人抄襲文宮的昭文告示,甚至做了幾手準備,又是要去告狀,又是要許清宵将大魏文報還給大魏文宮。
這也太惡心了吧?
下作!下作!太過于下作了。
随着一位位大儒起身離開。
嚴磊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但最終的結果很不錯,一百零幾位大儒,隻走了十三位,剩下的皆然沒有離開,有的人或許猶豫,但大部分人還是很感興趣。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他們看中了此物的價值。
可以讓他們更加有知名度,更加有名氣,說不定借助此物,可以晉升天地大儒。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爲想要晉升天地大儒,不僅僅要學識,更主要的是,需要海量的民意認可。
這種認可,可不是說天下人認識你,而是你給天下人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讓天下人實實在在知道,你做的事情,幫助到了天下人,比如說你著作的一本書,實實在在讓很多人受益匪淺。
甚至是普通百姓。
可問題是,大儒之作,怎可能是普通百姓能看懂的東西?
然而這個文聖報不一樣,寫個五百字一千字,不要太多,盡可能精簡一番,傳播度極大,到時候帶來的影響,絕對比一本著作要好太多了。
看着如此多的大儒還是願意留下來,嚴磊還是很滿意。
至于陳正儒等人,他内心冷哼。
随後待城正儒等人離開後。
嚴磊開始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了。
“諸位,嚴某已經想好了,此事一定要諸位寫聯名冊,遞交給陛下。”
“打壓大魏文報,抨擊大魏文報不利于大魏王朝。”
“懇求陛下封禁!如若陛下封禁!我等再将大魏新聖報拿出,這樣一來,将真正的儒家思想傳至大魏上下。”
“而如若陛下不封禁,那也沒關系,必須要抨擊許清宵抄襲我文宮昭文告示,要求陛下下旨,讓許清宵将大魏文報四字還于大魏文宮。”
“當然,我等也不會用此名,依舊是用大魏文聖報。”
“若是可行,往後每一版文聖報,這下面的文宮儒談,便是諸位感悟之言。”
“一份大魏文聖報,可寫兩人,我已聯系好許多印刷商人,包括一些書店掌櫃,他們極其願意出售此物。”
“而且我等有最大的優勢,這優勢就是天下書院,以及天下文人!他們一定會購買此物,百姓們也會購買。”
“這區區大魏文報,就算是再怎麽争,也争不過我等。”
“甚至,大魏文報不在乎虧損,許清宵一份文報賣二十文錢,我們以成本價賣出,十五文錢,扣除書店掌櫃之兩文利潤,虧也虧不到何處去。”
“諸位如何?”
嚴磊一句一句說道。
蠱惑着衆人,甚至連如何售賣都已經想好了。
在場衆儒,誰不知道嚴磊之心?
無非是爲了打壓許清宵罷了。
可打壓不打壓與他們無關。
他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文宮儒談’了。
“老夫同意。”
“老夫也同意。”
“既然如此,就按嚴儒的意思辦吧。”
“可以。”
最終,有些大儒開口,他們表态了,而其他大儒沒有說話,可沉默也是一種另類的回答。
一刻鍾後。
嚴磊很滿意,因爲沒有人反對。
而就在此時,蓬儒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既然如此,那就讓嚴磊主辦此事。”
“嚴磊,從今往後你便是大魏新聖報主筆,負責一切事項,如若沒有辦好此事,可别怪老夫不客氣。”
蓬儒開口,明面上有些冷意,可實際上誰都知道,蓬儒這就是額外的關照。
讓嚴磊處理此事,擺明了就是器重嚴磊。
但衆人沒什麽說的,畢竟隻要都有份,那就沒事。
最終,所有大儒離開了。
殿内便隻剩下蓬儒和嚴磊二人了。
待人走後,嚴磊長長吐出一口氣,緊接着朝着蓬儒一拜。
“多謝蓬儒。”
嚴磊開口,十分興奮道。
這大魏文聖報之事,由自己主筆,這是莫大榮幸啊。
可蓬儒卻很平靜。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許清宵此人詭計多端,你要好好謹慎。”
“眼下我們有天下文人和書院作爲支撐,并不擔心文聖報的發行。”
“你的目光,要鎖定在百姓身上,而不是文人身上。”
“一定要切記,知道嗎?”
蓬儒開口,他提醒嚴磊,不要把目标放在讀書人身上。
而是要将目标,放在百姓身上,因爲許清宵無法奪得讀書人之心。
可他們直接可以得到天下讀書人的支持。
不需要穩固這些讀書人,隻需要争奪百姓民意就好。
此話一說。
嚴磊點了點頭,認真無比道。
“學生知曉了。”
此話一說,蓬儒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隻是就在嚴磊即将離開時。
蓬儒的聲音再次響起。
“文聖報之事,陛下一定會偏袒許清宵,這件事情做點文章,不過不是在文報之中,而是私下去說。”
“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他說完這話,嚴磊楞了一下,但很快點了點頭,直接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
蓬儒又喃喃自語道。
“文聖報爲利劍!許清宵,當真是給我等送了一份大禮。”
“一定要牢牢握住這把劍,知道了嗎?”
他這樣說道,但殿内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不知道是自言還是說給别人聽。
而此時。
戶部當中。
陳正儒與王新志早就趕到,将文宮内的事情說出後。
四部尚書徹底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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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許諾加更了,我這個月先寫好再說!說多做不到也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