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破舊的小巷裏面雜亂無章,橫七豎八紛亂擺放的雜物讓本就不寬的巷道更加逼厭,周邊肆意擴張的小樓遮擋住陽光,昏暗、冷清、狹小,這無疑是罪犯們最愛的場所。
四個穿着黑褂,臉上寫滿兇橫的大漢邁着急促的步伐走入了小巷之中,無視了地面上流淌的污水直接快步走過,濺起一陣水花。
一路小心地快步直到小巷的盡頭,看着一堵厚厚的高牆阻擋了前路,這群混混面面相觑。
“這是條死路,我們好像跟丢了?”其中較爲瘦弱的一個混混看向爲首的大漢,有些遲疑的詢問道。
“不可能,我親眼看着他走進巷子的。”滿臉橫肉的大漢怒目圓瞪,斬鋼截鐵地反駁自己小弟的質疑。
“那會不會是他翻過去了?”瘦子開動自己那機靈的小腦瓜,發現了另一個可能。
不過,當他說完之後,發現自己身旁的三個同伴正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自己,其中一位平日與他有間隙的同伴諷刺地開口嘲諷道:
“麻煩動動你那貧瘠的腦子,你覺得穿着那麽厚重的盔甲,能夠短短時間内越過這麽高的牆?”
瘦子瞬間惱羞成怒,罵罵咧咧地頂着嘴:“這麽不可能呢,指不定别人會飛呢?”
“哈哈哈,急了急了,那是個騎士,你咋不說他還會黑魔法?”針鋒相對的同伴直接大笑,氣得瘦子眼都紅了。
“好了,别吵了。”
爲首的大漢并不在意隊伍裏面的争執,畢竟手下之間的對立他也喜聞樂見,這樣他才有機會來維持自己作爲大哥的威嚴。
“蠻熱鬧的嘛,請問你們是在找我嗎?”
驟然間,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從四人的身後傳來,語氣雖然是調笑的口吻,但配上這幅砂紙般磨出的嘔啞之聲,猶如地獄的惡鬼在身後發問,還在打鬧中的衆人瞬間悚然,猛然回頭。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剛剛經過的小巷之間,打磨光潔的鋼鐵甲胄和峥嵘的頭盔将鋼鐵的力量美感展露無疑,這身打扮,毫無疑問,這就是他們剛剛跟蹤的目标。
銀白色的身影剛好擋在巷口前方不遠處,将從巷口射入的光線阻擋大半,猶如一隻吞噬了光明的鋼鐵怪物,厚重的身影在衆人的眼中壓迫感十足。
爲首的大漢額頭上滲出幾滴冷汗,他們悄悄跟蹤這位騎士,起因隻是對方看上去是個生面孔,而且在這座罪惡之城中,如此打扮的騎士實在是太過于吸引眼球,所以幾人才會悄悄跟蹤在他的背後記下其行蹤。
要說自己有什麽想要打劫下黑手的想法,看着那身充滿力量感的鋼甲,給他幾個膽子他也沒這勇氣啊。
作爲這座城市裏的底層混混,他又有多大的壞心眼呢,不過是将這位奇怪的騎士的蹤迹彙報給自己的幫派,讓那些大人物們去頭疼罷了。
可現在,自己可能出門沒有祭拜光輝之主,直接踢上了鐵闆,被當事人堵住了。
形勢比人強,大漢滿臉堆笑,靈機一定之下,低聲下氣地回答道:“這位大人,您一定是聽錯了,我們在這裏是來,來放水的!”
語罷,大漢在悄悄踢了瘦子一腳,瘦子一驚,從被驚悚中回神,冷不丁一顫,将自己的褲帶扯開,谄媚地笑道:“是的是的,大人您看,我褲子都脫了一半了。”
萊恩眉頭一皺,語氣微微變冷:“是嘛,那既然你們不是找我,那我可有點事想詢問一下你們呢。”
大漢察覺到面前這位騎士的态度變化,回頭橫了瘦子一眼,心裏恨不得将這個畫蛇添足的家夥掐死。
瘦子滿頭霧水,咋回事啊,不是你要我回答的嘛?我這不做得挺好的嘛?
似乎是察覺到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大漢挺直了腰,放聲道:
“這位大人,今天純屬誤會,您放我們幾個離開,我保證您會收獲血手幫的友誼。”
萊恩嗤笑一聲,友誼?一個廉價的友誼,還是一個黑幫的友誼,萊恩笑了。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萊恩自感還沒到過江猛龍的強度,但好歹這些依靠壓榨貧苦底層血淚生存的黑幫再怎麽看也算不上地頭蛇,幾條蚯蚓還差不多,萊恩怎麽會在意這種雜夾着威脅的示好。
在法師的感知中,在這幾個家夥跟随自己進入小巷之後,其他的跟蹤者便一一散去,感覺可以撒網了的萊恩放棄了繼續等待,果斷動手。
狹小的巷子中混混們完全無法發揮人數的優勢,而這群家夥軟弱無力的拳頭和匕首甚至無法在萊恩的鋼甲上留下一絲劃痕,不多時,四個倒黴蛋便在地上哀嚎起來。
“大人,大人,别打了别打了,您想問什麽我都說都說!”
滿臉橫肉的肌肉漢子躺在地上哀哭大喊,那張粗犷的大臉上如今血淚橫流,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硬氣。
事實上,這位混混頭子本身也隻是做個姿态而已,如果這位騎士直接發問,他當然是直接爽快地回答了。
廢話,自己隻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指望我能有什麽節操,可誰能想這位騎士這麽不講究,一點都不講規矩,說完就直接動手了,而且下手還這麽狠。
混混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斷了,再不求饒怕不是要被活活打死,這尼瑪是哪門子的騎士?騎士的美德呢?騎士的仁慈、憐憫怕不是被狗吃了。
(萊恩:一般來說,這種情況都是bb半天後,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打過後敵人才會老老實實。既然如此,那爲什麽不直接打一頓先,還節約口水。邏輯通,開幹。)
萊恩放下手中的單手劍,對付這群小混混,他甚至連劍都不用拔出來,直接用蠻力驅動劍鞘就将其一一打倒在地,之後就是慘無人道的鞭撻時間。
反正對于這群混黑社會的人渣,萊恩動起手來沒有絲毫的愧疚,甚至還在琢磨着比較單手劍和法杖的手感驅動,最終得出結論:果然還是棍子好使。
而在混混的眼中,則是另一幅感觸了:在自己求饒之後,喪心病狂的騎士居然下手更狠了,腿,肋骨,胸都快被打廢了,打完之後,瘦子感覺到這個變态似乎還帶着一絲意猶未盡,他不由害怕得發顫。
“現在,我一個個問,你們一個個答,誰插嘴,打斷腿;誰說謊,打斷手,有意見沒?”
背靠這冰涼的地面,看着狹隘的碧藍天空,在這位騎士猶如砂紙摩擦發出來的沙啞聲音響起後,混混們如聞天籁,紛紛涕泗橫流用盡自己吃奶的勁大喊:“沒有!!!”
昏暗的小巷之中傳來陣陣狼哭鬼嚎的叫聲,街邊路過的人不由加快了腳步,嘴裏嘟嘟嚷嚷着走開:“這群混蛋又在欺負人了。”
……
“太欺負人了,這個世界!”
走在大街上,換了一套裝備的萊恩泯然于衆人,一身破舊皮甲,披着兜帽的法師完美隐沒在人群之中。
經過簡單的你問我答環節之後,萊恩也弄明白了爲什麽自己會被人盯上,起因就是自己的鋼甲太靓了?!
這一身實打實的鋼鐵甲胄在這個世界也不是正常人能穿的起的,一身鋼甲甚至可以作爲傳家寶一代代傳下去,穿着這一身铮亮的鋼甲的萊恩就好比前世開着帥氣的勞斯萊斯在大街上溜達,豈能不引人注目,以至于被人跟蹤。
因此萊恩果斷再次入鄉随俗,換上了一身破舊的皮甲,将自己俊朗的帥臉遮掩,安安靜靜混在人群中。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萊恩回想起自己從這群混混口中得來的情報,由衷感到頭大。
少年走在寬敞明亮的大街上,望着悠悠的藍天發出感歎:“真是明媚的陽光,真是艹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