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皇微微仰着下巴,白皙脆弱的脖頸仰出漂亮的弧度,高大男人欺身而上。
膝蓋壓在床邊,身子還不敢全壓下來,腦袋這麽埋進少年帝皇的頸窩。
從遠處看,着實是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一副景象。
容兮倒沒有料到,這瘋狗,連給她按一按這種地方的話都能說出口,到了這一層了,卻就跑過來,親了親額頭,親了親鼻梁,來了個抱抱。
着實不像是他的作風。
他的黑發垂落,他平素懶得遵守那些繁文缛節,屬于王爺品級的服裝和發冠都很少佩戴,其實也不過二十冒頭沒幾歲的年紀,發絲隻用緞帶束在腦後便是意氣風發。
落下幾縷來,掃在容兮的臉側,有些癢意。
這向來不聽話的家夥,此刻難得帶着幾分乖巧的意味。
容兮承認,這瘋狗偶爾來上這麽一下,還讓人心裏怪微妙的。
甚至于容兮都自我思考了片刻,自從許了他在身邊伺候,但這段時間對這瘋狗,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怎麽透着一股委屈勁?
但這想法也不過過了兩秒,脖頸處輕輕的啄吻讓容兮回過神來。
她頓了片刻,擡手按住這人的腦袋,輕輕的哼了一聲。
“樓安之。”
“陛下——”
他壓着聲音,手抱得不松不緊,正是容兮掙脫不了的力道。
“禦醫說,秘藥對您損害太大,即便是解了,以後也比常人更容易生病,體質更弱。”
他悶着聲音,說一句,輕輕的就在容兮的脖頸處碰一碰。
親吻的力道很輕。
如果不是仔細感覺,都要感覺不到的力道,但這話聽着的确是委屈。
委屈極了。
還不是給自己委屈,是在給容兮委屈。
好端端的一個人,本來能健健康康,無病無憂,卻硬是在出生之後,被灌了那樣的藥。
縱然皇室危險,但榮安王府從沒有不臣之心,兩位親王從頭到尾就沒有對那個位置肖想過半分。
更别提容狄那家夥整天嚷嚷着想要個妹妹。
雖然容聲沒說,之前他們早逝的父王也沒說過,但就容家這好幾脈了,别說公主,連個小郡主都沒出過的架勢,也能知道就算先帝沒有做出這一步,要堵住悠悠衆口,比較麻煩的可能隻有朝中大臣。
樓星散知道自己這麽想是不對。
畢竟當時的情況不能跟現在的情況類比,自己也不能推斷所有人,也不能預言要是按照這樣的發展,還是會像今天一樣。
但是知道了容兮的身體就算是解除了藥性,身子也不可能像是正常人一般,樓星散自生下來到現在,吃過苦受過累,這幾年征戰,他當時就是個毛頭小子,還是得罪了陛下的那種毛頭小子,什麽刁難都受過,但樓星散從來沒産生過這樣的情緒。
難受到他不得不來跟他的小漂亮讨要一個抱抱。
“你今日反常,就因爲這個?”
容兮頓了幾秒,笑了一聲,手還按在他的後腦勺上。
覺得這個平時張揚恣意的家夥此刻跟平時反差的實在厲害。
這些事情,之前不也都了解一二了?
都有了心理準備了,仔細了解之後,居然還能難受成這樣?
樓星散喜歡她,而且不是一點點。
容兮以前有這個概念,但多是已經習慣了這人狗膽包天,曾經号稱自己有着一顆赤膽忠心的時候,就敢琢磨着怎麽往龍床上爬。
加上對方的确有能耐,容兮說是認同,說是知道,心中有那個認知,但實際上還沒有太多的感覺。
但平時受了再嚴重的傷也能一聲不吭,幾年前就一身威名震懾四方的家夥,這麽抱緊了她。
容兮那點努力壓制的惡趣味,都随着他的舉動又蠢蠢欲動起來。
“朕都沒難受。”
容兮哼笑一聲。
“樓安之,權利,責任,所在的位置,對朕來說,是重擔,也是野望。”
她以前沒想過要争要搶,到後來不争不搶不行,再到後來,她看着自己身後的江山如畫,也從來不曾後悔過。
她有這樣的能力,她站在這樣的位置,也不可能放手權利,去幻想另一條道路。
“從以往到現在,朕從沒有覺得不好過。”
“臣知道。”
樓星散哪裏會不知道這些。
即便是女兒身,但他的小漂亮,就好似天生該要站在權利的至高峰,再也沒有誰能像是她這般,将大魏從泥濘之中用短短一年的時間帶出來。
強大的像是指引所有人前進的太陽,讓人不由自主的追随,而對于樓星散來說,這是他費盡了力氣,從那幽冷泉水裏面撈出來的小月亮,隻會讓他心裏怦怦直跳。
容兮揚了揚眉頭。
既然知道,這不就行了嗎?
一個大男人,難過些什麽?
“但是您以後還會難受。”
樓星散終于擡頭。
兩人的視線對上。
他看起來還是那副樣子,眼尾被剛剛的按摩給激的微微發紅,意動的模樣。
手還壓抱着容兮,明明是格外強勢的動作,身材也高大,但對上容兮,就沒辦法顯得那麽強勢了。
樓星散看着容兮也眼尾微微發紅,唇角輕輕揚着,啓唇,“樓安之,伺候朕。”
樓星散身子一頓,沒忍不住舔了舔唇角,這次終于低下頭來,印上去。
他啞聲,從唇縫之中冒出來這幾個字。
“臣遵旨。”
容兮總是有辦法,總是知道怎麽拿捏他,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隻是親了幾下,容兮就知道了,這個瘋狗,還是原來那個瘋狗。
咬人不說,還格外激動。
“給朕松開。”
容兮推開他,撐起身子,舔了舔自己被他使勁蹭咬而破皮的唇角,再看看他格外激動的地方,冷哼了一聲。
“學了很多伺候人的東西?”
見了鬼的伺候人的東西。
“臣有點激動。”
樓星散乖順被推開,此刻老老實實說了實話。
“再說了,書上也說了,實踐出真知,您給臣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所以每一次,趁着她不忙的時候親一親,哪裏還知道什麽技巧不技巧的,光顧着激動了。
這話說的好似還很有道理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