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楚柔姑娘覺得我不被鬼魂入體,有點難以置信是嗎。”胡青寒看着手中的葫蘆說。
“你……”
一語中的,楚柔不免有些惱怒。
胡青寒卻說:“你也不看看我是哪個門派的,區區一些陰魂,就想入我肉身,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完後,胡青寒将衣袍解開,極爲拉風的向着身後一甩,露出了貼在胸口的七八張符箓,每一張都散發出淡淡的微光。
這些符箓叫做避鬼符,能夠阻擋一些陰魂還有小鬼的入體,正是他來之前,在門派中準備的諸多東西之一。
大白天的,楚柔隻能在葫蘆裏面躲藏,所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現在看來,胡青寒的小心起見,是沒有錯的。
剛才走到楚府大門口的時候,他的左眼皮就跳了一下。
僅僅跳一下,胡青寒當然不會怕。但他卻明白,府中有危險。
他本來就對楚柔有些懷疑,所以更警惕了。
在将淹沒他的陰魂給擋在體外後,胡青寒将手中鐵棍一個揮舞,隻聽砰砰聲連成一片。
附在他身上的陰魂,無一例外的爆開,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這時還能看到,在陰風的吹拂下,胡青寒手中的鐵棍,表面有淡淡的幽光閃爍。
鐵棍上被塗抹了一層能夠克殺鬼魂,名叫滅鬼散的粉末,也是他從門派中買的。爲了這次楚府之行,他花了七十多兩銀子,可以說下了血本。
雖然他知道,花這麽多的銀子,被有心人注意可能會有麻煩。但是爲了生命探測儀,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按理來說,他是可以在門派外面賣的。但是驅鬼辟邪的東西,什麽地方還能比得上玄陰派?
将一連串陰魂打的爆開後,胡青寒覺得自己相當牛逼。
“呼呼呼!”
一股更加濃郁的陰風,帶着刺骨的低溫,從地上黑黢黢的洞口中湧出來,吹在了胡青寒的身上。
更多面目猙獰的鬼魂,發出了直擊心靈的尖嘯,從地洞中再次向着胡青寒沖來,不少尚未靠近就已經張開了大口。
但是胡青寒有避鬼符護體,加上手中的鐵棍連劈帶斬,一隻隻鬼魂在他的鐵棍下,全部爆開。
過程就像是用鐵棍将一個個氣泡給掄爆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但當他一連斬殺了三四十隻,腳下洞口鑽出來的鬼魂,才全部消失。
并且這時胡青寒手中的葫蘆,開始輕顫。
赫然是在葫蘆中的楚柔,打算從中掙脫出來。
隻是葫蘆的底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胡青寒貼了一張小小的定魂符,所以她根本就無法掙脫。要是能看到,就會發現葫蘆中的水,好像沸騰了一樣,死死将一個身着嫁衣,臉色慘白的女子給禁锢。
胡青寒一邊掄動鐵棍,一邊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何将我騙到這裏來。”
聽到他的話,葫蘆中的楚柔并沒有回答。
于是胡青寒就将目光看向了腳下的地洞,這時候才發現,這好像是一口井。
好好的屋子裏,怎麽會有一口井呢,這倒是有些奇怪。
于是他蹲下來,思量着要不要跳下去。
就在這個念頭誕生出來後,他左眼皮連跳了兩下。不過他的右眼皮,卻持續不斷的跳了六下。
兇少吉多!
而且左眼皮跳兩下,跟當初他遇到新娘子詐屍的危險程度,應該差不多。如今他實力今非昔比,而且還準備了不少的東西,當然不懼。
于是他一腳對着腳下的石闆踩下去,将石闆給踩碎後,随手撿起來一塊石頭,向着井底一扔。
隻是三四秒鍾,就聽咚的一聲。
這井應該有二三十米,而且好像是幹的,井底沒有水。
于是胡青寒從腰包取出了一隻火折子,打開後吹了一陣,就冒出了一股火焰。
他用嘴将火折子含着,就翻身下井,雙手和雙腳,插入了井壁的石縫,慢慢的往下走。
在他入井後,又有一隻隻鬼魂,從井底向着他撲來。
胡青寒身上的避鬼符微光閃爍,能阻擋這些鬼魂的入體。
然後他還騰出一隻手,揮舞鐵棍将一隻隻鬼魂給斬殺。
一邊往下走,一邊掄動鐵棍。
隻是十來分鍾,加上之前他在上面殺的,都已經斬了一百多隻鬼魂了。
不過讓他松一口氣的是,連殺了一百多隻後,這些鬼魂好像被趕盡殺絕,不再冒出來。
并且這時的胡青寒,也快到井底。
他用火折子對着井底照,就隐約看到在井底竟然有大堆白骨。
當他一隻腳踏在了地上後,踩斷了好幾根白骨,發出了一陣脆響。
憑借火折子的火光,他看到白骨都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雖然他沒有細數,可胡青寒判斷這些白骨約莫是一百多聚屍體,血肉腐爛後留下的,正好對應那一百多隻被他斬殺的鬼魂。
整個井底,除了諸多的枯骨,還有一百多隻鬼魂之外,就沒有什麽其他值得注意的了。
到了井底,他手中的葫蘆内的楚柔,反而安靜了下來。
胡青寒注意到了對方的動靜,他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手持鐵棍,将堆成小山的枯骨給刨開。
以他的力氣,碎骨就像是枯葉一樣翻飛,不一會兒面前枯骨堆積的小山,就被他給掀開了。
“笃!”
并且這時,胡青寒還明顯感受到,他的鐵棍好像抵住了什麽硬物。
于是他将枯骨給全部清理,就發現正中竟然有一具黑色的棺材。
這才正常嘛,胡青寒心想。
剛才他的左眼皮可連跳了兩下,說明井底是有危險的。
但是死在他手中的一百多道鬼魂,還不足以威脅到他。
危險的源頭,肯定是這具棺材。
“你可不要将棺材給打開,不然的話,容易粉身碎骨。”
這時在他手中葫蘆内的楚柔,終于說話了。
有陰風吹拂,她可以借助陰風發聲。
“批話多。”胡青寒罵了一句。
“你!”楚柔再次被氣的不輕。
胡青寒圍繞着棺材走了一圈,不時還用手中的鐵棍,一陣敲敲打打,聽裏面是不是有什麽動靜。
他能夠想到的,就是棺材當中有一具大粽子。或者是在棺材内,有更多的鬼魂。
但是都走到這裏了,開棺是肯定的,沒得商量。
于是他用鐵棍從棺材蓋下面插進去,然後用力一撬。
這一撬,他發現棺蓋紋絲不動。
棺蓋是被釘死的,從棺蓋上的痕迹來看,還是個卯榫結構。
也就是說,封死後就永遠打不開。
胡青寒啧啧稱奇,越發對棺材中是什麽感到好奇。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隻有來硬的了。
胡青寒揮動手中的鐵棍,用盡全力一砸。
“嘭!”
随着一聲悶響,他覺得虎口發麻。再看前方棺材,完好無損。
“喲西!”
越是打不開,胡青寒就越覺得,棺材裏肯定有寶貝。
反正他的眼皮也才跳了兩下而已,危險就算有,也不用太過擔心。
于是他将火折子放在了棺材底下,然手開始燒。
砸不碎,那就用燒的來試試。
但是這地方陰氣本來就重,棺材都被陰氣浸透,根本就燒不着。
于是胡青寒取出了一張符箓,用火折子将符箓點燃,隻見符箓就燃燒起了一種看起來不太明亮的暗黃色火焰。
胡青寒随手将符箓給扔在棺材上,然後符箓靜靜地燃燒。
不一會兒,棺材蓋子就逐漸被點燃了,這可是特殊的符箓,就連煉屍都能夠焚燒。
火勢起先比較小,然後越來越大,最後整個棺材蓋子都燃燒起來。
燒了一會兒後,他就看到原本的青煙,變成了漆黑的濃煙。
同時整個棺材,都在輕顫着。
并且顫抖越來越劇烈,到了最後變成了狂震,棺材内部還發出了咚咚的悶響,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内部撞擊。
“嘭!”
隻聽一聲巨響,燃燒的棺蓋炸開,一股精純的黑煙,水波一樣蕩開。
胡青寒首當其沖,被黑煙給籠罩。然後就看到他胸膛貼的諸多黃色符箓,在噗噗聲中,表面散發的微光全部暗淡,盡數失效。
但他沒有在意,而是死死盯着前方棺材闆炸開的地方。
然後他就看到,在棺材中,果然是一具粽子。
這是一個身上穿着黑白色長袍的中年男人,留着短須,看起來面容比較剛毅。
不知爲何,看到這個男子後,胡青寒覺得對方身上的長袍,有點眼熟。
回憶之下他就想起來,這好像是一個名叫天地派的勢力的長老制服。
他之所以記得,是因爲一年前,天地派曾經有一位長老帶着一衆弟子,來過玄陰派,當時胡青寒正在幹工地搭房梁,在高處遠遠看到過一眼。
當天日光正好,那個長老的身上的黑白相間的長袍,還泛着淡淡的金光,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才記得。
楚柔不過是個普通人,成親當日被人殺了,還用腹中孩子煉制成了怨氣珠。
但是在楚府的一個房間,有一口被隐藏的井,井下面不但有一百多具屍骨,還有一具天地派長老的屍體。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就在胡青寒心中思考着這個問題時,棺材中的屍體,開始顫抖起來。
隻見他不急不緩的脫了褲子,一泡熱尿向着棺材中淋。
童子尿淋在屍體上,立刻發出了呲呲的聲響,這具屍體開始劇烈的抽搐掙紮。
尿完後,胡青寒又從懷裏面,取出了四五張黃色符箓,盡數向着棺椁中扔去。
這些是定屍符。
符箓雖然品階不高,不過四五張合起來,還是有明顯效果的。
定屍符貼在屍體的身上後,微光一閃。然後這具屍體,立刻就不動了。
胡青寒走過來,圍繞着屍體轉了一圈,伸手向着屍體上的一個木頭盒子抓去。
但是對方的手很僵硬,根本就拿不出來。
胡青寒使勁用力,就在他要把盒子拽出來的時候,這具屍體的眼睛突然唰的一下睜開,露出了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并一把将他的手腕給抓住。
“嘭!”
胡青寒一棍子對着屍體的腦袋敲下去,對方眼中的兇光頓時渙散,手掌也松開了。
他棍子上塗了滅滅鬼散,這具屍體生前雖然實力強,可死後才剛剛被陰氣貫通經脈,都算不上煉屍,所以能克制。
“拿來吧你!”
隻聽他說,然後就将盒子給拽了出來。
盒子隻是普通盒子,胡青寒拿過來後,也不管有一股尿騷味,直接打開,然後就看到在盒子當中,有一錠錠金元寶,除此之外,還有一根棍狀,頂端有一個小小電子屏的東西。
隻見他怔怔站在原地,雙目爆發出熾熱的光芒。
果然是生命探測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