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牛卷、五花肉、生菜、毛肚、香腸、羔羊卷……
“呼噜噜。”銅鍋裏的牛油湯底不斷翻滾,花椒、紅椒來回遊蕩,散逸出誘人的香味。
下屬們提前在中國城買好,提早從冰箱裏拿出,擺在桌面的一疊疊菜品。
搭配上川式火鍋的香味,爽翻,巴适的闆!
陳漢最好這一口,獨自一人坐在木凳上,涮了牛肉又涮羊肉,一口口送進嘴裏。
配着冰啤酒。
“哈!”他舒爽的歎出口氣。
餐桌正對面,便是一個穿着黑T恤,染着金毛,身材健壯的男人。
男人被挂在一張十字架上,手腳都铐着鐵鎖,一隻耳朵已經被人削掉,滿臉都是血迹,滿身都是傷痕,十幾個撩起西裝袖口,領帶松松垮垮,表情兇惡的西裝打手站在旁邊,倉庫外更有二十多名持槍的虎派精銳把守。
陳漢一個人吃得越香。
男人的表情就越渴望。
“那個人就是聞在旭?”陳漢涮着火鍋,喝着啤酒,問道。
“是,會長。”邊仲賢達道。
“這樣啊……”陳漢又涮了一塊牛肉,筷子夾着牛肉在鍋裏輕涮兩下,便送回嘴裏咀嚼着問道:“他還是不肯說嗎?”
他把聞在旭抓回來不是要簡簡單單的幹掉,幹掉聞在旭又怎麽樣,聞在旭的手下馬上能接替位置。
隻有把聞在旭背後的老闆扳倒,一切的目的才會達成。
無論是收回大邱的地盤,還是成爲寅先生的“老闆”。
“不肯說。”邊仲賢幹淨利落的回答兩個字,啪嗒,陳漢便很沒食欲的把筷子放下。
他撐着餐桌站起身走向十字架上的聞在旭。
聞在勳擡起頭,用力睜開腫成雞蛋一樣的眼睛,眼神迷迷糊糊中透露出一絲驚恐:“虎,虎…”
“首爾之虎,石民浩?”
這是陳漢在黑道上的稱呼。
“喔?還認得我啊!”陳漢臉上露出繞遊興趣的神色,而随着他越走越近,聞在勳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驚恐。
先前他還不知道自己被什麽人綁來了。
隻以爲是釜山和仁川等幫會的反擊,心想:大不了一死,就算死了,他的幕後老闆也會幫他報仇。
呵呵,自己一個小角色拉幾個大哥下水,也不算虧。
沒想到,既然是金門集團出手。
而陳漢首爾之虎的名号,絕對是南韓黑道第一惡,讓人望而生畏的名字。看來聞在旭這個小角色根本不懂上層政治交鋒的險惡和目标,隻是單純作爲一個棋子被人往前挪了挪,試探一下陳漢的反應。
當陳漢站在聞在旭面前的時候,他已經忍不住的顫抖起身體,瞪大眼睛看着陳漢。陳漢則啧啧兩聲,轉身看向背後一火鍋問道:“吃了沒。”
聞在旭沒有回答。
顯然,他沒吃,陳漢接着說道:“我接到你不肯開口的電話,在公司開完會連飯都沒得吃,坐着車就急忙趕到大邱來見你,剛剛随便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來你可能沒吃。”
“要不然坐下一起吃?隻要你開口說出幕後主使的信息,站出來指證他們領導犯罪集團,我讓你坐下來一起吃飯。”
“中國的川式火鍋。”陳漢頓了一下,笑道:“很貴的!”
“我,我,我不知道……”聞在旭保持着本色。
“喲,喲。”陳漢很有禮貌,露出一個誇贊的表情,豎起大拇指道:“好!”
“很好!”
讓他站在出來指證幕後老闆,到時候别說逃出南韓,就連走出大邱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爲,大邱是白道勳的政治地盤,整個大邱上層幾乎都和白道勳有關,他一個黑幫喽啰怎麽敢跟國會議員作對?
聞在不敢!
兩者都是死,那就選擇幹脆一點的!
前提是有人讓他幹脆!
陳漢甩給他一個你很有勇氣的眼神,然後轉身回到餐桌前方拿起筷子,打給下屬一個狠戾的目光,邊仲賢立即将餐桌上的銅鍋擡起,露出銅鍋下燒至通紅的木炭。
一塊塊木炭上撲着白灰,明紅色的溫度藏在炭裏,熱氣熏的人睜不開眼。
“吧啦,吧啦。”陳漢用筷子在炭堆裏來回挑着,動作不緊不慢卻非常認真,直至挑出一塊大小差不多的木炭,然後将木炭夾起,輕輕靠在爐邊敲敲,哒哒,抖去全部的炭灰。
“我請你吃火鍋不吃,那就請吃你的火鍋木炭。”
陳漢夾高木炭舉在身前,一步一步的靠近前方,聞在旭面色變得極度驚恐,神色緊張到近乎扭曲,非常激烈的震動鎖鏈,大聲用韓語喊着:“西吧..不要…&*@S”
陳漢卻繼續向前踏步…
澄亮的皮鞋,黑色的西裝,昏暗的燈光,火紅的木炭……
還有死鴨子嘴硬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剛剛好。
邊仲賢上前直接甩給聞在旭一個巴掌,将掙紮怒罵的聞在旭扇蒙,旋即雙手扒開聞在旭的牙齒,将其牙關狠狠扒開,露出一個口腔。
陳漢突然止步在聞在旭眼前。
因爲,他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像極了民國時期的狗漢奸正在逼供英烈,可旋即他回過神來…
自己不在中國,自己也不是漢奸,對方更不是英雄而是黑幫份子,既然是對付一個黑幫份子那麽狠一點有什麽關系?
以惡制惡,方爲首惡。
他朝着聞在旭冷冷一笑,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将木炭塞進聞在旭的口腔。
“啊!!!”聞在旭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就連邊仲賢等虎派精英都忍不住垂下眼睑,眼皮直跳,渾身發抖。
可正是這種夠惡的大哥,才會令他們爲之折服,甘心追随。
此刻,金門集團繼家法之外的最惡手法,誕生了。
大哥請你吃火鍋——木炭!
聞在旭沒有多長的慘叫時間,因爲灼熱的木炭進入他口腔以後,陳漢立即捂住他的嘴巴,嗚嗚…滋啦……一股焦熟的肉香傳來,溫度與濕度的碰撞,嘶啦嘶啦,從口腔裏傳到外面。
聞在旭瞳孔縮緊,渾身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十根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指甲嵌進肉裏,眼珠瞪出眼眶。
陳漢則單手捂住他的嘴,目光看向他肩膀後方,看都不看他,等到感覺時機差不多……
陳先生才松開手,他則立即垂下腦袋,張開嘴。木炭掉落在地,連着一塊燒糊的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