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樓星散沉着臉,一路從皇宮外進來。
越是看着周圍的的樣子,心越來越沉。
是出事情了。
不是小事。
樓星散一路不知道看見了多少的太醫,一個兩個的都蹲在宮殿周圍仔細的搜尋什麽。
一直到被攔下,樓星散本來都想要硬闖了。
然後就聽見了容兮的聲音。
雖不大,聽起來卻沒什麽大礙。
樓星散渾身緊繃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些,看了一眼攔住自己的宮人和侍衛。
然後大踏步的進了宮殿。
才剛踏入宮殿,樓星散就嗅到了一股淺淺的藥香味道,似乎是要将空氣之中其他味道中和掩蓋住一般。
那血色早就擦拭掉,加上周圍草藥氣息,樓星散也嗅不出什麽來,隻能從放下的簾幕之中隐約看見容兮靠坐在軟塌上的身影。
走近,他才瞳孔一縮。
容兮剛才吐了血,每天負責容兮身體健康的幾個太醫連忙來看過,确定隻是因爲藥性互相沖突,讓容兮反應大,而且脈搏波動有些大,脈象他們沒見過,有些詭異。
旁的太醫又不能靠近容兮,隻得在旁邊聽着這幾個太醫争得臉紅脖子粗的。
不過問題不大,幾個太醫去商量着用藥了,容兮身上乏的厲害,就讓這些人都出去了,也自然沒來得及換衣服。
所以幾抹刺目的紅,還印在容兮的衣領處。
襯着那張雪白的面,更顯脆弱。
樓星散小指一蜷,擡腳走到了容兮軟塌跟前,低聲開口,“陛下。”
容兮雖然讓他進來,但從他進門開始就阖着眼皮,此刻聞言微微睜開眼。
漆黑鳳眸,眼波潋滟,随意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心裏泛起細密的酥麻與心疼來。
“是誰?”
他聲音依舊壓得低,像是怕驚擾了容兮,語氣之中的危險卻不言而喻。
容兮反應遲鈍了幾秒。
“恩?”
他笑了。
惡狼終于控制不住呲出了獠牙,卻小心翼翼怕吓到眼前人,隻得努力控制着,試圖給自己手中護着的珍寶讨一個公道。
“陛下您總得告訴臣,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低聲哄着,姿态放得低,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拉住了容兮的指尖。
他跪在床前,聒噪的像是夏日的蟬鳴。
至少在容兮此刻,是這麽感覺着的。
“閉嘴。”
現在的容兮脾氣壞的很,腦袋裏面好像有一根弦不斷的在震動,牽引着疼痛與嗡鳴聲,就是震不斷,容兮此刻體溫也比尋常時候體溫更高一些,是風寒時候的感覺。
更何況,她現在也隻是知道了有人在背後對她出手,而且不知道埋伏了多久。
具體是什麽東西,她又不是全知全能,看一眼就知道。
容兮倦極了,熱極了,渾身躁動難受,這人還叽叽歪歪個沒完沒了。
“給爺安靜。”
她終于撐着身子,扯住他的領子,将他往床上扯。
容兮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手勁有那麽一瞬間極大,将樓星散拉的一個踉跄,撐在床邊。
樓星散還沒開口,就見容兮從自己懷中一掏,繩镖出現在她手中。
尖銳的金屬镖刀泛着冷光,看的樓星散眼皮猛跳。
她随時把這東西揣在懷裏,也不怕傷了自己?!
還想着呢,她手腕靈活動作,就這麽直接将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樓星散:……
“趴倒軟塌上去。”
發現雖然捆住他了,但拽不動他,容兮低聲開口,命令着。
哪有綁了人,然後讓人自己往軟塌上趴的?
這麽欺負人欺負的理所當然。
您也真是獨一份了。
樓星散離得近了,近距離看着容兮胸口衣服上的血漬,被刺激的雙眼發紅。
但還是得順着這位‘爺’的意思,站起身子,往軟塌上一趴,再翻過身來。
容兮半阖上眼眸。
手撐在樓星散胸口。
身上的氣息很近。
身子也軟的不像話,不過——
樓星散這下子憋紅了臉。
“樓安之。”
容兮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将他當成床墊,但卻跟上一次生病一樣,保持了基本的警惕,将他捆起來,身子隻小心靠着他一邊,不去挑戰這傻狗會不會發現她的秘密。
她沉着聲音慢吞吞的開口。
“楊天常有問題。”
呂斯一回來直奔皇宮,所以樓星散還不知道更多的信息。
他隻應了一聲。
“臣知道。”
“他的身份作假,他不是真正的楊天常。”
容兮還在低聲開口。
樓星散反應了一瞬,将所有事情解釋通。
難怪他之後做事如此反常不合邏輯!
“拿了錢财,勾結匪賊,目的不是得到什麽錢财名利——”
容兮繼續說着,聲音逐漸沉了下去。
“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我大魏官場,樓安之。”
容兮此刻睜開眼,一隻手擡起對方的臉,張揚恣意。
“朕不會給他們活路。”
知道嗎?
那些觊觎她手中東西的,想要動搖她地位的,試圖推翻她統治的……
尤其是背叛的!
容兮此刻鳳眸漆黑,暗光彌漫。
又兇又危險。
卻豔麗尊貴到了極緻。
氣息交纏,糾纏不休,勢均力敵。
樓星散又看的心裏怦怦直跳。
更精神了。
“臣也不會讓他們活。”
不可能對方傷了他小漂亮之後還能毫發無損的溜走。
普天之下沒有這個道理的。
而楊天常顯然不對勁,這不是國外的探子,就是某些反叛軍的先鋒隊。
他們要順藤摸瓜,将這一個個大瓜都給摘下來!
容兮想着,又咳了幾聲。
樓星散眼底緊張,看着容兮在他身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懶洋洋:“不許想多。”
她隻是想要找一個能降溫的東西罷了。
樓星散沒說話。
其實忍耐,真的還是一件挺艱難的事情。
然後容兮掀了掀眼皮,沉聲不滿的語氣。
“不許無禮。”
樓星散整個人都快要炸了:……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好嗎?
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心上人了,還在這裏考驗他的定力?
枕着他,把他當成床墊,還讓他不許無禮?
踏馬的這誰能忍得住?
您這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普天之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明天白天繼續,白天大概是三到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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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本章完)