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小仙苦笑一聲：“姐姐，真的來了一條船，還是一群松鼠拉的船，已經到城門口了，那些守城将士恐怕攔不住。”
衛三娘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船上是不是有一個老太婆，還有一面大帆，上面寫着五個大字，船渡有緣人？”
“原來姐姐也能看見？”
“能看見你老母！那是兩界船，來要人命的，快走！”
皇小仙說的沒錯，面對這艘船，守城的将士們确實擋不住。
衛三娘必須去幫忙。
如果讓這艘船硬闖進來，木兮城得死一半人。
可皇小仙不知道啊：“姐，什麽是兩界船？船上那個婆婆真的會殺人麽？”
“她不會主動殺人，她會抓人，誰攔着她抓人，她才會殺人，一會兒再跟你說。”
“别一會兒說啊，現在就得說，那個婆婆很厲害的，你傷還沒好徹底，确定要過去送人頭麽？”
衛三娘身形一頓，隻顧着去擋住對方，她還真沒考慮過是不是能擋住對方的問題。
“你是說我不是她的對手？”
“是啊，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去喊國師。”
衛三娘也不猶豫，轉身就往回走。
皇小仙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後，嘴裏還不停念叨着：“一會兒要是動起手來，你千萬别靠前。”
“我爲什麽不能靠前？最起碼我可以輔助國師啊。”
皇小仙不得不說道：“那個婆婆很恐怖，國師也未必打的過，如果你伸手，我害怕你會被秒殺。”
衛三娘步伐一滞，她這才想到問題所在：“小仙你坦白告訴我，她還在城外，你怎麽能看見她？而且還知道她很厲害？難道你們認識？”
皇小仙眨巴着眼睛，隻能實話實說：“我不認識她，我們修真者有神識，能看見很遠的地方，也能看透一些人的能力。”
“那個婆婆達到了什麽程度？後天巅峰？先天？”
皇小仙搖搖頭：“不是，她不是武修，而是一位修真者，境界遠高于我的修真者。”
“什麽？又是一位修真者？今年什麽年頭？”
皇小仙說的境界遠高于她，指的是對方是煉氣七層。
而他不過是四層，所以覺得對方遠高于他。其實煉氣七層比煉氣四層高的有限，如果說遠高于他的境界，他應該看不出來對方的境界才對，比如說築基，金丹。
當然，如果在真正的修真世界，煉氣七層确實有值得驕傲的本錢。
可這裏是古武世界。
很多人機緣巧合得到了修真功法，可未必能學習到修真者的本事。
境界和能力不是一回事。
就像我們世界裏的一些人一樣，有學曆有資質，可到了實踐當中，跟白癡沒什麽兩樣。
學曆可以通過學習得到。
資質可以通過手段弄到。
但是真正的創造力需要有足夠的智慧，足夠的天分，還需要要細膩的心思。
修真也是這個道理。
爲什麽有很多人能越級挑戰，就因爲他有天賦，學的東西紮實全面，而有的人隻追求境界，忽視了其他輔助手段的學習，甚至于沒有學習輔助手段的渠道。
譚嶽生和武家岚就屬于這種類型。
衛三娘忽然轉頭問皇小仙：“你現在什麽境界？”
皇小仙一副扭捏的樣子：“馬馬虎虎算煉氣四層。”
衛三娘一副了然的樣子：“那她呢？”
“煉氣七層。”
“噢？就是說那個婆婆能打你兩個？”
啊？
賬是這麽算的麽？
如果對方是一位按部就班修煉出來的修士，打十個皇小仙都有可能。
話說衛姐姐你學過數學麽？
就算學過，也是賣豆腐的老爺爺教的吧？
“衛姐，那也未必。”
“噢？就是說也可能跟你本事差不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她也可能打我三個五個甚至更多。”
衛三娘橫了皇小仙一眼：“馬上到了，别亂說話，你是不是覺得國師也未必是對手？所以才不讓我參與？”
皇小仙卻搖搖頭：“面對面過招，那個婆婆肯定不是對手，但是修真者手段詭異，有很多超出正常人思維，作爲武者，不小心就會上當，所以通常赢的都是修真者。”
衛三娘微微點頭，通報了姓名，帶着皇小仙直入府衙。
沒跟前廳裏的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找到麻相中：“麻府主，城外來了兩界船，趕緊通知國師。”
麻相中身子一僵，顯然他也知道兩界船的可怕，立刻帶着衛三娘向後院走去。
皇小仙猜測的沒錯，那個長須老者就是國師。
名字叫做甯欺天。
這名字，聽着就霸氣。
皇小仙估計應該是他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
正常父母不會給孩子起這麽個大逆不道的字号，而且明顯也沒什麽文化内涵。
甯欺天聽說情況後立刻起身帶着幾人，喊來術士軍，直奔城門。
隻是在出發前瞟了皇小仙一眼。
眼神冰冷狐疑，看得皇小仙兩腿一緊，擔心這老頭子有什麽不良嗜好。
衛三娘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和皇小仙的反應，于是小聲對他說道：“别緊張，咱們大明國國師是個好人。”
皇小仙不信。
能給自己起這麽個名字，好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定就是個人前十分聖，背後九分魔的僞君子。
皇小仙的世界裏一點都不缺這樣的人。
可他不知道，甯欺天之所以看他，隻不過感覺他的氣息有點熟悉罷了。
皇小仙昨夜偷窺人家，被人家記住了。
甯欺天顯然比皇小仙想像的還要厲害。
連人都沒看見，就能感受到皇小仙的神識氣息，這是個人天賦，不在武者的修煉範疇。
甯欺天能成爲國師，當然有本事。
木兮城東門外。
一艘比正常房子還要大的船停在雪地裏，船頭坐着一位老姝。
皇小仙不管他們之間怎麽交流，第一時間溝通了顔宇。
可距離有點遠，顔宇根本看不見對方。
隻能通過皇小仙的描訴來判斷。
“幾百隻松鼠拉船？煉氣七層？應該學習了禦獸法術，看看她還有别的本事沒？”
皇小仙想知道的卻不是這事。
“我混在人群裏，她不會發現吧？”
顔宇笑了：“她又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見？”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就算瞎子也能發現皇小仙，煉氣七層的修士有神識，幾十丈方圓内的一切都逃不過對方的神識。
“那她會不會傷害我？”
顔宇卻說道：“不如你拍張圖片，我看看她到底怎麽回事？”
“呃——，你能看見手機裏的圖片？”
顔宇不說話。
他本身就被困在手裏系統内，系統内的很多東西他都能看見。
皇小仙偷偷拿出手機，打算找機會給對方拍照。
顔宇卻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對方既然是修士，可能就知道怎麽去玄黃天。”
皇小仙發現拍照動作太大，所以直接開啓了攝像頭，把手機插在懷裏，露出攝像頭，這樣不容易暴露。
顔宇的話也讓他微微心動：“你的意思讓我跟對方接觸一下？”
顔宇此時通過攝像頭已經看見了對方：“接觸一下？怎麽接觸？直接抓回來問話！”
“直接抓回來？你瘋了？對方是煉氣七層！”
“一個僞修，就算築基了又能怎麽樣？如果他們談不攏，你偷偷跟上去把她抓住。”
“僞……僞修是什麽意思？”
“有境界，沒手段。”
“你怎麽知道她沒手段？那東西又沒寫在臉上。”
“哼！一個修士，獨自面對外人，連靈力護罩都不知道打開，而且她說什麽需要征用這座城池修煉，所有人等許進不許出？這特麽哪是修煉？有手段的煉氣七層還用來通知麽？無論是陣法，符篆，丹藥，随便哪一樣，把這座城市隔絕就可以，有什麽好通知的？”
“不是不是，你慢點說，她要這座城修煉，還不讓這座城裏的人走？什麽意思？還有，陣法符篆我都能理解，丹藥怎麽隔絕一座城？”
顔宇不屑：“白癡！丹藥裏沒有瘴氣丹麽？幾顆瘴氣丹就可以把這片區域籠罩起來，無法進出。而且她要占城修煉是假，想要這裏所有人的命才是真。”
皇小仙緊張了：“爲什麽？”
“兩種可能，一是想獻祭這裏所有人，爲了達到對方某種修煉目的，二是需要煉化你們的生機，對方可能受了重傷。”
獻祭，顔宇曾經講過，是一種修真邪術，正統修士不會用這種手段。
煉化生機療傷就有點扯淡了。
皇小仙露出蛋疼的表情：“修士有煉體術，自身可以修複身體，還需要煉化凡人的生機？”
顔宇“嗤”的一聲：“你懂個屁！身體受傷确實可以修複，但是魂魄神識受傷呢？你知道怎麽修複嗎？”
皇小仙搖搖頭：“你沒講過，我怎麽知道？”
“現在可以告訴你，一般都是通過各種丹藥或者天材地寶修複。”
“呃？那煉化凡人生機呢？”
“這就是我說的對方沒有修真手段的另一個證據，隻有最蠢，最無知的修士才會用這種手段來恢複，既慢，還有很多副作用，這些修士都是沒有傳承的散修，自己悟出的野路子，根本不實用。”
皇小仙惶惑，可是立刻又想到了問題所在：“但是這個婆婆好像沒有傷啊？”
顔宇“哼”了一聲：“所以她是給别人做事，背後還有人，你抓來一問便知。”
“你确定我能抓她？不會被打死？”
“我不确定。”
“……”
不确定亂說什麽？
皇小仙差點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