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還低頭吃着東西,嘴巴閉着,可咀嚼的速度卻似乎放緩了,極爲的緩慢,拿着筷子的拳頭也攥得緊緊的。
像是将周圍的空氣都攥在了手心裏,讓他呼吸都覺得有些不暢了那般。
他猶豫不決着,最後擡手指了指門口,輕咳了聲,示意道:“别發火,不行的話,那我走?”
說着,他就準備起身了。
指尖蹭了下鼻子,看來剛才自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走爲上策。
不過他剛邁出一步,就聽顧言的手機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似在竭力的調整好情緒,随後,她接通了手機。
“喂?”
“顧言,是我。”
陸原的聲音從裏面隐隐傳來。
在她旁邊的某身影,耳朵簡直尖的不行,隐隐聽到什麽男性的,尤其還是一很熟悉的聲音後,他頓時二話不說又直接返回坐了回去。
拿起筷子往嘴裏夾了根青菜吃。
顧言就那麽一邊接聽着電話,一邊看他吃青菜吃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毫不客氣的給他丢了一記白眼。
随後一隻手将自己身上的襯衫的紐扣系好。
陸原跟她說的還是孕婦死亡的案子,雖然大概的脈絡他們都知道了,但再深入的調查後,将他們的背景細節也都給摸透了。
陸原說了半天後,又道:
“這保姆簡直是什麽都不懂,她說的李長宇對他妻子好,那是看到他老婆發脾氣後,跪下來哄她的模樣,什麽都讓着她,特别的低三下氣。”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下,聲音聽起來似乎更無語了:
“試問,哪個夫妻之間的關系會這樣?他好歹也是一個高管,犯錯後坦然說抱歉不行嗎?非要下跪,他的心理不正常,已經扭曲了。”
顧言聞言,微微凝眉。
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像耙耳朵,妻管嚴,但在李長宇這裏,意義卻全然不同。
依她根據李長宇的性格還有經曆來看,他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确是詭異。
男人膝下的尊嚴在當他面對他妻子生氣的時候,蕩然無存。
可依據他的性格來說,這不是對他妻子的愛,而是……忍耐。
是的,他把所有在嶽父家,妻子這裏受到的斥責等都忍耐下來,就是爲了另有所圖。
所以當妻子沒有用,或者不能幫他的時候,這種人下手的時候,才會那麽決然無情……!
“不僅如此,李長宇像有些魔障了似的,一會兒說他老婆害了他,一會兒又說是王某害了他,都是因爲那些女人,才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總之錯的都是别人,他還是一點反省都沒有。”
陸原都要無力吐槽,當時是真的想上去揍他一拳了。
到現在,李長宇連點男人的責任和擔當都沒有。
他又陸陸續續說了些什麽,才挂斷了電話,最後顧言微微扶額,搖了搖頭,輕嗤了聲:
“可笑,真是可笑。”
沈聿唇瓣微動;“怎麽?”
顧言似有些啼笑皆非:
“魯迅先生曾說過,我們國家的男人,本來大半是可以做聖賢的料,可惜全被女人毀了。”說到這,她眸子擡起,看着沈聿,唇角掀起一抹隐隐的嘲弄:
“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沈聿忍不住拿過來紙巾擦了擦嘴,這才繼續回應:
“可不是麽?商是妲己鬧亡的,周是褒姒弄壞的,秦……雖然史無明文,我們也假定他是因爲女人,大約未必十分錯。”
最後一句話,是接應着她口中、魯迅先生在《阿Q正傳》裏叙述的話繼續的。
魯迅先生說出來的話,聽着是在抨擊女性,都怪女性,實則,盡是對一些男性的反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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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