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燈第一天開啓,很多弟子都沒有見過,不少人幹完一天的工作後,吃完飯洗過澡,就找個開闊的地方,看着懸崖上天玄燈的投影,除了圖個新鮮,也希望能幫門派找到連環殺手的蛛絲馬迹。
這一天,門派裏閑着的人,差不多全都到了,也全都看到李上白舉手攬月,并握着老二在墳頭撒尿的現場直播。
“師兄,出來吧。已經過去了。”
胡青寒站在李上白的門外,開導他。
這幾天李上白就沒有出過門,因爲社會性死亡,将自己關在屋子裏。
這時他将耳朵貼在門上,還聽到裏面傳來了嘤嘤的哭聲。
好久之後,李上白才說:“師弟,這是我這輩子最丢臉的事情,我不想活了……嗚嗚嗚……”
胡青寒勸他,“師兄不要年紀輕輕,就覺得自己到了人生的低谷,你還有很大的下降空間,這點困難都過不了,将來呢!”
“嗚嗚嗚嗚……”李上白哭聲更傷心了,“師弟請回吧,我隻想靜一靜。”
胡青寒搖頭,決定還是先不打擾了,等李上白想通,自己會出來的。
他每次去食堂吃飯,都會給李上白帶一份兒放在門口。這個師兄他覺得還是很不錯的,這點舉手之勞也沒什麽。
但讓胡青寒有些納悶兒的是,他和李上白聯名向田長老舉報了張沖煉制怨氣珠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得到門派的處理結果。
雖然疑惑,他也沒有多問。
就這樣,他在墓園平靜的待了好幾天。
胡青寒的小三陽神功第二重始終沒有練成,他将從馬臉那裏買來的熊掌還有幹參煮來吃了,發現對他的小三陽神功有一些幫助。
于是他打算,等哪天下山去西邊小市再買幾味補藥。
另外就是,這些天他去食堂吃飯,碰到了不少以前想打他主意的師姐師妹,這些莺莺燕燕起初還熱情的來打招呼,可慢慢就生疏了。
到了這兩天,師姐師妹們看着他,不少還露出了嫌棄和厭惡的表情。
玄陰派雖然是煉屍門派,但是身上随時一股子屍臭味,誰都讨厭。
更有甚者,比如田長老的侄女周青青,私下還跟人談論,以前怎麽會跟胡青寒這個一身屍臭的小癟三走那麽近。
這仿佛還形成了一股風氣,向着更多的師姐師妹散發,以前她們有多喜歡胡青寒,現在就有多厭惡胡青寒。
但是胡青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他非常滿意。
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這天他正在房頂上吹風,九号墓園終于有人來了。
是一位灰衣師兄,帶着一具屍體,過來埋藏在墓園。
這位姓賈的師兄埋的是一具将士的屍體,身着甲胄,體型魁梧。埋在墳冢後,在碑上刻了名字就匆匆離開。
在有第一位師兄來埋屍體後,接下來更多的師兄師姐們,陸續都來他的九号園,将從不同地方找來的屍體給埋下。
胡青寒的九号園一下子變得熱鬧,九座墳冢有八座都滿了。
這些埋進來的屍體都是武夫,男女都有,相同點就是肉身都不弱,而且屍體較爲完整。
因爲這樣才能讓屍體被陰氣滋潤的通透,有煉制成煉屍的可能。
另外,屍體在被埋進墳冢前,胡青寒都會感應一下右眼皮會不會跳。要是跳了,就說明屍體上有财路。
但讓他遺憾的是,面對每一具屍體,右眼皮從來沒有跳過。
玄陰派這幾天除了連環殺手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之外,還在準備一件大事情。
那就是兩個多月後,兩年一次招收弟子的事情。
他這種守墓園的灰衣弟子,可參與不了。不過他也樂得清閑,現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修煉小三陽神功。
平靜的日子在九号園過了一個月,這天在事物樓領了工資的胡青寒,準備出門去西邊小市逛逛。但在通往九号園的小路上,走來了一個身穿白衣,看起來二十來歲的男子。
對方雖然長得還算俊郎,但臉上有不少的麻子,這就影響美觀了。
大老遠看着他的時候,白衣男子臉上帶着一絲冷笑,讓胡青寒不解。
來到胡青寒的面前,對方雙手抱在胸前,明明隻有一米六五左右,但硬是要裝出一副一米八幾身高帶來的氣場,來俯視胡青寒。
對方一個人來,不像是來埋屍的。于是胡青寒就問:“這位師兄是?”
“張沖。”
對方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胡青寒表面沒什麽,心中卻咯噔一下,這個人就是張沖。
他和李上白在田長老面前參了對方一本,一個月過去,他都快将這件事情給忘了,但是沒想到對方今天居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胡青寒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他問:“張師兄有什麽事?”
李上白之前明明說,張沖是灰衣弟子,但是今天卻穿的白衣,他暗說難道對方這一個月來,就能吐納練氣,成爲白衣弟子了不成?
張沖也是個真小人,隻見他冷笑:“是胡師弟還有李上白那個蠢貨,在田長老面前舉報我,說我煉制怨氣珠的是吧。”
“不錯。”胡青寒點頭。因爲他就算否認,也沒有意義。
聽到他的話,張沖罵道:“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污蔑老子!”
說完,從他身上還有一股煉氣士的氣浪蕩開,将長袍都吹得鼓起來。
被這股氣浪吹拂,胡青寒差點往後退一步。
但他沒有害怕,因爲對方既然大白天找來,肯定就不是來對他出手的。
門派裏有規矩,打架也是大忌。
這時又聽張沖怨毒的說:“門派查了老子一個月,差點連我晉升白衣弟子的事情都耽誤了,你和李上白難辭其咎,說吧,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胡青寒就說爲什麽一個月沒有回音,原來是對方被拿去問話了。
“師兄想怎麽處理?”胡青寒面不改色的問。
“賠錢!”張沖口水都快噴到胡青寒臉上了。
“老子埋在這裏的那具屍體資質上佳,被你和李上白那狗曰的給壞了,八百兩銀子你二人照價賠償!”
“沒有那麽多錢。”胡青寒說。
“沒有那麽多!”張沖眯眼看着他,“這地方偏僻,我就算不敢殺你,但是斷你手腳還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結仇的就師兄一個人,師兄真斷了我手腳,肯定脫不了幹系。”胡青寒淡淡的說。
張沖是沒想到,胡青寒還有幾分臨危不亂的膽識。一般人十五六歲的年紀,早就被他吓得不輕了。
看到胡青寒不受威脅,他改口說:“其他我就不說了,屍體上的那個東西,你必須給我交出來。”
“嗯?我不明白師兄在說什麽。”
對于他的回答張沖似乎早有所料,隻聽他說:“别裝傻了,銀子我可以不要,屍體給我弄壞了,我也可以不追究,但是那東西你必須交出來。”
“師兄是指什麽?”胡青寒疑惑的問。
“師弟區區灰衣弟子,想來在門派中也沒有什麽關系吧,别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今天不能動你,不代表我以後也沒辦法弄死你!”
“師兄到底在說什麽。”胡青寒搖頭。
他不知道張沖是故意想訛他,還是真的丢了什麽東西,可他的确不知道。
“既然師弟這麽不識好歹,那就别怪我了。”
說完後,張沖一個箭步向前跨了出去。
胡青寒下意識的讓開,但發現對方并非沖他過來,而是直奔他的屋子,走近後一腳踏出,石門第二次被人踹開。
張沖沖了進去,胡青寒在外面看到,對方在他的屋子裏四處翻找,不但将桌椅闆凳全部弄亂,就連他的鍋都給掀了。
還好他的屋子簡單,對方隻是翻找了一陣就出來了。
這次張沖直奔胡青寒而來,還沒有靠近就一巴掌抓向了他的脖子。
胡青寒終于變了臉色,想也不想的鼓動内力一拳轟出去。
“啪!”
張沖修長的五指,将他的這一拳給握在掌心。
随着對方往上一轉,再一撇,吃痛之下胡青寒踮起了腳尖。
“東西呢!”張沖惡狠狠盯着他。
這麽近的距離,對方眼中閃爍起了寒光。
“欲加其罪,何患無辭。”胡青寒依然沒有懼意。
隻要這張沖不是傻子,就定然不敢傷他。
因爲張沖的事情,是他和李上白告發的,如果張沖前腳剛接受完長老的盤查,後腳胡青寒就出事了,對方絕對逃不掉。
可怕就怕,這張沖不太聰明呀。
“小雜種,不說出來我一腳踢碎你的狗蛋!”張沖殺機閃爍的說。
就在胡青寒思量要用什麽法子,才能先讓對方冷靜時,他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道嚴肅的聲音:“你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