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毅深老爺子對林雨的認識是一步步加深的。
之前隻是看了林雨彈鋼琴的視頻那時候就已經覺得非常不錯,所以才會找到他,後來親耳聽到林雨現場版的《水邊阿狄麗娜》更是在心裏深深的贊賞林雨,後來南宮楊又給老爺子說了林雨的非人類事迹,三個多月寫出七首下載量超過一百萬的金曲。
最讓嚴老爺子欣賞的是林雨的性格,雖然身爲演藝部的人,卻不去争名奪利,甘願爲别人做嫁衣,捧紅同公司藝人,這種精神簡直偉大。
當然他并不知道林雨有孩子,也不知道他在賺錢這件事情上的執念。
林雨剛到門口,嚴老爺子熱情的接待了他,将他帶進音樂大廳。
這還是林雨第一次在白天的時候來琴台音樂廳。
嚴老爺子在樂團裏說一不二,除了性格使然,更主要是他的專業能力。
大家服他敬他愛戴他,是因爲老爺子在音樂界的地位,論資排輩樂團裏一大半都是他的學生。
這裏的樂手随便拿出來一個都是全國頂尖級别的。
有才氣的人都很清高,隻要坐在音樂廳,他們就隻服氣比自己有才華的人,關系戶在他們看來隻能算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除了錢啥也沒有。
“昨天給大家的譜子都已經熟悉了吧,今天我們練習的就是這首曲子。”嚴老爺子跟樂手們說道。
大家紛紛表示已經熟悉了。
嚴老爺子笑着拍了拍林雨的肩膀,“這就是一會要跟我們合作的鋼琴演奏老師。”
林雨謙虛的說道,“老師不敢當,大家好我叫林雨。”
林雨誠懇的看向樂手們,隻有左手邊的小提琴首席,和林雨微笑着點頭,其他人都避開了他的眼神。
坐在後面的幾位小提琴手開始低頭議論。
“《水邊的阿狄麗娜》這麽好的曲子,竟然給這小子彈,真是浪費了。”
“是啊,昨天我拿到譜子也是一驚,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首鋼琴曲。”
“肯定是嚴老師新譜出的鋼琴曲啊,就是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有什麽通天的關系, 竟然可以彈咱們嚴老師的鋼琴曲。”
“這可是首演啊,嚴老師應該自己彈啊。”
“哎,沒辦法,也不能怪嚴老師,上面如果硬塞人進來,嚴老師隻能忍着。”
首席小提前扭頭嚴厲的看了他們一眼,幾人停止了議論。
首席小提琴老師是樂隊的副指揮,地位僅次于指揮,所以在樂團裏除了嚴毅深老爺子就是他最有話語權了,在樂團裏的音樂造詣僅次于嚴老爺子。
除了嚴老爺子,他年齡也是最大的,剛好林雨的目光跟他相遇,程滿江微笑點頭和林雨打招呼。
林雨知道首席小提琴在一個樂團裏的地位,微微躬身回禮。
抛開其他,對于林雨來說他們都算是長輩了。
“不知道你平時練琴用的是什麽樣的鋼琴,要不先适應一下咱們音樂廳的鋼琴,熟悉手感。”老爺子指了下坐落在樂團中央的鋼琴。
樂團平時演出,不是每一場都有鋼琴,所以今天是爲了林雨特意将鋼琴搬過來的。
林雨走到鋼琴前,其實在鋼琴方面他跟嚴老爺子相比還差很多,而且這個世界和他以前的鋼琴品牌不一樣,他根本不認識,之前被南宮楊拉着讨論鋼琴,就差點出醜。
此刻他手指輕輕在琴鍵上劃過,隻能感覺到這架鋼琴比自己家裏給小芒果練習用的鋼琴不知道好了幾百倍,而且比南宮楊在公司“供着”的鋼琴也要好。
琴聲緩緩在琴台音樂大廳裏升起。
起初還有人在後面小聲議論,當琴聲響起時,人們都自覺的閉上嘴巴。
倒不是因爲它們對林雨有多尊敬,而是他們對音樂的敬畏之心。
他們每個人拿到的隻是屬于自己小團隊的樂譜。
拉小提琴的是小提琴的樂譜。
吹單簧管的是單簧管的樂譜。
他們隻負責配合鋼琴演奏,烘托氛圍。
昨天才拿到《水邊的阿狄麗娜》,今天是第一次聽到鋼琴的完整版本。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抛開關于林雨身份的一切猜測,深深的被鋼琴曲吸引。
沒有太多的炫技,沒有太高難度的技巧,但是琴聲中滿滿的感情。
曲末,林雨修長的手指停在空中。
樂手們情不自禁的放下樂器雙手鼓掌。
他們不是爲林雨鼓掌,而是爲《水邊的阿狄麗娜》鼓掌,這是他們不曾聽過的鋼琴名曲。
“我第一次聽鋼琴版的《水邊的阿狄麗娜》。”
“誰不是呢,咱們應該都是第一次聽,嚴老師寶刀未老啊,這個年齡還能寫出這麽好的鋼琴曲。”
“可惜讓這小子占了便宜,哎,可惜這首曲子了。”
“雖然說這小子彈得也不錯,但拿到鋼琴大師隊伍裏,還是不夠看。”
“就是,嚴老師怎麽讓這小子彈《水邊的阿狄麗娜》啊,我真的不服,他怎麽看也就二十出頭。”
“我也不服。”
程滿江再次回頭看向身後的兩個年輕人,投去嚴厲的目光。
“程老師,您看我,我也不服,怎麽就讓這小子彈《水邊的阿狄麗娜》了。”
“是啊,我也不服。”
程滿江是首席小提琴手,樂團的副指揮,身後的這些小提琴手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
程老師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笑了。
“因爲《水邊的阿狄麗娜》就是他寫的。”說完程滿江就起身走到林雨身邊,和嚴毅深一起跟林雨讨論演奏細節去了。
他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小,以至于這半部分的樂手們都聽到了,最開始大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信息,互相詢問,直到得到統一答案,沒聽錯。
瞬間石化了, 然後開始展開熱議。
另半部分沒有直接聽到程滿江說話,但是看到他說了什麽才離開,然後他身後的樂手表情發生激烈變化。
程滿江的話就像是烈焰,從舞台左邊燃燒到了右邊。
“什麽?《水邊的阿狄麗娜》不是嚴老師寫的。”
“不是,程首席親口說的,是這小子寫的。”
“他叫什麽?”
“林雨,好像是林雨,剛才他自我介紹時候我都沒仔細聽。”
“你剛才還說人家是關系戶,上面有人。”
“是我瞎了,不,是我聾了。”
“不知道剛才我們說他,他聽到沒有。”
“先不管聽沒聽到,這麽年輕的作曲家還不趕緊過去膜拜一下,人家一句話都夠咱們受用終生的。”
“好,好,走。”
一時間樂手們三五成群的跑到林雨身邊,将他團團圍住。
林雨吓了一跳,滿臉的黑人問号。
剛剛還連正眼都不願看他的樂手們怎麽突然都跑過來請教他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