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鬥星門弟子在旁邊補充道:“也未必就是參賽選手,畢竟南江武道不是所有人都來參加比賽,也可能是他們襲殺了别人,身份需要核查。”
鄭立和暗暗表揚這個弟子機靈。
“何前輩,正是這樣。”
“這樣啊?”
何用居然顯露出很爲難的樣子,撓着頭說道:“要是這樣就麻煩了,沒有十天半月搞不清楚,你看這些屍體,就算家人親自來也未必能辨認出來,但是我們在事實沒弄清楚之前,也不好給正一門定罪吧?”
鄭立和心說我就是打不過你,否則我非得撕了你的嘴!
不定罪,怎麽能把正一門幾個主要人物端了?難道眼看着他們拿到名次,成爲護國門派麽?那時候你還能給人家定罪?
好吧,這不重要。
“何前輩,就算這樣,您也應該先放開我們門主,鬥星門不能群龍無首啊!”
何用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對了,有個事需要通知你們鬥星門一聲,你們護國門派的封号被取締了,由我們龍虎門接替,内個……鬥星門暫時由你管理,所有參賽弟子不得離開駐地,違令者格殺勿論,聽明白了麽?”
鄭立和呆愣半天。
明白你麻痹啊?護國門派的封号是你說取締就取締的?你算什麽東西?
還鬥星門參賽弟子不得離開駐地?違者格殺勿論?
你把鬥星門當成阿貓阿狗呢!
别忘了鬥星門的山門離這裏不到二百裏,門内還有六千弟子,随時随地可以殺過來滅了龍虎門。
廟堂的術士軍也主要由鬥星門弟子組成,權利更大,可以生殺予奪,先斬後奏,你龍虎門算個屁?
你說讓我們不離開我們就不離開了麽?
“何前輩,這事……不是你說了算的吧?”
“噢!我确實說了不算,是這個鐵頭跟我說的。”
說着話,他随手召喚一個人過來。
看見來人,鄭立和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何用管這個人叫啥?鐵頭?
你特麽才鐵頭!你全家都鐵頭!
這特麽是十萬禁衛軍教頭鐵心男,因爲常期戴着一個寒鐵頭盔,已經沒人記得他原來長什麽樣子了。
泛着冰冷寒光的頭盔就是他的标志,也确實有個綽号叫鐵頭,可沒人敢這麽叫。
武道中人都尊稱他爲鐵教衛,鐵統領,鐵前輩。
何用竟然喊他鐵頭?
這不是問題,他願意喊啥跟鄭立和沒有關系,鄭立和隻想知道,鐵心男怎麽會在這裏?
按照勢力劃分,鐵心男跟葛洪彪一樣,是屬于廟堂内的無派别人士。
手握首府十萬禁衛軍大權,分管明國高層防衛,任防衛統領,直接對國君負責,不聽命于任何人。
跟葛洪彪不一樣的是,葛洪彪隻有名氣,有聲望,鐵心男卻屬于實權派人物,各方拉攏對象。
他來到南江居然沒通知鬥星門?
鄭立和心裏當即就是一沉。
恐怕要麻煩。
他趕緊上前施禮:“鬥星門鄭立和見過鐵前輩。”
鐵心男點點頭:“君主令谕,鬥星門即日起不再擔當護國門派之職,由龍虎門接替,禁衛軍接手術士軍的管轄,鬥星門所有人等不得随意出入,等待問詢。”
鄭立和的心涼了。
他不知道上面到底發現了什麽,可是鬥星門被禁足,而且即将被調查已經闆上釘釘。
能不能查出問題,就看鬥星門造化了。
現場近萬武者都看的一頭霧水,情況瞬息萬變,他們根本看不懂。
可是有一件事他們知道,就是南江武道換天了。
鬥星門不再是護國門派,龍虎門橫空上位。
一時間所有門主,家主紛紛過來給何笑生道賀。
鄭立和卻知道龍虎門真正的當家人是何用,所以跟在何用身後,态度異常卑微:“何前輩,鬥星門需要如何配合龍虎門?”
何用微微思索了一下:“把你們今年得到的俸祿算一下,然後按照天數刨除你們應得的,剩下的交給龍虎門。”
鄭立和:“……”
何用這個人當初在江湖上,就是個古怪的人,行爲古怪,思路清奇。
永遠沒人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鄭立和隻想罵娘。
還特麽刨除鬥星門應得的?全給你龍虎門又能怎麽樣?
“當然沒問題,可是我們門主……”
何用蓦然回頭,眯着眼玩味的看着鄭立和:“鄭門主,你不是傻子吧?”
鄭立和一愣,這話要怎麽說?
誰會承認自己是傻子?
“你師兄怎麽回事?相信你比我清楚,沒人能保住他,你現在想的也不應該是怎樣解救你師兄,而是想想怎樣才能保住鬥星門!”
鄭立和的心這下徹底沉到底。
何用詭異一笑:“本來我不想多話,可是畢竟我們相識一場,也不想看見鬥星門幾千年傳承就這樣葬送,所以你還多爲鬥星門打算一下。”
接着他指了指面前的大坑:“這是霹靂堂的巨型雷光彈,番溪國的軍中殺器,這幾個人應該是被秘密培養的死士,還需要我再說下去麽?”
鄭立和面色慘白,嘴唇抖了幾抖,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後背冷汗岑岑。
何用砸吧砸吧嘴:“這些話現在跟你說其實違反了廟堂旨意,但是誰讓我跟你有感情呢!所以不妨說的清楚點,希望你能聽的懂。鬥星門已經利刃懸頂,随時都可能覆滅,别因爲一念之差,害了自己,害了一門萬人。”
鄭立和已經站不穩了:“何……何前輩,我,我要怎麽作?”
“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推到肖四虎身上,把肖四虎在鬥星門内所有的心腹交出來,你帶着那些不知情的弟子還有機會存活。”
“啊?讓……讓我對自己門派弟子下死手?讓我出賣師兄?”
“呵呵,他不用你賣,就憑這個,必死無疑!”
說話的同時,手指面前的大坑,顯然說的是巨型雷光彈。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當然,他還有一條活路,就是把這一切栽贓到你頭上,他隻擔個疏于管教之責,然後把你這一脈連根拔除,廟堂也許會給他機會。”
鄭立和渾身一哆嗦。
他知道何用說的沒錯,太有這種可能了。
“所以,就看你倆誰更主動一點,誰更機靈一些,師兄弟一場,到頭來卻要同室操戈,你死我活!想想都讓人心酸哪!”
何用說完這番話,搖頭晃尾的走了。
鄭立和呆立在那裏,久久不能移動。
……
大賽期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動,誰還有心思比賽?
可比賽還得繼續。
無非是鬥星門的主導地位被龍虎門取代,鬥星門的所有人員都被限制在自己駐地内,包括原來爲大賽服務的鬥星門弟子,也被限制了行動,由其他門派弟子接手工作。
而所有參賽人員也一樣被限制了行動,不得離開比賽場地,不得跟外界接觸聯系。
這是爲了防止消息洩露。
看來鐵心男的到來并不簡單爲了控制鬥星門,留下禁衛軍封鎖比賽場地後,鐵心男不見了。
皇小仙這一場的對手是吳江門的蒙子豪。
鬥星門還在,吳江門收了人家好處,怎麽能不履行約定。
雖然吳江門也清楚,阻擊皇小仙已經沒有必要。
鬥星門連護國門派的稱号都被剝奪了,正一門是否上位跟他不再有一個銅闆的關系。
可江湖信譽這種東西,必須得講。
所以,阻擊皇小仙的比賽必須得作。
蒙子豪龇牙上台,評判是鬥星門的一位玄體弟子。
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隻不過此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鬥星門弟子的神情僵硬,擡手示意比賽開始。
蒙子豪依然戴着眼鏡。
眼鏡上有一層淡淡的藍光,閃爍着光怪陸離的顔色。
皇小仙沒見過對方的眼睛釋放法力的樣子,所以沒敢輕心,提前作了很多工作。
此時面對蒙子豪,他表現的很坦蕩。
葛洪彪囑咐他不要看對方的眼睛,偏偏他就平視着對方,嘴角噙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蒙子豪也有點發懵,他的絕技不是說隐藏很深,南江武道同階武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面對他的對手,沒有一個人敢直視他的眼睛。
蒙子豪還特意爲自己配了一副眼鏡,顯示自己的坦蕩,表示自己不會輕易展露絕技。
皇小仙就在他對方,竟然敢肆無忌憚的盯視着他。
這是對他赤裸裸的蔑視。
鬥星門安排的六位阻擊皇小仙的納氣武者,他是最強的,也是最離奇的。
所以才會被安排在最後兜底。
皇小仙的每一場比賽他都認真看過,揣摩過,卻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隻知道皇小仙掌握着一種火術,卻不知道施放方法,還知道皇小仙擅長女紅,用草葉能縫别人的眼睛,鬼知道這算什麽手段。
還有一件大油布武器,可以蒙住對手,并且用對手的劍砍對方的手,以之彼道,還施彼身。
這種手段,既沒見過,也沒聽過。
蒙子豪等于根本沒摸透皇小仙到底有什麽本事。
師門給出的判斷更離譜,說皇小仙壓根沒動用本身實力,每場展現的都是旁門左道。
所以蒙子豪上場時很小心,眼鏡也沒敢摘下去。
不敢輕易動用自己的老本。
卻受到皇小仙如此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