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樓是東大專門建造,用于發放領取任務的專用大樓,一至三層對各年級序列500以下的學生開放,四至五層對各年級序列500-101的學生開放,第六層就隻有序列前百的學生才能進入。
神代羽進入武道樓,這裏人來人往,很熱鬧,基本都是大二以上的學生。
他來到電梯處,這裏有三個電梯,金銀銅,分别對應三個級别的學生以及工作人員。
神代羽取出學生證,刷了下金色電梯的感應器,電梯門順勢打開,他走進去,裏面隻有兩個鍵:1和6。
怎麽有種特工的感覺……神代羽腹诽,然後,單擊666。
來到六樓,外面是個大廳,連着兩條走廊,走廊有許多房間。
此時,大廳那兒坐了不少人,一人衆星捧月,被人圍在中間,赫然是彌生花蓮。
野崎宏坐在邊上,神情冷峻。
大本亮平站在窗戶邊,表情高傲,仿佛雄鷹俯瞰着彌生花蓮四周的人群。
早川一秀則靠牆站着,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他不時環顧左右,見到神代羽走出電梯,兩眼頓時瞪大,沖了過來:“神代,你這個家夥終于肯露面了!”
“喲,這不是早川同學嗎?”神代羽一臉矜持的微笑,表示好久不見。
“上次那件事,我可不會就這麽算了!”早川一秀已經笃定,神代羽絕對是故意挑戰他,好讓他背負那28名挑戰者的鍋!
因爲,他那天比賽完後回宿舍,将這事一說,舍友海太郎當即表示,神代是要給他一個教訓。
當時,早川一秀不解,覺得兩人交情這麽好,爲什麽他要給自己一個教訓?
海太郎義正言辭的表示,不僅是神代羽,就連他也想!
因爲,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早川一秀大受打擊,好幾天沒緩過來,就連話都比平時少了那麽兩三句。
“上次的事?上次什麽事?”神代羽裝傻,堅稱自己這幾天廢寝忘食的修煉,已經徹底忘記七天前發生過的所有事。
“你這不是記得很清楚嗎?”早川一秀氣得嫑嫑,“連日期都記這麽清楚,還敢說忘記?神代,你這個混蛋太過分了,我……”
“四姨媽塞,我就是忘記了。”神代羽無情的打斷他,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早川一秀氣得内分泌都隐隐紊亂。
被人群圍在中間的彌生花蓮聽到神代羽的聲音,轉過修長的脖頸,笑意盈盈眨眼招呼。
神代羽也點頭示意。
沒多久,有負責人從走廊盡頭出來,招呼新生們跟上。
一行人穿過走廊,進入一個房間,裏面是階梯教室造型,負責人讓衆人按各自序列,從左至右,依次坐好。
這裏,正好能坐下一百人,且每個位置前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枚硬币大小的精美勳章。
這是東大校徽,由兩片金銀雙色的杏葉組成,勳章的中心,則刻印着他們的學号。
神代羽的位置在最後第二排,右數第四個位置,其勳章中心,刻着數字87。
他将勳章拿起,然後,扣在衣領處。
早川一秀的位置在他的右後方,彌生花蓮則是左後方。
“各位,我叫宇津原真司,是你們這屆前百序列的總負責人。”負責人開口,他看起來三十出頭,面容俊秀,但聲音沙啞,帶着股陰沉與老暮的味道。
“首先,開始分組。”宇津原真司拿出冊子,直接念起來,“第一組,野崎宏,大島風,信太智江……”
他一組組的念下去,絕大部分男生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自己能跟彌生花蓮一組,可惜,直到28組,都沒有念到彌生花蓮的名字。
直到……
“第二十九組,神代羽,彌生花蓮,早川一秀。”宇津原真司面無表情的繼續念下去,語氣沒有絲毫波動,“第三十組……”
“怎麽這樣?”
“豈可修,爲什麽會跟神代羽那個家夥在一組?”
“他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衆人腹诽不已,覺得,神代羽都有佳代子這樣的女朋友了,何德何能還和彌生花蓮做隊友?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請多指教,神代同學,早川同學。”彌生花蓮沖兩名坐的很近的隊友打招呼,她心情還不錯,不管是神代,還是早川,都不是好色之徒,做隊友,她會輕松很多,避免許多尴尬。
“這也太随意了吧!!”早川一秀很不滿,他都還沒找神代羽算賬,負責人就把他們分一組?
“确實有些随意了。”神代羽也這樣覺得,甚至感覺有些不妙,一般來說,分隊都要各司其職,比如一人擅長見聞色,負責感知危險,一人擅長武裝色,負責防守,一人擅長劍道,負責進攻,這才能組成一支合格的隊伍,應付各種未知情況和危險。
可是他們三人,都是修煉劍道,雖說也兼顧雙色霸氣,但總歸沒有達到很好的平衡。
不過,再仔細想想,好像也覺得這組合可以,因爲,早川一秀的劍道是善守,純防禦,同階幾乎沒人能打破他的善守。
神代羽的剃配合神代流劍道,在攻擊方面非常可怕。
兩人一攻一守,至于彌生花蓮……神代羽隻知道她的劍道是家傳的彌生劍道劍技非常絢爛奪目,如彼岸花開,美輪美奂,卻可望不可即。
對了,彌生花蓮家好像是開神社的,叫彌生神社?
嗯,回頭打聽一下。
終于,宇津原真司念到最後一組:“第三十四組,大本亮平、手冢森、戶波和光、中池孝浩。”
最後一組是四人,而且,有兩人神代羽認識。
大本亮平是舍友,雖然隻見過一次。
手冢森也是,開學那夜,佳代子和舍友吃飯,上了内網論壇‘熱搜’,很多人都假裝去跟她們偶遇,神代羽去找佳代子時,就遇到了這個手冢森。
神代羽目光掃視,在最後一個位置見到了手冢森,後者友好的點頭。
神代羽又找了一圈,在最後一排第一個見到了大本亮平,他依舊是那副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樣子,戴着金絲眼鏡,對于神代羽的注視,他仿佛毫無知覺,自顧在那看着宇津原真司。
宇津原真司分完隊伍後,再次開口,說道:“接下來,先選各自隊長,三分鍾内給我結果。”
“我要當隊長!!”宇津原真司話音剛落,早川一秀就立即開口,他都想好了,隻要他當上隊長,今後的任務,一定要把最髒最累的,全部交給神代!
然而,事與願違,神代羽表示不接受他這個手下敗将的提議,并主動要求擔任隊長一職。
因爲,神代羽的想法,跟早川一秀的想法是一樣一樣的!
“彌生同學,你的意見呢?”早川一秀看向彌生花蓮,緊張的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前百序列的隊伍要面對的任務時常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隊長一職可是關系到我們這隊所有人的性命安全,可不能馬虎,我覺得……”
他開始在那絮絮叨叨,彌生花蓮面露無奈,覺得,好吵啊!
于是,她開口說道:“我提議神代同學爲隊長。”
“什麽?爲什麽會選她?!”早川一秀郁悶的都快哭了!
“少數服從多數,早川啊,别掙紮了。”神代羽輕聲安慰他,讓他收收心,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嘴炮,你又沒長一頭黃毛,對吧?
早川一秀闆着臉,不想說話。
三分鍾後,各支隊伍都選出隊長。
宇津原真司記錄在案後,道:“那麽現在,發放各小隊的第一個任務。”
任務以任務卡的形式,由宇津原真司親手發給各隊隊長。
神代羽拿到任務卡,卡的外殼寫着29,左邊角落蓋着一個東大校徽的印章。
“什麽,什麽,是什麽任務?”早川一秀頗爲振奮的半撲上來,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大學生涯的第一個任務。
神代羽打開任務卡,看了幾眼,臉色不由微變。
“護送……運鈔車?”早川一秀看完任務内容,表情也出現細微變化。
要知道,日本可是銀行搶劫案發生頻率最高的國家,護送銀行運鈔車,這簡直是在賭博!
如果有人來搶,那他們仨很可能變成炮灰。
如果沒人來,那這趟任務就是坐幾小時的車,很輕松。
但這五五開的幾率,可是在賭命啊!
神代羽想起自己初來乍到時,和草泉親眼目的的拿起櫻花銀行搶劫案,那五名劍豪劫匪,視人命爲草芥,随手發出的斬擊殺了許多路人!
應該說不愧是東大嗎?
上來就是這麽可怕的任務?
神代羽看向早川一秀和彌生花蓮,兩人表情都有些沉重。
“看看其他人的任務?”神代羽朝秀兒使了個眼色。
“喂喂,爲什麽我要做這種事?”早川一秀很不滿。
“我是隊長,早川同學,請配合一點!”神代羽大義凜然的直視他,堅決不允許他拒絕!
“你……”早川一秀心中有千言萬語,但向來能說會道的他,一時間竟什麽都說不出口。
算了!
他悶哼一聲,轉身去打探旁邊隊伍的任務。
事實上,其餘隊伍在拆開各自的任務卡,也在小心翼翼的打探别人的任務,然後,他們發現總負責人宇津原真司沒有阻止的意思,于是,他們大膽起來,甚至大聲詢問。
階梯教室,慢慢沸騰熱鬧起來。
都不用早川一秀打探,神代羽自己就聽到旁邊人的談話聲。
他們的任務千奇百怪,有勘察某片山林,有夜巡某小學校園,也有保護從外縣來的官員。
隻是,這些任務看起來,好像都不如他們的危險。
不過,神代羽自己是不慫的,因爲他已經晉升劍豪,也初步掌握了斬擊,即便真的遇到劍豪搶劫,他也能抵擋一二,然後……利用月步跑路。
但彌生花蓮和早川一秀……他看向兩人,說道:“你們要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任務,我可以申請更換,或者,我獨自一人完成?”
“這可不行。”彌生花蓮笑着反駁,表示這是小隊任務,怎麽能由隊長一人完成?
至于更換任務?
其實已經有人上台,想找宇津原真司更換,但很遺憾,任務一旦發布,除非不可抗力因素,否則,不允更換。
“看來我們剛進東大就要賭命了啊。”早川一秀歎息一聲,他覺得,這都是神代的錯,因爲他是劍豪,所以學校才會将這種危險任務發布給他們。
他在那一個人碎碎念,又開啓沒完沒了模式。
“好了,如果沒有其它問題,解散吧。”宇津原真司開口,沙啞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階梯教室。
衆人拿着任務卡魚貫而出,沿着走廊回到之前的大廳,但是,他們并沒有坐金色電梯下去,而是在那聊天,因爲初次接受任務,他們總覺得,就這樣離開有些太突兀。
神代羽三人也跟着人群來到大廳。
早川一秀似乎認命了,開口道:“好了,我們走吧,已經沒有什麽保留環節了。”
他是伊藤教授的弟子,早就從他那兒知道任務流程,當宇津原真司将任務卡發到各隊長手裏,這裏就告一段落了,等完成任務,才需要再次來這裏。
三人坐着金色電梯下去,離開武道樓。
“我們需要護送的運鈔車會在明天上午十點進入白山町的三井銀行,十點半離開,目的地是中央區一丁目的三井銀行。”神代羽道,“那我們明天早上七點在校門口集合,早點去白山町,熟悉下情況。”
“知道了。”彌生花蓮和早川一秀同時點頭。
我雖然才擔任隊長,但已經有隊長的氣勢了呢……神代羽很欣慰,然後,他發現早川一秀似乎有話要說,趕緊打斷他,表示今天到此爲止。
話落,他快速騎上自行車,絕塵而去。
“喂,你這個隊長也太不負責了吧?明天就要任務,你就不打算說些什麽,振奮一下大家的士氣嗎?”早川一秀無力的看着遠去的神代羽,轉頭,發現彌生花蓮也走遠了。
“這都是什麽隊友啊。”他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