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談謙探着頭,往外看了一眼。
容兮的各種操作,談謙這段時間已經見識到了。
他可以明确的說,對于容兮,他的态度全面的改觀。
就淡淡從疫情這方面來說。
如果不是一開始容兮下令,所有人隔離,并且帶着防護的裝備,還有各種用完的東西全都要焚毀。
豐饒城的瘟疫怕不是沒這麽快能結束。
就這一點上,談謙心悅誠服。
是能夠感受到容兮還是下了功夫去研究了古賢區的瘟疫。
在很多處理上,跟古賢區的瘟疫非常相似。
也許的确跟自己原本想的不一樣。
談謙一路上也反思過。
新皇登基,那時候容兮才十歲。
所有人好似隻記得她是帝皇,記得她要承擔起天下的責任,忘記了對方也不過是個孩子。
談謙回想着自己之前罵過容兮的那些話,一時之間也有些愧疚。
倒是他偏執了。
“不知道。”
秦琅也搖了搖頭。
“走,下去看一看去。”
兩人雖然是下了樓。
但周圍人卻越來越擁擠。
自從上一次容兮創辦了新國學之後,很多大人也有了識字的機會,還有這次豐饒回歸,打破仁平。
容兮此刻在長恒城百姓的眼中,代表的就是權威。
不知不覺,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後來堅信不疑陛下不會害他們的。
畢竟他們是親眼看見了的,沒有哪一個國家,敢這樣去拉一個瘟疫城。
也從來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将一座城池的瘟疫給消滅幹淨。
這樣的國家是他們的國家。
這樣的陛下是他們的陛下,隻要想起這件事情來,他們就心中激動。
不會再被欺負了。
他們想着。
的确不會再被欺負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長恒的百姓一個都湧到前面去,将後面的兩人擋的嚴嚴實實。
好不容易拽着一個人問了一句。
兩人才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朝廷要招工匠喽,要修路,先從周圍開始,然後往仁平修,給的報酬可高了呢。”
“修路啊,又要修路了,我們又有新的活可以接了!”
“可是給的工錢這麽高,陛下不會虧嗎?上一次不還說好東西都運到豐饒去了?”
“對,對,我可以不要那麽高的工錢,陛下得吃好喝好,不能生病喽,我家寶說了,他能上學,都是因爲有陛下,以後說不定還能有點什麽出息呢,這要是在以前,我們壓根想都不敢想的好嗎?”
那邊的官兵聽見了,瞪了瞪眼睛,“這事情還用你們瞎操心喽?陛下說了,該給多少給多少,一個子都不能少,少了,你們就去告負責給你們發錢的,一個個把手裏的活幹好了,才是對陛下最大的回報!”
談謙沉默了一下。
周圍實在是太擠了,秦琅拉着談謙往外面走。
兩人從人群裏面鑽出來,談謙才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還是我沒有見識了。”
他就算是再怎麽覺得容兮厲害,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看見這麽一幕。
官兵對百姓嗆聲,是怕這些老百姓少拿了工錢。
普天之大,還是有太多他沒見過的東西。
秦琅也搖了搖頭。
“我也沒見過,雖然心裏知道,陛下也不會做虧本買賣,但還是不免的——”
“熱血奔湧。”
談謙接話,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算是感受到了,秦兄。”
這就是所謂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其實讀過書,再看看長恒城内皇商的數量,其實就大多能夠明白陛下是在打什麽主意了。
路修得越好,越通暢,貿易流通也就越強。
而大魏最大的商人,現在毫無疑問,就是大魏的陛下。
修路給百姓的報酬雖然非常足,但大頭都是往後。
道理他都明白。
主要就是,容兮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做任何事情,就算是知道,這對于她來說是最有利的,卻讓人還是情不自禁的全力追随。
秦琅沒說話,擡頭看向皇宮的地方。
心中卻是很贊同他的話。
就算此刻坐在皇位上的,不是他當初看見的少女。
聽見陛下生病的消息,他估計也會心中憂慮。
“秦兄,若是你能見到陛下。”
談謙抿着唇角開口。
“我雖然年輕,才疏學淺,但從小走南闖北,見識的事情多,還是比很多大夫更有見識,如果陛下允許,我想要一看陛下這體弱之症。”
隻看今日之盛況。
談謙心中情緒激烈碰撞,一時之間,覺得自己身爲醫者,以往心中隻覺得要爲貧苦百姓盡自己的一份力。
此刻那種還有些偏激的想法也動搖了,世道總是無常,其實成就自己,豐富自己,大概就是爲了遇見這樣的時候,在心中惋惜一個人的時候,能夠盡自己的全力,傾自己畢生所學,做最不留下遺憾的事情。
秦琅也笑了,“自然,若是我見到陛下,必然爲你引薦。”
談謙也是秦琅認識的人之中,醫術最好的,隻不過對方這性格實在是古怪極了,隻是君子之交,并不幹涉對方的生活态度。
現在見他能有新的想法,秦琅自然也是高興的。
……
皇宮内,容兮跟工部的人仔細研究了各地道路上的一些問題。
在這一年的行商之中,什麽地方很難到達,什麽地方不好走。
皇商的腳步遍布全大魏,還有大魏以外的國家,這也是另一種了解大魏情況的辦法。
因爲走的是經濟脈絡,對于經濟的發展非常有效。
容兮早就有心要修,這一年的時間裏面也算是陸陸續續的修了一些大道。
“陛下,這麽多規劃,現在的國庫恐怕沒有那麽充裕——”
元鴻手中闊綽了許久,一場瘟疫來襲,又将他本子裏國庫的錢去的七七八八。
此刻忍不住皺着一張老臉,不住的提醒着。
容兮應了一聲,好笑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戶部是不是都扣扣索索的?快要沒錢的時候,比誰反應的都快。
本來還有些激動的朝臣此刻像是被冷不丁的潑了一盆冷水,倒是也冷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