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宇無奈的拍了拍墨染的肩膀，看着墨染垂頭喪氣的表情，錢宇心裏也難過。
這個年輕人是懷揣着夢想簽約盛空的，他還清楚記得，第一次試唱時候，他的嗓音驚豔了所有人。
但是這個圈子就是多麽殘酷啊，不是你天賦好，你夠努力，就可以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錢宇起身，有些話，因爲墨染是他帶的藝人，他才會說。
錢宇最後語重心長的說道，“記住，這個圈子裏，在你底氣不夠強硬的時候，隻能忍，先把能得到的利益拿到手，現在與其垂頭喪氣，不如想想在綜藝裏怎麽好好發揮，也有很多藝人在節目裏圈粉無數，路人緣是很微妙的，不會因爲背後有資本就會好。還有，以後再有這樣的歌，要躲起來練習，一定不要在公司被人聽到。”
墨染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感覺自己什麽都聽不見了，但是又什麽都聽的真真切切。
一切都是因爲他太弱小了，弱小到連一丁點的利益都保護不了。
錢宇看着墨染的樣子，長長的歎了聲氣，離開了。
......
林雨走到黃慶辦公室門口，門開着，似乎特意爲他打開的。
門開着也省去了敲門的步驟。
林雨站在門口，本來想輕敲一下門闆示意一下，但黃慶直接就看到了他，笑着示意他進去，林雨又把擡起的手放了下去。
“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但是你太忙了，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啊。”黃慶熱情的說道。
林雨要不是太了解自己，差一點就信了。
太忙了？黃慶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林雨怎麽都感覺自己跟忙這個字不太沾邊。
但是對方客氣，自己也沒必要反駁說他一點不忙。
沒有哪個員工會在老闆面前說，自己不忙，工作量一點不飽滿。
除非他瘋了。
黃慶坐在沙發上，林雨坐在了旁邊的一個單人沙發裏。
“上次你給李總寫的那首歌，我們都羨慕的不行。他逢人就吹牛，說自己有主打歌了，哈哈，以後有機會也給我寫一首。”黃慶笑着說道。
林雨笑笑沒說話。
他知道黃慶來找自己，肯定不是要讓他寫歌。
如果黃慶真的是被李林森刺激到也想唱歌，應該是李總剛剛出單曲的那會兒就找林雨了。
那個時候才是李林森吹牛最瘋狂的時候，真的是逢人就說，連林雨都替他尴尬。
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永遠是别人。
李林森至始至終都沒有覺得尴尬過。
相隔兩個月了，黃慶才找林雨，顯然不是想找他寫歌。
“最近在忙什麽啊？”黃慶依然笑眯眯的說道。
“剛過完年，今天還沒工作。”林雨避開了黃慶的話，選擇了比較安全的回答方式，今天是剛過完年的第一天，沒有工作是正常的，而最近幾天，那不就是過年麽，過年怎麽可能有工作呢。
黃慶笑了，引導林雨不成，隻能自己開門見山的說道，“是不是最近寫了首歌？”
林雨愣住了。
他其實心裏一直在猜測黃慶找他的原因，想來想去，無非就是覺得林雨太閑了，是不是應該參加一些商業活動了，畢竟給公司賺錢的藝人才是有價值的藝人，雖然歐小娟一直護着林雨，但是高層未必會願意林雨這麽鹹魚。
他還想好了搪塞黃慶的說辭。
同時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搪塞不回去，可能黃慶會用雪藏他來威脅，雪藏林雨是真的不怕的，因爲他壓根就不指着抛頭露面賺錢啊，雪藏了，他也可以寫歌，他就不信南宮楊會将那些歌拒之門外，所以林雨心裏還挺有自信的。
可是當黃慶突然問道林雨最近的寫的新歌時。
林雨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最近是有一首歌，就是給墨染的那首。
可是這首歌别說錄了，他連南宮楊都沒有發過，都沒有到公司審核層，除了他和墨染，應該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啊。
黃慶是怎麽知道？
别人能把林雨專門找來，開門見山的提新歌的事，肯定不是猜測，不是試探，而是非常确定。
林雨不可能隐瞞。
他輕“嗯”一聲，“是有一首新歌。”
“叫什麽名字？”黃慶感興趣的問道。
“《說謊》。”林雨實話實說。
黃慶若有所思的重複道，“《說謊》。”
“開始錄了嗎？”黃慶笑着問道。
“還沒。”
“好，明天就讓黃飛然錄吧。”黃慶像是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林雨剛剛早就想到黃慶要說的話，他一點不驚訝，平靜的說道，“可是我已經給了墨染。”
“不是還沒開始錄嗎？”
“但是我已經答應給墨染了。”林雨繼續平靜的說道。
黃慶根本沒有把林雨的話當回事，更沒有把墨染這個無名小卒當回事，“合同沒簽，答應也不作數的，墨染那邊我會安撫，你辛苦一下明天指導飛然錄歌就行。”
“已經答應給墨染，就不會改。”林雨堅定的說道。
黃慶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笑眯眯的繼續說道，“你寫歌的分成可以再漲0.5。我知道小娟在年前剛剛給你漲了0.5，我再給你漲0.5。再加上之前金牌音樂人的分成，你心裏應該清楚有多少錢。“
又漲0.5？
林雨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黃慶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他猜到林雨會心動。
誰不愛錢，他早就知道林雨家裏還有一個女兒，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會爲孩子考慮，道義在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黃慶停頓片刻。
“我還會再給你三百萬作爲這件事的謝禮。”
黃慶覺得自己很聰明，不是一下子把全部籌碼都拿出來，而是一點點的讓對方心裏動搖。
黃慶自認爲這是一個沒有人會拒絕的條件，寫歌的人，給誰唱都一樣。
林雨微微坐直身子，嘴唇微張。
黃慶微笑着等待林雨的“合作愉快。”
“不行。”
林雨的話平靜卻铿锵有力。
黃慶完全沒想到林雨的回答。
“你以爲交上來的歌，我不同意，你還能給别人唱？”黃慶也故不得保持平易近人的形象。
“我還沒有交到公司。”
“難道你永遠不交？”
“我的合同裏并沒有規定，不能給其他公司寫歌。”
黃慶徹底傻了。
給墨染唱起碼公司還能獲利，但是給其他公司的歌手唱，盛空就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了。
在迅速權衡之下，黃慶馬上恢複了平靜。
“這麽好的歌怎麽能給其他公司呢，我看墨染也不錯，就按照你們之前的約定吧。”
林雨起身離開辦公室。
黃慶怔怔的看着林雨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