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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食肉芝者可得長生也


作爲一位‘平平無奇’的少年,人在異界,弱小可憐的萊恩可謂戰戰兢兢,自從重生之後,一直爲自己能夠堅挺地活到大結局而砥砺奮鬥。

然而,命運是如此的神奇,在萊恩最需要時間和平靜來消化得自遺迹的知識體系之際,他卻在陰差陽錯間踏入了一個詭異瘋狂的世界。

林間樹葉蔥茏,偶爾從枝丫間隙中透射下的午後陽光從萊恩的鋼甲之上一閃而過,朝着自己目的地奔行而去的少年一臉郁悶,腦海中思緒萬分。

但很快,萊恩就不用糾結了,得益于某個蠻子法師出衆的體力,一段急行之後,他便抵達了魔法标記停止的地點。

這是一個貧瘠的小山坡,白色的碎石和雜草遍布其間,看上去十分正常。

萊恩抿了抿嘴,果斷使用了自己的探測魔法,果不其然,在山坡的反斜角落處,一個被半人身高的雜草掩蓋的洞口在魔法形成的圖像中清晰可見。

從心的法師小心翼翼呼出了自己的巫術之眼,指揮着工具眼輕輕地從洞口探了進去,同時共享起視野來。

洞口很窄,隻夠一人彎腰進入,想來是爲了避免被人類發現的緣故。

然而初極狹,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入眼的是一段寬闊的空間,地面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狀生物,在巫術之眼的視線中,出現了明顯的智慧生物的生活痕迹,簡易的床鋪、櫃子、水池等一應俱全。

地面上也并非雜亂無章的混亂場面,反而這片生活區被劃分了各自的區域,那些設施和工具也被整理得井井有條。

毫無疑問,萊恩猜想得沒錯,這些食屍鬼具備基本的智能和社會結構,并不是完全的野獸。

奇怪得是,在這個生活區居然沒有一隻食屍鬼的存在,萊恩默默感知了一番,自己的魔法标記似乎還在洞穴的更深處。

然而,當巫術之眼進入生活區之後的通道之時,萊恩共享的視野頓時變得模糊起來,畫質瞬間從4k變爲360,随着巫術之眼繼續前進,畫面甚至直接斷開了連接。

萊恩眉頭微微一皺,洞穴中似乎有強烈魔力的幹擾,看來隻能自己去一趟了。

掀開洞口的雜草,召回巫術之眼觀察着自己前方的動靜,萊恩輕柔甚至小心翼翼地通過了狹窄的過道,安全到達了食屍鬼們的生活區。

匆匆打量了一番四周,萊恩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裏居然沒有食物的殘渣或者動物的屍骸。

“奇怪,難不成這些食屍鬼這麽愛惜糧食的嗎?”

法師陷入了迷惑,帶着幾分不解走到了巫術之眼失靈的通道之前。

輕輕吐了一口氣,感受着前方的魔力波動并沒有給自己帶來強烈的威脅感,萊恩心中微微放松些許,不過謹慎起見,萊恩依舊利用旅法卡牌召喚出了自己的星際戰士機甲全副武裝。

然而,當萊恩走進這過道,萊恩就感受到了不對勁,這裏的地面是軟的,走在上面仿佛是在軟綿的果凍或肉塊之上,那種輕軟的觸感,微微陷落的起伏感,讓人感受腳下的東西仿佛在蠕動一般,就好似具有生命的古怪存在,給人說不出的惡心和不适。

萊恩微微俯身,拿出鐵質的小刀,肌肉發力之下刺入腳下的地面,刀刃進入其中的感覺猶如穿透了一層厚厚的牛皮,随即黑紅色的液體從小刀造成的創口處靜靜流出。

黑紅色的血液一出現,便散發出一股古怪的芳香,萊恩當機立斷封閉了自己的嗅覺,并開啓了機甲氣體過濾的功能。

盡管反應及時,但依舊吸入了部分的氣體,萊恩發現自己居然對這種黑紅色的血液産生了輕微的食欲。

法師利用機甲的化學檢測裝置取了點樣,簡略地做了個分析,發現血液中蘊含着微量的緻幻物質和興奮劑功能的藥物。

萊恩盯着肉質的地面若有所思,将自己的猜想藏在心底,繼續向着深處前進。

忍着惡心在軟綿Q彈的地面上走了幾分鍾,萊恩便來到了洞穴的深處。

洞穴的深處别有洞天,這條通道剛好通向了一個地下的天然溶洞,巨大的空間讓食屍鬼們将此處作爲了自己的聖地。

而這條通道的出口恰好開在一道微微傾斜的下坡之上,得益于良好的位置,萊恩可以在此後俯瞰整個地下空間,将這塊食屍鬼的老巢遍收眼底。

“woc?!”待到萊恩看清了空間中的一切,萊恩頓時目瞪口呆。

原諒萊恩此時的震撼,實在是出現在法師眼前的一切,着實超出了萊恩的見識。

在地下溶洞的正中央,一根肉質的詭異的扭曲的肉質植物赫然聳立着。

那是一堆人體組成的怪異生物,粗壯的肉質主幹高達數十米,而在肉質主幹之上,雜七雜八混雜着畸形扭曲的人體,那些曾經是人類的軀體扭曲在一起,畸變的四肢和身軀相互扭曲,蜿蜒成可怕的形狀。

他們并非簡單地纏繞縫合在一起,而是完美地融合生長在一起,有的軀體的肋骨穿過肱骨,有的手掌恰從另一人大腿中央伸出,還有人的脖子穿過了另一人的胸膛,仿佛那本就是它生長的地方。

而更可怕的是,這些曾經是人類的存在,唯有頭顱還保持着正常的形狀,一張張依舊鮮活的面孔穿插在主幹的四處,數百張形形色色死氣沉沉的臉龐面向着四周,無神的眼神打量着這個世界,似在嘲諷着什麽。

肉質的主幹上,還分布着羅網般的血管,黑紅色的血液在其中循環流淌,某些主幹血管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脈動着,透露着一股詭異卻生命勃勃旺盛的怪異氣息。

而在這個肉質大樹的頂端,則分叉出三四條枝幹,在枝幹的尖端懸挂着幾個乳白色的果實。

這不是費倫那些縫合屍體制作的憎惡那般蹩腳的拙劣作品,而是一個完美和諧的整體,那些扭曲的軀幹,于無言之中展現出莫名的怪異美感和另類的宏大。

萊恩難以用語言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在他的經曆中還沒有見到過如此畸形扭曲的存在,混亂,詭異,邪惡不足以闡述其萬分之一的可怖。

在真正的混沌扭曲面前,文字是如此的蒼白和貧乏。

“嘤!”一聲尖銳如嬰兒啼哭的刺耳鳴叫驟然在空蕩的溶洞中響起,某個食屍鬼在不經意間瞥見了通道口的人影,驟然發出了警告。

這顆瘋狂而扭曲的大樹是如此的畸形,以至于萊恩恍惚間直接無視了樹根之處擠成一團搶奪着肉團和血液的食屍鬼們。

被食屍鬼的尖啼驚擾,萊恩從心神動蕩中回過神來,看着先自己一湧而來的醜陋生物,萊恩不緊不慢地拿出了自己的手弩。

在教堂遭遇這種生物之後,萊恩就摸清了對方的實力,看着十分兇惡的模樣,實際上卻隻是人類變異而來的血肉之軀。

很明顯,手弩就足以對付這些羸弱的醜陋生命。

先是利用下坡地形從旅法空間中取出數枚巨石滾滾而下,在碾壓死幾隻沖得最快的食屍鬼之後,某個屑法師又取出來三個鋼鐵堡壘一一擺開,仗着對面沒有遠程,嚣張地在堡壘上方端着軍用手弩一一點射。

食屍鬼們終究隻是人類變異而來的低級生命,一向靠着鋒利爪牙和強健軀體欺負農夫和小動物的食屍鬼們在三連的鋼鐵造物前碰了壁,連地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就一一撲街了。

可憐這群倒黴的食屍鬼,在這個封閉的溶洞空間中連退路都沒有,本想背水一戰卻在一再打擊下,連敵人的身影都觸摸不到,隻得帶着怨毒而絕望的眼神被敵人爆頭帶走。

想來這群長相似野狗的生物死也想不到,自己吃着午餐唱着歌,突然就被一個下手狠辣的殺胚打上門來滿門抄斬。

而某個大惡人全無自己無情狠辣的自覺,反而在感歎戰鬥的輕松,滿心歡喜地打掃着淩亂的戰場。

草草收拾一番,萊恩便滿懷戒備地走到了中央的那顆詭異大樹之前。

走近來看,這個怪異的生物帶來的壓迫感更加強烈,那些人類的面孔清晰地可以看見上面的每一個毛孔,那些無神的眼神似乎在打量着上前來的法師。

這顆樹,姑且叫它樹,在它的根部是肉質的觸手,一根根張牙舞爪地揮舞着,某些觸手上還有之前食屍鬼進食留下的咬痕。

萊恩輕柔吐了一口氣,結合着人皮紙上記載的禁忌知識和日記本上的日記,他好像明白了這是什麽了。

在日記中的那個可憐的女孩,也許就是這顆樹的前身。

當木匠利用肉質延壽篆從死神手中将自己的女兒奪回來時,他也将自己的摯愛親手變成了一個怪物。

而這位怪物則是利用自己得自邪神秘典上的力量,将整個村子的人變成了食屍鬼和食物,在異化爲這顆人之樹後,更是圈養了這群食屍鬼爲自己捕食。

肉質延壽篆也确實達成了效果,異化而來的怪物,無論是這顆樹還是食屍鬼,都是壽命悠長甚至長生的存在,隻是這種長生,不知有多少人願意。

萊恩已經完全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少年看着一地的屍骸和扭曲的人之樹,突兀地嗤笑了一聲:

“食肉芝者可得長生也,這長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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