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真吾萬萬沒有想到,神代羽竟然在這個時候脫離人劍合一狀态!
他忙平複臉上的猙獰表情,如禅定老僧,溫和的看着神代羽,淡淡笑道:“神代同學,你看錯了,剛剛……”
“不,我沒看錯,我不瞎。”神代羽警惕後退,然後,他發現自己雙手虎口流血,浸濕了武士刀刀柄,心頭大寒:這和尚,不當人子!
我把他當磨刀石,他拿我當石頭錘?
“雖然你看到了,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千萬不要着相!”相田真吾那個郁悶啊,他壓着心魔給這小兔崽子‘喂養’人劍合一狀态,結果到頭來,他裏外都不是人!
“你聽我給你解釋!”相田真吾急急忙忙将之前發生的事快速說了一遍,并着重強調他在這裏面起到的作用。
最後,他總結:“我先是指引你人劍合一,再助你穩固人劍合一狀态,有傳道授業之功,你喊我一聲……”
眼看這賊和尚越講越扯,神代羽趕緊打斷他,道:“你的意思是,我剛剛進入了人劍合一狀态?”
他後知後覺,回憶之前的經曆,仍記憶猶新。
隻是,在那狹小昏暗的世界中随波逐流,就是人劍合一狀态?
那他感受到的很堅硬的碰撞,應該就是這和尚的鐵拳了。
相田真吾見他聽進解釋,悄悄松了口氣,旋即好奇心起,詢問他在人劍合一狀态時,究竟感受到了什麽,讓無數劍客趨之若鹜。
神代羽沒有隐瞞,将自己的感受告訴了他,并疑惑,這人劍合一,怎麽就這麽的……狹隘?
一點都不敞亮。
相田真吾氣壞了,覺得這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進入人劍合一了,竟然還敢嫌棄!
他告訴神代羽,之所以會感覺到狹隘,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你自己性格狹隘,二就是跟劍有關。
然後,他猛得反應過來,神代羽是憑借着一把沒有開鋒的武士刀進入這個狀态!
相田真吾細思極恐,驚疑不定的看着他,暗想:難道這家夥,竟是四千年一遇的劍道天才?
還好,相田真吾慶幸自己沒有修煉劍道,否則一定會嫉妒死。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趣了,他揮揮手,道:“今天就到這裏。”
“謝謝你了。”神代羽認真道謝,托和尚的福,他今天終于解開劍呼吸的謎,并首次進入人劍合一狀态,他确信,自己絕對是萬年難遇的劍道奇才!
這樣想着,他忽然想到什麽,趕緊轉身下山,但還是慢了一步,被和尚攔住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相田真吾冷笑着拉住他。
“和尚,我們男男授受不親,你放尊重點!”神代羽企圖轉移他注意,但失敗了。
相田真吾用出蠻力,将他往紅色圍牆下的木門拉,獰笑道:“你!給我把地掃完再離開!”
神代羽還想掙紮一下,表示自己雙手受傷,可能無法完成掃地任務。
相田真吾冷笑:“别把我當傻子看!哼,以你的性格,修煉劍道時所吃的苦頭,絕對遠超此刻的痛苦,所以,給我老老實實的拿起掃帚,掃地!”
在他的強勢鎮壓下,神代羽無奈,隻能簡單處理了下手上傷勢,然後忍痛掃地。
這座和尚廟,我遲早拆了……神代羽默默發誓。
……
完成了兩人的清理面積,相田真吾才放神代羽下山。
回到劍道場,天已經黑了,阿和在院子裏跟他的柯基玩鬧,霸下劍豪孤身一人,坐在訓練道場,凝神坐禅,似乎入定了。
神代羽先重新處理了遍雙手傷勢,确認不會留疤,然後自己燒飯,胡吃海喝補充體力。
吃飽喝足,他來到訓練道場,走近了才發現,霸下劍豪竟是入定到了最深處……也就是,夢境!
“叔,你這樣會着涼的。”神代羽把他叫醒。
“嗯?”霸下劍豪迷糊睜眼,好半饷才回過神,道,“羽啊,你打擾我的入定了。”
他裝模作樣的,表示剛剛神遊物外,遨遊虛冥,看見大光明,大自在,甚至是超越一切的劍技,但是,這一切都被神代羽破壞了。
他恨鐵不成鋼,起身去拍神代羽的腦瓜子。
神代羽怒了,這中年老男人,什麽破事都能被他瞎扯一頓,然後借機打自己。
“咦?”追逃間,霸下劍豪發現神代羽手上的傷勢,“怎麽回事?和尚打的?”
神代羽歎息一聲,無力道:“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霸下劍豪見他說的慢吞吞的,急的臭罵:“你這個笨蛋,虧我從小指導你,竟然連和尚都打不過,我……”
神代羽繼續以那種語氣說下去:“我一個不小心,進入了人劍合一狀态,跟6級武裝色霸氣的和尚硬拼了一刻鍾,哎,手就是這麽受傷的。”
“……”霸下劍豪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編,接着編!人劍合一狀态?開什麽玩笑,就算是我,也隻在年少跟随我師父修行時進入過幾次,就你?”
他不信,他是在神代羽4、5歲的時候來到這裏,可以說是從小看着他長大,對他的天賦,一清二楚。
人劍合一狀态?
絕對不可能!
而且,這小子是拿着一把沒開鋒的武士刀去跟和尚打的,就更不現實了!
神代羽見他不信,當即拔出武士刀,要證明給他看。
霸下劍豪雙手抱胸,陰陽怪氣的笑着,看他怎麽收場。
神代羽開始舞劍,武士刀在空中劃出道道冷冽破空聲,霸下劍豪評價:“還算耍的有模有樣。”
但此刻,神代羽卻露出疑惑表情,他當然又聽到了劍呼吸,但這次,不管他怎麽努力,都無法讓自己和劍的呼吸保持一緻,更别說融爲一體了,也就是說,他沒辦法進入人劍合一狀态。
他停下來了。
他反思,認爲人劍合一是一種無上境界,不是爛大街的劍技可比,必須得有逼格,比如說,冷卻時間。
這樣就能解釋他爲什麽進入不了人劍合一狀态了!
“怎麽不繼續了?”霸下劍豪嘿嘿笑着,催促神代羽快點進入人劍合一狀态,讓他這個中年孤寡老男人開開眼。
神代羽收劍,淡定說道:“今天遇到太多劍人,不宜進入人劍合一狀态,下次吧。”
說着,他快速離去。
霸下劍豪在後面喋喋不休,化身筍人,各種損他,然後,他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這小子罵成‘劍人’,豈可修!
他沖上來要打腦瓜子,神代羽不給他機會,砰一聲将訓練道場的木質推拉門關上,快速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