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神代羽覺得這個動作很帥,很有範,很有警察氣質,但看到後面,就覺得特傻逼,心想我要是壞人,一眼就能把你們這些傻逼找出來,同時,他還爲電視裏的壞人捉急,這麽明顯的便衣警察都分不出來?
沒想到,如今,神代羽竟然又一次看到了摸耳麥的動作,就感覺……很無語。
對面的目暮警官也很無語的看着他:“神代同學,這……隻是巧合吧。”
“巧合不巧合,看下去不就知道了?”神代羽笑道。
目暮警官沉住氣,看着外面,結果,每當耳麥裏傳來控制室那邊的問話,對面的香江警察就會一個個摸耳麥回答。
終于,他受不了,也開始摸起耳麥來,道:“我說,你們都暴露了知道嗎?!”
“暴露?誰暴露了?”控制室的指揮官問道。
他叫歐陽華,微胖,寸短發型,身穿白色高級督察襯衣,此刻,威風凜凜的在指揮室,雙手叉腰,質問目暮警官。
“你們安排在民宿的便衣,全部都暴露了!”目暮警官氣道。
“不可能!”歐陽華冷笑,“我的部下都是精英,不可能暴露!而且他們的監視目标還無法确定就是噩夢,所以,你說的暴露是什麽意思?”
“就是摸耳麥!歐陽督察,每當你問有沒有異常時,你的便衣就會摸耳麥回答:沒有、沒有、沒有!你問一次,他們就摸一次,你再問一次,他們就再摸一次,民宿外就那麽些人,你的便衣們一個兩個争先恐後的摸耳麥,白癡都知道他們可疑了!”目暮警官一副真拿你們這群菜鳥沒辦法的語氣,狠狠的對他進行批評教育。
“哼,強詞奪理!”歐陽華冷笑道,“這是因爲你事先知道他們是便衣,才會對他們的舉動進行彙總,從而強行解釋!目暮警官,不信的話,你看看周圍的路人,有哪一個在用可疑目光觀察我的便衣?”
“路人當然不會看你的便衣,但如果我們的監視目标就是噩夢,以他的警覺,難道不會發現你便衣摸耳麥的舉動嗎?”目暮警官争辯道,“尤其是你,隔幾分鍾就問有沒有異常,讓你的便衣一個個的不停摸耳麥,你覺得,噩夢會察覺不到嗎?”
“……”歐陽華沉吟,“你說的也有道理。”
目暮警官氣結:香江的警察,怎麽這麽蠢!
與此同時。
民宿外的便衣們隔着人流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因爲,他們摸耳麥是爲了打開開關,好将自己的話傳遞給歐陽sir,這樣……确實有些可疑,但如果不回答歐陽sir的問題,就無法實時反饋這邊的情況,尤其是,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就在此時,耳麥裏又傳來歐陽sir的問話:有沒有異常。
他們下意思一個個的排隊摸耳麥,依次回答:沒有。
然後,他們的氣氛有些僵硬。
确實越想越可疑啊,他們自己都有些尴尬了。
居酒屋裏。
目暮警官一臉欣慰的看着神代羽,誇他警覺性高,一看就是當警察的料。
他笑着詢問:“神代同學,畢業後有沒有想過進入警界?”
“沒有。”神代羽果斷搖頭。
“爲什麽?”目暮警官不解。
因爲日本警察比香江警察還要蠢……神代羽微笑:“我習慣自由了,不适合進入體制。”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目暮警官一臉遺憾表情。
“小聰明而已。”李半城有些不屑,他覺得,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小聰明,都是嘩衆取寵,他,瞧不上。
“無聊。”柳翩翩也差不多這個意思。
唯獨蕭無雙,很認真的觀察着那些便衣,不時跟神代羽讨教幾句。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監督誰?”早川一秀又有些困了。
“是白天大家篩選出來的五人之一。”目暮警官道。
“五人,我們明明找出了八人!”李半城皺眉,他感覺自己的勞動成果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這是二次篩選後的結果。”目暮警官道。
神代羽搖頭,他始終覺得國際警方的側寫有問題,按照這個找出來的,不管做幾輪篩選,都不太可能是噩夢本夢。
事實也如他所料,他們陪着民宿外的便衣到大半夜,也沒有發現目标有絲毫可疑之處,甚至,那幾個便衣還假裝民宿服務人員去給目标送洗腳水(海水),最終,他們确認這個目标人物,單純就是長得反社會,人還是比較OK的。
與此同時,監視另外四個目标的警察也傳來消息,都不是噩夢。
瞎忙碌了一整天,大家終于解散休息了,神代羽一行在目暮警官的安排下住酒店,雙人間,但是……
“我不習慣和别人一個房間,給我開間單人房。”柳翩翩道。
“總統套房。”李半城一臉紳士的看向彌生花蓮,“幫彌生同學的房間也升成總統套房。”
“……”蕭無雙有感覺被侮辱到,他歎氣道,“既然這樣,那雙人房就給我一個人睡吧。”
“總統套房什麽的……”彌生花蓮笑着看向神代羽,“我相信我的隊長會幫我升的,對嗎?”
“哈,哈哈。”神代羽一臉不願意。
“我也要總統套房,神代。”早川一秀也擠過來要同等待遇。
最終,神代羽出血,給彌生花蓮和早川一秀各開了一間總統套房,而他自己……則睡雙人間。
“有些浪費啊,神代同學,不如我們睡一起?”蕭無雙過來,表示可以退一間。
“不,還是各睡各的吧。”神代羽嘴角肌肉一抽,他可不想跟人攪屎。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任性啊。”目暮警官搖頭,道,“那麽,請務必幫我把我的房間也升成……喂,喂,你們幾個等等我啊!”
一番吵鬧後,神代羽終于進入自己的雙人間,世界清靜了。
他趕緊洗漱,然後争分奪秒的修行呼吸法。
直到淩晨一點,他才沉沉睡下。
忽然,一道火苗從窗簾底下竄起,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轉眼間,神代羽的房間就被大火覆蓋,恐怖的高溫扭曲了房裏的空氣,使得這裏如煉獄般不真切。
神代羽被熱醒過來,他環顧左右,四周盡皆烈焰,熊熊燃燒,高溫讓他的眼球都灼痛起來,很快,火焰就如毒蛇般朝他舔舐過來,瘋狂灼燒着他的皮膚。
怎麽回事?
爲什麽會起火?
這酒店的消防系統是兒戲嗎?
神代羽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跳窗,但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此刻極爲遲鈍,宛如一個遲暮老人,他緩緩的從床上爬起,雙手僵硬的躲避着近在咫尺的火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神代羽又氣又急,可不管他如何着急,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詭異的是,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灼熱疼痛!
隻不過,或許是修煉呼吸法森羅萬象的原因,他對火焰的抵抗能力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也不是很痛啊。
神代羽走神時,烈焰終于将他覆蓋,沿着他的四肢灼燒向頭部……
他心驚肉跳的低頭,發現自己全身燃燒,很痛,痛入骨髓那種,但似乎還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内。
與此同時,他似乎聽到窗外有詭異的聲音傳來,像老太婆念經,讓人昏昏欲睡。
于是,他跳下被烈焰吞噬的大床,在火海中穿行,他走向窗戶那邊,但一步兩步三步,他走了十分鍾都沒走到頭!
顯然,這裏已經不是他的房間,或者說……
夢?
我現在是在做夢?
神代羽悚然一驚,然後,他猛得從床上挺屍而起,此時還未天亮,房内一片漆黑。
他長長松了口氣,又躺了回去。
好可怕的噩夢啊,我竟然……嗯?
神代羽一怔,我剛剛做了什麽夢來着?
他撓撓頭,怎麽都想不起來了,隻隐約記得,不是一個愉快的夢。
他打了個哈欠,又翻身睡去。
……
天很快亮了。
目暮警官一個個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在酒店餐廳集合。
“各位,早上好,昨晚睡的怎樣?”目暮警官已經叫了一大堆吃食,東西方都有,很豐盛。
“并不好。”早川一秀一大早就哈欠連天。
“是做噩夢了嗎?”目暮警官笑着遞來一杯熱牛奶,讓他喝點奶放松一下。
彌生花蓮優雅的夾起一個小籠包,蘸了蘸醋,放入檀口。
李半城立馬笑道:“彌生同學,你看過我國的美食紀錄片《舌尖上的美味》嗎?小籠包隻是其中之一,如果你感興趣,不妨我們結伴?”
彌生花蓮笑而不語。
柳翩翩掃興的看了眼李半城,有些沒胃口。
神代羽手撐着腦袋,之前那場噩夢後,他又連着做了幾個夢,雖然想不起來具體細節,但,都不是好夢,有種越睡越累的感覺。
他看了眼早川一秀,覺得兩人同病相憐。
早飯後,目暮警官帶着他們回到那棟辦公樓,坐電梯來到十八層,回到辦公室,繼續幹活。
昨天,他們按照國際警方給的側寫篩選噩夢,但毫無所獲,于是今天,警方決定擴大篩選範圍。
“凡是獨身來到這裏的,不管男人女人,老人還是小孩,全部找出來!”一名身穿白襯衣警服的警官威風凜凜的下達任務。
此人正是華國香江警方高級督察,歐陽華,同時,他也是這次雙方合作的最高執行官。
“歐陽sir,按照這個範圍篩選的話,我擔心人手方面……”旁邊的目暮警官有些遲疑。
“人手方面不用擔心,我已經向上面提交了報告,他們同意增派人手。”歐陽華道,“執行任務!”
“是。”衆人應下,各回辦公室忙碌。
一個上午,他們從上千人的名單中,共篩選出三百七十二人,這些人都是獨身而來,或旅遊或購物或探親,其餘的,都是親朋結伴而行。
歐陽華得到名單,立即分配任務,把所有警察都派出去,三人一組監控這三百七十二人。
神代羽三人的目标是個20歲的大學生,叫李奎,普通大學學生,根據警方的監控記錄,他目前在中央區,而且,這個人昨晚在銀座用信用卡消費了不少錢。
他們找過去的時候,李奎正在吃晚飯,旁邊緊緊貼着一個妖娆女子,動不動就斯奎爾~打妹~
“這家夥是來探親的嗎?”早川一秀打着哈欠,默默的觀察着兩人。
“是跨國情侶吧。”彌生花蓮覺得這兩人貼這麽近,關系肯定不簡單。
“我覺得更像是……”神代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好像跟任務沒關系,算了吧。
三人跟着這對狗男女,從歌舞伎座到濱離宮庭園,從住吉神社到築地本願寺,一直到半夜十一點,這對狗男女才進了一家情趣酒店。
“終于結束了,他們可真能折騰。”早川一秀累得不行,迫切的想找個地方睡覺。
“看起來,不像是噩夢呢。”彌生花蓮很認真的記錄着他們的行蹤,仔細查看後,确認李奎和女人隻是單純的遊玩,沒有什麽異常。
“将記錄上報吧,那位歐陽sir成立了分析小組,讓他們來分析這些數據吧。”神代羽有些累了,想睡覺。
這周邊好像也沒什麽酒店,爲了方便監控,不如直接進去?
說起來,兩世爲人,神代羽都沒去過正宗的情趣酒店呢。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火光忽然從情趣酒店高層的某個房間湧出,轉眼就熊熊燃燒,從窗戶燃燒向更高層。
“着火了,着火了,快報警!!”
“快跑,快跑啊!!”
雜亂的聲音以情趣酒店爲中心,快速朝四周蔓延。
“不會是李奎吧?”彌生花蓮臉色微變,趕緊沖進酒店,但臨進門時,她腳步一頓,因爲,她發現神代羽和早川一秀都沒有跟上來。
她不解的轉頭,發現這兩人竟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擡頭看着那間着火的房間。
“隊長,早川?”彌生花蓮不知爲何,忽然感覺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