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院子裏,隻有主屋前方的舞台上點了幾盞燈。
一個短發的圓圓臉女孩在舞台上獨自表演。
時而深情時而怨恨,時而争吵時而甜蜜。
她表演的正是靳北下午排練的那段話劇。
可....舞台上隻她一人!
無人對戲。
空曠的院子,陳仲就站在黑暗處注視着舞台。
姜苗似乎就沉浸其中,十分陶醉。
爲什麽别人都睡着了,而姜苗沒有?
會不會還有跟自己一樣沒睡着的人?
陳仲環視了下整個院子。
果然。
在舞台後方的一個角落裏,靳北正站在那裏。
他眼神癡迷地看着舞台上姜苗的表演,嘴裏還喃喃自語,“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陳仲心裏咯噔一下,眼前的一幕讓他覺得十分怪異。
一個是被放棄被欺壓的姜苗,此刻卻在舞台上獨自演劇。
一個是溫潤如玉的話劇大師,此刻卻躲在角落偷偷觀察姜苗。
不是說靳北放棄姜苗了嗎?可看靳北的表現,這哪裏是放棄?分明就是諸多期待啊。
這個靳北....到底在搞什麽鬼?
陳仲後退一步,把自己完全隐藏于黑暗中。
陳仲心念一轉。
“破妄之瞳,開!”
陳仲的雙眼慢慢轉變成重瞳,一顆血紅色的瞳孔生生地吧本來的黑瞳擠開,霸占了主要的位置。
一紅一黑兩枚瞳孔,紅色爲主,黑色爲輔。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成血紅之色。
陳仲眉毛一挑,白櫻給的這個禮物可真好用。
現在終于可以自由控制這破妄之瞳了,甚至連最開始的那種刺痛灼燒之感都沒有了。
就讓我來看看這院子到底有什麽詭異之處吧。
紅色的眸子仔細地掃視着整個院子,院子裏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了紅色。
除了姜苗、靳北。
以及院子中間的那口青銅鼎爐!
在陳仲的重瞳視覺中,台上原本應該是紅色的身體的姜苗,身體裏面卻顯示有一些黑色斑點。
而靳北的身體則是紅色和黑色對半。
要說最黑的最純的,那就是院子中間那口青銅鼎爐了。
整個鼎爐通體都呈黑色,甚至還在不斷地往外冒着黑氣。
絲絲黑氣随風飄動,飄進了左側的女生宿舍,也飄進了右側的話劇社成員居住的地方。
更是飄進了姜苗和靳北的身體。
陳仲連忙捂住口鼻,使自己盡量少吸入這些黑氣,這玩意肯定不是好東西。
原來那些同學說夢話都是因爲這個鼎爐嗎?
因爲靳北跟這個鼎爐在一起的時間最久,所以他受的影響最深?
姜苗的狀況也不太好,看來受的影響也不小。
還有剛剛同學們無意中說出的那些夢話,似乎都是他們内心最真實的想法。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受了這些黑氣的影響。
而這些黑氣,來自這個青銅鼎爐。
陳仲心裏不禁有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青銅鼎爐看起來十分邪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裏面住着詭異,還是說.....它本身就是個詭異?
總之看目前的情況來說,它散發出的這種黑氣應該是可以影響人的心智的。
那麽,姜苗的報複心裏會不會就是因爲這個青銅鼎爐造成的呢?
還有那些欺負姜苗的女生,她們的那種欺負的行爲,是否也是受了這青銅鼎爐的影響?
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應該先解決這個鼎爐才對。
一時間,陳仲覺得有點分不清楚了。
幹脆打開那個鼎爐看看,反正自己已經接了這個任務,找到根源處理掉也是正好。
陳仲摸了摸兜裏的骨爪,悄悄地地朝着那個鼎爐走去。
鼎爐附近是黑氣最爲濃郁的地方,陳仲捂着口鼻小心的靠近。
生怕驚擾了這鼎爐裏的詭異。
或者是引起了姜苗和靳北的注意。
好在姜苗十分的沉醉于表演,靳北也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的動作,陳仲也算稍微放下心來。
來到鼎爐附近,陳仲注意到眼前的鼎爐除了黑氣四溢外,鼎身上面的那雙眼睛似乎在滴溜溜的轉。
一雙戲劇旦角似的眼睛猛地睜大,邪惡的看着陳仲。
這是什麽東西,難道就是詭異本身?
就是它散發的那些黑氣?
陳仲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骨爪準備對着那雙眼睛插下去。
絲絲黑氣似乎注意到陳仲的到來,全部都朝着陳仲的方向奔湧過來。
幾縷黑氣纏繞在陳仲的右手手臂上,使得他不能有半分進寸。
奈何陳仲本就體質特殊,身體的堅硬程度絕非常人,狠狠一使勁就直接把骨爪插入了那雙眼睛。
啊啊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傳入陳仲的耳中,震的他的耳朵生疼。
同時,一個奇怪的畫面傳入陳仲的腦海之中。
畫面裏,一個身穿戲服,臉上化着濃濃的戲曲妝容的女子正在瘋狂的嘶吼着。
大火燒遍了她的全身,隻留下那一雙長得十分妖媚的眼睛,眼裏全是恐懼。
女人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那滿臉驚恐的表情看的陳仲心裏一驚。
正在這時,有人拍了拍陳仲的肩膀,瞬間将他拉回來現實。
“同學?你怎麽在這裏?”
原來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靳北。
他語氣十分的冷漠,完全不似白天那個溫和的形象。
“這麽晚了不睡覺,來這裏幹什麽?”靳北看了看陳仲身後的鼎爐,似乎對陳仲靠近鼎爐很不滿意。
陳仲冷汗直流,剛剛那一幕着實有點駭人。
那個被大火焚燒的女人是誰?爲什麽自己插入那雙眼睛時候會看到那一幕。
陳仲看了看靳北,隻見靳北一臉淡定,仿佛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而隻是對自己靠近青銅鼎爐不滿。
想來青銅鼎爐有什麽秘密靳北是知道的?
不然他爲什麽對自己靠近鼎爐反應那麽大呢。
不過靳北的出現,卻陰差陽錯的救了陳仲。
那些黑氣感受到靳北的到來,全部都放棄了陳仲,轉而轉入靳北的身體裏。
黑氣從靳北的眼耳口鼻處進入,使得靳北的身體在陳仲的眼睛又黑了幾分。
而這一切,靳北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仿佛根本不知道這些黑氣的存在。
陳仲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地把骨爪放回自己兜裏。
看了看旁邊的青銅鼎爐,剛剛還睜着眼睛的地方,此刻一片平靜,什麽都沒有。
靳北看看陳仲,又看看鼎爐,一臉疑惑。
他剛剛可是看到了眼前這個少年,拿着一隻貌似人類骨爪的東西對着鼎爐敲敲打打。
雖然不知道陳仲到底做了些什麽,但是靳北本能的感覺眼前這個少年有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